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开口回答,聂晓婧就接着说道:“青铜大钟不一定能够引诱到他们的,否则的话,他们早就把青铜大钟给偷走了。”
我一边慢慢加大了油门儿一边回答说:“没错,无论是当初的管老先生还是阳台宫的海清道长,他们都说那口青铜大钟是不祥之物,所以那些东洋人不会要那玩意儿的。”
“那你的意思是?”聂晓婧继续追问道,“你之所以想要回老家一趟,应该与那口青铜大钟有关吧?”
我轻描淡写地告诉聂晓婧:“有关。我想弄开那口青铜大钟,瞧瞧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聂晓婧一下子睁大眼睛侧着身体看着我:“胡君尧,你,你傻了呀!”
“傻不傻我不知道,不过,虽然我的模样和声音有改变但智商还是跟原来的一样,”我笑了笑小声说道,“暂时别声张啊,等去了黄袍山以后候再说吧。”
聂晓婧还是相当冷静理智的,她果然没有再继续追问着我,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一路顺利地到了黄袍山,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白墙青瓦的宅院。
已经被挑断手脚大筋的黑田太郎也没有办法再兴风作浪使什么诡计,而是老老实实地指点着我们,在一张年画的后面看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墙洞,在墙洞里面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取出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我先是掂了掂并在外面摸了摸,这才小心翼翼地撕破了袋口。
黑色塑料袋子的里面,果然是我的那支“格洛克”和那块“江诗丹顿”,以及备用弹匣和手机等物。
仔细瞧了瞧腕表手枪等物,见它们都是完好如初,我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收好。
郑世悟则是冲着黑田太郎低声喝问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安部大宫司和阴阳鬼手的联系方式、联系工具什么的?有的话趁早主动交待,否则等我搜出来以后有你好受的!”
“真的没有!”黑田太郎摇了摇头,“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就是为了避免万一被一网打尽。”
郑世悟东瞅瞅、西望望,看样子确实打算在这儿细细地搜索一番。
这么大的宅院要想细细地搜上一遍,肯定非常麻烦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多地浪费时间,于是我略一思忖,马上扭头冲着郑世悟眨了眨眼:“反正东西已经找到了,而且这家伙既然不知道阴阳鬼手和安部太郎的下落,我看就没有留着她的必要了吧?要不,大哥你干脆在这儿送她上路吧,也免得带来带去的麻烦。”
郑世悟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点了点头:“好啊,这家伙确实是把老七你和聂晓婧害得不轻,再说带回九嶷山确实烦人,我先将下巴给她摘了……”
没有等郑世悟把话说完,黑田太郎一下子惊慌了起来,马上急切地辩解着:“别别别,你们别杀我!其实我只是负责实施而已!
无论是让薛霜霜引诱胡君尧还是改变胡君尧的容貌和声音,以及瞒天过海地让胡君尧假死,其实都是安部大宫司用来报复聂晓婧的,都是为了让聂晓婧痛苦难受!
你们别杀我,虽然我真的不知道安部大宫司和阴阳鬼手在什么地方,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我与郑世悟相互瞧了瞧,马上不约而同地喝问着,让黑田太郎赶快说出来。
黑田太郎咬了咬牙,终于豁出去一般告诉我们说:“阴阳鬼手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安部大宫司可以放过胡君尧,以便为我所用,但他绝对不会放过聂晓婧的;
如果我能继续控制住胡君尧,那是最好;如果万一失败的话,他们就会开始设法对聂晓婧的家人动手,以此来报复聂晓婧的断手之仇,同时可以逼迫胡君尧继续对付黄泉守墓人,这同样是一箭双雕之计……”
聂晓婧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立即追问着黑田太郎:“具体计划是什么?只要你如实说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
或许是比较相信聂晓婧吧,见聂晓婧表示可以保她不死,黑田太郎马上一脸期盼地看着聂晓婧,极是真诚地回答说:“谢谢聂姑娘,谢谢!求你让他们别杀我,给我留条命吧!
其实你我原本无冤无仇的,我并不想害你;只是因为你斩断了安部大宫司的一只手,安部大宫司让阴阳鬼手协助我一定要让你痛不欲生,所以才想弄瞎你的眼睛,才想让薛霜霜引诱胡君尧从而拆散你们的;
不过我可以用性命作担保,胡君尧与薛霜霜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如果薛霜霜真的能够让胡君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话,我们就不会杀她了!”
聂晓婧俏脸微红似有释然之色,不过很快就摆了摆手,继续追问着黑田太郎:“别说这些了!你赶快告诉我他们打算如何对付我的家人就好!”
黑田太郎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她真的不知道具体的行动计划。
瞧了瞧黑田太郎的眼神,聂晓婧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而是立即取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郑世悟指了指黑田太郎:“你们这些东洋贼子啊,祸不及父母妻儿的道理都不懂么?”
黑田太郎默然不语,继而只是请求我们饶她一命。
几分钟过后,见聂晓婧走了进来,我赶快问她情况如何。
聂晓婧告诉我说,家里面一切正常,至少目前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她也已经提醒了聂爸聂妈,让他们这段时间凡事小心;不过,聂晓婧还是想要尽快回去一趟才能放心。
“行,马上我陪你一块回去……”我冲着聂晓婧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郑世悟和御米夫人,请他们两个暂留黑田太郎小命,押她回九嶷山算了。
听说我和聂晓婧一块要回河南一趟,郑世悟和御米夫人只好与我们分道而行,并提醒我们,如果有任何问题一定别忘了往大寨打个电话……
在回河南的路上,聂晓婧再次提起了那个青铜大钟,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要打破它瞧瞧,是不是因为猫头玦的缘故梦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聂晓婧却是仍旧有些不放心,很是凝重地对我说:“《白龟拓记》上面记载的是,三钟九鼎,皆神器也,尤以三钟为甚;夏桀将亡、鼎水忽沸,及周将灭、九鼎咸震,皆应灭亡之兆;九鼎虽奇,亦在三钟之后;三钟虽微,却在九鼎之前。
而且许多古籍上面记载的,都说三钟乃是不祥之物,所以我担心万一……”
我笑着安慰聂晓婧:“晓婧你不用担心的,我觉得还是孟子当年说得好啊,‘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而且有时候很多古籍的记载与历史事实甚至是完全相反的。”
“好吧,我相信你!”
聂晓婧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很多古书的记载确实是必须存疑的。就像《韩非子》里面所说的那样,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皆是人臣弑其君也,而天下誉之——但在更多的文史记载中,仍旧是‘禅让’二字流传最广!”
接下来,见我执意要锯开那口青铜大钟一瞧究竟,聪慧细心的聂晓婧转而提醒着我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比如由于我现在的长相和声音根本没有办法让老家的亲戚邻居相信我就是胡君尧,所以干脆在夜间把那口青铜大钟先从红薯窖里取走等等。
正当我们商量着在什么地方锯开那口青铜大钟的时候,我发现聂晓婧不时抬手轻抚着眼睛,于是急忙问她怎么了,如果瞌睡的话赶快睡一会儿。
聂晓婧却是摇了摇头告诉我说:“不知道哪方面出了问题,我突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而且右眼皮儿霍霍地跳个不停。”
“嗯?”我心里面猛地一惊,立即试探着问道,“不会是他们已经动手了吧?刚才你爸妈他们不是说家里面一切正常吗?”
“你好好开车,别分心,我占卜一下试试。”聂晓婧提醒了我一句,然后就捏出了几枚硬币……
不过一两分钟的工夫而已,聂晓婧就告诉我说:“不好,家里面一定有情况。”
我一边加大了油门儿赶路,一边安慰着聂晓婧:“别紧张,估计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毕竟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家里面还一切正常呢。”
虽然嘴巴上安慰着聂晓婧,但我心里面也是相当地紧张,只怕聂爸聂妈万一有什么问题。
聂晓婧点了点头,再次往家里面打了个电话,确认家里面一切平安无事,这才多少有些放松。
下午三点半左右,我们终于赶到了聂晓婧的家里,直到亲眼看到聂爸聂妈安然无恙,我和聂晓婧相视一笑,终于彻底释然放松了下来。
让我意料不到的是,换过鞋刚刚进到客厅,聂晓婧却是刹那间蹙眉愣在了那里……
感谢厚土兄!十点前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