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春景唤了容尺素一声。
容尺素睨着云恒:“怎么回事?”
春景答道:“回王妃,王爷喝醉了。”
正说着,云恒大手一扬,挣脱开春景的搀扶:“我没喝醉。我还能喝,怎么会喝醉?”
话中带着浓郁的?音,脸红耳赤的模样,分明就是喝醉了!
嘴硬的男人,没了春景搀扶,身形太壮硕,春秀一个人支撑不住,险些就要倒了下去,幸好晴河过来搭了把手。才没有倒下。
容尺素捏着眉心,有些头疼,让两人把云恒搀扶进去。
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就让众人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容尺素与云恒两人。
云恒躺在床榻上,紧皱着眉宇有些痛苦难受,喃喃地不知道念着什么。
容尺素扭干打湿了水的绣帕,替云恒擦拭脸,云恒想要拂开,容尺素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压制住云恒结实有力的手臂:“王爷,你醉了,别乱动。”
“我没醉。”明明就醉的要死。还在死鸭子嘴硬的逞强。
容尺素甚是无奈。
用绣帕替云恒擦拭了脸,颈脖,刚准备替他脱掉身上的衣裳时,双手突然间被人抓住。
“素素……”男人昧着的眼朦胧的盯着她。
怔了怔:“怎么了,王……”她话还没有说完,被云恒压在了床榻上,闷哼出声,男人突然间吻上了她,含着她的唇,侵略她的唇?,在里面搅动着吮吸着她甜蜜。
吻到快呼吸不过来。云恒才放过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唇,而,顺着下巴吻了下去,边解着她的衣裳,舔舐着容尺素的颈脖、性感的锁骨,留下一个个爱痕。
“王爷……放开我……”娇!喘着,容尺素推搡着想要挣脱云恒,她快要被他压着呼气不过来了。
男人不放。她捶打着男人。
云恒抓着她的手,似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疼得发麻,不知道云恒是发了什么疯,吻着她都用那么大的力气,她快要被他揉碎了。
疼得咽呜,出口的声音却是清冷:“你弄疼我了,放手。”
好一会,容尺素都要发飙了,这个男人才停顿住揉虐她的动作,她来不急多喘口气,睁开眼,对上男人赤色的红瞳,有些吓人。
“你做什么,云恒?”容尺素有些不悦,连称呼都直呼了他的全名。
做什么?
男人紧抓着她的手,眉眼间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多的怒气。他瞪着她:“容尺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红了眼,抓着她的手的力气也加大了些。
她疼得发麻。
心里有没有他?
顿了顿,她一瞬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不说话,云恒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容尺素,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到底还有我怎么样?你说啊,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这么久了,是块铁都被焐热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的无动于衷?”
容尺素有些没有反应不过来,男人却质问她:“你心里藏着的人到底是谁?李存峰?还是慕白?还是你所谓的青城……”
“你的心里到底还有谁,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才能进入你的心里。”他沙哑的声音几近怒吼。
熏人刺?的酒气喷了她一脸,呛?的厉害,白净的脸染上粉红,昏暗灯光照洒下,更显娇媚动人,宛若黄昏下的娇花。
容尺素懵了,被云恒的话砸晕了。
她心里到底有谁?!!!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好半天,容尺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吐出这样的一句话,怒瞪着云恒。
一喝醉就发疯,疯子!!!
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怒气清晰可见。
云恒紧锁着她,与她对视。
张了张口,他想说什么。
可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还是败下了阵,把脸埋在她削瘦的香肩,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对不起,对不起素素……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他声音低近呢喃一样祈求着她的原谅,健硕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身子颤了颤,长睫轻颤,声音清冷:“你起来。”
“素素?”男人望着她,澄清的眼眸跟个不知世俗的小孩。
看着倒是让人生不出脾气来。
云恒认错的态度诚恳:“是我不对,素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该乱喝酒,还跟你发脾气的。”
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沉默半响,云恒做好了容尺素会生他气,打他或者骂他,女人却是闭了闭眼,用冷漠的口吻问他:“为什么喝酒?”
“对不起。”他抿紧薄唇,被容尺素瞪的心虚,就把下午看到的告诉了她。
末了,扯了扯容尺素的衣袖:“素素,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事到如今,还敢祈求她的原谅?
“起来。”
仲怔片刻,云恒不起来,反而抱得她更紧:“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低头去吻她的睫羽、眼睛:“我真的错了。”
头有些疼,她倒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装无辜了。
不想跟他闹,可一想到云恒就因为看到了她跟慕白一起,什么都不问,就如此,容尺素安能不气?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她的?
她在他心里就是那样随便的人?
“你就是那样想我的?”这样想,容尺素这样问了出来。
云恒愣了愣,有些不理解她的话,目光略有疑惑,等反应过来,云恒连忙摇头。
“我没有。”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我脑子坏掉了,才会怀疑你,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素素,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他装傻,装可怜。
以往的教训,云恒不跟容尺素硬碰硬。
否则吃亏的还是他!!
容尺素挑了挑眉,轻启朱唇,眼里有讥诮,笑了似得问他:“原谅你?”
“嗯。”云恒点头如捣蒜,只见容尺素突然间推开他,一脚把云恒踹下了地,猝不及防,落地时,云恒痛呼了一声,甚是委屈。
“素素……”
容尺素勾起的嘴角有些讥讽:“不是要我原谅你吗?今晚睡地板!”
话说完,丢了一个枕头给云恒,翻过身,盖好被子,就不再看他。
云恒咧了咧嘴,坐在地上扶着腰,屁!股一阵麻痹地疼痛,盯着容尺素的背影闪了闪,有些心疼、有些懊悔方才自己的冲动。
他这是……!
云恒轻叹,只道是吃醋吃傻了。
怕惹怒容尺素,他不敢上床,从柜子里拿出了另一床棉被,在地上凑合着睡。
屋子里虽然有暖气。
但十月多的天冷的刺骨,地板又硬又凉,极不好睡。
不过云恒好歹也是吃惯了苦的人,对他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想着容尺素还气着他,盯着容尺素的背影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容尺素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些惩罚,也就闭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让这死男人睡地上。
看他长不长记性,往后还敢不敢胡乱发酒疯了。
****
夜晚落幕,朝阳初升,云恒睡得不好,导致今日上朝也是无精打采,因此还被皇上点了名,招朝臣打趣了两句,是不是昨夜商王妃缠人的厉害,费尽了精力才会如此恹恹。
甚至下朝时,还有资历老的官员拍着云恒的肩膀,建议云恒节制一些,否则老来可要得不偿失等诸多之类的话,但都被云恒一笑置之。
若真是如同他们所言,容尺素缠人的厉害就好了。冬夹叉技。
可惜,那女人现在是理都不想理他。
往日心情不错,还会起身服侍他起身穿衣,送他出门。
可今日雷打不动,他想跟她说话都不理,完全无视了他。
辞别了一些同僚,云恒恹恹的方想要回去,寻思着路上买些什么小玩意回去哄容尺素开心。
肩膀被人拍了拍,云恒回头,原来是老丈人容明清站在他身后,云恒拱了拱手,给容明清问好。
容明清笑了笑,问道:“可是跟靖宁吵架了?”
云恒仲怔片刻,虽不知容明清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如实点头,苦笑了一下。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容明清脸上并无恶意,联想着上一次容尺素能跟他回家,是多的容明清帮忙,云恒便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容明清。
容明清闻言,扶着胡子,无奈的笑了笑。
云恒不解,皱眉望着容明清:“岳父大人笑什么?”
“你啊。”容明清好笑,又叹了叹:“靖宁这个孩子,脾气孤高,你这样怀疑她,还做出那些事情,也怪不得靖宁会生气。”
“不过只是罚了你睡地上,并未有把你赶出去,倒也不是很过分。靖宁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你回家诚心诚意,用些耐性哄哄她,便好了。”
云恒有些狐疑,这么简单,怎可能就把她哄好?
若真如此,那么昨夜难道他还不够诚意吗?
容明清看出云恒的疑惑,且笑不语,只让云恒再回家试试就好。
云恒听完,倒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与容明清道了声谢谢,便笑的开怀的回府。
到大街上的时候,云恒骤然想起再有几日,便是他与容尺素成亲一年了。
伫立在街上,若有所思了起来。
思虑半响,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今日一日不见云恒回来,容尺素也不在意,心里还气着云恒昨夜之事。
茗侧妃见容尺素闷闷不乐,见天气不错,便邀约容尺素到花园里走走。
逐渐步入冬天,花园里的花除了一些菊花、木芙蓉,其它的花都纷纷枯黄凋谢。
“王妃可是跟王爷吵架了?怎么如此闷闷不乐的?”茗侧妃问容尺素。
容尺素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府中的消息倒是灵通,才不过一个晚上,她与云恒吵架的事情,便大家都知道了。
茗侧妃怕容尺素误会,想要解释,张了张口,听容尺素道:“无妨。”
额。
愣了愣,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来传话,老太君病魇了,让容尺素过去。
闻言,茗侧妃担心的望了眼容尺素。
这个时候,老太君怎会病了的?
容尺素不多言,只道过去看看。
刚进门,门外就站满了侍妾侧妃,一如上次老太君被赵悦灵下毒一样那般多人。
虽然近来死了好几个侍妾,但府中却还有着不少,见到容尺素过来,纷纷给容尺素行礼。
容尺素问为首的秋侧妃、莺侧妃:“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太君如何了?”
秋侧妃摇了摇头:“妾身也是刚过来,并不知晓,大夫还在里面给老太君诊治。”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秀嬷嬷送大夫出来了。
众人纷纷迎了上去,问老太君如何了。
其中莺侧妃最为紧张担忧老太君的病情,反倒是容尺素和茗侧妃脸上有着别的深意。
秀嬷嬷清了清嗓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府中所有的侍妾是否都来?了之后,就让下人去搜大家的院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容尺素问秀嬷嬷:“秀嬷嬷何以如此大动干戈,可是老太君如何了?”
秀嬷嬷望了一眼容尺素,道:“老太君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梦魇,噩梦连连,睡的极是不好,换了几个大夫也无用。”
“老太君怀疑这屋子恐是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有什么邪气的东西在作怪,所以命老奴让人去搜查一下王妃、与诸位主子的院子,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秀嬷嬷的话音落下,院子里骤然炸开了。
不干不净的东西?容尺素眯起了眼眸,有些好笑。
这个把戏都玩了好几次了,老太君竟然还不死心。
她倒是想看看,老太君此番目的又是为何。
望着眼前恭敬,进退有余的秀嬷嬷,容尺素道:“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想要陷害老太君自然是不能轻饶的,秀嬷嬷此番也是为了老太君身子着想,本王妃自然不会怪罪。”
“老奴代老太君谢谢王妃。”
道完谢,秀嬷嬷准备让人去搜院子,但被容尺素拦住,道是要搜索的话,以防公平,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趁机捣乱陷害,容尺素让去搜索的人,带上这里的两个丫鬟去,一个是晴河,另外一个则是莺侧妃的丫鬟,一并去搜。
秀嬷嬷斟酌了一番,便同意。
这令容尺素更加疑惑……
等去搜查的人出去后,秀嬷嬷道是要进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没有,便转身进了屋子。
只留下吵杂的众人。
茗侧妃眉心跳动,极是不安。
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妃,老太君这会不会是针对您啊?”茗侧妃问道,容尺素沉默了半响,道:“且看着再说。”
……
****
动静闹得太大,还没有找出秀嬷嬷说的在作怪的东西,倒是惊动了芙蓉阁里的月华公主萧安盈。
萧安盈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侍卫走了进轻琅院,见到萧安盈进来,众人又纷纷给萧安盈请安行礼。
萧安盈道了声‘免礼’问容尺素:“怎么这么吵?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旁的茗侧妃把事情给萧安盈解释了一遍。
萧安盈皱着眉,不悦的训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对一个老人不敬,倒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萧安盈这样说,一旁听着的谢侍妾跟着附和:“是啊,公主,那人也太大胆了,连老太君都敢陷害,要是被抓出来,一定要将她处以极刑。”
有谢侍妾一人开口,其她的侍妾也都跟着附和,想要在萧安盈这里露露脸。
这公主身份尊贵,要是能巴结上,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萧安盈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秋侧妃嗤笑了一声,这些侍妾,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萧安盈贵为公主,身份尊贵,怎会降低身份,跟一群侍妾打交道?
秋侧妃这一笑,谢侍妾可就不满了,瞪了秋侧妃一眼,“老太君现在还病倒在房里,秋侧妃不担心老太君的病情倒是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幸灾乐祸,也不知道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有幸灾乐祸。”秋侧妃面色涨红,反驳道。
谢侍妾还要说,被容尺素制止:“都闭嘴,老太君还在屋子里昏迷不醒,你们吵什么吵。”
被容尺素这一喝,众人虽有不忿,却也纷纷地闭上了嘴,没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秀嬷嬷出来,让众多侍妾进屋子里。
***
十月的天,说不上很冷,却也是沁人的紧。
进了屋子,抖掉一身寒气,果真是暖和了不少。
老太君斜靠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黑,看得出来,这几日睡眠确实是很不好。
见着萧安盈,方想行礼,被萧安盈制止:“老太君的身子不适,还是在床榻上多些休息,切莫要乱动。”
老太君干涩泛白的唇,抿了抿,道:“多谢月华公主关心,老身并无大碍。”
谢侍妾撇了撇嘴,眼里有不忿,无大碍怎这幅要死不死的模样,整的所有人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诸多人同谢侍妾一个想法,只不过倒是没有谢侍妾那般蠢表现出来。
注意到老太君微沉看她的目光,谢侍妾连忙惶恐的低下头。
老太君这才移开了视线。
莺侧妃关心道:“老太君心善了一辈子,定然会长命百岁,不会有大碍的。”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精致的鹅蛋脸未施粉黛,穿着的是一袭淡粉色的妆花绣裙,没把脸色衬得更好,反而更显得若林黛玉般较弱动人。
老太君拍了拍莺侧妃的手,“你啊,就是嘴甜。”怪嗔的话,却没有一点点责备的意思,反而还带着愉悦的笑意。
看得出来,老太君极是喜欢莺侧妃。
“莺儿说的是实话。”
老太君笑笑,拉着莺侧妃的手紧了紧,好一会才放开,正眼瞧了眼容尺素。
容尺素不闪躲老太君的目光,任由老太君看着。
好一会,容尺素道:“老太君身子硬朗,定然不会有事,等查出是何人在府中作祟便好。”
老太君轻哼了一声,“好好一个家宅,却三番五次出现这些栽赃陷害,不干不净的事情,待把这扰乱家宅的人揪出来,定当不能轻饶。”浑浊的眼闪过一抹狠戾,如同毒蛇般审视着容尺素。
众人心里皆是知晓就是那么一回事,却都默不作声,不敢多言。
在这宅院里,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容尺素轻笑,温顺的应:“老太君说的是,此等大逆不道的人,安能轻饶。”
老太君说什么,容尺素跟着附和什么,倒是教老太君抓不到她的把柄来整治她。
视线从容尺素身上离开,老太君让容尺素、萧安盈等几个身份较高的人坐下。
其它不得宠,分位还不高的热门,只有站在一旁,眼巴巴的份儿。
微微抬眼,却看见莺侧妃的视线从她……不,应该是从茗侧妃的身上移开。
容尺素有些疑惑,想要去看清的时候,莺侧妃早已经低下了头,温声细语的与老太君说话,把老太君哄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不少。
扭头看了眼茗侧妃,茗侧妃紧拽着手里的丝帕,见着容尺素看向她,茗侧妃甚是不解……
安静下来的屋子,众人纷纷惶惶不安,心里忐忑着,那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会从谁的屋子里搜查出来。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出去搜查的鸣翠回来了。
“可搜到什么了?”老太君眯着眼,问道。
容尺素的视线也落到了晴河的脸上,晴河面色有些不好。
这厢,鸣翠就开口了:“回禀老太君,各个院子都很干净,只是奴婢在茗侧妃的后院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哦?可是什么?”老太君略有些疑惑。
众人看向茗侧妃,茗侧妃一脸的迷茫,半响眸色沉了沉,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刘侍妾。
刘侍妾低着头,反倒是没有看茗侧妃。
鸣翠把之前在茗侧妃院子里找到的东西,捧到了老太君的跟前,老太君看着眼前的东西皱了皱眉。
温侍妾捂着?子道:“这是什么脏东西,怎么这么臭?”
视线落到茗侧妃的身上,茗侧妃皱着眉,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谢侍妾嗤笑道:“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是她的,还是她的啊?”
谢侍妾一连指了好几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指到的刘侍妾颤了颤,握着绣帕的手紧了紧。
茗侧妃想要辩驳,老太君却是命人把那东西给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众人顿时都惊呆了。
沙煲里装着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些煮过的草叶,因着霉烂,里面长满了白霉,乍看看着还有些像是动物发霉的粪便。
但却又爬满了白色的蛀虫,散发出来的臭味,众人看着都想吐了。
纷纷别过了头,用绣帕捂着口?,老太君再镇定也别过了脸,“这是什么东西?”
鸣翠捂着?子,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晓,是在茗侧妃的后院里找到的,看样子是放在了那里好些日子没有处理掉的,奴婢看着甚是可疑,就让人带了回来。”
林侍妾小声道了句:“许是茗侧妃生病,煮的草药还没有倒掉的药渣罢了……”
被谢侍妾瞪了一眼,林侍妾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老太君如此大动干戈,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原来不过是找出一些药渣子。
老太君这样,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啊?
有人心里想着,却也不敢说出来。
老太君看了眼一旁的秀嬷嬷:“你去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秀嬷嬷应了声是。
捂着口?便上前检查,容尺素在一旁紧盯着,不解老太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道此番不是为了对付她,而是为了对付茗侧妃吗?
看向晴河,晴河对容尺素点了点头。
这厢,秀嬷嬷道:“老太君,这里面的药渣,放了一种毒草。”
“什么毒药?”老太君眼瞳微微瞪大,秀嬷嬷继续道:“是菟丝子。”
“秀嬷嬷,这菟丝子是什么啊?难不成有什么作用?”见老太君的脸色不好,一旁的莺侧妃问了出来。
王府里的女人,虽然不说都是出身大家,但起码也是小门小户,并不识得这菟丝子是什么东西。
秀嬷嬷点头,解释道:“这是一种毒草,庄稼被它覆上,便会颗粒无收,所以被庄稼人称作菟,在乡间是令庄稼人闻声变色的植物。”
“甚至还有传闻说,用菟丝子与红藤子煮成药,放在阴湿的地方奉上香藏上七天,可以起到诅咒的作用。”
秀嬷嬷看了眼一旁沙煲里,腐臭的药渣和所谓的菟丝子,道:“这东西看模样放着显然早就不止七天。”
众人哑然,脸色纷纷都变了色:“王府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视线落到茗侧妃的身上,茗侧妃连忙摇头否认:“休要胡说,这里不过是一些补药,怎么会有菟丝子。我根本就不识得这些东西。”
“茗侧妃这样说,是不是承认,这东西是你的了?”谢侍妾眯着眼,望着茗侧妃。
茗侧妃抿着唇:“这草药是我的,可根本就没有什么菟丝子,红藤子。”
谢侍妾冷笑了一声:“茗侧妃最好还是乖乖招了为什么要诅咒老太君,不要再做狡辩了。”
“好端端的,你若不是存了心思想要诅咒老太君,你怎么会用这毒药来当补药,且,既然是你的补药,你为什么你喝了这毒草却没有中毒?反而一点事情都没有。茗侧妃不解的,你这样说实在是太牵强了吗?”
谢侍妾与茗侧妃关系本就不好,而且还可以说是关系很恶劣。
此番要机会打压茗侧妃,谢侍妾自然不会放过。
茗侧妃顿时有些百口莫辩,半响不知道怎么解释。
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刘侍妾身上,“雪儿,你补药是你让我去求的,你快告诉老太君,这草药是没有菟丝子的,你说啊。”茗侧妃情绪有些激动。
刘侍妾抿紧了下唇:“这补药虽然是我让你去求的,可是我给你的时候,可没有菟丝子,也没有教你这样恶毒的方法。”
“青姐姐,你就不要狡辩了,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老太君心肠好,定然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茗侧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够了,都闭嘴。”老太君喝止了一声,面色极为难看,铁青着的脸,泛白的唇皮也跟着颤抖。
茗侧妃一惊,朝容尺素投去了视线,想让容尺素给自己说情。
容尺素斟酌了一番道:“老太君,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茗侧妃的为人我清楚,向来孝顺老太君您,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萧安盈道了句:“本公主瞧着茗侧妃倒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呢。”这样,萧安盈是打算给茗侧妃说话了。
老太君阴沉不定的扫了眼容尺素,这时候,外面有下人进来,“老太君,奴婢在茗侧妃院子里,找到了这个。”
闻声,众人看过去,一个梳着双丫髻,粉紫色长裙搭着棉袄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老太君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香囊,和麝香。
“这不是那天叶侍妾的香囊吗?”温侍妾讶异出声。
茗侧妃与叶侍妾的香囊都是容尺素给的,花纹颜色皆是差不多,温侍妾会认错也属常情。
只是,是不是认错,倒又是另外一回事!!!!
闻言,众人份额烦恼了然,想起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事情。
蓦地,都纷纷想起了那日叶侍妾险些流产,就是因为这个含有麝香的香囊。
茗侧妃的脸一瞬惨白,有人认出了那个味道,又说了句:“那些香料不是麝香吗?茗侧妃怎会有这些东西?”因着上一次叶侍妾险些是因为麝香流产。
院子里的女人,把有关这些的东西全部都扔掉了,就以防会害到自己。
这茗侧妃怎还留着。
温侍妾突然间讶异出声,“茗侧妃,叶侍妾香囊里的麝香莫不成是你放的?”质问的目光落在茗侧妃的身上,“我记得萧儿出事前,你还曾去看过她的。”
这一牵扯,又牵扯上了叶侍妾流产的事情,更加复杂。
有些人都看蒙了。
“茗侧妃不可能害叶侍妾。”容尺素出声道,茗侧妃是她的人,如斯场景,容尺素自然不会不管茗侧妃。
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老太君今日想对付的恐怕不是她,而是茗侧妃。
至于为什么想要对方茗侧妃,容尺素大略也能猜到。
无非是上次叶侍妾流产一事,茗侧妃给自己作证,坏了老太君的事情,招惹到了老太君。
且这府里大多的侍妾已经归顺于她,而茗侧妃则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
老太君对付不了她,只好先拿茗侧妃俩开刷,杀鸡儆猴!
“事到如今,靖宁你还要给这个毒妇说话吗?”老太君阴沉不定的目光紧锁着容尺素。
“靖宁只是想不明白茗侧妃有什么动机想要害老太君、亦或者是害叶侍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还有什么理由?无非是茗侧妃自己怀不上孩子,又见老太君一直在护着莺侧妃,对自己不理不睬,亦或者授命别人,所以才对老太君生出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一是受人蛊惑,才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呗。”谢侍妾在一旁讥讽道。
“你休要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茗侧妃激动的朝谢侍妾吼了句,恨不得上前给谢侍妾两个耳刮子。
但被晴河拉住,若茗侧妃此时动手,就算没罪,也会被看成有罪。
“若是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谢侍妾继续不怕死的道。
莺侧妃犹豫了一下,也想给茗侧妃说情:“老太君,这事会不会是误会啊?我看茗侧妃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但有人说情,自然也有人落井下石的。
“哦?你们说不是和青,而是有人指使她?”老太君眯着眼,意有所指。
“难道说王妃?”有人讶异出声,但那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闭上了嘴。
纷纷小心翼翼地看向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容尺素。
“不是王妃。”茗侧妃给容尺素辩解。
老太君冷笑:“这个不是,那个不是?难道是我老婆子故意害的我自己?”
老太君今日看来是势必不会放过她们之中的一个人了。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萧安盈正犹豫着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秀嬷嬷又道了句:“菟丝子是厌胜之术,先皇曾下令禁止过,若是彼时被御史大人在朝上弹劾王爷,对王爷、对王府来说,定然有很大的不利。”
老太君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众人议论也更甚。
厌胜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不小心可能牵连整个王府,亦或者什么事情都会没有。
但老太君向来看重云恒的官途,如今皇上本来就对商亲王府虎视眈眈,老太君自然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当下就做了决定,视线在容尺素与茗侧妃身上来回审视了一眼。
萧安盈道了句:“商王妃为人温厚,断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商王爷、老太君出事,对商王妃有什么好处?”话是冷嘲了那些说容尺素害老太君的人。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牵扯上这些。
商亲王府倒下,对容尺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萧安盈是个人精,看了一天,不会看不懂发生什么事情。
容尺素与茗侧妃只能保全一个,萧安盈自然是帮容尺素的。
“老太君,我看茗侧妃许是被人冤枉的,何不如给靖宁一些时间,让靖宁调查清楚此事?”容尺素缓了口气道。
“拖得越久,事情变动许就越大。王妃娘娘万不能因为看着与茗侧妃关系好,便想要替茗侧妃开脱罪名。”林侍妾小声地说道,画中充满义正言辞。
叶侍妾生前与林侍妾关系颇好,此事牵扯到叶侍妾被人陷害,林侍妾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可此时大家好像都忘了,叶侍妾是因为与人通奸怀上孽种,才会被云恒处死的。
把叶侍妾死的罪名,全部归根到了陷害叶侍妾的人身上。
容尺素刚想要说什么,茗侧妃朝她摇了摇头,容尺素皱眉,有些不解茗侧妃的意思。
她难道是不想活了?
“都不要争论了。”老太君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冷沉,道:“茗侧妃你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念你进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饶你不死。”
“明天我就让你送你去桐城的庄子,对外我会声称你感染了疫病,到那里养病。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王府一步。”
庄子?
茗侧妃懵了,嘴角划出一抹苦笑。
视线落到一旁缩着,不敢说话,不敢看她的刘侍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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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的态度,让人质疑。
除了容尺素,竟是没有人再给她说情,茗侧妃扫了眼身旁这些窃窃私语的侍妾,咬着唇,茗侧妃跪了下去:“妾身多谢老太君不杀之恩。”
老太君浑浊的眼看着她:“往后你就在那里好好思过吧。”
老太君给鸣翠使了个眼色,有人把茗侧妃拖了下去。
“都散了吧。”事情完了,老太君就让众人散去。
萧安盈看完了热闹,也就起身,与容尺素道:“本公主方才想起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商亲王妃,不知商亲王妃可能给月华解解答?”
容尺素抿着一抹淡色樱唇,勉强也挤不出一丝笑容,应了声“好”再跟老太君告辞,与萧安盈离开了老太君的轻琅院。
临的时候,容尺素没漏掉老太君眼底里那抹胜利得意的笑意。
心沉了沉,广袖下如玉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指甲,有鲜血流出。
刚出院子,容尺素压低了声音,与晴河道:“你去看看茗侧妃,问清楚原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认罪了。
分明就是老太君设计陷害的,依照茗侧妃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妥协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茗侧妃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还有,刚刚茗侧妃与刘侍妾的互动,刘侍妾那些紧张,她都看在眼里。
容尺素想,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原因的。
晴河知晓容尺素这些想法,刚好自己也有疑惑,应了声,便匆匆地赶去了找茗侧妃,趁茗侧妃还没有离府,瞧着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