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望着芜姜,这一次,严重不再有胆怯:“我不怕你,我一定可以离开你。”
芜姜苦笑:“好,朕等着看。”
“你总算来了。”
城门之下,两个军队一会和,士气瞬间大增,大伙儿都应开始摩拳擦掌。
李雪臣走到英郎面前,指着宫门上丝毫未动的封兵说:“这一次怕是要无功而返。”
英郎看了殷骨一眼,两人对视间似乎读懂了对方的意图。
“你们想干什么?”李雪臣紧张道,“不能再让士兵轮攻了,这堵冰枪击厚非常,不是普通人所能击破的。”
英郎没多大反应,只沉静地点头:“没错,要打开这冰封的门,靠蛮力是不够的,需要人的内力。”
“什么意思?”李雪臣并不毫舞,只是学了些招式防身,对江湖中的武功不甚了解,他手下的士兵也是正统出身,大都和他一样。
英郎走到冰墙之下,凝气掌心,轻阖双目,对着冰块缓缓伸出手掌,然而与其他人不同,还没碰到冰块,那冰块上就凹下去了一块,印出了一个与他手掌一般大小的掌印。
“果然如此。”英郎皱眉,收回手掌一看掌心留着湿漉漉的水汽,他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区区一掌竟要好去这么大的体力,要攻破这个城门谈何容易。
“光有内力不够。”殷骨一边说一边说走过来,手指徐晃了一下,没有碰到冰块。而是提起手中的剑重重砍下。
奇怪的是,冰墙上竟然被砍出了一条裂缝。他的剑竟然没有被冰封住,这是为什么?
英郎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殷骨笑着翻转剑身,另一面剑身上半凝固着一条红色血液。
“只要血有一点点温度,剑就不会被冻住。”殷骨笑着解释,“只有人的滚烫的鲜血才能对抗这堵墙。”
英郎的视线下移,落到他另一只手上,看到他紧握成拳头的手上鲜血淋漓。
“还看什么,还不动手。”殷骨说着将自己的血滴在剑身之上,然后举起剑一下一下地照着原先的裂口砍去。
与其分散兵力,不如击攻一点。
英郎调动全身的内力,以掌力送向裂口处,将那裂口渐渐融化扩大。
当裂口足有两根拇指那般大小的时候,英郎呕出一口气血,支撑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暂时收回力量。
殷小虎担忧地趴在墙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英郎受伤了,在她的映象里,这竟然是第一次见到他吐血,怎么办?他心急火燎地快要哭了。
与此同时,殷骨的手掌心再也挤不出血了,那柄锋利的银色宝剑,此刻被凝固的血液包括,暗红入铁。
两人停了片刻,稍加休息。
英郎正调理内息,而殷骨正则坐在地上包扎伤口。
“不好。”李雪臣站在不远处惊呼,冰墙上的裂缝正在逐渐愈合,这堵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会不断损耗他们的内力和精血,在这么下去,两人都将油尽灯枯。
殷小虎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芜姜想伸手过来擦,她这次倒是没有躲,而是一口咬住了他手腕。
芜姜皱眉,好凶的丫头,什么时候属狗了?
芜姜任她咬,知道她松开嘴巴,才抽出自己的手甩了甩。
“这样你心里就好受一点了吧。”
殷小虎张嘴还要咬,这次他机灵地躲开了。
“朕没逼他们,是他们自愿的,不过如果你开口求情的话,朕倒可以考虑讲和,不上一兵一卒,平息干戈,倒也不错。”
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这一次殷小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芜姜是看到了大哥和英郎联手已经可以打破坚冰,这才是他所害怕的,这道冰墙是他的二个筹码,如果真的被攻破,那就意味
着他丧失了谈判的资格。
殷小虎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相信我大哥和英郎。”殷小虎笃信地趴在墙头继续观望。
芜姜目睹着她的执着和倔强,终是失望而无奈的叹气。恐怕穷尽一生都抓不住她的心吧。既然如此,他又何苦自找没趣,可是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说收就能收的回来的。
英郎和殷骨相向而坐,等英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殷骨一直在看他,于是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紧接着,当他们站起起来的时候,互相交换了角色,殷骨负责以内力花冰,而英郎则以血喂剑。
经过两人合力的努力,那个裂缝始终保持着拇指般大小。
“攻。”两人异口同声。
李雪臣立即下令,几十个强壮的士兵再次托起那个粗壮巨大的木桩,轰向冰封的大门。
木桩轰过来的身后,殷骨叫了一声走。两人又同时撤力,迅速退避。
一声闷响、两声闷响、三声……
他们终于看到了兵墙上扩散的裂纹。
只要有了一个缺口,裂纹很容易就会扩散开。
耗力度的英郎和殷骨两个人同时坐在一旁休息。
李雪臣拿来纱布,帮着英郎包扎好伤口。
英郎却还有心情开玩笑:“怎么赶劳烦丞相公子。”
“不管你们是为了大局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我都陪你们。”李雪臣叹息一声,“说实话, 我也能带走她。”
两人又同时惊讶地看向他。
“可是我没这个能力。”他低头摇摇,“也没这个资格。”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英郎好奇地问。
“我羡慕你们……”
这个年轻人的心底藏着许多复杂的情愫,恐怕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
英郎和殷骨对视一眼,不再说些什么。
突然一个士兵急忙跑来,神色慌张地说:“李将军,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边走边问。
“冰枪上的裂缝又消失了。”士兵喘着气说。
“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没法办,大家都在轮番轰墙,可是只是一个换人的功夫,那些个裂缝就自动愈合了,我们根本周而复始,根本是徒劳无功,大家都已经力气老。”等士兵解
释完,李雪臣已经来到俩城墙前,穿过瘫倒在地的众人。正好看到一条裂缝正在快速地愈合。
不一会儿,整块冰墙上就只剩下英郎和殷骨两人合力留下的缺口。
又是徒劳无功。李雪臣狠狠棰手,可恶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给雪茹报仇。
“李将军不要急,您还是去看看两位公子吧,说不定只有他们才有办法。”士兵衷心地劝道。
李雪臣沉默半晌,没说一句话,走了几步,回头道:“下令全军扎寨安营。”
有钱的情况来看,他们必须在这里过一夜。
李雪臣苦恼地皱着眉头,他知道现在的情势,如果不能早点攻下城池,等芜姜皇帝的援兵赶到,他们就又要陷入一场恶战。
胜负难分,祸及的不过是他们这群无辜之人。
必须抓紧时间。
“两位,城门依旧无法攻破,这可如何是好。”李雪臣语气有点催促。
英郎睁开眼睛,冷冷说了三个字:“先吃饭。”
殷骨笑着点点头:“是啊,先叫大家伙修养生息吧,这会儿,他们都应寂静精疲力竭。”
此时已到了黄昏,军队生活做饭,目前不用为粮草担心,大家吃得也都好。只是……
殷骨一只手捧着碗,另一只手却没办法拿筷子,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英郎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长,各补所短,殷骨端碗,英郎拿筷子。
在羡煞旁人的目光中,你一口我一口,就差变成小两口了。
刚才趴在城墙上还想哭的殷小虎,此时已是哭笑不得。
老哥和英郎不再和好了再好不过的事!可是偏偏她不在场,好遗憾。
殷小虎失落地把手搭在城墙上,无力地趴着。
“你怎么了?”芜姜又来凑热闹。
殷小虎飞去一个眼刀:“还不是你害的。”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匆匆来报,犹豫地看她一眼,附在芜姜耳边说起话来。
芜姜再次打开今天得到的锦盒,把里面的石头拿出来,放在士兵面前晃了晃。
士兵惊奇地点点头:“对,城门上的裂痕就是这个形状。”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殷小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城下又有了动静。
大哥和英郎吃晚饭,休息了片刻,就继续运功破冰。
“这么着急干什么?”殷小虎暗暗嘀咕,紧张地跳脚。
“你这是明知故问。”芜姜白她一眼,不过却自信地笑了,“他们在自寻死路,朕当然不会拦着。”
“陛下,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身旁的将军请命,说时狠狠瞪了一眼殷小虎,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殷小虎哼了一声,不作理会,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反正她就是他们眼中的妖女。
“什么都不用做,全军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后日出城迎敌。”芜姜捏着那块长长的石头笑了起来,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打开冰门的方法。后日,怕是他的援军就要赶到了。
这该怎么办呢?
殷小虎眼睁睁看着城下的两个人为了打开折扇关着她的门,耗尽心力,心里难过得不行。
哥和英郎同时呕出一口血,向后退了两步。
李雪臣上前阻止:“够了,你们在这么耗下去,会把自己累死的。”
“滚开。”两人异口同声,再度发力。
那一掌倾出了全身的内力。
一瞬间,那墙上的洞快速扩大,而与此同时,两人的脸色也越加苍白。
“快收里,否则你们会死的。”李雪臣急道。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把殷小虎带出来,不能放弃,这是他们两个人唯一也是共同的信念。
一旦有了信念,就会抛却生命,对殷小虎越好,对自己就越残忍。
芜姜皱眉叹息,原来这堵墙并不是攻无不破,只要这两人能豁出性命就能打开,那么到时候,李雪臣带兵而至,他又该如何应对?
殷小虎哭着大叫了一声:“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