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苧往北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瞧见间开在路边的小茶棚。虽然简陋,可是好歹可以歇歇了。她三步迈作两步,急忙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笼包子跟一壶茶。
休息没多久,来了五个小尼姑,年纪最小的那个环视了下四周后,对年长的尼姑们说道:“师姐,没空台了……”
老板听到这话,赶紧走上前去留客:“几位师傅,这方圆十几里只有本店一个小茶棚,不介意的话可以搭台。”
“师姐,就那公子才是一个人一张桌,只是男女有别……”小尼姑凑到站在中间的那位尼姑跟前,低声提醒。
站中间的那位应该是她们的头,其他三位听完小尼姑的话,都静静望着她。
“江湖儿女,哪那么多顾忌。休息下赶紧上路吧。”领头尼姑挣扎了番,咬牙说道。
看到尼姑们真走向自己,宁苧赶紧把最后两个包子吞了,猛灌了几口水,道:“老板,结账。”
“一笼包子四文钱,茶我收你一文好了。”
给了老板五文钱,宁苧头也没抬就离开。据她二十多年看武侠剧的经验,出来行走尼姑通常都是峨眉派的。她可是堂堂凌沧宫的圣姑,这万一给认出来了,合力灭了她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才走了没多远,却瞧见乐彤及几个部下正迎面走来。吓得她直冒冷汗。
这身装扮,应该不会认出是她吧?希望别认出来,一定别认出来。宁苧暗自祈祷。
余光瞄到乐彤似乎瞧了她好几眼,但幸好没认出她来。直到她们完全从身边经过,她才松了口气。可是立刻又想起另一件更严重的事,前方茶棚可是有尼姑啊,那群尼姑很大可能是峨眉派的啊……
是走还是……?
跺了跺脚,宁苧忍不住又碎了那算命的一口:“这往北走还真不吉利。”说罢便扭头小跑回去。
这还没靠近,已听到前方的打斗声。宁苧寻了个既能隐藏自己,又看得清茶棚方向的位置躲着。
乐彤的部下已经跟那五个尼姑正打的不可开交。只见乐彤冷笑了声后,也加入了战斗,优势很快偏向凌沧宫。那个武功最弱的小尼姑被她几个部下拿剑架在脖子上,不敢再动。
“妖女,我们峨眉派与你们凌沧宫素来无冤无仇,你今日为何主动挑衅?”领头尼姑见自己的师妹被劫持,也不敢再有动作。
闻言,乐彤嗤笑起来,“你们峨眉派老以名门正派自居,何时把我们凌沧宫放在眼里?你们不动手,那不过十因为打不过而已。若换了个武功高的,只怕见了我们恨不得立刻除之。”
“妖女,你快放了我师妹。”见到小师妹脖子被剑划出了血,领头尼姑急了。
“放?”
乐彤嗤笑声,走到小尼姑跟前,忽然举起手中的剑把小尼姑头颅砍下。
宁苧吓得脸色发青。这乐彤太没人性了吧,对方只是个孩子,竟眼也不眨地把人头都给砍了下来。做风那样残忍,难怪凌沧宫会被人家归类邪教。
“妖女……”尼姑们悲愤尖叫起来。
见到自己师妹被杀,而且还死无全尸,尼姑全然不顾死活杀向乐彤。
一个头颅,两个头颅……
乐彤丝毫不手软,唰唰又砍了两个尼姑的头,砰砰两掌又把其余两个尼姑摔趴在地上。
“别说我们凌沧宫的人不厚道,我暂且留你们两个替你们死去的三位同门收尸。”说罢带着她的部下继续前进。
“妖女,我们峨眉派定不会放过凌沧宫的……”倒地的两位尼姑望着她们的背影怒喊。
宁苧整个被吓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乐彤就连杀三个人。这凌沧宫的长老都如此残暴吗?
太可怕了,她现在理解为何江湖上的人都这么恨她。她一直以为凌沧宫虽为非正道门派,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守大雾山,应不会主动与各派结仇。各派最近忽然涌起的反凌沧宫情绪,不过是一些想仗凌沧宫扬名的无知之辈所谓。但今日看到乐彤所做的,之前的想法被完全否定了。那些尼姑根本没招惹凌沧宫,相反,是乐彤无缘无故就砍了人家三个尼姑的头。这样主动结怨,各派不想着法子除掉凌沧宫才怪。
宁苧继续往北又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一个叫浏阳城的地方。
“终于来到像人呆的地方了,算命先生的话果然不能信,这一路往北,差点么累死。”一进到城,看到人来人往,一副繁荣昌盛,宁苧激动的嚷起来。
“……白玉观音……本月20号,悦来客栈拍卖会……”
“我们浏阳城又要热闹起来喽。”
“……”
城墙告示栏上围了一群人,稍微识字的人在那念告示给不识字的人听。众人热烈讨论着。
听到白玉观音这三个字,宁苧立刻从兴奋中清醒过来,挤到人群前,看到告示栏上贴了个告示,大意是本月二十号,悦来客栈拍卖会的拍卖物品中将有白玉观音,欢迎各大收藏爱好者前往。
这白玉观音不是在大哥身上吗?难道他那么辛苦盗取白玉观音的目的就是为了卖钱?只是他这般名目张大,好容易出事,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他,大哥怎么这般不理智啊。若是缺钱,凭他的武功,随便进个大富人家偷个一千几百两就是了,何苦打这白玉观音的主意。
“大哥,这悦来客栈什么来头啊?”宁苧问旁边那个正在与别人说着的青年。
“新来的吧。”那个青年一副城里人瞧乡巴佬的表情,得意地继续说道:“这悦来客栈乃浏阳城最出名的客栈,每月20号都会举行个拍卖会,供各白道□□拍卖自己手中的珍品。
古代竟然有那么ING的事?就算有危险她也一定要去看看。
浏阳城有两间非常出名的客栈,一间叫悦人居,另一间就是悦来客栈。悦来客栈以前本是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栈,五年前换了个美女老板娘后,倒也重新兴旺起来,连带推出的拍卖会由于极具特色,而且不论啥商品都敢收,也就吸引了很多商家、富人。渐渐的,江湖上的小偷也慢慢都来这销赃,久而久之每月的拍卖会伤倒也分不清是商贩多还是江湖人士多。反正大家就有了个共识,不敢在市面上出售的东西,拿来悦来客栈准没错,不仅能脱手,还能卖到个好价钱。
悦人居在浏阳城也有三十年历史了,以舒适、安全、贵闻名。据说这悦人居的老板极有来头,官府都不敢得罪它。哪怕是浏阳城那些犯了事的人,只要是住在这悦人居,浏阳城的衙门都不敢前去拿人,只敢在附近守着。
以前浏阳城是悦人居独大,五年前悦来客栈崛起后,被抢走了不少生意。且两家客栈还门对门,但因为悦来客栈每月的拍卖会也为悦人居带来了不少生意,所以到到目前为止两家都还没发生过正面的冲突。
宁苧思考了翻,离20号还有三天,悦来客栈估计会有许多江湖人士入住,便来到其对面的悦人居投宿。悦人居的店小二看到她一副穷酸样,不大乐意帮她办入住手续。
“这位公子,我们悦人居可是浏阳城数一数二的客栈,房租比一般的客栈可贵多了。”
“你什么意思?怕我住不起吗?”因为心虚,宁苧说的极小声。
“哟,我可没这意思。只是但凡要入住我们悦人居都需先交一两银子押金。”店小二圆滑地说道。
“你乱讲,刚才那位大爷不是没交押金吗?”宁苧心虚地反驳,暗揣着估计他就是看她穷酸,担心交不起房租。
店小二用非常鄙视的眼神把她从上到下大量了几遍,确定她确实是没钱之人后蔑视的说道:“刚才那位丁老爷可是悦人居的熟客,每个月拍卖会期间都来这投宿。熟客可以酌情不收押金,可你是第一次投宿,必须要交一两银子的押金。”
咋办?宁苧一双大眼睛转啊转,却也想不出个办法,她身上也就剩几文钱了,呜呜,没想到她竟然也有沦落为住霸王宿的一天。呜呜,没办法了,唯有死撑了。
“小二,你这种歧视客人的态度非常伤人。自己尚且还只是这客栈的一个下手呢,凭什么看不起别人?这社会就是因为像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多了,才那么不和谐。你单看我穿的这身衣裳就觉得我给不起房钱,凭什么?难道没听过钱财不外露吗?我若穿的太过招摇,岂不是很容易惹来盗贼的注意?”
“废话那么多,那你倒是先拿一两银子出来给我瞧瞧啊。只要你拿出来让我瞧瞧,这押金我就给你免了。”小二不信宁苧的解释,凭他阅人无数,还会看走眼?
“你,你,……”店小二这句话顶得宁苧想不出任何话反驳,把脸都给憋红了。这悦人居就在悦来客栈对面,间谍活动首选之场所啊,她,她,她要怎样才可以在这住下?神啊,给她送个财神吧。
“小二,你们这样对待客人就不对了,出门在外,何必处处为难人?这位公子的押金我帮他出。”不知啥时候进来了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解了宁苧的困窘。
有人愿意帮她,难道老天真听到了她的祈祷?宁苧乐得立刻说了句“多些兄台”,生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