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臣惭愧!”听到皇帝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吴三桂愣了半天,突然醒悟,大哭不止。“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啊。”
“是啊,皇上说的极是,我等确实以为皇帝大行,大明完了,这才归于满清,讨伐李闯贼军,要为皇上复仇!”身边跪着的几个将领,也急忙随声附和。
这一点儿,正是张由松对吴三桂客气再三的真正原因。“你们投降满清,是迫不得已,朕不再计较了,以后只要跟随朕好好打仗,为大明的中兴效劳,朕有功必赏!视诸位如同其他麾下人等!吴三桂,朕现在就封你为平辽将军,一等总兵官!”
跪着的一大片战俘们,都露出了喜悦,谁都不想死,谁都有盼头。
吴三桂哭了半天才停下来,连磕九个头,将地面头磕得砰砰响。这回,目光里已经是愧疚和感激,没有了先前的冰冷漠然:“皇上,罪臣抗拒大军,是为收留臣的满清之主效劳尽忠,罪臣又投降皇上。是为部下三千余官兵找一出路,迫不得已,只是,臣不敢奉命为总兵官,臣已失节,罪不容诛,自己就没有想过要活,皇上,还是请您赐罪臣死吧。”
很多事情都属意外,本来张由松是要处死这货的,认为他投降清军,对抗明朝,再杀永历帝,罪恶滔天,可是突然想到,这货投降的时间和孔有德耿仲明不同,不是主动叛变的,应该区别对待。
“算了吧,吴将军,莫非你还要朕再来求你吗?如果你知罪的话,就在朕的麾下好好效劳,赎罪于万一吧,否则,你自己想想!朕再给你说,如果你不投降,朕将株连你所有的三千部下,你投降了,他们才能够活着!”张由松知道,就是一个大汉奸卖国贼,也需要台阶下的。所以,他主动地给了。
“皇上,如此,罪臣就只有勉强活着,为大国赎罪了!”吴三桂砰砰又是几个响头磕了,双手抠着地面,发誓要为大明,为弘光皇帝奋斗不息。
吴三桂起来,其余的人也都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一起。每一个人都在偷窥着张由松这个新皇帝,他们对他充满了畏惧和好奇,这个据说是个昏君白痴的大肥猪,怎么和传说里的印象决不一样呢?他明明不胖不瘦,也不丑陋,相反,很英俊很神武啊。
地上,只有那个新押解来的将领跪着,不肯起来。张由松往那里一看,吴三桂急忙双手一拱:“皇上,此乃是洪承畴先生。”
“洪承畴?”张由松大吃一惊,急忙看来,仔细地打量。
洪承畴一直跪着,头栽得极低,几乎挨近着了地面。听皇帝喊自己的名字,才轻轻点头。
怎样看待历史上洪承畴?他是晚明的一个能人,干才,所以才被授予统帅十三万精锐的统帅,驻军山海关,增援锦州,可惜,由于皇帝派遣的官员死死催促他急战,他才失去了理智,冒险轻进,结果,被清军袭烧了笔架山的军粮,顿时军心大乱,夜间,不听管理的八总兵各自为战,突击而逃,他被俘虏。死不投降的时候,皇太极以最宠爱的女人去劝说,洪好色,终于回心转意。成为带路党一枚。
张由松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确信,应该赦免他。
晚明的历史人物,投降清廷的人有两种,一是主动,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如范文程等,一是被动,被俘或者皇帝自杀以后才投降的。其性质有很大差别,为了分化瓦解这股强大的汉族势力集团,张由松从艰难困苦的沧州攻击战上得到了启发。必须要对这一历史命题进行解答。
当然,杀洪并非没有理由,他投降了,闹得皇帝崇祯还在北京为他开追悼会呢!恶心人。
“洪承畴,你,你怎么那么坚强呢?”张由松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的人,数百人的明军官兵,刚投降的清军将领,都在看着张由松的一举一动,都觉得,洪承畴是明朝闹过的一个大笑话。皇帝要不恼羞成怒才怪呢。
“皇上,臣想投降您,为您效劳!”洪承畴突然一改此前的垂头丧气,卑鄙倒霉的样子,居然抬起头来,笑容可掬。
实在话,皇帝对洪承畴的评价,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儿,。坚强?是不是讽刺啊?指他投降来回就是不肯壮烈牺牲?松山大战以后是为明朝不肯死,现在是不为清朝不肯死?
现在,洪承畴的微笑,更让所有的人,无论是张由松还是吴三桂,都震惊。
张由松也笑了:“洪承畴,你知道朕赦免你了没有啊?你想投降朕,朕还没有想清楚呢!”
这一回答,当然很是刁钻。估计一般人都被打击得崩溃了,张由松呢,知道这家伙是个人才,至于怕死,尼玛,谁不怕死,他不是孔有德,不是耿仲明这几个叛徒,而是被俘以后投降罢了。
“皇上,罪臣知道您已经赦免了臣了!”洪承畴说。
“何以见得?”张由松佩服这个货了。最起码这份胆量很足。
“皇上,您是英明之君,千古未有,将我覆没之大明恢复到如此地步,再有几步,就可以完全恢复,将来,大明一统天下是必然的。臣还听说,所有的大明现有枪炮,都是皇上一人创制,皇上智慧,上可通天。皇上英明如此,自然能够赦免我等不屑之徒!不肯滥杀。皇上又屡次派人劝降,臣等就知道,臣等死不了了!”
“嗯,你想得挺美!”张由松可不愿意给他猜中心事,落了下风。“朕觉得,你的情况跟吴三桂的不同啊。”
“皇上要杀罪臣,罪臣也欢喜得很,总算,能够死在大明皇帝的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臣其实不想死,不是脸皮太厚,而是想勉强活着,增加皇上的威信。试想,罪臣这样无耻的人都能赦免,那些投降了满清贼的人,谁不能得到赦免?皇上,等您灭了满清,臣再死!”洪承畴说着,也流泪了。
“朕想问你,你们为何在沧州城内,殊死搏斗,抗拒朕的大军?”这是张由松不解的。
“臣等若是稀松平常,这三千余将士岂能有一活命?”洪承畴道:“臣等所为,并非光明磊落,却也不单是为自己考虑!”
尼玛,你越说越有理了。
张由松看看众人,见许多明军官兵鄙视着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则看着皇帝,很是期待,就有了主意:“松山之战,你兵败被俘,投降满清,罪大恶极!然而,又不是主动败兵求降的,而是竭尽全力以后,无奈投降的,虽然比之遇难的何可纲等人,你远落了下乘,可是,朕愿意给你一条生路,洪承畴,朕现在任命你为平辽参政,继续辅助吴三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