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方鸷明自然不会对自己身后这么明显的跟踪毫无反应,但是祈芸立刻给了他答复:“那是我妈妈。”也不解释个明摆,任由方鸷明郁闷,为什么祈芸的妈妈会这幅模样跟在后面。想必他应该是猜得到祈芸之所以有前面那番话肯定和她的妈妈有这种行为是有联系的。反正方鸷明的脸上是一副释然明白了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是如何理解的,就无人知晓了。

当祈芸回到家中之后,她的妈妈顾幕颖理所当然的没有在家,家里的那位老佣人显然也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看着祈芸的神情总是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似乎有些担心什么的样子——但是祈芸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她什么具体的消息,只能在这种目光下赶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躲着。

祈芸的房间充满了文艺的气息——至少是按照这个风格布置的。床下的书籍,墙上的照片和海报,书桌上的课本,湛蓝的墙面,垂下的星形装饰灯具,还有一张被紫色充盈的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祈芸这种女生的房间才对,沉默、冷静、腹黑,她的房间应该是没有过多的修饰,粉白的墙面,适用的家具,一些热爱的书籍或是DVD之类的产品,就再无其他的东西了才对。

等到顾幕颖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家里开始吃晚饭的时候。祈芸家的晚饭总是人很多,有老佣人和司机的加入,再加上顾幕颖祈芸,偶尔来到的祈一卫,爷爷啊奶奶啊之类的亲戚也时常会来蹭上一顿。毕竟住的都不是非常远。不过今天的晚饭怎么都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沉默的司机和佣人,一脸找到宝了似得顾幕颖,还有感到郁闷而闷头吃饭的祈芸。大家都是一言不发,但是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集中在了祈芸的身上。

不到七分钟,祈芸放下了饭碗,礼貌的说了一句“请慢用。”头也不会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接着,餐桌上就讨论开了。“夫人啊,小姐真的谈恋爱了?”最先动口的老佣人,她对祈芸的关心显然不是假的,那一脸的忧虑,仿佛祈芸就是她的亲孙女似得。“那当然了!我跟你说啊张妈,那个真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啊!……”顾幕颖瞬间就说上了引,就好像她对方鸷明已经有了多少的了解了似得,一旁的司机冒着冷汗立刻就吃完了晚饭转身告辞回了自己家去。只有老佣人张妈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顾幕颖七分猜测一分真实剩下两分是瞎掰的言论。

第二天,司机就得到了解放,顾幕颖以祈芸需要多锻炼为由从新让祈芸步行上学或是放学回家,然后自己又堂而皇之的跟踪了好几天。似乎是确定了方鸷明天天送祈芸回家,而吴倩霏天天陪祈芸上学所以祈芸的问题不用担心之后,就不在跟踪了。但是在家里顾幕颖却开始变本加利。先是和老佣人谈起了自己当初的恋爱史——尤其是在祈芸的身前,虽然听上去不是在潜移默化传授经验而是在臭美。之后更是直接和祈芸聊起了什么是真确的恋爱观。总之,顾幕颖一点没有因为祈芸是早恋而担心任何问题,反倒有支持的样子。倒是老佣人真的有些担心,私下里询问过祈芸什么问题,不过祈芸都是用一些话勉强应付过去,例如什么“我有分寸”之类一听就像是敷衍的话。

也许祈芸已经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了。也许顾幕颖正是在变相的让祈芸放弃谈恋爱?不过显然祈芸答

应方鸷明的表白,并不是真正的要谈恋爱什么的,倒是在试探的成分更多。至少方鸷明最近对于祈芸一些问题的回答都表明了,他接近的原因就是祈芸受到了妖怪的攻击。不过这些信息还是不够的,祈芸还是不清楚方鸷明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毕竟也不能直接大打出手不是么。

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夜里,因为学校活动的原因,祈芸的回家时间理所当然的更晚里一点,而方鸷明自然也是一样的跟在了祈芸的身后。两个人就是这样在沉默中走完这一段大约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然后在距离祈芸家门口百米左右的地方分开。出了偶尔祈芸会试探性的提出一些问题,两个人几乎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每天中午都扮演着半个话唠形象的方鸷明总是在这是后特别的沉默。而另外一个半话唠吴倩霏自从方鸷明打算送行到家之后,晚上就再也没有来找过祈芸一起回家。

再一次来到那个分叉口,当初被祈芸用电击打出了一个大洞的小路口依然被施工的标志物给遮挡着。显然尚且没有修好了路,而祈芸也为了避免再遇到那些个怪物,一直没有再从小路走,而是天天带着方鸷明走上大道。毕竟如果真的碰到了妖怪,两人之间那层秘密的膜就不得不提前被穿破,至少现在他们显然并不希望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坦白的告诉给对方。所以说,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的试探和询问是必须的过程。

不过今天的大道上似乎是出现了一点不同之处,这里显得过于安静了一些。不过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身上,等到祈芸和方鸷明发现这一点不同之后,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马路上虽然还是不是有车辆经过,而人行道上也依旧有面无表情的行人走来走去,但是他们两个人明显感受到了这里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方鸷明的反应尤为激烈,他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念念有词的动起嘴来,祈芸也跟着方鸷明停下了脚步,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人。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随着方鸷明一声低喝,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依旧是寻常的街道,但是没有了行人,和过往的街道,有的只是逐渐逼近的一群稀奇古怪的妖物。“该死的中了圈套了么……”方鸷明立刻把祈芸拦在了自己的身后。也许是按照上一次看见祈芸战斗的场景客观判断了祈芸的实力不如自己的结论?

“不愧是锻魄期的人类高手居然可以再这么快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的幻术。”出声说话的,是一只双腿站立的狼。在祈芸惊讶的目光中,这只狼非常人性化的拍了拍手——虽然那双肉掌明显发不出人类鼓掌时的声效,但确实表达了它赞赏的意思。“你显然也不差了,狼妖。”方鸷明一边冷冷的回了一句,一面继续带着祈芸向后倒退。祈芸在这种场合也是相当的配合,一步一步紧随方鸷明的步伐向后倒退着。

狼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一些人听不懂的语言驱赶着自己的部下逐渐的逼近。方鸷明提前破除了它们的幻术显然很大的妨碍了它们进攻的计划,现在尚且没有完全将方鸷明和祈芸包围起来,也给他们留下了一边的空档,完全没有妖怪能够事先攻击那一边。但是街道上依旧是十分空旷的地方,所以狼妖一点也没有什么焦急的样子,只是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慢慢的围成一个圈。

方鸷明的想法

显然是找到一面墙好防御,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就逃跑,也许是因为要顾及祈芸本身跑不快,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敌人中有一个修为和自己相近的对手。“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样,我们只是要找你身后的那个女人罢了。你不必在这里自找麻烦不是么?”狼妖突然就开口劝说起方鸷明,显然它对于方鸷明的实力还是很有些忌惮的。“真遗憾,我们找她也有一些疑惑要得到答案。看来是不能够交给你们的了。”方鸷明虽然很紧张,但总是不忘回一句。

倒是祈芸一直没有什么紧张的神色,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但实际上,在在场的人和妖怪的眼中,她才应该是最弱的那个家伙,更是所有生物争夺的中心,应该是最紧张的一个才对——她的命运就由这一场一对N的战斗决定了,而选择权却是她无法触及的东西。

“看来是谈不拢了。”狼妖似乎是很遗憾的摊了摊手,接着,立刻它就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嚎叫,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其他人听见似得。紧接着,它的一群手下就纷纷怪叫着冲了上来。这一下真的是群魔乱舞了,什么猪啊羊啊,鸡啊鸭啊,狗啊猫啊的,反正是所有想象的出的动物,都在顺间化身成为红了眼的杀手,一起冲了过来。

这时候方鸷明还没有如愿以偿的带领着祈芸靠到墙边,他只能咽了口唾沫,带着恶狠狠的表情召唤出他自己的四把飞剑。这些个飞剑急速的在离开方鸷明和祈芸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飞舞着,画出了一道剑光嚯嚯的墙壁。那些妖怪们显然很害怕方鸷明的这一招,纷纷在飞剑身前止步,但是狼妖显然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部下会不会有多少的伤亡什么的东西,在它一声呼啸之后,那群妖怪明显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始了自己的敢死冲锋之旅。

方鸷明飞剑的威力果然不是盖得,几乎每一个试图穿越的妖怪都在飞剑手底下过不了一招,就变成了地上的碎肉。每一柄飞剑都宛如是绞肉机的刀片一样,将自己的目标绞成碎肉。场面血腥而暴力,只不过那些碎肉在不就之后都会逐渐化成飞灰消散,所以地上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清洁。而面对这样的少儿不宜的场景之时,祈芸的脸色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难免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在看到尸体都逐渐消失之后,连厌恶的神色都没有再剩下多少了。

方鸷明自然是没有办法看到祈芸的表情变化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四把飞剑,全力斩杀对手去了。方鸷明到显得对祈芸很放心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吧注意力集中在祈芸身上,倒是不怕祈芸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不过祈芸显然也没有这个兴趣,她的注意力基本都被那四把飞舞的剑给吸引过去了。很显然,这种兵器,比起那些碎肉对于祈芸的冲击是更大的。

虽然方鸷明的飞剑组成了很有效的防御网,但这样的防御方式,显然也没有达到滴水不漏的水平——或者说,随着弱小妖怪们的牺牲,一些有些实力的妖怪也都冲到了阵边,发起了攻击。有几个家伙已经可以挡住飞剑的一次攻击,顺利的冲到了飞剑阵型之内,飞速的冲向方鸷明和祈芸本人了。

方鸷明显然没有打算让飞剑的阵式做出什么变化,他哼了一声,一把长剑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显然是打算亲手解决了这些漏网之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