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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起来,妙如a意识恢复清醒,这时她才有功夫,认真思索昨晚遭遇的挑战。
她知道,对日益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讲,这份坚守委实有些困难。
罗擎云是君子重诺,自不会违背诺言。能做到这些的前提,是他对她的感觉还在,怕她伤心难过。万一哪天,爱驰情淡,心里面那根弦断了,什么承诺、坚守,怕是最考验人吧?!
现代社会,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嗯,这是个需要严肃面对的问题。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在遇到她之前,他未曾对别人真正动过情。机缘巧合之下,甚至跟其他女人,从没发生过亲密关系。这份坚守才显得愈发弥足珍贵。他也是不忍心,玷污这份纯粹吧?!若是之前,他娶过亲、有过通房,或是上秦楼楚馆快活过。她这份要求,是不是就显得矫情和强人所难了?!
洞房花烛之夜的那句承诺,只是她对这段婚姻美好的期许罢了。没想到过了五年,他并没让自己失望。
嗯,是该给他一些奖赏和鼓励,以正面强化他这份坚守。
妙如a心里在暗自盘算,等过年的时候,该送份什么样的意外惊喜给他才好。
那一晚过后,罗擎云发现妻子,总拿画笔在纸上暗地里涂划着什么。只要他一进门,她就赶紧收了起来,一副慌里慌张神秘的样子。他只好装作不知,静候着最后谜底的揭晓。
看着她玩得起劲儿的·他也还乐得去胡乱猜测。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很少在她身上出现,罗擎云对她准备的东西,越发地期待了。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镇国公罗燧和他两位孙儿孙女,终于被人接了回来。这天一大清早,罗擎云和三叔罗炯早早地起了床,赶往通州码头去接人。妙-如则留在家里,安排布置·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
“郡主,您早上起来忙了一上午,该躺下来歇歇了吧!您得顾惜肚子里的那个。”袁嬷嬷在旁边规劝道,“您再不歇会儿,小少爷和小小姐到后,您就更没时间休息了。”
听她提及两个孩子,妙-如眼中露出温柔之色:“不知他们长成什么样?半年没见,不会认不出我了?”
袁嬷嬷听闻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两位小主子还未满三岁·哪会有那么好的记性?!母子连心,呆在一起片刻的功夫,就会混熟的。况且他们这般伶俐。”
从车厢中把父亲亲自抬下来,罗擎云将他放在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上。留在苏州照顾病人的麦冬和紫檀,随后也跟了上来,做势要去推轮椅进屋。罗擎云上前一步,把手搭在父亲轮椅后面,示意要自己来推。
“慢着!毅儿和彤儿呢?”镇国公扭过身子,四下寻找孙儿孙女那两团小身影。
听到有人唤他们的名字,毅儿和彤儿兴奋无比·从妙如a身后探过身子,奶声奶气地叫道:“祖父,毅儿在这儿!”、“我也在·彤儿很乖……”
妙如#闻言直起身子,牵着两位小家伙的手,转过身走了过来,朝公公行了一礼,问候了几句。
罗燧抬头瞥了儿媳一眼,凉凉地嘱咐道:“以后别再扔下他们了……”说完,将手一挥,任由儿子将他推进了屋里·面孔始终紧崩着·像是用坚实的岩石雕琢而成。
妙如#一脸莫名,呆立着那儿·半晌挪不开步伐。
“云儿媳妇,进去吧!”还是旁边的三婶龚氏·出声招呼他们。毅儿拽着母亲的手,死命地拉着她,朝祖父离开的方向走去。妙如a一边牵着一个,跟在他们后面,也进了屋里。
留在最后的紫檀,望着这幕情景,脚步微滞。刚才看到妙如a笨拙的身影,她心里不由地一喜。
进了镇国公府的正院大厅,妙如a让乳母将两孩子抱去清洗。自己指挥仆妇,将公公安置妥当。用过晚膳,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分别的这些日子,各自经历的事情。
“二哥,你们到得挺快的,还以为您赶不上年节了。”见兄长精神矍铄,罗炯开口问道。
罗国公捋了捋胡子,解释道:“韩国公飞鸽传书,早让南边的锦衣卫,将谢阁老一家和老夫,提前送到了淮安钟家。接到毅儿他们后,直接坐上大船。一路上官衙开道,自然会比寻常船只快得多。”
龚氏在旁边跟着笑道:“回来就好了!正好一家团圆,过年也喜庆些。家里没小孩子,年节也过得不热闹。”说着,她扫了一眼偎依在母亲身边的两小家伙,说道:“毅哥儿和彤姐儿,想不到转眼间都这般大!”
听弟媳提起自己宝贝孙儿孙女,罗国公眼角弯弯,说道:“毅儿走路早,彤儿学说话学得快。
临走的时候,跟亲家公家里的四舅爷,他俩那叫难舍难分,哭着喊着不肯回来。”
罗擎云听着有趣,笑着朝妻子问道:“他们的小舅舅,是哪一年生的?”
“昭明十九年,毅儿他们才小他一岁。”睃了相公一眼,妙如a忙答道。
龚氏听闻,说道:“难怪舍不得离开,有玩伴整天在一起当然好玩一些。听说,亲家公家的这位舅爷,去年过继给了素安居士,可有此事?”她把眼睛转向妙如a。
“确实如此,姨娘早就有此打算。去年年底,兄长回乡成亲,一家团圆,终于办成了这事。”妙如a含着笑意答道。
罗燧闻言,朝儿媳望了过来。看着她隆起肚子,猛然想起钟探花,不过才刚过四十,就生了四儿三女。一时间他对这亲家,既是羡慕又是妒忌。想起自己夭折的二儿子,不禁唏嘘起来。
镇国公一转身,瞟见儿子罗擎云,正用关切的目光望着儿媳,他心里若有所动,催促儿媳道:“云儿媳妇身子重,就先回休息吧!”
妙如#听后一愣,起身忙要说些什么,只见公公合上眼睛假寐,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她又朝桌边的众人望了一眼,大家的神色,都是让她回房的表情。
妙-如起身告辞:“那兰蕙先行告退。”说完,就要带着两孩子,动身就要回房。罗逸芷见了,也跟着起来,搀着嫂嫂出了大厅。
她们走后,众人没坐一会儿,就都散了。罗国公有年余时间不在府里,不太放心家里,随后就将三弟罗炯和儿子召进了卧室。问起这一年来,朝中和家中的情形。
回到自己屋里,妙-如想起公公那凉凉的一眼,有些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
之前,她从淮安出发,赶往京城前,就给公公去过一封信。
信里面谎称身子不适,要在娘家多盘恒一些时日。之前,刚得到罗擎云被关起来时,她怕公公经受不了打击,遂没在信中告诉他。直到危机解除,她才给公公去了封信解释。自己孤身一人赶往京城,想来周旋一二的苦衷。
难道,公公没接到她的信,或是收到后,不能原谅她?该不会啊,当大将军的人,不该这般小气量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正在那儿纠结,秦妈妈带着两小家伙进屋了。彤儿头上的小鬏,被重新扎过。毅儿脸上的泥污也清洗干净了。望着两孩子雪团可爱的样子,妙-如心里顿时被一股柔软的情绪,填充得满满的。
“彤儿、毅儿!”她张开双臂,就要迎接他们。
几个月没见,妙-如无时无刻在不想念着他们。尤其是在半道上,几时想掉转头去,带上他们。要不是莲蕊极力劝阻,她可能真的转返回去了。那种心情,就像有样宝贝遗落在了淮安。不带在身边,心总是静不下来,思维一有空档,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
“娘,娘······”彤儿奶声奶气地唤道,朝母亲扑了过来。毅儿也不甘落后,也要靠过来。秦妈妈忙把他们拉开:“小主子,这可使不得!你们有小弟弟了。不能再到母亲的身上了。”
三岁不到的孩子,自然不懂老妈妈话的意思,看着不能跳到母亲身上,彤儿的嘴巴就瘪了起来。一看这情形,妙如a有些急了,忙俯下身子,哄着这俩小宝贝。
“彤儿乖!”她抓过女儿的小手,按着自己的肚皮上,“这里面是你们的小弟弟,就像毅儿一样的弟弟。以后能陪着你们玩,现在还不能压着他。不然,瘪了就出不来了。”
彤儿听着这话似懂非懂,顺势摸着母亲微隆的腹部,好奇地问道:“出不来吗?”
“对,压瘪了就出不来。”妙如a又重复一遍,“你们舍不得小舅舅吗?”
毅儿在旁边插嘴问道:“弟弟能和小舅舅一样,陪我们玩吗?”
“没错!不过,小舅舅大一些,是他照顾你们。这个小弟弟,要小一些,得你们照顾他。”妙如a循循善诱地解释道。
两小家伙听不懂什么照不照顾,听说有人跟小舅舅一样,可以陪着他们玩了,自然都高兴坏了。非常听话地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不再阄着要上妙-如的身了。不过,还是腻在母亲的身边,听母亲讲着简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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