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飘雪想了想,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些事,看似是不好的,实际上却不一定是不好的。”见叶寒天还是有些糊涂,西门飘雪干脆直白道:“本王近日来确实是太过招摇了,如今出这事也是好的,可以压一压本王的锋芒,也不会引起东方翌的怀疑。”
本就一根筋的叶寒天抓抓头:“可是,这次回皇都的话,东方翌碍于压力,也必然会对你有所惩罚的。”
西门飘雪笑了笑:“东方翌太过注重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最多是关本王几天,等到事情被大家想明白了,自然会放了本王,这是他彰显自己贤德的一步棋子。”
这话让叶寒天愣了愣:“那这个陷害你的人不会就是东方翌吧。”
西门飘雪咳了一声,道:“不是,东方翌没有那么聪明。”
而此时,中年人似乎已被掌柜劝到别处,隔壁桌忽然传来一声叹息,不知道那句话从何开始,西门飘雪只听到后半句:“都说红颜祸水,这个肖凝听说长得就是极美的,看来却不是个简单的。”.
坐得四平八稳的西门飘雪忍不住皱了皱眉,红颜祸水,呵,说的还真对,只是这祸水,他也喜欢的紧。
那群食客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听说肖太师一家都被当朝皇帝给贬到了白虎关,偏偏肖凝借着当时还是镇南王准世子妃的身份留在了皇都,这肖太师也是豁出去了,可是偏生肖凝不是个安生女子,跟镇南王世子退婚后,与铁帽子王纠缠不清的同时还妄想嫁给九门提督江良江大人,也是个水性杨花的……”
叶寒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西门飘雪,见他脸色发青,不由劝道:“村野小人,别计较……”
西门飘雪没说话,半响端起碗道:“她是什么样子,本王自然晓得,这些人不知道,本王也不屑与之计较。”
“可你都要把碗给捏碎了……”叶寒天小声提醒道。
西门飘雪一愣,咳了一声,将碗放下,道:“本王吃好了。”说罢,目光盯着之前为他说话的中年人身上,微微流转。
“这么快?”叶寒天看着他,也放下手中的碗,轻声问道:“想必皇都乱作了一团,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急什么?”西门飘雪轻笑了一声,目光却依旧盯着那人,笑道:“皇都那边自然有人替本王收拾烂摊子……”
“可是东方翌……”叶寒天还想说什么,“啪”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他,却见西门飘雪皱了皱眉,叶寒天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桌子,却见之前那个中年人,正怒气冲天的和客栈的老板争吵。
“我花钱吃饭,为何要我出去……”
客栈老板一脸的难色看着那中年人,道:“你看,那边的几个客人实在是不欢迎你,我也是为您着想,万一一会儿他们真的恼怒了,动起手来,砸了我的生意事小,您这身板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是。”
显然是因为那几个食客谈论皇都的事情,中年人总是插上一两句嘴,而且还总是持反对意见,所以那帮食客不开心了,觉得自己一群人倒是被个其貌不扬的人给瞧不上,所以就跟老板吵闹,反正意思就是要老板将那中年人赶出去。
叶寒天神色一滞,看着那个中年人,有些疑惑的问西门飘雪:“你认识他?”
收回视线,西门飘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此人不俗。”顿了顿,他移开目光,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摆,继续道“寒天,你可知道如今的时局如此之乱,本王需要什么人吗?”
“什么?”叶寒天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解的看着他。
西门飘雪笑了笑。白皙的指尖拂过桌上的茶杯,抬头道“当局者迷,本王就需要一个站在棋盘外肯为本王支招的人。”
叶寒天毕竟是个聪明人,听他这么说,虽有些诧异,但还算冷静:“所以,你是觉得那个人?”“正是……”西门飘雪开口打断他,目光如同冰珠,打在叶寒天面上,让人不自禁有些寒
“能成大事者,就是需要一个眼明心明的人辅佐。”
这话让叶寒天有些汉有接受,却已了然,咳了一声:“只怕也是个难以驯服的野马。”
说完,他又瞄了一眼那个中年人,却见他脸色憋得发红,仍旧执拗的与店家争吵。
不由撇撇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西门飘雪倒是不这么认为,笑了笑,站起身,走向那个中年人所在的桌子。
而叶寒天喝了口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盯着他们,一动没动。
“我偏不走,我花了钱,就得在这吃完……”中年人一脸倔强。
“我说你这个客人,我都说要退你钱了,怎么就说不通呢?”显然客栈老板的耐性已经被眼前的人给磨光了,此时也气恼的看着那人。
那人摇了摇头,仍旧不疾不徐道:“我已经吃了你的饭,你再退我钱,我不是占你便宜吗,我可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
“你!”
眼看客栈老板就要气的晕过去,西门飘雪上前打断了两人,笑道:“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兄台和这里其他人并合不来,倒不如与我坐一桌,我倒觉得兄台有些话,很是有意思。”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为什么和你坐一桌?”那人显然对西门飘雪的突然出现并不欢迎,皱了皱眉依旧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喝酒。
客栈老板一见他这样,气的直甩袖子:“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头倔驴。”
西门飘雪并不生气,笑道:“在下复姓西门……想跟兄台交个朋友。”
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西门飘雪,想了想,道:“好吧,那就到你桌上一聚吧。”说罢,那人拿起自己的行李,便起身走去,西门飘雪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客栈老板,道:“劳烦老板,上些好酒好菜。”
西门飘雪住了这几天,客栈老板自然知道他并非俗人,生怕刚刚的那人冲撞了他,劝道:“我说客官,您看那人……”
“无妨。”西门飘雪笑笑,道:“你只管吩咐厨房去做菜便是了。”
见他不为所动,客栈老板也不好再劝,道:“马上就来。”
那人走在前边见西门飘雪还在跟客栈老板说话,不耐烦的催促道:“我说你在哪桌啊。”
坐在那里被无视的叶寒天抬了抬手:“这里。”
那人瞄了眼叶寒天,撇了撇嘴:“怎么还有一个,真是麻烦。”
叶寒天气的鼻子差点歪了,正要发作,西门飘雪走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笑道:“兄台别介意,这位是我的好友,叶公子。”
那人大大咧咧的坐下,看了看叶寒天,又看了看西门飘雪,道:“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吃得也是薄粥和咸菜?”
看这人不怎么顺眼的叶寒天撇撇嘴:“是啊,哪比的上你,大早上的就已经开始饮酒了。”
那人到不生气,笑了笑道:“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要不你也来一口。”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给叶寒天。
倒让叶寒天一愣,一脸嫌弃的躲开:“你自己喝吧。”
“自己喝就自己喝,一看你就是不懂这是宝贝。”
叶寒天向来是个傲气的人,看到这种酒肉俗人,难免觉得厌恶,若不是西门飘雪,他恐怕一刻都呆不下去,就在此时西门飘雪,笑了笑道:“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抿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西门飘雪,皱了皱眉:“不高不大,陈峥。”
西门飘雪听后,在脑子里想了想,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么名字,于是坐到陈峥对面,笑道:“原来是陈峥兄台,不知刚刚兄台为何说出那些话?”
“什么为什么?”陈峥抬起头,看了一眼西门飘雪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说那话全是一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的,只不过那群草包想不明白罢了,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刚才的话你不觉得对吗?”
叶寒天对他这种自己夸自己有脑子的说法极为不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倒是西门飘雪听后笑了笑,道:“正是因为觉得兄台的话有些道理,才特邀兄台来详细说一说。”
就在此时店里的店小二送上几个菜,还送了一壶酒,陈峥顺手撕下一个鸡腿,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故意陷害人的手法用的并不是很高明,显然是故意露出破绽的,偏偏有傻子信,也难怪东方皇朝被其他三国压上一头了。”
“哦?”西门飘雪眯着眼看着陈峥,试探道:“兄台虽然说得是实话,可是这种诳论国事的行为,却不可取。”
“这算是诳论?”陈峥嗤笑一声道:“我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应该知道,东方皇朝的那个小皇帝可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子,肖太师是个好官,却被发配到这白虎关,夜正离整日虎视眈眈,暗地里和官员勾结,拉帮结党,却被他委以重任,若总是这般下去,这天下恐怕要有一半姓了夜。”
叶寒天听他这么说,来了兴趣,抱着胳膊看他,插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亲眼瞧见似的。”
“这些事能用眼睛瞧吗?整个东方皇朝哪个不是个顶个的会演,你瞧得出什么才怪。”
西门飘雪看着他,继续试探道:“现下夜家被警告,想必会有所收敛,我倒是觉得兄台所言有些言过其实了。”
啃完了那个鸡腿,陈峥将鸡骨头丢到桌上,顺手用袖子抹了把嘴,道:“夜家被警告可不是件好事,夜正离怎么甘心被人这般对待,肯定会趁此机会打击铁帽子王府,恐怕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件事是铁帽子王所为,只是刚好给他一个机会,朝中的势力眼下分两派,一派是站在铁帽子王这一边的,但是却低调,旁人看不出,一派就是夜家那边的,剩下的中立墙头草根本不值得提,这一下铁帽子王被扣上一个心胸狭隘,阴狠毒辣,目中无人的帽子,夜正离再踩上一脚,到时候朝中的官员,恐怕就会有一大拨开始动摇了。”
西门飘雪笑笑:“看来铁帽子王危机四伏啊。”
陈峥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危急四伏的可不是铁帽子王,而是夜正离。”
西门飘雪来了兴致,问道:“这又怎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