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监军

接到方略的告急信,阮香感到事态严重,亲自率领两万人马日夜兼程,急速南下。

大军还没走到西柳,前线就传来消息,方略大败怀州军,怀州军仓惶撤退。

阮香赞叹道:“方将军以八千对八万,竟大破之,非良将不能为也,真乃奇才。”

阮香遣回军队,自己只带着少量扈从,赶到西莱。却不见方略踪影,经守军告知,方略已经率军向乐城追赶怀州军去了。阮香又赶往乐城。到了乐城发现城头早已换上了靖难军的旗号。原来刘向的大军在乐城并没有停留,直接就撤回怀州去了。乐城原怀州官员也都随军撤退了。

在乐城原太守府,阮香终于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方略。阮香进来的时候,方略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打盹,他满身的征尘甚至都没来得及洗一下,脸上是被汗水冲出来的一道道沟壑。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行军作战,方略已经很累了。

阮香细细打量着这个刚刚建立了奇勋的将领。他貌不惊人,大概三十五六岁,手脚粗大,皮肤黝黑,看上去更像一个老实的农民而不是一个领兵的将领。他衣甲胸前的部分敞开着,头盔歪在一边,宝剑已经从腰间解下来,横放在桌子上,大嘴半张半合,发出响亮的鼾声。

阮香阻止了卫兵叫醒方略的打算,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给方略披上。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时间悄悄流逝,转眼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有人进来找方略,见阮香在,都不敢言声,垂手立在一旁。就这样,乐城的文武官员一个个都像泥塑神像一般,都在那里站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开口。

良久,方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醒了过来,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忽然看到屋子里站了好几个人,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了阮香就坐在一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方略急忙站起身来,身上的阮香的披风就要落地,被他一把抄住,他正要向阮香参拜,阮香扶住他,不让他行大礼。

阮香道:“方将军劳苦功高,一战而却怀州军,令敌人闻风丧胆,又兵不血刃收复乐城。彻底光复灵州全境,将军功不可没。将军以一支孤军击退强敌,不愧是我灵州柱石,请受阮香一拜。”说着向方略盈盈施礼。

方略手足无措,想扶阮香却又不敢碰阮香的身体,只得也施礼,谢道:“末将薄有微功,全仗将士用命,军民齐心,当不得郡主夸赞。依末将看来,怀州军这次进攻主要还是试探性质,所以没有尽全力,一败即退,末将也是胜得侥幸。”

阮香道:“方将军过谦了,即使是我,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也不敢直撄其锋。我听闻将军身先士卒,野战则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地,攻敌人大营则神出鬼没,耍得敌人团团转,怀州军望风披靡,纷传将军为神人。”

方略摇头道:“那都是军中谣传,其实末将武艺差劲,临阵之际为了保持随时把握战场情况,适时做出正确的判断,末将往往是待在战士们中间甚至是后边的。此次能够获胜,其实还是十分侥幸。”

阮香道:“我也只是听说一个大概,将军可否详细说说这次战斗的过程?”

方略道:“末将上任之后曾详细考察两城的城防情况,发现两城城墙薄弱,地势又不利于坚守,即使再加一倍的兵力也无法做到坚守。若是一心苦守待援,势必被怀州军打破城池。而纳兰将军原先在雨季期间采取的防守要害道路的策略也已经不再管用了。我军兵少,即使考虑山地地形因素,也挡不住怀州军的大队人马的攻击。另外两城兵马本来就少,再分兵防守数条通道,守城的士兵就更少,一旦被怀州军突破任意一条通道,两城再无屏障可言,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怀州军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开始的时候很可能将战略中心放在如何打通道路上面,也因此他们兵分两路,想让我军首尾不能兼顾,如果我军还像原来那样把守通道的话,恐怕怀州军的战术就要奏效了,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杀到两城城下。灵州南方也就不再属我靖难军所有了。”

阮香感兴趣道:“若是我来指挥,只怕也会采取这个万无一失的策略。不知将军又是如何改变这种局面的呢?”

方略道:“末将也是料想怀州军中谋士甚多,必定会采取这种万无一失的方法,所以我干脆撤回了把守路口的军队,让他两只重拳全都打空,有两个目的,一是逼着他们做战术上的调整,打乱他们预期的部署,把战场主动权争取到我们这边;另一点就是骄敌之心,给他们一个错觉,那就是我们要坚守待援。侥幸敌人果然按照我所预期的,通过了山道之后,他们就停下来休整,因为我军援军短时间内很难赶到,所以他们有充分的时间休整。而且可以趁着休整的时间,先派遣间谍蛊惑两城民心,制造混乱,而数万大军陈兵在侧,任凭你有再好的耐心也会心浮气躁,而怀州大军调整完毕,以逸待劳,尽可以从容攻城。”

阮香道:“这样做也不错,我们倒是当真拿它没有办法。方将军必有妙计对敌吧?”

方略道:“怀州军行动有条不紊,进退自有法度,确实让人无从着手。若是任凭他们按照计划来办的话,我们只好放弃二城,改为骚扰游击作战,这时候说实话,末将还没找到破敌的良计,只好勉力为之。”

阮香沉思道:“将军修城墙是为了安抚民心么?”

方略道:“其实怀州军的压力早就存在,而通过了路口出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还是头一回,当时城内人心惶惶。我当时修葺城墙一个是为了安定民心军心,另一点就是进一步骄纵敌军之心,继续让他们以为我们是怕了他们,不敢出城迎战。当时我还没有战胜的把握,只想趁怀州军疏于防守之际,狠狠给他们一次重创。

“就是这时候,听月老人给我们找出了地下水源,一夜之间护城河里就灌满了水,虽然有了护城河也并不足以抵挡怀州大军,但是这类似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之后,军民都十分振奋,再加上郡主的名声,谣言和恐惧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士气民心皆可用,因此末将才下定决心,出城与敌决战!

“怀州的谋士尽管也不是泛泛之辈,但是看来护城河的出现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此消彼长,平空出现的护城河让怀州军心浮动,这时他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运到,再等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果断地决定攻城。这个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开战之后,敌军主将连续犯了两个错误,造就了我军的胜利。首先,怀州军前后队距离拉得过长,在纵面上我军甚至可以形成局部优势兵力,而遇袭后他们仓促变阵造成的混乱更是为我军制造了突破的机会。这时候我军的优势体现出来,训练有素,阵法熟悉,配合默契,单兵战斗力也高于敌军,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举击溃了敌人的前队。

“我们没有管那些溃乱的敌军,乘胜直逼敌人中军,敌人中军以辎重车结成连环阵。那些败兵帮了不少忙,敌军弓弩手犹豫了片刻,这时候我们有机会冲到近前,强行突破了敌人的车阵。这也是我说的敌人犯的第二个错误,他们的军队在车阵后边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根本就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反而自相践踏,造成了自身的混乱。至此我军大获全胜。

“但是威胁仍然存在,我紧咬着刘向的尾巴赶到了东莱城井麟的大营。本来我希望趁夜放火制造混乱,再一举击溃井麟大营。但是井麟治军很有一套,虽然我们在夜间纵火,但他的军队却没有乱,后来还差点儿把我们堵在他的大营里,此时天已将明,末将见已经无法扩大战果,将士们又都疲惫不堪,只好引兵退去。不想怀州军居然就此退去,竟然连乐城都弃了,看起来应该是怀州有了变故,或者另有所图。”

说到这里,方略跪倒在地道:“在此,末将还未向郡主请罪。怀州军撤退,末将占领乐城,未及向郡主请示,就私自任命了乐城文武官员,暂时管理治安。”

阮香忙把他扶起来,笑道:“事急从权,原不用弄这些虚礼客套的,将军做得好,就应该如此。”

又转对乐城文武官员道:“各位都是方将军举荐的,我信任方将军的眼光,大家就请担任原职,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提,现在灵州虽然人力物力比较紧张,但是乐城和东莱、西莱三城组成了我灵州南方屏障,各位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各位要协同方将军,做好防御工作。”

阮香又对方略道:“现在我军战略重点在北方淄州,南方暂时采取守势。本来想让将军参与北方战役,但是乐城初定,怀州未必就肯善罢甘休,西边的燕州也要提防,南方三城还有劳将军多费心。我意任命将军为都督,总管南方三城军务,军政之事皆可自作决断。只需事后汇报灵州即可。”

方略大惊,灵州总共有七座城池,分别是灵州城、蓬城、烽火城、西柳城、东莱城、西莱城还有乐城。这项任命如果生效的话,相当于将灵州将近一半的地方交在了方略的手里,这信任不可谓不重,方略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大的权力。

方略急忙再次跪下道:“末将一介武夫,不敢当此重任。灵州人才众多,论德论才超过方略者甚多,请郡主收回成命,另派贤才来总领三城军政。”

阮香道:“将军不用谦让了,将军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乐城恢复了生机活力,乐城军政都井井有条,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再说我们现在人手也不足,不能给你太多的帮助。在我军淄州战役结束前,将军处境都会很艰难。我已经考虑过了,不管是人望还是才能,没人比将军更合适的了,这项任务非将军不可。另外,我会让沙炳和周景将一些训练好的士兵派到你这里来的,还有宁宇,也让他们抽调得力人手,在乐城开设训练基地,就地训练士兵。我希望,在淄州战役结束的时候,能够看到灵州南方有一支随时能出动的精锐大军。”

方略只觉得一股豪气充溢胸怀,重重叩首道:“方略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答郡主信任,必竭尽全力,不负郡主所托。”

阮香扶起他道:“将军好自为之,我们在淄州打得怎么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灵州的稳定,北方几城还好说,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们可以迅速回援。南方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全靠将军主持。若是灵州境内有什么变故,还需要将军主持大局。现在灵州留守兵力中,你手头现有的,再加上我随后会增援你的,你将掌握其中的一半以上的兵力,将军需善加运用手中权力,保护我们的后方。”

方略应诺。接下来就是一些权力交接,阮香亲自签发了一系列人事任命。对于这种重大任命方略还是觉得不太踏实,这时候他的副将李山建议,不如请阮香派一位监军过来,这样的话,阮香也可以放心方略不会因为权力过大而失去控制,方略有什么紧急事务也可以通过这人和阮香进行联系,和其他将领的协调,由监军出面也比方略亲自出面容易得多。

方略考虑一番之后,觉得虽然多一个监军可能会对一些工作有肘掣,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是十分必要的。以靖难军一向的管理风格,领军将领一般不会兼任行政长官,而且其领军权限也是严格限定的。比如现在高级军官权限最大的也就是支队长,领军人数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万人。超过万人的大规模部队部队调遣,只有两个人有这个权限,一个是阮香自己,另一个就是军师吴忧。现在自己这样跃居高位,虽然有阮香的信任,但是也要考虑别的领军将领的看法,万一别的将领不服的话,以后和他们的相处有可能就变得困难起来,也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方略就向阮香提了出来,要求阮香派监军协调各方面的关系。

阮香认为方略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同意在启程返回灵州之后给他一个答复。

灵州城。

吴忧和刚刚赶回来的阮香第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吴忧道:“你给方略的权力太大了,这是一个很坏的先例。首先,领兵将领插手到地方官员任命,还有参与地方政事,这将直接导致权力过度集中,随之而来的就是权力过大失去制约,这样的话,你让其他将领如何自处?可能方略这个人对权力没有太大的yu望,可能现在还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谁敢说以后就没有人会援引这个先例?就像大周王朝如今的状况一样,即使消灭了诸侯,最终还是会导致分裂割据的。”

阮香争辩道:“那你让我怎么办才好?现在我军即将进入淄州作战,我们的后方怎么保证?留守诸将,就以方略的功劳最著,而且现在在灵州南方地区也没有哪个将领声望可以超过他的。我军现在强敌环伺,马上就要虚国远征,战争非一日可以结束,我们正需要这样一员大将坐镇后方。我也一直在避免这种集权的情况出现,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去干涉方略已经做出的人事任命。若是强加干涉,反而不美。再说了,不是你也说过方略是个有大才的人物,可以委以重任的吗?”

吴忧道:“方略有本事我也知道,让他总管三城的军事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军人就应该恪守军人的本分,他有功劳我们可以升他的官,给他封侯,但是未经允许就任命地方官员就是不对,而你不但不对此进行处理,反而认可他的做法,承认他任命的官员,这种纵容的行为我不会认可。”

阮香也生气了,道:“大哥说得太过于严重了吧?方略也就这一越权行为专门向我请罪,而且这些官员虽然是由他选定的,但是也说明了是暂时性的,现在人手不够,我们又不能从别的地方再往那里调人了。我给他们签发了正式任命状之后他们才算是正式就职。还有,现在我们在灵州其他各城,虽然没有规定,也多是军事长官代管一部分行政事务。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恢复原本完备的官僚机制。我们需要时间来推行我们的政策,军事长官权力的限制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吴忧道:“权力的分配,制约机制的建立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我知道。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注意这方面事情的话,以后只会使事情变得越来越遭,最终不可控制。如果我们在起步的时候都没办法做好,那么谁还会指望我们势力壮大之后,就能够执行我们的政策呢?”

阮香道:“大哥太过于理想化了,政策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起步的时候有起步时候的策略,壮大之后有壮大之后的策略,岂可一成不变,只为了理想的原则就不顾现实的情况?要是不在非常时期采取非常的手段的话,我们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弯路,多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办到,这个道理大哥也该明白吧?大哥的想法是好的,也是针对大周的现状的一帖良药,但是并不适合现在灵州的情况,特别是就目下而言,我们更需要强有力的统一的领导,我们要让灵州的人力物力都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作准备,要做到这一点,军人控制政权是必要的。这样可以做到物资人员统一调配,在战时这是非常必要的。”

吴忧摇头道:“不管是谁,一开始总会找到很合适的理由的,小香这样说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为了眼前的利益就舍弃原则,即使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另一次分裂的开始。”

阮香怒道:“大哥怎么这样说我,我难道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在不停地奋斗吗?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其可行性,大哥所说的,并不符合现在灵州的情况。我意已决,大哥不用多说了。替我想想派往乐城的监军的人选吧。”

吴忧虽然不认同阮香的做法,但是对外还是要维护阮香的权威的。像现在,阮香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尽管有意见,但是他还是开始考虑怎样执行的问题了。

吴忧想了一会儿,却没什么头绪,刚才和阮香的争论让他的脑子有些乱。这监军的职位不太容易找到合适的人,这人必须具备这样的条件:头脑得好,擅长人际协调,性格不能太软弱,否则会被地方将领所左右,有名无实,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但是也不能太刚,这样会和将领闹僵,自己人起内讧,很多本来能做好的事情也会搞砸了,而且这人地位还得与方略相当。本来宁雁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把他放到比较平静的后方似乎太委屈他了,何况他是这次出征的主要谋划者之一,淄州的地理关隘也很熟悉,还要仰仗他多多出力呢。吕晓玉头脑冷静,处事机警果断,按说也可以,但是她是军令部主官,根本就离不开。

吴忧一个个把靖难军的主要将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好像没有合适的。阮君、水凝、左明霞,要说现在能够抽出来的人只有她们三个,其他人都动不了。吴忧想了想,又一一否决了。

再看向阮香,她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决定,吴忧道:“你说吧,我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难道你想从那些刚投奔我们的名士中选一个吗?”

阮香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当然不是啊,我想到的这人你很熟悉。”

吴忧诧异道:“是谁?”

阮香道:“就是你在京城收留的左明霞啊。”

吴忧道:“我也考虑过她,可是她不是一直在医疗队么?她虽然还算聪敏,但是好像不能够担当这一重任吧?”

阮香道:“亏大哥还是参谋部主官,我军的人事任命你就从来不看么?左明霞早就转入了作战部队了,现在是在呼延豹手下担任大队长。”

饶是吴忧脸皮再厚,也红了脸,对于人事任命他多是直接交给手下官员办理的,他讪讪道:“我没有注意,明霞都开始领兵作战了?”

阮香道:“不是开始,而是领了好久了,她的功劳可都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她可是我们军中难得的几位女性大队长呢。”

吴忧道:“可是派一名女子做监军不会引起乐城的反感么?他们会不会因此而轻视明霞呢?”

阮香道:“大哥过虑了,事实上临行前,我已经征求过方略的意见。他和明霞虽然不在一个作战部队,但是还是听说过明霞的名声的。明霞作战时的风格倒是同方略挺像的。而且明霞在军中人缘很不错,诸将都买她的帐。说起来,用明霞的秘方酿制的‘一品香’酒功不可没呢。”

吴忧道:“‘一品香’?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久没有尝过她酿的‘一品香’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明霞性格刚而不屈,似乎缺少一点儿韧劲,我怕她会和方略闹僵。”

阮香道:“我还没有说完呢。还记得那个闻人寒晖吗?”

吴忧道:“那个崇拜你的小子?怎么,他也去?”

阮香道:“不是他,是他的副手,一个叫白兰的女孩,这个女孩子心思细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我打算让她跟着明霞同去。她的地位不高,也不容易惹人注意,正好和明霞互补。”

吴忧怏怏道:“看来我真是太脱离下层了,这样的人我都没有发现,这个参谋还真是失败哪。”

阮香柔声道:“大哥不要这样说,大哥为了靖难军日夜操劳,原不能面面俱到的。”

吴忧苦笑道:“不管怎样说,我都是太疏懒了,看来有时候还是应该像小香一样,事必躬亲比较好。”

阮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小香就学不来大哥那样轻轻松松就做好所有的事情。”

吴忧道:“那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一会儿叫她们两个来,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她们。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对淄州的作战事宜了?”

阮香叫进传令兵,吩咐召集众将议事。

不一会儿,众将来齐,阮香道:“因为方略将军的奋战,灵州南方边境已经基本稳定,我军马上就要按计划展开对淄州的攻势,下面由宁雁先生为大家说说敌我双方的情况。”

宁雁清清嗓子,环视一下分坐在两边的诸将,道:“自从淄州军被我军彻底逐出灵州,他们就开始在全州大规模征兵,同时不惜重金在各地招募雇佣兵。现在兵力号称四十万,不过里边鱼龙混杂,多有滥竽充数者,其各部队作战能力更是差得很大。现在淄州主要作战军团有三个:郝萌亲自统率一支,有十五万人,驻淄州城,大将于成龙率领一支八万人的部队,驻火云城,大将沈月率领七万人驻丰城,其他部队分散在淄州其他五城。

“淄州共有八城,分别是淄州城,青城,富水城,丰城,凤来城,火云城,皋城,东港。现在驻有重兵的三座城中,火云城、丰城位于我军正面,和背后的淄州城组成一个三角形,互相呼应。另外淄州水师三万人在东港集结,如果开战的话,可以顺富水河增援三城的任何一城,也可以沿海南下登陆作战,串犯灵州,扰我后方。统率水师的是郝萌的义女莫湘。”

呼延豹奇道:“女将?”

宁雁道:“正是,自从淄州驻灵州部队将领纷纷投降之后,郝萌只敢用自家人担任领兵将领。于成龙和沈月名为大将,实际上要受郝萌派去的监军监视,没有郝萌的命令不准调动军队。而这个莫湘倒是个人物,今年只有二十二岁,郝萌常常拿她和郡主相比,道:‘灵州有一香,淄州也有一湘,倒要看看究竟是灵州那一香厉害还是我这一湘厉害’。本来派驻灵州的水师应该是莫湘领军的,但是不巧她那时候正在生病,所以才派了宁宇前来,此女武艺超群,精擅水战,是个劲敌。

“现在再说我军情况。我军收复了灵州全境之后,正规兵力达到了八万八千多人,还有数万新军正在编练,估计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形成战斗力。这次可以参加战斗的陆军部队有六万五千人,还有水师五千人,负责后勤保障等各地民兵一万多人。我军经历过多次战役的精兵占了多数,而且灵州兵战斗力和意志都明显高于淄州军,现在淄州上下又互相猜忌,只要战略运用得当,可以将淄州军歼灭。”

杨影道:“淄州军数量远远超过我军,而且其集结重兵的三城相互之间不超过十天的路程,淄州军若是凭借坚城,只守不攻,就成了消耗战,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宁雁道:“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我们这一次的意图是把淄州军从城里引出来,尽量在野战中消灭敌人。为了达成目标,可以打几次败仗,到时候再视战场情况而定。

“我们将离灵州最近的丰城沈月军团作为首选目标,丰城和灵州城之间只有飞云关颇为险要,沈月只要还有点儿脑筋,就一定会重兵把守飞云关。我们首战就要夺取飞云关。这样我们进则可以攻丰城、火云城,还可以保证我军运输线的畅通。如果敌人不来救援,我们就势攻下飞云关,若是敌人派了援军,我们就可以绕过飞云关打击敌人援军部队,没有支援,飞云关迟早可以攻下。反正我军最擅长的就是机动作战。如果战况不利,不要恋战,我们有几套应急方案。”

吴忧道:“我再补充说明一下。张静斋和泸、徽二州的战役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双方大部队已经脱离,但是都在找机会骚扰对方的补给线,如果我们估计的没错的话,至迟明年开春,双方的战役就应该结束了,再加上休整的时间,满打满算,我们这次战役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再拖得久了,张静斋从燕州、赵熙从泸州,都会对我们施加压力。毕竟淄州这块地方谁都眼馋。还有怀州这次退得这样快,未必就是安着好心,我猜想,屏兰出兵的日子不远了,屏兰用兵的对象应该是柴州,柴州则是我们的盟友,到时候我们救还是不救?这些都是问题。所以淄州战役必须速战速决,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必要的时候,即使牺牲人多一些,强攻城池也不得不尝试了。”

接着由吕晓玉宣布各部队配备的装备,行进的路线以及攻击目标等等一系列军令,六名新上任的支队长——呼延豹、杨影、齐信、钱才、纳兰庆和班高,各自率领一个满编万人支队,纪冰清率领虎卫军五千人和阮香一起行动,宁宇率领水师部队五千人策应作战。考虑到水师官兵训练日子太短,还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所以给他们分配的作战任务只是协助运输。遇到淄州水师最好不要接战。不得已的时候要和陆军配合作战,尽量发挥陆军弓箭的优势。阮香可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支水师部队葬送在淄州强大的水师部队手里。

为了即将开始的淄州战役,靖难军已经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各队长领命之后就回到各自的部队准备出征事宜。各种装备也都到位,这可是张超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达到了阮香的要求,给他们配备齐全的。

圣武历二六五年十一月十九日,靖难军开出灵州城,淄州攻略战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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