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上

尾声(上)

尾声(上)

七年后。

朱笔上的一滴朱墨轻轻地滴在了奏折之上,又缓缓地晕了开来,一点殷红在白纸黑字间看起来分外的醒目。

端坐在宽大的御桌后正批阅奏章的君宇珩这才蓦地惊觉自己竟然又不知何时悠然神外了,这已经不知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他看了看摊开在案桌上却是久久未曾批阅的奏折,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没来由的烦躁和不耐,想了一想,干脆放下了手中所执的朱笔,站起了身来。

“殿下……”抱着拂尘侍立在一旁的小福子忍不住有些奇怪,平日里下了早朝之后睿王通常都是在此批阅奏章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细想起来这两天倒是真觉得睿王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可哪儿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小福子哪敢多问,只心里胡乱寻思着,忙不迭地跟在君宇珩身后出了御书房,一路缓步而行,既不是回景华宫,也不是去皇帝的重澜殿,却是来到了凌波池。

此时正值六月初夏时分,凌波池中一片碧色,满眼看过去是望不到边际的接天莲叶,密密匝匝地竟是将万顷碧水清波都遮住了。昨夜的一场微雨过后,满池莲叶更是有如翠玉碧洗,分外的翠绿喜人,其间零星有三两支淡淡粉色的小荷才刚露出尖尖角。

立于白玉九曲桥之上,初夏的清风带着沁人心脾的莲叶清香徐徐吹来,满池的碧莲随风轻点舞动,望去就仿佛是连天的碧浪在层层地漾动。

站在这里凭栏远眺,君宇珩方才感到自己的心情舒爽了一些,那莫名的焦躁不耐在渐渐地淡去。

原来不知不觉地,狄霖领兵去抵御北番的大举进犯已是四月有余,这四个多月来的每一日,君宇珩几乎都是在担忧、紧张和牵挂之中度过的,但是这些情绪却又不能展露于外,在人前他还必须保持贯常的冷静与淡定。直到近日来战报频传,六日前更是接到特大捷报,闻知玄武大将军狄霖率轻骑深入敌方腹地,于鹰嘴崖大败北番八万精兵,并生擒北番谷诨王及其亲信部属数十人。一想到狄霖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之前四个多月的漫长思念竟似是已达到了极限,连一向沉静淡定的君宇珩也不禁有些难以自持,这几天几乎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小福子,不必在这里侍候了。让其他人也都退下去,本王要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会儿。”君宇珩没有回身,淡淡地吩咐道。

“是,殿下。”小福子应了一声,轻轻地退了下去。

当小福子突然迎头遇上持金牌进宫的狄霖时,不能说是不意外的。只见大步走来的狄霖并未身着将军服色,而只是一身寻常的黑色劲装外罩一领青灰色大氅,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虽然很明显地可以看得出满身疲惫以及风尘仆仆,但却丝毫无损他那俊朗清逸的卓然气质,整个人就如同一柄深藏于鞘中的宝剑般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凛然的锋芒与不羁,心道不愧为皇都众家闺秀暗自倾慕的承熙王朝第一武将。

“狄大将军。”小福子忙上前打了一躬。

“福公公,睿王殿下呢?”狄霖扬了扬秀挺的双眉。

“回禀狄大将军,殿下正在凌波池。”小福子答道。

狄霖闻言就要举步,却又停住,回首看着小福子,肃容沉声道:“福公公,本将军与殿下有极重要的军情要商议,在此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多年来身为睿王的贴身内侍,小福子当然知道这位一等忠勇侯正二品玄武大将军是朝中重臣更是睿王最为器重信任之人,当下连连点头,应道:“是,是,奴才知道。”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狄大将军一阵旋风似地向着凌波池的方向迈步走去,这时方才突然悟起一事来,不禁悄悄一咋舌,边关告捷是六天前的事,从边关赶到皇城只用了六天时间,怕不是用飞的吧?

狄霖因为思念相煎,战事一完,就单人单骑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心情,急步如飞地踏入凌波池,遥遥看到的情景却是令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但见那接天莲叶碧波万顷,池畔几株翠绿成荫的美人蕉下,一大丛粉白色的重瓣芍药正嫣然盛放,色如云霞灿烂,其形娇妍,幽香馥然。许是昨夜新下过了雨,落花缤纷一地,有如重锦。花团锦簇的芍药花丛旁是一方光洁如玉的青石板,身着深紫朝服、头戴白玉冠的君宇珩就轻卧于其上,正香梦沉酣。他的脸微侧在一边,青翠欲滴的宽大蕉叶在他的衣上投下了点点疏朗的浅影流光,轻风徐来,片片花瓣随风飘落,他垂落在石畔的宽大衣袖已半被落花掩埋了。

离得太远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落英纷乱,美人沉卧,教人不由得想起那幅海棠春睡图来,只不过这眼前的旖旎风光却又比那海棠春睡更多了几分入骨的慵懒与娇妍之态。

狄霖走到了近前,象是生怕将那沉睡的人儿惊醒似的,又站定。

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容,微微侧着,似乎是造物者的特别偏爱,无情流逝的岁月不仅没有在这张精致到完美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象是精心打磨出了更具吸引力的绝世光华和更加令人沉醉的优美气质。

此刻也不知是因为近午的骄阳还是身畔鲜花的掩映衬托,那柔滑通透有如玉瓷般的脸颊上由内而外地透出浅浅绯红的颜色,看上去竟似比那盛放的鲜花更觉娇媚几分,长睫轻垂着,在挺直的鼻翼边投下淡淡的阴影,淡色的薄唇微启着。

狄霖的目光近乎贪婪地流连着,四个多月来相隔千里的相思之苦,在这一刻突然间全都爆发了出来,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因渴望而叫嚣着。

他轻轻上前,单膝跪下,轻柔地执起了君宇珩垂放在腰畔的一只手,那手纤长秀美,柔若无骨,握上去微凉如玉。

狄霖缓缓地收紧,让君宇珩微凉的手与自己的十指相扣,忍不住低低咕哝了一声,“这几年让师父好容易帮你将体内的毒质化解了一些,这个时节却还睡在冷石头上,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其实早在狄霖走过来的时候,一向浅眠的君宇珩已是醒了,只是当那异常熟悉的气息远远地传过来的时候,他却还以为自己是恍然身在梦中而有些不敢置信,直到狄霖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那种熟悉的温暖自手心一直传到心底时,他方才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际的是狄霖那张被晒得黎黑却依然俊逸非凡的脸庞,数月的征战沙场令他黑瘦了一些,连日的长途奔波也让他微带着些许疲惫,但却有如经过磨砺的宝剑般更平添了几分摄人夺目的气势。此刻那飞扬入鬓的剑眉之下,那双璀璨发光如同溶尽了万千星辰的清澈眼眸正深情地望着君宇珩的眼睛。

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俩人的眼眸之中都只有彼此而已。

“我想你,很想。”狄霖忽然将头埋入君宇珩的肩窝,汲取着那思念已久的淡淡芬芳,恍惚间觉得比起记忆中的更加美好。

想到战事一结束自己就将所有事务全部移交给韩廷轩时对方的那张糗脸,他伏在君宇珩的身上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我也很想你。”君宇珩的心中不禁柔柔一动,轻声地道。正是因为无法抑制的思念,所以这两天夜里他根本就没有睡好,所以刚才明明只是休憩一会的,却不知不觉就在石磴上睡着了。

君宇珩的声音虽轻,但狄霖却是听得分明,不禁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地看着他。君宇珩的性子一向清冷,俩人在一起虽已有数年之久,但这样坦白的话他说得并不多。

君宇珩被狄霖灼灼的眼神就这样看着,正要别过脸去,狄霖温热的唇已是向着他的覆了下来,趁着他毫无防备,那温软灵活的舌已是抵开了他的牙关**,在他的口中肆意地吮吸舔舐。

“唔……唔……”那柔软的唇,带着狄霖所独有的清香甜美的味道,将君宇珩整个人仿佛都包围在其中,他几乎来不及思考便放任自己沉醉在了这恣情如火的相拥之中,任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一点自唇舌间生起,又一波一波地涌向全身百骸之中。

在俩个人都感到呼吸急促之时,狄霖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君宇珩。

一层嫣如桃花般的淡淡绯色慢慢晕上了君宇珩的脸颊,他微扇着鼻翼轻轻地喘息,那双清冷淡定的眼眸因为呼吸不畅而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迷惘,却教狄霖一时间忍不住又低下头去,用力地咬了一下那微张着的薄唇。

“嗯……”君宇珩吃痛,不觉皱了皱眉,自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呼。

狄霖低低地笑着,抚慰一般将君宇珩那微微红肿的唇瓣含在了口中,用舌尖轻轻地爱抚着。温热的舌尖无比的温柔熨贴,一下一下,如蝶翼般在君宇珩的双唇上轻点而过,这若有若无的轻触却让他忽然生出种别样的奇异感觉,不禁轻仰起脸,似乎想要得更多。

狄霖的手轻抚着君宇珩微仰的下颔,又轻轻滑到了颈间,滑入了衣襟,触手所及仿佛是在抚弄着一件玉瓷所制的艺术精品,无法想象的柔软光滑,似乎还带着种奇异的吸力。

狄霖因为常年习武,修长有力的手上生有薄茧,此番又连日征战更是异常的粗糙,不过这样轻抚而过所带来的触感却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鲜明,仿佛电流击过,引发了一阵阵无法遏制的细小战栗自肌肤碰触之处窜起。

君宇珩只有咬着唇,方才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推开狄霖,“不行,这里……”

狄霖挑起眉一笑,俊颜顿时平添了几分邪魅,低首在君宇珩的耳边轻语,“我刚才已经吩咐过小福子,说我和你有重要军情要商议,所以,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

“你……”君宇珩闻言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想要说什么,刚张开的口唇却又被狄霖堵上。

这一次狄霖的亲吻是霸道而猛烈的,犹如攻城掠地般毫不留任何的余地,仿佛不仅要夺走君宇珩的呼吸,更要夺走他的全部神智。

狄霖的唇辗转着,用力吮吸着君宇珩口中的每一点甘美,咬噬着那已被吮吸得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由于口张着舌头被卷起缠绵共舞着,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就从君宇珩的唇角边满溢而出,狄霖的唇舌就追着那一线缓缓流下的津液一路向下,牙齿轻轻咬上了那隐在衣领间的精致锁骨,惹得君宇珩的身体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轻颤。

原本庄重繁复的朝服此刻已是零乱着散开了衣襟,却更有种无法描述的极其糜乱的意味,深紫色的衣物也分外衬出在那里面隐约露出的身体柔白似雪玉,那匀柔得令人惊叹的肌肤教人无法不去想象那在衣物覆盖下的身体又是何等的美态。

狄霖伸出手轻轻地除去君宇珩头上的白玉冠,让那一头流水般的青丝完全披散了开来,又解开君宇珩腰间白玉带的搭扣,慢慢地褪下他身上的衣物。

在狄霖这样做的时候,君宇珩一直低垂着眼帘,忽然他感到狄霖似乎顿了一顿,不觉抬眼去看,正看到狄霖打开那个丢在一旁的包袱,取出一张纯白的熊皮。

“这是在追击谷诨王时正好碰上的,你一向畏寒,倒也用得上。”狄霖轻轻笑着,抱起君宇珩,将那张熊皮垫在青石板上铺好,再将他轻轻地放了上去。

关外酷寒,这种白熊更是罕见,整张毛皮手感极为柔软丰厚,君宇珩的身子轻陷于其中,一头长发如水般铺散开来,更是被衬得漆黑如墨,仿佛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身体微微蜷曲着,展露出美妙诱人的曲线。

“珩,你真的好美。”狄霖不禁在君宇珩的耳边喃喃低语着,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暗哑,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但他每次看到的时候总还忍不住要惊叹赞美一番。

君宇珩带着些无奈淡淡地一笑,虽然拥有惊人的美貌,但他自己却一向对此毫不在意,更是厌恶别人关注他的容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听之任之了。

狄霖已经卸去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当两具同样完美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俩个人不由得同时发出了一声有如叹息般的呻吟。

君宇珩是因为狄霖那极富弹性、柔韧有力的身体如火一般温暖,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微凉的身体紧紧密合了上去,碰触的一刹那却又恍然生出种仿佛要被烈焰融化的错觉,忍不住从喉底发出了一声轻吟。

而狄霖轻触到那与自己的火热形成强烈对比的温凉如玉的身体时,就象是酷热沙漠里干渴已久的旅人忽然浸入了沁凉的泉水之中,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战栗收缩着,他发出长而满足的呻吟声,同时又更紧地拥住了君宇珩的身体,因为这异常甘美的沁凉令他感觉更加的干渴,出于本能他还要汲取得更多。

盛放的芍药花丛下,两人的身体密合交缠着,久已未经情事的身体饥渴同时异常的敏感,而且又是与思念已久的深爱之人相拥,只需稍加撩拨就情动不已,更何况数年以来俩人已是熟知彼此身体的每一个敏感之处和需要抚慰的地方,无论是柔如羽毛般的轻抚而过,还是仿佛要将整个人揉碎似的大力揉搓,都不偏不倚正搔到心尖上的痒处,激起阵阵电流般的酥麻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加的强烈。

君宇珩紧闭着眼,难耐地轻轻转动着头,满头墨发也随之如水波般漾动着,紧抿着的唇齿间不时地漏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听来却是更觉诱惑撩人。明明已是情动如火,却还要倔强地忍住,他又怎知自己此时的这个模样更是别有一番诱人之意。

君宇珩只觉得全身上下先是有无数的热流涌起,这令他有种正在渐渐融化、极为舒服的感觉,但很快热流就变成了烈焰,极度难耐的烈焰自身体的最深处冲天而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焚尽似的,他那泛着嫣红的身体已沁出了一层细薄的汗水,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辗转着。

“霖……霖……”君宇珩的双手猛地攀住狄霖的腰身,他紧皱着眉看着狄霖,那半启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迷离的水雾,微颤长睫上沾着点点晶莹泪光,他的声音凌乱,语不成声。

其实狄霖忍到现在也是异常的辛苦,而君宇珩的这个举动则是彻底引发了他强自按捺的欲火。

狄霖握住君宇珩纤细的脚踝将他的腿轻轻分开,然后沉腰将自己的火热昂扬送入了那紧窒湿润的甬道,刚开始很慢,紧接着**,一直进入到那身体的最深处,却又停顿了下来。

所有的空虚突然被涨满充盈的感觉让君宇珩窒息般地紧紧弓起了身子,而那有如处子般温润紧窒的包围也让狄霖在这一瞬间失了神。

而接下来,俩个人什么也不再去想,他们只知道,在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他们是如此紧密契合地拥有着彼此,这已经足够了。

此刻,也不再需要理智和思想,他们完全遵从着本能的欲望和身体的渴求,辗转呻吟,迎合索求,直到最终的愉悦排山倒海般自身体的那一点席卷而来,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全身辐射开来……

俩人的身体紧紧地相拥着,许久许久。

三不意欲焚身三碧涵夜未央七此情成追忆尾声中八情深无怨尤七此情成追忆二囧囧人销魂七心有重重疑三近乡情更怯四孑然无定所六此心终不悔十情恨两交织七长夜两缱绻七此情成追忆番外篇番外未曾背叛四孑然无定所六挥手自兹去五情伤何以堪六过眼皆云烟六神秘夜来客六情到最深处四相看两不厌五心事付风中番外消逝在记忆之中的温柔五此情相悦时六冠盖满京华一十年磨霜刃五此情相悦时七心有重重疑一相携路未长一高处不胜寒三问情为何物六情到最深处六神秘夜来客二未言情已怯三问情为何物二金殿风云起五相见似相识七长夜两缱绻三问情为何物四咫尺成天涯二最是意难平四生死两茫茫二未言情已怯一高处不胜寒四无由扰心湖六静谧藏玄机五相见似相识九难释心中结二执念以何解六神秘夜来客一相携路未长七心有重重疑二江上杀伐音六静谧藏玄机五惘然不知处九难释心中结四怎解心中意五花开灿烂时番外今生只为了你的守候七斯人独憔悴五相见似相识十情恨两交织五此情相悦时三近乡情更怯七长夜两缱绻一禁宫夜传警七此情谁共说一回首情不再五不堪前尘事一寒夜梦又回一高处不胜寒三近乡情更怯四无由扰心湖二波谲云诡时四咫尺成天涯三不意欲焚身二囧囧人销魂三不意偶相逢一风雨乱离夜七此情成追忆四怎解心中意五惘然不知处二波谲云诡时七此情成追忆六情到最深处七梦碎心若死二金殿风云起五花开灿烂时番外今生只为了你的守候四密会风月地五不堪前尘事六挥手自兹去三近乡情更怯一相携路未长七世事如棋局四无由扰心湖七背道相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