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现实的无情。
的确,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的。我知道,我早该知道!自从我来到这个该死的三国时代就应该知道!
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自从三哥那天走后,我的房门再没上锁。每日,幼婵都会来给我送饭。我已不再拒绝吃饭,只是每次都吃得很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大部分时间里头脑一片空白。我依旧每天躺在床上,感受着时间不断地流逝。
与我的安静相反,甄府却越来越热闹。我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因为离那一天越近,人们就会越忙碌。
破空的爆竹声响起,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知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而我也终是没有再反抗,我嘲笑自己的懦弱。
“甄家的女孩子,命中注定不能为自己而活。姐姐希望你不要如我们这般,倘若可以得到幸福,那么一定要抓住。”
可惜,我还是辜负了姐姐们的希望。
没有见到张氏,我如木偶一般任由一大群陌生的丫鬟婆子摆布。镜中的自己虽然消瘦憔悴了许多,美艳却丝毫不减,还增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纤弱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梳妆打扮,绾发换衣。我默然地看着自己平日素白的脸上,脂粉被细细地晕开,双颊飞上鲜艳的色泽。默然地听着周围人此起彼伏地赞叹着,心中却像个溺水之人,被无声的潮水慢慢地吞噬,却连半分挣扎的力气也失了。
如果我并非生得这副容貌,并非生在如此人家,或许,可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地相守一生。
然而,现实便是如此,没有如果。
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娘出了闺房,脚是不能沾地的,要由兄弟背到花轿上。担当这个“光荣艰巨”任务的,当然非三哥莫属。其实,他这次回来主要也就是为了这个。因为他,甄尧,已经投靠了袁绍帐下。
“宓儿”,温和的男音在耳畔响起,隐隐带了丝不安的颤动,“七日前,甄府已经陆续开仓放粮给邻里,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以你的名义。母亲说,她以后会善待二嫂。她叫你,叫你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再耍小脾气……”
我静静地趴在他身上,听着这些明显不像是从张氏口中说出的话,无言,苦笑。
事已至此,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不知道甄府离袁家到底有多远,花轿摇啊摇,沿途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甄府到袁家这条漫长的路上,竟然已经被路人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是慕甄宓之名而来,虽然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根本没机会见到我。
袁家的宅院很深,这是我对这里唯一的印象。
冗长的仪式之上,我见到了袁熙,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人。他有着两道英挺的剑眉及方正的下巴。一身华贵的吉服包裹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健壮身形,更平添了几分贵气。他的面色如江水一般沉静,然而透过他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这平静的水面下暗自涌动着。
虽然大部分的习武之人,都会给人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紧迫之感。然而我更相信真正的勇者,是威慑风度一张一弛挥洒自如的。勇者,不该只有杀气,更该有仁义!而我眼前的袁熙,虽然外表如此俊美强壮,可为何却让我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想到这,我的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暗淡的废屋内,阳光透过窗子形成一条一条柔和的光柱。他转过头,对我爽朗一笑。那笑容好似春晓之花绽放,中秋之月露颜,一瞬之间让这喜堂之中喧嚣尽去,所有事物皆失了颜色。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不觉心中一悸,天,我在想什么?
我这一时失神,脚下也打了个趔趄。多亏喜娘和幼婵及时扶住了我,才没有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我暗自责怪自己的不小心,不论怎样,这毕竟是我踏入这个陌生家族的第一步。在前途未卜之际,更应该小心从事才是。幸好这里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对袁家的声望以及甄家今后前景的热议之上,并没有人过多地注意到这里。正当我暗松口气之时,却听得身旁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哧。我微微转过头,看到袁熙阴郁的眼中,嘲讽之色一闪而逝。
堂上的袁绍和刘氏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展示着大家之风。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每个人都带着从容的面具。唯有从刘氏偶尔看袁熙时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担忧,才让我稍稍有些真实之感。看来这场婚姻并非如它表面看来这般和谐,至少,我与袁熙皆是如此想。
这样也好,反正我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张氏之命,违拗不得。既然袁熙对我似无好感,我对他也未存半分憧憬,今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但愿他确实如三哥所讲,是个明事理之人。即便我们今后无法相知相恋,亦可和睦相处。
我默然望着喜娘将新房的房门轻轻关闭,门外是一片喜气喧闹之声,门内却是我与幼婵相对无言。窗外的月光并不算明亮,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多半个月亮。照这个样子,明天恐怕会下雨吧。
终还是逃脱不掉呢!这古代女人的命运!
我垂下眼,轻叹了口气。
“小姐,莫要难过了。你看,这袁家多气派啊,听说今日来的俱是当朝有名的达官贵人呢……”
“小姐,你饿了吧,幼婵给你拿些吃的好不好?”
“小姐,幼婵知道你心里苦,可那姑爷看起来好凶,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他生气啊……”
“小姐……”
“好了,”我心烦意乱,忽然开口打断了幼婵的唠叨。见她被吓得一哆嗦,这才想到,其实她和我一样,都是第一天来到这陌生的环境。刚刚想必也是发觉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不安。这个傻呼呼的丫头,在为我担心呢。想到这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不会平白去招惹他的。”
幼婵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三少爷说这袁家二公子是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也许,也许他只是面相凶,其实是个好人呢。又或许他只是今日遇到了些烦心事……小姐你不要怕,幼婵会保护你的。”幼婵小声地叨咕着,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本是打算在离开甄家之前放了幼婵自由,让她自己找个敬她爱她之人相守一生。没想到,她却执意要陪我来这袁家,这注定的是非坑。我知道幼婵绝非贪图富贵之人,她如此做,是因为真心实意拿我当她的亲人。
门外渐渐传来了众人的脚步和喧哗之声,“诸位贵客请留步,我家公子要回去歇息了。”喜娘脆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还故意在“歇息”上加重了语气。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闹,随后便渐渐散去,门外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一个粗重的呼吸。看来这袁熙今日喝了不少呢!
许久的安静之后,“砰”!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闪了进来。只见他双目猩红似血,面色阴沉如铁,全无半分新郎该有的喜庆之色。而更像一个借酒浇愁的酒鬼,到了令他极其厌恶鄙弃的地方。而他看我的眼神,哪里像是看待自己的新婚妻子,倒像是看到了冤家仇人。
这就是我的丈夫,那个三哥口中文武双全一表人才的袁家二公子?
“冀州第一美女?”袁熙低头看向坐在床前的我,一双阴郁的眼眸里满是不可一世的嘲讽。他摇晃着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被迫将脸朝向他。那股力气极大,直捏得我眉头紧皱眼眶发酸。混蛋!他到底是男人么?怎的半分怜香惜玉都不懂?莫非他讨厌女人?被人甩过还是取向有问题?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的我已然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无法接受这个粗鲁的男人便是我的丈夫。他可以不文武双全,可以不一表人才,但至少不应该如此对待他的新婚妻子!即便他是河北霸王袁绍的儿子,即便他膀阔腰圆财大气粗,即便我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姑,姑爷……”幼婵见状不妙,忙上前来。
“滚!贱婢!”袁熙粗暴地开口,带着浓浓的酒气。他见幼婵依旧不识相地杵在那里,头都没回便是一脚。这一脚竟然用了十成的力气,让幼婵整个人飞将起来。
“幼婵!”我惊呼一声。幼婵痛苦地猛咳了几声,便颤抖着缩成了一团。我见状心急如焚,可越是挣扎,袁熙手上的力道就越重。
袁熙似乎对我这痛苦的表情十分满意,他一面阴狠地笑着,一面禁锢了我挣扎的双手欺身又近了几分。“我倒要仔细看看,你这虚荣的女人到底比怡红楼的□□高贵在哪里!”
痛感渐渐麻痹了我的思想,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听得出怡红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他竟然拿自己的妻子去和烟花之所的风流女子相提并论!原来这袁熙不仅为人粗鲁言语粗俗,还生性放荡。想到这里,我心中更是一阵厌恶。“讨厌!放开!”我愤怒地挣扎着,朝他的裆下一踹,没想到袁熙躲闪不及,被我命中要害。
我趁袁绍痛苦之时摆脱了他的钳制,抽身扑到幼婵面前。只见幼婵嘴边已经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在不住地流出来,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拼尽全力冲我摇着头。我知道,她是告诉我她没事,要我不要冲动。我看着幼婵惨白的小脸,这个傻姑娘,明明已经痛死了!“你这个变态暴力狂,幼婵与你无冤无仇,你竟对她下如此狠手。她才多大,你要伤她个好歹就不怕遭到报应吗?难道在你的眼里,人命就如此轻贱吗?!” 我恨恨地瞪着袁熙圆睁的怒目,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我越说越急,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以为你有个了不起的老爹就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吗?你这个粗鲁的寄生虫!你就不怕你的所作所为会为天下人所耻笑吗?!”
“耻笑?”袁熙冷笑着看着我,那一双阴郁的眼睛早已卸下了所有伪装,其中滚滚翻腾的,竟是仇恨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眼神?
“便是为着这天下人,我才被迫要娶你这个贪图富贵的肤浅女人!你们甄家真是不知廉耻,那甄尧平日里如狗儿一般跟着父亲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把妹子弄来碍眼。为了你们一家的富贵荣华,竟如此不知羞耻不择手段,甚至还要为害无辜。要我好好待你?你这下贱的女人,还妄图做我的妻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袁熙狂躁地说着,似要把我千刀万剐一般。
肤浅?下贱?贪图富贵?不择手段?听了袁熙的话,我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头脑里混沌一片。在这场婚姻的背后,到底有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然而现在再去探究,为时晚矣!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甄家,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
袁熙见我发愣,脸上的鄙夷之色更胜。“怎么,心虚了?害怕了?”
看着他这副该死的样子,我咬紧牙梗直了脖子,不示弱道,“我甄宓怕天怕地,就是不怕像你这种只知道拈花宿柳的浪荡公子,就是不怕你这种依仗家族权势的官二代,就是不怕你这种只知道欺负弱质女流的臭流氓!”
我知道,从我踏入袁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死安危,便不再是自己或者甄家能够决定了。然而此时此刻,我已无暇去想。
“好个牙尖嘴利的臭□□!”袁熙此时已经变身为一只暴怒的野兽。他粗鲁地把毫无防备的我拖拽起来摔在墙角,那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再能看清楚东西时,眼前出现的是袁熙那张放大的狰狞的脸。
许是因为有了太久的压抑,许是因为看到了太多的不公,许是因为绝望亦或是其他什么。面对眼前如此恐怖的袁熙,我竟不再害怕,甚至挑衅地大笑起来。
袁熙见我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更加恼怒,他掐着我的脖子猛地摇晃着我,“什么冀州第一美女?!老子根本就不稀罕!在老子眼里,怡红楼的女人都比你这贱人干净,比你高贵百倍!”
我被他掐的快要窒息,双手拼命地扣着他的手,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然而袁熙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如同发疯了一般。
“住手!”正在我与袁熙肉搏之时,一个女声兀地插了进来。袁熙闻声手中不由一颤,回过身,正瞧见他的母亲刘氏正立在门前。那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含满了泪水,仿佛整个身体都已经颤抖起来。
看到自己的娘亲,袁熙的手猛然松了开来。他侧着头,冷冷地言道,“我已经如他的心意娶了甄宓,难道他还有何不满意吗?”说罢,负气一般猛地扔下快要失去知觉的我。
我趴在地上,猛喘了几口气。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然而我却顾不及悲伤。没成想一场自己委曲求全的婚姻,竟然会是如此这般局面!
刘氏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双目含泪。几步走到袁熙的面前,缓缓地伸出手,却又犹豫着缩了回去,“逼迫你的人是我,你又何苦这般折磨于她……”
袁熙闻言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了好久,眼中渐渐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木然地看看我,又看看刘氏。许久之后,好似终于回过神来张口欲言,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刘氏含着泪望着她的儿子,而袁熙却忽地仰天长笑,目眦尽裂,而后猛然转过头用他那阴郁的眼神如魔鬼一般紧紧地绞着我。那眼神之中有仇恨,有哀伤,而更多的则是浓浓的绝望。“不论到底是谁的罪过,这一切皆是因你和你们甄家而起!我袁熙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宠爱你半分,不论你何等样貌才华,我皆视如敝履。你就守着我对你的侮辱在这慢慢等着老死吧!”袁熙说罢,不顾刘氏的阻拦竟发疯一般破门而去。
刘氏愣愣地望着袁熙的背影,身子一晃便瘫软在了门边。
背部和颈项间的疼痛如烈火一般灼烧着我,我在刘氏惊异的目光中踉跄着站了起来,而后朝着门外大喊,“我甄宓也绝不会屈服!绝不!”
我冷冷地看着黑暗之中袁熙的身影猛然一顿,继而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而我自己只觉得全身的骨架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完全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一连几日,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睡梦中,那袁熙又化身恶魔不停地吼叫追逐着我。我拼命地向张氏,向三哥甄尧,还有狐狸眼和二嫂呼喊求救,喉咙都喊破了,可他们却依然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我。任凭袁熙最后抓住了我,掐着我的脖子狂笑,狂笑,狂笑……
当我从恶梦中醒来时,身边只有幼婵在。
“小姐,你,你终于醒了!”幼婵见我醒来,不禁喜极而泣。我见她瘦了许多,面容也憔悴了。
昏迷前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抓住幼婵的手,“他们有没有请医官来替你治伤?”
“有,刘夫人找来了最好的医官。幼婵没事,只是小姐你本来身子就弱……要多休息才是。”幼婵心疼地说着,她知我自尊心极强,生怕说到了我的痛处。
我费力地转动着脖子环顾四周,到处是陌生的气息。
“我现在是在哪里?”我吃力地说着,嗓音嘶哑干燥。
“在,在袁府的梅苑。”幼婵吞吞吐吐地说着,“袁熙姑爷平时住的地方……”
听到袁熙的名子,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小姐别怕!”幼婵见我如此,连忙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姑爷昨日已经离开冀州到幽州任刺史了。他离开时带走了所有的行李,看样子短期之内是不会回来的……不过小姐放心,据说姑爷的爹爹袁老爷和娘亲刘夫人已经狠狠地教训了姑爷。他们还下令,谁也不许对外界说起这件事。就说把小姐留在这里是刘夫人的意思,说是,说是对小姐甚是喜爱,才单单把您留下的……”幼婵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知道,我与袁熙的婚姻已经在开局之时就注定了不幸的结局。
这梅苑偏安袁府的一角,平日里清静得很。虽说叫做“梅苑”,可奇怪的是这里竟然一颗梅都没有。正如幼婵所言,大婚当日之事之后果然再未被人提起过。刘氏恰到好处地将那消息封锁在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亲身经历的心腹身上。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不肯透露袁熙与我之间纠葛的缘由。
我找着借口把多余的人全都遣到了外院,和幼婵两个人霸占了这宽敞的内院。袁家虽然门规森严,这一次却纵容了我的行为。于是乎,我便和幼婵在这袁府之中过上了与世隔绝一般的生活。
相比于梅苑的平静,袁家此时正在筹备着着一场血雨腥风。而袁绍要除掉的那一根毒刺,正是近年来如日中天的曹家。
建安五年二月,袁军颜良等人围攻白马,拉开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官渡之战的序幕。
四月,曹操亲自率兵北上解白马之围,救出白马军民,沿黄河西撤。袁绍闻知,立即渡河追赶曹操。曹操见追兵渐近,命军士解鞍放马,并置辎重于道。袁军追兵大至,争抢辎重,阵形混乱。曹操率领仅有的骑兵突然杀出,大破追兵,阵斩袁绍大将文丑,袁军大震。曹操初战得胜,主动撤军,继续扼守官渡。
八月,袁绍大军连营而进,东西数十里,依沙堆为屯,进逼官渡。曹操分兵坚守营垒,伺机而动。两军一攻一守,相持近二个月。
十月,袁绍从河北运来粮草万余车,派大将淳于琼等带万余人看守,屯于离袁绍大营四十里的乌巢。这时袁绍谋士许攸因向袁绍献偷袭许昌之计不成,且在河北的家眷犯法被抓,心生悔恨,而来投曹操,献计让曹操偷袭乌巢。曹操大喜,跣足出迎,之后亲率精锐步骑五千人,军队人衔枚,马勒口,换袁军军装乘夜从小路偷袭乌巢。曹操军至乌巢,命四面放火,袁军大乱,淳于琼拒营死守。袁绍闻知,急忙派兵救授,曹操左右见“贼骑稍近,请分兵拒之。”操怒曰:“贼在背后,乃白!”士卒皆殊死战,遂大破之,斩琼等,尽燔其粮草。而当袁绍听说曹操袭击乌巢时,认为这正是攻破曹操大营的好机会,因此派去的援兵很少,而以重兵围攻曹操大营。由于曹操预留兵力精且多,曹营未破,乌巢败讯已经传来,袁军溃散,大将张郃等人投降曹操。袁绍弃军逃回黄河以北。曹军大获全胜,斩首七万余级,尽获袁军辎重图书珍宝。
袁军惨败的消息传来,袁家尤遭雷霆之击,府中上下无不人心惶惶。曹操此次大胜,不论在军备还是在士气上都不可同以往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