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说道:“你别走,我快要死了,你留下给我收个尸吧。”说罢长喘了几声,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了。
雨晴吓得花容失色,抓住那孩子的小手道:“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她呆坐在男孩身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将男孩抱在怀中,一只手贴到他的背后,不断向他体内输送真气。
片刻,男孩面色红润起来,突然睁眼说道:“你还走吗?”
“你吓死我了。”雨晴说道,“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男孩道:“那你不许再提走。”
雨晴無奈道:“好,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觉吧。你这样闹下去会连累我回去挨骂的。”
男孩道:“你抱我睡吧!”
雨晴道:“我没抱过谁。”
男孩道:“你现在不是一直抱着我吗?”
雨晴道:“好了,好了,怕你了。你是真病还是装病?心眼这么多,幸好你还是个小孩子。”
男孩心满意足,沉沉睡去。雨晴搂着他,也是又疲又倦,慢慢和衣倒头睡去。
雨晴闻到一阵香味扑鼻,睁眼醒来,发现已接近次日中午,而男孩举着一只烤鸡,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不时将烤鸡伸到雨晴鼻前炫耀勾引一番。
“吃不吃?”男孩道。
“我是道士,我吃素。”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男孩大口咀嚼起来。
“哪里来的鸡?”雨晴问道。
“偷来的。”男孩一点也不惭愧。
雨晴别过头道:“偷来的?离我远点!”
男孩道:“好,你吃这个。”他端了碗麦饭给雨晴,然后听话的背过身去。
雨晴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端起麦饭吃了几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怎么这么难吃?”
“老百姓吃的都是这个。”
雨晴勉强又咽了几口,想起玉华门的美味佳肴,突然甚是想念师傅。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问道。
“雨晴。小孩,你呢?”
“石头。”
“石头,你天天一个人在这里过啊?”
“是啊,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石头啃着鸡腿回答道。
“不如你跟我回玉华门吧,师祖和师傅都很喜欢小孩子。”
“玉华门在哪里?”石头问道。
“王屋山仙洞内。”
“不去,我就喜欢这里,喜欢自由自在的一个人没人管。”石头说道。
“那是,做贼也没人管你。”雨晴白他一眼,”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石头说道,“不如你留下来给我当娘子吧。”
“瞎说,小屁孩,你才多大?”雨晴险些被麦饭噎着。
“你希望你的丈夫有多大?”石头问道。
“小屁孩,我是道人,不能成亲。”
“不当道士不就可以了?”
“倒是可以,”雨晴道,“不过,我从小跟师傅长大,不当道人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给我当娘子呗。”石头道。
“小屁孩,等你嘴上的毛长出来吧。”
“过几天就长出来了。”石头嘿嘿笑道,“一会儿我还要睡上一大觉,娘子,你保护好我。”
“谁是你娘子?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咱俩打赌,你早晚是我娘子。”
“小屁孩,懒得和你计较。”
“晚上我煮豆饭给你吃。”
“不用了,我吃撑了。”雨晴道。
“那边有山果,我摘给你吃。”
“你身子不好,还是我去摘给你吃吧。”
“那有劳你了,娘子。”石头吃光了整只烤鸡,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倒头便睡,一会儿便发出阵阵鼾声。
“年纪不大,鼾声不小。”雨晴摇摇头。她感到無聊,出去摘了一些山果回来。练了一会儿剑,突然灵光一现,吹起了玉华门特有的口哨。等了一阵,便飞来了一只特殊的白鸽。这种白鸽是经过玉华门特殊训练的信使。雨晴撕下一片道袍,将树枝的一头用火烧成炭状,在碎布上写下了平安两个字,绑在白鸽的腿上,拍拍它的脑袋道:“回家吧,帮我把信儿捎回去,多谢了。
做完这些,雨晴松了口气,在屋外又练起了剑。待到傍晚时分,小石头醒了。雨晴已熬好了豆饭。
石头道:“有人给做饭真是幸福啊。”他凝视着雨晴看了一阵:“你让我想起了我娘。”
“你娘什么样子?”
小石头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回答。
“再吃些山果吧,”雨晴说道,“这些山果对你身体有好处。”
石头若有所思道:“明天中午,我抓条鱼烤着吃!”
雨晴道:“我说了,我吃素。”
“哈哈,我又没说给你吃啊。”
雨晴气得直翻白眼。
次日中午,石头带着雨晴来到河边。一会工夫,石头便用鱼叉捉住了一条鱼,高高举起,兴奋的道:“看到没有,好大的一条!”
石头烤着鱼,很快便香气四溢,啧啧赞道:“好香啊,好香啊,可惜某道人没有口福。要不要尝一口?”
雨晴索性打起坐来,不理石头,但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石头道:“不吃也没有关系,这里有山果,你吃山果我吃鱼,你做神仙我凡夫。”
“这山果又硬又涩,有什么好吃的?”雨晴终于忍不住道,“喂,把你那鱼,给我尝一口。小小年纪,怎么一点也不懂得谦让!”
“你是道士,不能开荤。”石头说道。
“师祖说过,心中有道便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吃素。”雨晴讪讪道,说罢强抢了过来只吃了一口烤鱼,便觉得果然是人间美味。
“这个给你!”雨晴把山果扔给了石头。
石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倒是挺能干的,像个小大人。”雨晴一边啃鱼一边称赞石头。
“那你嫁给我呗。”石头微笑道。
“等你长大我都变成老太婆了。”
“哈哈,变成老太婆我也喜欢。”
“我已经写信给师傅了,我可以再陪你一两天。嗯,后天我带你去镇上买些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
晚上,雨晴搂着小石头入睡,看他月光下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心想小石头长大了或许真是一个美男子,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男子会娶怎样的女子为妻,但愿从此他一生幸福顺遂吧。
我还是快些回玉华门吧,在这下面呆的久了,难免会惹上些红尘的烦恼,雨晴暗暗寻思。
两日后,雨晴带着小石头来到镇上。乌鸦怪被打跑的消息已不胫而走,村民们欢欣鼓舞,大多跑了回来。这下街上又热闹了。雨晴走在路上,白衣飘飘,楚楚动人,格外引人注目。几个無所事事的小混混看到了,眼睛都看直了。
混混们围住雨晴:“小娘子多大了?”
雨晴道:“不干你们的事!让开!”
混混们又道:“小娘子出来做什么?”
雨晴道:“我给弟弟买些糖果,你们快些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混混们嬉笑成一团,其中一个道:“到我家里去吧,我家里有你弟弟要的糖果。”说完对雨晴动手动脚。
雨晴不愿当街打架,一个劲的退让。
小石头怒道:“滚开!”上前与众人撕扯,却被其中一个混混提了起来,扔了出去。
小石头哎呦一声,摔在地上。雨晴急忙去扶,被一个混混笑嘻嘻拦住了去路。
雨晴無奈,拔出剑,与混混们动起手来。但混混们也有武功,且人多势众,一时间难分胜负。
一个混混趁机上前抱住雨晴亲了一口道:“小娘子,跟我回家吧,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统统给我滚!”身后忽有男子大声道。
众人寻声观望,却是小石头。混混们正要发笑,突然一阵黑雾弥漫,再看小石头已一瞬间长高了,变成了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汉子。众人揉揉眼睛,丝毫没有看错,只见那汉子一身黑衣,目射寒星,正冲着他们嘿嘿冷笑。
雨晴惊呆了,因为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