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由松虽然说在兴奋地鼓动,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和态度,尤其是冯可宗的态度,人多嘴杂,这里乱成了一锅粥,冯可宗等一帮锦衣卫的将领们就轻松多了,他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不时地偷窥着周围的宫女,有时竟然往柳含烟的身上乱瞟!
张由松没有生气,但是,心里绝对有了想法,今天,他就是故作轻松姿态,摆下了一个场子,要这干子众生相貌统统露出来。
妈比,瞅一次,说你有爱美之心,人之常情,瞅两次,就是没有君上敬爱之心,瞅三次呢?哪里还将老子放在眼里?
当然,也有许多掉队的锦衣卫的官兵也将眼睛在周围乱瞅,而许多宫女们,只顾着看赛跑比赛,不提防自己的许多春光大泄露,或者见有人窥探,故意显摆,卖弄自己的身材脸蛋儿。
在皇帝观察的时候,冯可宗确实没有防备,心里暗暗冷笑:“昏君,白痴!当皇帝还能这么玩儿?”
他想起了另一个明朝宗室,几乎替代了现任皇帝的潞王,潞王为了当皇帝,甚至给他这个锦衣卫的都督都使了银子,拜了帖子,极力拉拢。
“如果换了潞王,那娇媚的小妖精能不能被赏到老子手里?”
冯可宗鄙视着身体肥胖的皇帝,觊觎着他身边的众多美人,暗暗不平。
张由松自己,也在观察欣赏着突然拥挤进来的上千宫女,这些宫女,多在十五六岁左右,该是现代社会初中二年纪的模样,正是青春活力,天真烂漫的少女阶段,少数在二十岁左右,心得成熟些,该是很早就在这南京行宫的宫女。以他的眼光,可以清晰看见,有三分之一的姑娘,还是可圈可点的,有五分之一的姑娘,能够算得上极品,其余的,则不过普通颜色,有各种小小的缺陷。
很快,比赛结束了,最后能够坚持到底的二十一人,一个个脸色紫红地摇晃着,被人搀扶着前来向皇帝报到。
张由松一个个地接见了士兵,吩咐他们脱掉盔甲,慢慢地游动,还吩咐太监们赶紧奉茶,又纷纷所有校场里的太监宫女,都分列站到两侧。
大家的好奇心更重了,都要看看皇帝能奖赏什么东西。
张由松歇息了一会儿,才将二十一名官兵按照先后顺序,招到了高台上,仔细询问官衔,原来,这些人全部是普通士兵。
张由松立刻宣布奖赏,在这重要时刻,所有的太监,宫女,锦衣卫队,都安安静静地倾听:“朕说过,要重奖!朕绝对不会食言,所以,朕特宣布,奖赏周旋平等二十一名锦衣卫士兵,每人美女一名!”
“啊?”校场里,顿时震撼,许多人面面相觑,怀疑自己的耳朵。
冯可宗都是一愣,“奖美人?”
秦清,卢九德两人,目光盯着皇帝,他们绝对不相信,好色的皇帝,会舍得将嘴里的美女吐出来!
柳含烟对皇帝的看法也有了一些不同,轻声道:“皇上真的把宫里美人奖赏出去啊?”
张由松嘿嘿一笑,然后气壮山河,大义凛然:“许多人都以为,朕大选美人充实后宫,图的是个人愉悦,切实非也,朕在为天下选秀女,以配秀士!此次锦衣卫士竞赛跑步,其实是比赛平日训练成败,一斑而窥探全豹,朕以为,那些平时刻苦训练,能力非常的官兵,就应该得到奖赏!而这大内皇宫数千宫人,也能因此匹配上佳偶,不致荒凉了青春韶华,朕既能奖赏天下英才,又能成人之美,岂不快哉?”
“皇上圣明!”
高台之下,一片欢呼之声,有的是官兵,有的是宫女。特别是那些获奖士兵,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
“朕今日,学的是大唐太宗皇帝,在皇宫大内比试亲兵的武艺,善加奖赏的故事,以后,朕每有时间,还将大阅锦衣卫队,凡有武艺高强者,朕必将重赏!”张由松得意洋洋地用手抹抹脸上的油汗:“朕再宣布,周旋平等二十一人,进为锦衣卫百户官位!”
周旋平等二十一名官兵,顿时大喜,纷纷跪下叩头谢恩。
“锦衣卫都督冯可宗?”张由松忽然转脸儿叫道。
“臣在!”因为部下受赏,得意洋洋地冯可宗漫不经心地拱手。
“朕给你三百精兵,你是如何训练的?三百人里,只有二十一人能够跑路到头儿?这是如何的体力?走路尚且不及,苦战焉能用强?”
张由松的怒吼,让周围的锦衣卫官兵都吓了一跳,冯可宗一愣,只能很勉强地说:“皇上,臣死罪!”
秦清,卢九德,都紧张起来,以为皇帝要发火儿,将这锦衣卫都督给撤职了,现在,国家刚立,各方面的人都得罪不起!
“死罪?你确实是死罪!”张由松大喝道:“锦衣卫队者,乃是我大明朝廷第一强悍的精锐部队,可以侦办官员所有事务,可以干预地方司法,可以刺探军前消息,乃是朕的耳目,朝廷的鹰犬,地位之重要,不下于内阁和六部者!如此重要部门,朕交付于你管带,居然带出如此不堪之官兵?”
这话说得重了些,冯可宗的面子上拉不下来,顿时变成了紫色,脸上的汗也下来了。
“今日,朕从卫士训练可知你是如何忠于职守,忠诚于朕的!”张由松又吼道。
冯可宗先还是站着鞠躬,现在听到皇帝语气不善,急忙跪下来磕头:“臣死罪,死罪啊!”
当然,这未必是冯可宗的真心话。
“死罪?你现在才知道死罪?”张由松不依不饶,继续训斥:“若是有大股贼人,侵扰皇宫,你带着这些兵士,跑都跑不动,如何打仗?如何精明强干,缉拿种种不法之徒?你等是朕的心腹,也应该是大明所有官兵的表率,你来看看,就是这样表率的?置重大军务而不顾者,是何也?欺君,欺君!”
张由松声色俱厉,吓得所有场中之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来人!”
没有人敢来,其实,没有人知道谁来。
张由松看着秦清:“听见了没有?”
秦清吓坏了,皇帝在监国前后一个月来,还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总是一副温柔笑容,善良得象只猫,所以,宫廷之中,几乎没有人会真心怕他,当然,那些小宫女例外。
“皇爷!老奴在!”
“你说,这锦衣卫都督该以何法惩罚?”
“这?”秦清语塞,其实真的不敢乱说,因为,他一句话不对,这冯可宗可就生死攸关了。
卢九德赶紧上前:“皇爷,虽然说冯可宗有亏职守,着实令人生气,毕竟,他也有许多功勋,老奴以为,皇爷可法外施恩,格外宽恕!”
张由松冷冷的目光扫过卢九德,吓得后者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扫过秦清,吓得秦清急忙低头。就是扫过柳含烟,她那俊俏的小脸儿也是一紧,不敢再撒娇使气。就是站着的地方,也离皇帝远了一步。
“秦清?”
“在!”
“刚才,朕呼唤亲近,你在朕之左右,居然不应,罪恶非小,念你以前辛苦,今日朕暂不追究,但是,总管之俸,连罚半年!”
“谢皇爷体贴老奴!”
“冯可宗,你自己说说,作为朝廷大员,锦衣卫统领,赎职之罪,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张由松再次将火力集中,转向了冯可宗。
其实,今天,张由松是故意来找冯可宗毛病儿的,要看出个人的忠诚奸险,必须通过具体事例中的表现来看,作为官场底层人士,张由松不乏权术的熏陶和厚黑。
冯可宗吓懵了,欺君之罪,大逆不道,还能有救吗?
虽然说他早就是南京城的锦衣卫高级军官,因为崇祯皇帝远在北京的缘故,养成了他跋扈的禀性,一旦真的被皇帝镇住,还真的怕了。
“饶命啊!皇上!”
张由松见他痛哭流涕的熊包样子,继续说道:“你不说,朕给你说,欺君之罪,乃是抄灭九族的大罪!你冯可宗今天就犯了!”
“皇上饶命啊!”冯可宗以前再牛逼,这时候也急得走投无路,只有将脑袋在地上砰砰砰乱撞。
一看皇帝真的要修理冯可宗,卢九德和秦清急忙跪下来,恳请皇帝刀下留人。一干锦衣卫官兵也吓得屁滚尿流,全部跪下来给冯可宗求情。周旋平等人宁愿不要赏赐,也要拯救都督。
柳含烟怯生生地过来:“万岁爷,您还是饶恕了冯都督吧!”
张由松陡然大喝:“皇贵妃,你要后宫干政祸害朝廷吗?”
“不,不敢!”柳含烟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惨白,急忙福了一福,向后面退去。
这时候,天气炎热,夏蝉喧嚣,可给张由松一喝,顿时安静得如同深谷。所有在场中人,流的都是冷汗。
张由松观察了半天,才满意了效果,“冯可宗,朕本欲以国家律法处置于你,绝不宽恕,但是,朕也是有情有意之人,不愿意忘记今天你带领卫队逮捕刺客,呵护朕的功勋,所以,不再深究,但是,你务必给朕知错就改,勤于训练卫队,提高素养,否则,朕决不罢休!”
“是!皇上!”冯可宗如获大赦,惊喜得连连叩头,很快,那额头上就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