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蒙颜舒是展转难眠,半夜便起来披上外衣想到屋外走走,她推开门刚踏出半步忽觉天气实在太冷便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在她这一犹豫之间,忽觉楼阁外面似乎有条黑影闪动,她本想呼叫却又止住了声音,自己追了出去,但外面除了皑皑白雪根本就没有人的踪迹,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这样想看,蒙颜舒便向人影闪去的方向走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绕过一个院落来到她师父的住所,丝毫是没有任何发现,又见师父房间还灯火通明,难道师父也还未入睡?
蒙颜舒轻轻向师父的房间走了过去,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便打开来,鹤缘就出现在两扇门之间。蒙颜舒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也还未入睡么?”
“是的,我听到房外有响声,知道有人走过来就打开门来看,原来是你。”鹤缘说完转身走入房内,并示意蒙颜舒也进去。
“师父真是武功高强,颜儿走得步履轻悠就怕吵到了府中其他人,可还是惊扰了师父您。”蒙颜舒走了进去,又问道,“颜儿刚才在玉舒阁前好像看到了人影闪动,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真有人闯入府中来,师父您可有感觉到府中有异常?”
“没有,我一直未睡,没听到外面有何动静。”鹤缘说完便来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又问道,“颜儿睡不着,想必是心中有事纠结着吧,说来给为师听听。”
蒙颜舒也在鹤缘对面坐下,说道,“颜儿为大宣的存亡忧心。”
“颜儿是想大宣稳固还是想风俊王能得天下?”
“爹爹走的时候要我助当今的皇上!”
“那你个人的意思如何?”
蒙颜舒轻轻叹了口气,“生活方面,我心在大宣,这是一直以来都毫不怀疑的事实,可感情方面,我却心系风俊王。我最想要的就是当日君臣相守的太平日子,我不想看到皇上丢了江山,也不想看到风俊王
战败而亡。”
“可局面已经是如此,双方总有一方伤亡!”
“师父不是会占卦吗?帮徒儿算算,这皇上和风俊王来日将再如何对决?胜负存亡在何方?”蒙颜舒看着师父,眼中有着期待。
“不用占卦,风俊王会得天下但他当不了帝王,当今皇上虽是帝王之命却是命不长矣。你们三人此生此世注定纠结在一起,谁都无法如愿。”
“师父……”鹤缘的一席话,听得蒙颜舒心中彻底阴凉,“师父,如您所言是不是京都城指日便会被攻破?为何风俊王能得天下却当不了帝王?”
“不!”鹤缘摇头,“颜儿你不知道洛陵方面的状况,那边白雪连天,风俊王攻不下坞嬿城。不过几天之后,天公会放晴,天现骄阳,白雪融化,风俊王身边的童墨池略懂天机,他定会算到这天气的变化,风俊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颜儿如想保住坞嬿城,唯有你亲临坞嬿!”
“我?”蒙颜舒甚为不解,想不到自己一个弱女子命中还会担此重任。
“是,唯有你救得了大宣,现在是,以后也是!”
鹤缘的话让蒙颜舒沉思起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哪救得了大宣?难道师父所说是指誉翰对自己的感情?他会吗,他会为了自己放弃江山吗?
蒙颜舒不知道,低头沉思之时,她却无意间看到了鹤缘布鞋上面沾着的一朵雪花,晶莹剔透,于是忍不住问道,“天气这么寒冷,师父刚才出过门么?”
鹤缘神情微有些许变化,“颜儿何出此言?”
“没什么,徒儿看师父这么晚都没睡,以为您会到院外散散心。”蒙颜舒笑着说道。
鹤缘沉思片刻说道,“为师一直都在房内,未出去过。”
“哦。”蒙颜舒轻应,又在鹤缘房内呆了好一会,就现在天下的局势向鹤缘请教一些问题,直到深夜才告辞离开。
次日,蒙颜舒带见月进
入宫中,才知道宫中又起风波,而且这个风波还是针对被蒙竣打入冷宫的皇后龙庭来的。欧阳成郡在御书房谏言,先是一翻言辞激烈表达他对现在大宣的局势忧心忡忡,说是风俊王龙域现在虽攻不下坞嬿城,但指不定哪天天公作美,风俊王便挥师直取京都而来了,为了稳固山河必须先发制人把风俊王打败,最起码要让风俊王退兵到阢江以南,方能保大宣一时之安。继而引出他的真正阴谋,那就是拿龙庭做人质威胁风俊王退兵。
欧阳成郡言辞激烈地说完,蒙竣并未表态。龙庭虽是风俊王的姐姐,但她已嫁入宫中,当了皇后便是皇室的人,蒙竣宁愿将她永禁冷宫或是处死都不想拿她来做人质,这不禁有损皇家颜面,更表明他蒙竣无能才必须用老婆来做筹码。
“皇上……”蒙竣正深思时,欧阳成郡又躬身想来一翻危言耸听的论调让蒙竣不得不依从。蒙竣甚为不奈烦,扬头便说道,“相国不要再说了,你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你先回家去吧!”
欧阳成郡刚退下,欧阳毓又扶着欧阳太后走了进来。真是不让他耳根有片刻的清静,蒙竣甚为火爆,劈头盖脸便问道,“不知母后来此何事?想必也是来劝说朕拿皇后威胁风俊王之事吧,你们就是想用这种两面夹攻双管齐下的办法来让朕屈服是吧?”
欧阳太后不理会蒙竣,慢条斯理在奴才为她拿上来的椅子上坐下,“皇上这话说的可不好听,相国和哀家都一样,只不过是想让大宣的江山稳固,皇上何是才能明白?皇上何是才能将儿女情长的执着放到政事上来呢?”
“朕天天都在想着如何打败风俊王,朕对感情对江山一样执着!只不过朕不想拿自己的女人来做筹码,朕认为这很卑鄙!”
“你身为帝王,怎么就学不会‘冷’‘忍’‘狠’这三个字呢?”欧阳太后刚坐下去的身子又腾地弹起来,怒问,“她现在不是大宣的皇后,她是叛臣之女,叛臣之女就该诛!该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