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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良后天要上班,也打算到广州市找一个久没有见面的同学。所以翌日一大早,林小可便和张子良坐了火车到了广州。计划在广州大半天后,再坐火车返回柳州。

刚刚下了火车,张子良便安排林小可:“到过广州市不?如果没有到过,抓紧时间玩玩啊,要不就白来一趟了。”

林小可点点头,说:“好。”

林小可没有告诉张子良,她到过广州市好多次了,该玩的地方也玩过了。林小可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林小可也明白张子良的意思,张子良不愿意林小可和他同行,一起去见他的老同学,大学时代的上铺好友。

林小可独自一个人在火车站外通道处排队打的,刚刚上了车,林小可说:“到天河城百货。”

就是不买东西,到哪儿逛一圈也好。

林小可在天河城百货附近先转了一圈,找了点东西填肚子。林小可也吃得真多,先吃了一碗肉丝河粉,然后在一煲牛杂摊里要了二串牛杂,二串牛肉丸,一串豆腐果,最后还喝了一碗牛骨汤。

吃饱了,林小可便强打精神去逛购天河城百货。

林小可想起了她老妈的那句名言:“以为地球没了你就不会转?告诉你,没了你,地球不但能转,而且转得还要快呢。”

林小可也想这样理直气壮的对张子良说:“张子良,以为地球没了你就不会转?告诉你,没了你,地球不但能转,而且转得还要快呢。”但想归想,林小可却没有说。何必呢,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说好。

天河城百货很大,二、三、五、七楼,总营业面积超过30000平方米,里面的装修很豪华,格外的热闹,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商品种类多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里面什么都有,吃的,穿的,戴的,用的,看的,娱乐的,一样也不落。

林小可也没有什么购物目标。林小可去旅游,都不喜欢购物的。反正什么商品哪儿没得买?这儿有的商品,南宁也有,价格也差不多,何必巴巴的千里迢迢搬运?就是吃饱饭撑着的也不用这样的无事找事做。

林小可去试衣服,冬天的,夏天的,秋天的,春天的衣服统统的试了个遍。后来看上了一条牛仔裤,质地很好,穿得也舒服,貌似不错,便跑到镜子跟前照了个不停,营业员也跟了过来,也夸不绝口:“你穿得不错啊,很有型,也合身。”

林小可一看价格,顿时像了颗被霜打了的黄花菜,无精打彩起来。

老天,打了折,还九百八十八元人民币。

太贵,林小可舍不得。

九百八十八元,加上两三百,都可以双飞到海南五日游了。如今才得一条牛仔裤,不划算。

林小可又再去试别的衣服。试来试去,试了大半天,最后也一无所获。不是不喜欢的,就是太价钱太贵。逛完了天河城,林小可又去逛正佳。正佳和天河城也差不了多少,也是一样的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后来,逛累了,双脚走得生痛,林小可便跑到小卖部里喝咖啡,当中途休息。

人家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此刻,林小可刚好相反,她是时间太多了,多得仿佛度秒如年。

火车,是五点多钟的呢。

广州市的天气和南宁市的差不了多少,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是真正寒冷的日子。如今是元月天,白日的气温极高,阳光普照,晒久了,面孔也有热辣辣的感觉。在室内,开了暖气,加上人流量又多,不住的呼出二氧化碳来温暖着有限的空间,更加给人错觉,是否夏日将至了?

林小可刚刚进天河城的时候,还穿了薄薄的羽绒服,高领毛线衣。逛了一会儿,感觉到发热,便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脱,像蛇蜕皮一样。先脱外套,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热,再脱毛线衣,也不顾形象,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单衫。那件单衫是黑色的,和紧身内衣差不多,还好林小可不肥,才没有给人感觉是天外来客。

周围的人没有像林小可这样狼狈的,抱了一大堆衣服,惹无其事的自这边逛到哪边。很多人就是热,额头鼻尖冒出着细细的汗珠,也要讲究礼仪,将燥热和礼貌进行到底。有些人处在讲究礼仪与不讲究礼仪之间,只除下外套,挂了在手臂间。

有一个很年轻很时尚的男孩子从了林小可身边走过,不禁吹了一声口哨,说林小可:“酷哦。”

林小可心情再也不好,也忍不住“卟哧”一声笑。

旁边的一个同年龄女子看她,羡慕:“我就不敢像你这样的无所顾忌。”

林小可说:“有什么关系?”

女子说:“给熟人看到了,形象就给毁了。”

林小可微笑。

在广州市,她又没有熟人,所以不用怕。

就是有熟人,那又怎么样?她并不怕。

就是此时此刻遇到张子良了,林小可也不在乎。反正,她已决定要离开他,她又会在乎他怎样看她么?此时此刻,林小可倒是希望张子良能看到,张子良这么好面子,看到她这样不修边幅的,一点形象也没,不给气得半死才怪。

张子良会为她气得半死吗?

不得而知了。

如果会,也许,张子良就不会把林小可孤零零的扔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林小可孤零零的一个人逛街。现在给气得半死的不是张子良,而是林小可。

林小可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去。

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林小可感觉到特别的悲凉。而这种悲凉,林小可是自找的,无法诉说,只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表面上还得撑足好汉的面皮,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然后化悲痛为力量,把“孤身走我路”的意境发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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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火车东站也是属于天河区,离天河城百货也没多远,下了火车坐的士过来的时候林小可看了时间,连了红绿灯和塞车的时间算在内,不过是二十来分钟。所以林小可也不急,直逛了剩下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了,林小可才从正佳下来到了马路边等候。

林小可有过等火车的经历。

就是那次,自哈尔滨到北京,再由北京转火车到南宁。林小可在北京西站,无亲无戚无朋友相伴,自己孤零零的夹了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可怜巴巴的在那儿等了足足六个小时,时间长得几乎令林小可疯狂。

所以林小可得了教训,才不要这么早到火车站呆。

没有想到,林小可这次是向了王熙凤看齐,“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她忘记计算等的士时间了。这等的士时间,比开往火车站的时间还要长

等的士还真的难等,好不容易远远看到一辆,还没有到跟前,前面就有人截了。

一辆又一辆的士飞驰而过,不是有人抢先了就是载了人。

正在焦急的当儿,张子良打了电话给她:“你在哪儿?”

林小可说:“在天河城百货附近,等的士。”

张子良说:“快点呀,再不快点,你就别想赶得及时间。”

林小可也想快点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的士,不过的士不与林小可便当。

林小可掏出手机来看,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分钟。林小可的手机是CDMA,时间是卫星定位,像了北京时间那样准确,不会快一分钟也不会慢一分钟。几辆的士自林小可身边擦身而过,等了好一会儿,林小可又看了一下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分钟。

还有五十八分钟的时候,张子良又来了电话:“还没有等到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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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可说:“没有。”

又再心急如焚般的等。

的士而身边过了又过,一辆又一辆。人家大熊猫是稀有动物,不想广州市天河城百货附近的士比大熊猫还要稀有。什么纸贵洛阳?的士贵广州市才是真。

还有五十三分钟。

五十二分钟。

五十一分钟。

张子良再来电话:“上车了没?”

林小可说:“没。”

张子良在那边气急败坏地骂:“妈的。”

天,还有四十九分钟了。

几米处有一辆红色的士停下,是前边的人截的,也许是夫妻,也许是情侣,他们大包小包的逛街战利品,拿了便要往的士里塞。林小可急急的跑了过去,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恳求别人:“求求你们了,让我先坐好不好?我坐了好久了,要赶火车,快来不及了。”

怕他们不相信,林小可还掏出了火车票来让他们验明正身。

还好,她拿了火车票。

那对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女的说:“你要赶火车,那你先吧。”

林小可说:“谢谢!谢谢你们。”

连忙钻上了的士,对司机说:“火车东站。”

还剩下四十二分钟,如果遭遇红绿灯,又遭遇严重塞车,林小可今晚就别指望坐火车回广西了。林小可回不去,相信张子良也不会心狠到抛下她独自而去。张子良的心,不过是花里花哨,并没有黑,但派血滴子取她首级是免不了,外加还赏个狗血淋头的骂。

林小可想,他会不会情绪失控,一气之下,对她来一个很漂亮的“大雁展翅”招式?或,“黑虎掏心”?抑或,一个“五爪金龙”过来,把她扁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外加哭爹喊娘的?

很难说。

刚刚打电话,听张子良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隔空传音的时候把他的声音变成一支支利箭,直射林小可的心窝。

刚刚上了的士,张子良又次的来电话。还没等张子良开口说话,林小可便抢着说:“在的士上了,快到了。”

那边的张子良一言不发的便挂下了电话。

林小可吁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低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还好,上帝保佑,真主保佑,菩萨保佑,让她有惊无险。旁边的司机看到了,不禁好笑:“天,你还真的是一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主。”

林小可不好意思地笑。

有些事情,还真的想不到,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到了火车站,还剩下二十五分钟。张子良站了在门口,焦急地东张四望,一张帅气的脸孔铁青着,眼里闪烁着无以名之的火,蓄锐待发。远远看到林小可下的士,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不由分说拽了林小可。

他嚷:“快点快点,验票准备停了。”

也不管林小可是否跟上了他走路的节奏,拽了林小可急步走进火车站里去。林小可尽量的配合,努力地跑着,整个人像了亡命之徒,气喘吁吁,只有出气的份没入气的份。好不容易到了验票处。还好还好,还赶得及跟上大部队,他们两个是最后验票的。

上了火车,张子良整个脸孔就拉了下来。

“猪!”他狠狠地骂。

林小可理亏,不作声,像了灰孙子。

别说是骂“猪”,就是骂“畜生”,林小可只有虚心接受批评而没有还嘴的份。不过,猪也是畜生的一份子,骂“猪”和“畜生”都是乌龟王八差不多了。

张子良还不解气,把他的包包狠狠的往卧铺上铺扔,那是他的座位,然后脱了他的鞋子,又狠狠的朝了卧铺下铺底下扔,扔完了便不理林小可,看也不看她,气冲斗牛地独自的跑上去睡觉。

林小可一言不发,也解了她的鞋子,爬上了她的卧铺去。她是中铺,在了张子良的下面。林小可逛了一天的街,累,也要睡觉去。

不睡觉,也就不叫做猪了。

不过上面那个,一八八的,他不是猪,还不是像了猪一样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