第429章 背后的阴谋

偃师县以东四十余里,巩县。

安禄山行军至此,命先锋兵马先攻洛阳,他则停了下来,暂居于巩县休整。

他占据着巩县衙署来安置他那肥胖的身体,任由肚子上的肥肉垂在榻上,脾气便如山洪一般爆发了出来。

“啪!”

一声响,鞭子带着破风声,狠狠抽在李猪儿的背上,将他的衣裳抽裂,显出一条血痕。

“你知道我最近睡都睡不着吗?!”

安禄山哇哇大骂,眼睛通红,透着狂暴之态。

李猪儿俯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知道安禄山为何睡不安稳,是因为恐惧、因为后悔,可他不敢回答,这答案会要了他的命。

一股骚味从他胯下弥漫了出来,自从被阉掉之后,李猪儿便控制不住尿,在这种鞭挞之下情况更加严重,很快他的裤裆便被浸湿了,在“啪啪”的鞭响声中,那极为细微的“滴答”声,对他而言更为辱耻。他低着头,像是等被打死了都不会出声。

终于,严庄、张通儒来了,安禄山停下了鞭子,转身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插皮,听了你们的鸟声,我要死了,死了!到时官兵剖了我的肚皮,拿我的膏油点灯,照你阿娘的**”

越骂,越是些不堪入耳的词汇,安禄山犹不解气,干脆换作粟特语狠狠地骂。

张通儒被骂得面露羞愧,行礼道:“府君勿虑……”

“嘭”的一声,安禄山把那巩县县令最爱的一件玉雕砸在了张通儒身上,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也就此把怒火泄了,软趴趴地瘫在那,悲呼道:“完了!打不赢的,我好好的东平郡王,成了叛逆。”

“局面大好,府君何出此言?!”严庄掷地有声道,“若是因薛白占据了河北几座小城……”

“小城?”安禄山骂道:“二十四郡现在已有十九郡反了,你说几座小城。就凭这两片嘴皮,你要把我吹上天?”

“薛白声势虽大,空有名望而已,河北精兵早被府君抽调一空,他那寥寥数支兵马只是乌合之众,何况诸郡各有心思。不必等士卒们知晓消息、动摇军心,史将军一定已收复河北、擒杀薛白,府君难道不相信他吗?”

安禄山摸着光溜溜的肚皮,在榻上左右滚动,烦恼不已,嚷道:“你们说得好听,现在圣人派高仙芝到洛阳城坚守,他是灭了小勃律国的名将,短短几日便招募了八万兵马,洛阳肯定不好打,他与薛白一样,只要闭城不出,坚守一个月,我们粮草用尽,我就要被点油灯了!”

“府君且听我说,东都的市井小民,几个打过仗?只怕连血都未见过,这般八万乌合之众……”

安禄山腿痛得厉害,大叫着打断了他们的废话,说一旦攻不下洛阳,他干脆掠夺一番,杀回范阳,裂土封王、割据一方。

愈近洛阳,他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前方潜藏着危险。这是出于一直以来对圣人的敬畏与恐惧,就好像小动物闻到了猛兽留下的气味,并不敢轻易进入猛兽的地盘。

他虽肥胖,却是极敏锐的,这种直觉曾经无数次地救过他的命。

但严庄、张通儒绝不支持返回范阳,他们造反是出于“治国平天下”的野心,苦劝不已。

“十天,只要十天,府君只要耐心等十天,东都必属府君。”

“你惯会耍嘴皮,十天又十天。”

严庄跪倒在地,道:“长安、洛阳已经在昏君的醉生梦死里泡烂了,府君提二十万边军杀来,攻下长安、夺下帝位,轻而易举。十天之内,若不能破东都,请府君杀我!”

“真的?”安禄山狐疑起来,他不太有信心。

张通儒道:“到时昏君的一切都是府君的,请府君想想那娇艳的杨贵妃。”

“哈?”

安禄山乐了一声,答应再等十天。可等他们退了出去,他依旧觉得不安。

过了一会,安庆绪也到了。见到儿子,安禄山的脸色反而阴沉了下来,命人将一封书信递给安庆绪。

那是独孤问俗写给张献诚的信。

张献诚是张守珪的儿子,张守珪则是安禄山的老上司、义父,可见张献诚在叛军中的地位,其人如今任檀州刺史,留在范阳的后方。

信上的内容,则是独孤问俗劝张献诚归降朝廷,大部分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术。但其中有一句,称安禄山身边有极亲密之人已答应杀安禄山以平息叛乱。

看到这里,安庆绪惊得瞳孔一震,吓得抬起头,道:“阿爷,我……”

安禄山眯着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儿子的表情。

他每到长安都会在圣人面前跳着胡旋舞,消除圣人的戒心,这反而让他也变得多疑起来。他是擅于掩藏心迹的高手,也是最疑神疑鬼的猜忌者。

“伱觉得会是谁?”他问道。

安庆绪恐惧不已,道:“阿爷身边……都是可信赖之人,这只怕是他们的反间之计啊!”

此时,安禄山脸上竟透出了圣人的威严。

“想必是薛白的诡计,他就是这般策反了独孤问俗、李史鱼。”安庆绪咽了口水,补充道:“阿爷若是信他,才是真的中计了。”

提到薛白,安禄山心里的不安感更浓了,遂问道:“偃师县拿下来了?”

“是,攻下了。”

“可有异常?”

安庆绪迟滞了一会,道:“没甚异常,就是……城内官民得知消息,都逃了。”

“逃了?能逃到哪去?”

“逃到各地的都有,洛阳、南阳,还有一些人逃到了首阳山。”安庆绪道:“阿爷这般问,是因为高尚?他很在意偃师县。”

安禄山胖手一挥,挥退了安庆绪,想要独自待一会儿。

他没有告诉别人他在想什么。

前几日发生了…一件小事,那是在叛军攻下荥阳之后,荥阳太守崔无诐自刎于破城之战,但战前还派遣了一支兵马守在汜水关,由将领荔非守瑜统领。叛军继续攻破汜水关,进入罂子谷,荔非守瑜竟还在率残部抵抗,其人确实也是少见的勇猛、且箭术高超,在关城失守之后还杀了叛军数百人。

当时安禄山的战车还未进罂子谷,正在观望地势,忽然“嗖”的一声,利箭就钉在了他的战车上,箭支摇动,嗡嗡作响。他当即大怒,下令一定要擒下荔非守瑜,将其千刀万剐,结果,荔非守瑜竟是投入黄河自尽了。

这一战看似平顺,却在安禄山心里埋下了不小的阴影,他甚至没敢从罂子谷通过,而是往南边绕了一段路。

再加上张献诚的来信,以及高尚对偃师县的在意,他有些担心偃师县、首阳山会是下一个罂子谷,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不怕。”安禄山喃喃自语着自我劝慰,“小舅舅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猜到了,不怕,我绕过去就好。”

之后,他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带着疑惑的语气,诚惶诚恐地问道:“可是圣人啊,你到底在想什么,胡儿可都攻到洛阳了。”

~~

长安,兴庆宫。

杨国忠诚惶诚恐地步入勤政务本楼的大殿,感受着其中肃杀的气氛,小心翼翼地行了礼,不敢去看李隆基那威严的脸。

安禄山叛乱的消息是在叛乱发生后的第七或第八天传到长安的,至今正好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李隆基先是不信,认为是讨厌安禄山的人,比如杨国忠在编造谎言。等到终于确信了叛乱的事实之后,则是勃然大怒,宫中所有人都不曾见过圣人那样可怕的怒火。

杨国忠自知逼反了安禄山,又是叛军清君侧的口号中首先要诛杀的对象,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圣人的怒火倾泄到自己身上,好在圣人没有,说要御驾亲征。

“朕要到洛阳,看看胡儿提二十万大军前来,敢杀朕,还是跪在朕的面前乞求朕饶命!”

年轻时提剑斩杀韦后、太平公主的英明神武之姿再次浮现,如同黄昏时的光芒照在了明镜上,如朝阳一般绚烂。

当时,杨国忠敬畏天子这份霸气,嚅嚅不知所言,可等来等去,却没得到圣人进一步的吩咐。

而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河北诸郡望风而降的消息如雪花一般传来。终于,杨国忠悟了,往宫中递了一道消息,当夜,杨玉环就跪在圣人面前,泪如雨下,请求他不要御驾亲征,说一个杂胡叛乱,怎须劳圣人亲自征战?

最动人的一句话是“三郎怎舍得亲冒矢石,让臣妾牵肠挂肚、寝食不安?”

圣人扶起了她,长叹道:“朕被太真的柔情绊住了啊。”

于是,御驾亲征之议便由此废置了。

朝中有许多官员为此暗骂杨国忠、杨玉环,而杨国忠深感冤枉,其实叛乱一起他就懵了,哪有主张。

很快,圣人任命正好在长安的高仙芝为范阳、平卢节度使,出兵平叛。

这个任命,早些年薛白就向李林甫提过,一两年前也与杨国忠提过,如今终于是达成了。

可惜,晚了太多太多。

此时此刻,杨国忠站在大殿上回想着过去薛白劝他时的情形,后悔不已,唯恐圣人责他无能。

“王承业的奏折,你如何看?”李隆基忽然问道。

杨国忠愣了愣,惊讶于圣人的语气如此平静。安禄山都要攻到洛阳了,圣人似乎不慌?也没有前阵子那般震怒了?

他不明所以,迅速抬头偷瞥了一眼,但看不出什么来。心思这才回到王承业的奏折上,想起那是为薛白、袁履谦、李光弼、王难得、李晟、独孤问俗、李史鱼等人请功,一并送来的还有李钦凑、高邈的人头,很是振奋了朝臣之心。

“回圣人,可见河北诸郡心向圣人。”

先是溜须拍马地说了几句,杨国忠也说不出更有道理的话,依旧照薛白给他的信上所陈策略说起来。

“安禄山虽然杀到洛阳,但所过之处,纵兵烧杀掳掠,官民怨之。如今王承业、李光弼、薛白等人固井陉,守常山,传檄河北诸郡,叛军早晚必军心大乱,慌乱回师。依臣所见,可如王承业所言,任一皇子为征讨元帅,坚守洛阳,不出旬月,叛乱可定。”

杨国忠是很不希望高仙芝立功的,恨不能以心腹代替其职,可惜高仙芝几次献俘,很得圣人欢心,眼下只好先依薛白之计立功。好在,王承业是举荐的,这战略也是由他献上,一旦平叛,他正是首功。

说实话,献策之后,连他都能感受到薛白的苦心孤诣,已把各方面的功劳都分配好了,创造出了一个还算有利的平叛局势。

然而,李隆基再开口,却是出乎他的意思。

“朕并非问你此事,你可看出王承业奏折中的不对来?” 杨国忠讶然,见有宦官把那奏折再递了过来,连忙接过细看。偏是横看竖看,也没发觉到底有何不对。

“臣愚钝,请圣人恕罪。”

“胡儿叛乱至今不过一个月,须臾之间,河北二十四郡尽数望风而降,无一忠臣,又须臾之间,薛白一传檄,河北便再次归附朝廷,何也?”

“这……”

杨国忠答不上来,他对这些事不了解。

李隆基眼眸泛起猜忌的目光,问道:“倘若要任一皇子为讨贼元帅,你以为谁合适。”

“该是……太子?”

“为何?”

“太子地位最高,且东宫新立,正该让太子历练,若换作其余皇子挂帅,恐致失衡。”

“谁与你说的?”

“无人与臣说过,是臣……”

杨国忠原本想说“自己想的”,话到一半,却是住嘴了。

李隆基也不追问,沉默着。

气氛愈发压抑。

奏对到此时,杨国忠才发现殿内并无几个侍者,连高力士也不在。那么,今日所议,无旁人可听到。他在这一刻恍然大悟,觉得自己隐约捕捉到了圣人的心思。

“臣看,确有些不对。安禄山不过据两镇兵马,实力远不如王师,依常理,河北诸郡官员该不敢附逆,缘何出现让叛军杀到黄河,再重新归附的情况?倒像是,故意放安禄山到洛阳一般?”

带着试探之意说着,杨国忠再次偷瞥过去,发现圣人那隐在黑暗中的头显然轻轻点了点。

看来,这一下说到了圣人真正疑心之处。

“河北望风而降、河南一触即溃、河东仅靠太原坚守,叛军起兵不到一月,直接攻到东都,地方官兵如此狼狈,臣不得不疑惑……”

杨国忠顺着圣意猜测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一桩事,吓得他顿时不敢说了。

“疑惑什么?”李隆基追问道。

“仗打成这样,臣在想,也许,会不会是……”杨国忠迟疑道:“是否有人在利用安禄山,以‘清君侧’的名义逼宫?是否有些人在暗中交构?”

无比熟悉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仿佛是天宝年间一切异动的根本,每次发生了什么,李隆基总能从这两个字上寻找到答案。

“交构?”他缓慢而深沉地问道:“交构什么?”

“交构……东宫?”

好像这不是天宝十二载,大家又回到了天宝五载,杨国忠在脱口而出四个字之后,忘记了那近在咫尺的叛军,找到了他作为宰相的真正职责。

他再次审视王承业的奏折,从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些不情愿,找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

“臣有罪。”杨国忠跪倒在地,道:“臣近来听闻了一桩辛秘之事,因太过荒谬,臣尚在核实,未及禀报圣人。”

“说。”

“臣斗胆,请圣人召见一个证人,杨光翙。”

“杨光翙?他未死?”

“回圣人话,李岘别有用心,私自扣押了他……”

回到了熟悉的权力斗争上,杨国忠已经自信起来。

他早就在疑惑了,安禄山那么一个痴肥无能的废物是如何势不可挡地杀到东都的?

旁人总说是圣人怠政,搜刮民财、挥金如土,以致群奸当道、国事日非、朝政糜烂,使安禄山有了可趁之机……放屁!

庸人们目光浅显,看不到这背后其实是有人在故意操纵。

这一次,杨国忠确实不再受薛白愚弄,他要顺着圣意,把这一切揭露。让世人看看安禄山“清君侧”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

“臣杨光翙,拜见圣人,臣冤枉啊!”

随着杨光翙到勤政楼中这一拜,一个个名字被吐露出来。

就好像李林甫办韦坚案、杜有邻案,交构东宫的人必然不会少,王忠嗣、李岘、李光弼、王难得、袁履谦、高仙芝……甚至于高力士、李倓都参与其中。

唯有把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们都串联起来,所有的问题也都豁然开朗了。

分明值得信任的安禄山为何会叛?这些人逼的。

英明神武了一辈子的圣人绝不会错,一切都是有根由的。

“陛下!这些都是臣在石岭关亲眼所见啊!”

杨光翙愈说,愈能感到圣人对他的话十分认同,于是顺着圣意愈说愈起劲。

“还有一事,臣敢确认,薛白之所以如此肆意妄为,乃因他是三庶人案之遗孤,废太子瑛之子……”

“咣!”

李隆基忽然推倒了身前的御案,也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震惊。

杯盘摔了一地,咣啷的声响之后,大殿内安静下来,杨光翙自知嘴快了,吓得连呼吸都不敢。

李隆基还维持着那伸手的动作,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不可能的!”

绝不可能,当年那孩子的尸体他是亲眼见了的。后来荣王李琬又生了个孩子,他遂把“李倩”之名又赐给了那个新生的孩子,此事就这般过去,十余年来,他从未再去想过。

假的,或是薛白在冒充,或是杨光翙糊涂认错了。

但,高力士如何也会参与?难道高力士也认错了不成?

李隆基努力回想起来,忽然惊讶地发现,自己不记得了,不记得在看到那具尸体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孙子到底长什么样,只记得那孩子是有些让人不喜的,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不够胆大活泼。

后来能长成薛白那样吗?

说来,薛白那一身的才华,到底是遗传自何人? wωω ●тт kán ●¢ ○

李隆基猛地一个激灵,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危机感,想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杨光翙所说的是真的,那薛白是带着怎样的恨意来到他面前。

而一直以来,他竟没看出一丝一毫的恨意……这是最为可怕的。

“你。”

杨国忠稍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圣人是在唤自己,忙道:“臣在。”

“你去问问李亨,为何要活埋薛白?”

“臣……遵旨。”

“罢了。”下一刻,李隆基却是云淡风轻地一摆手,道:“杨光翙糊涂,朕却不会听信这等荒谬言论。”

话虽如此,他已意识到安禄山叛乱的背后恐怕是一场针对他的逼宫。

真正的危机不是直指洛阳的兵锋,一个流着肮脏血液的杂胡不该威胁到他这样尊贵无双的天子,威胁来自于他的血脉,唯有继承他高贵血脉之人,才能够伤害到他。

~~

东都洛阳。

这座城池分布于洛水的南北,有着穷极壮丽的气象。

它比长安还要富裕,江淮的粮食、琳琅满目的货物,首先是运送到洛阳,才会分散至长安或者其它地方。

对于洛阳城的官员百姓而言,战乱是突如其来的。

仿佛不久前,他们才赏过满城盛开的牡丹花,沉溺于盛世的美妙生活之中。下一刻,洛水之上分明还是万帆齐来,叛军的铁蹄声已经近了。

好在,一代名将高仙芝已抢在叛军兵临城下之前赶至了洛阳城。

他几乎是孤身前来的,在领到了任命的那天,他便策马狂奔,真正马不停蹄地直奔洛阳,赶到时,马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胯下的裈布已经完全磨破了,血流不止。

高仙芝是一个性格强势、冷酷之人,不管不顾便开始征兵。

从孤身前来,到征集了八万大军,他只用了短短数日。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之事,但他偏是有破除万难的决心,敢于把刀架在洛阳城中每一个勋贵的脖子上,不论对方祖上立过怎样的功劳,不论他姓李还是姓武,姓王还是姓崔,只要家中有仆役,他便要全部带走。

城中的游侠,城郊的农户,凡十四岁到四十岁的男丁,凡是有提刀之力,直接被他编入军中。

他知道这样的军队是乌合之众,毫无战力。但他哪怕逼他们的身体去阻挡叛军的骑兵,也要缓住叛军的攻势,他相信,用性命能磨砺出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

只要能守二十天,必然有陇右的边军赶到支援。加上河北诸郡的拨乱反正,局面便会不同。

然而,未等高仙芝准备好,叛军先锋已经到洛阳城外的葵园了。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当即决议亲自领兵迎战田承嗣。

当此大战将起的关头,却有亲兵匆匆赶来。

“将军,有人求见,还送来了这个。”

高仙芝眯眼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千里镜……

93.第93章 罪名171.第168章 以小见大68.第68章 青玉案215.第212章 卯金刀第424章 自欺欺人第591章 世袭136.第133章 岁考第632章 唯我独尊285.第280章 隐藏213.第210章 昭应尉34.第34章 价高者得250.第248章 铸铁第395章 缓兵之计144.第141章 书坊第583章 庙号第516章 鱼目混珠316.第309章 迎宾第397章 小团体291.第285章 人才219.第216章 掩盖的真相154.第151章 造相273.第269章 首阳晴晓第555章 克勤克俭28.第28章 塞上诗第631章 城府213.第210章 昭应尉第618章 回程226.第223章 潼关怀旧第419章 杀鸡用牛刀第406章 北都重镇188.第185章 衣冠户第561章 西度288.要晚十来分钟吧44.第44章 信任152.第149章 点火74.第74章 亲近第555章 克勤克俭第529章 老巢第370章 移棺第520章 出镇第460章 宝鸡第431章 明堂197.第194章 官袍53.第53章 珍馐337.第329章 技穷第404章 雁门老将行265.第263章 审判第389章 一条船上的人第415章 常山郡38.第38章 平安无事第363章 宰相肚里能撑船75.第75章 报案第558章 和睦209.第206章 出阙243.第240章 斩蛇第592章 叫板朝廷第342章 眼光88.第88章 师徒第499章 黄台瓜辞208.第205章 攀附裙带253.第251章 进入角色第624章 各怀心事第630章 天欲变第609章 变法54.第54章 白膏油第595章 心理战208.第205章 攀附裙带第464章 回驾33.第33章 出价28.第28章 塞上诗第619章 黑手第486章 幸蜀180.第177章 揭榜102.第102章 攒局292.第286章 授人以柄第345章 本没有路42.第42章 纨绔234.第231章 灯笼127.七月总结(感谢月票金主“爱爱他家大可34.第34章 价高者得48.第48章 船票第116章 悔婚254.第252章 善缘(2合1)58.第58章 人脉网第344章 西南207.第204章 天宝文萃第372章 彭娥第11章 无赖第453章 祭婿文稿第423章 怂恿第497章 机会第338章 游艺使314.第308章 严网106.第106章 东宫喜宴308.第302章 狡辩第355章 兵临城下162.第159章 切割89.第89章 厚颜薄礼83.第83章 策论178.第175章 科举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