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

自从庆太后把这春凤调拨给了青妃之后,自己身边就少了一个知冷暖会说笑的人。算起来,也才三天,况且这三天,青妃还常常的让春凤过来,那也比不上春凤在别院时。趁着青妃小睡,太后与春凤在偏殿畅谈,竟象是只偷吃到蜂蜜的大熊,眯着眼睛,在心理笑开了花。

小春凤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合太后的心思,这当然与她四岁就到了太后身边有关,这当然与春凤聪明伶俐有关。

太后笑了几声,故意拿春凤打趣道:“这满宫的妃子,没一个合皇帝心意的,也没一个合哀家心意的,春凤你比她们强多了,不如再过个一二年,让皇帝封你个贵妃,这样你就能长长远远地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

春凤一听,有点急了。心理暗想,这当今天子,大我二十三岁,我父亲才比我大十九岁,老夫少妻的,头几年有太后的荣宠,还能支撑着,万一哪天太后驾薨,后宫无我安身之处了。青妃娘娘现在好象是拿我当个姐妹,那是因为我是奴婢,爬不到她的头上,又能为她所用。若是知道太后心理存了这个心思,别人还没怎么样呢,怕只怕她先就下手把我治死了。从皇后元君那数,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位娘娘是省油的灯?哪一位娘娘没个强大的后盾?哪一位娘娘不是面如花,心如海?哪一位娘娘不是心狠手辣?

春凤沉了半天,才说:“太后娘娘千岁,您老人家想春凤长长远远的陪着您,真是我千年都修不到的福气呢。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春凤愿拜在您老人家名下做个干孙女可好?”

太后听她说话,看她神色,心下了然。这孩子还真认了真了。哀家怎舍得让你嫁给那个没主意的皇帝!你个小灵精的丫头也有看错的时候,再吓你一吓,看你怎么说:“春凤啊,皇帝的女人太多了,后宫里每个女人都想着呢,僧多粥少,就是等你喝上一口,虽说比那般一口也没喝上的人境地要好得多,可也还是不能果腹!哀家这心里怎么过得去?你冷眼旁听着,诸大臣中可有贤良英俊,将你嫁个国家栋梁,也不枉你服侍哀家一场。听闻朝中有一个少壮派出身的,叫什么吕梁的,正值弱冠,与你年貌还算相当,待青妃产子之后,哀家就让万岁赐婚。你看……?”

春凤红了脸,低着头,嘴里哼哼道:“太后,太后,拿人家逗着玩!哪里有叫吕梁的?奴婢听说,是叫吕亮,娶妻七回了,每次新娘子不是亡故,就是突发奇病,再不然就是失足落水,好不容易有一个上了花轿,等下轿时,已经是个死尸了。都说这位大人的命太硬,没有合配的妻房,所以至今单身。加之前七次害了七位姑娘,他这一颗心也冷了,不想再害其她人。太后有心将我配给他,是以为春凤也是个命硬的人吧?”

庆太后哈哈大笑:“你真是人小鬼大,不光是这后宫里,就是朝堂上的事也瞒不过你去!哀家听了这篇奇闻,是想当个笑话说给你听的,怕你左耳入,右耳出的,才想了这个法子,都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故意说得与你相关。就说那个吕亮命中利妻,哀家也舍不得你去!实在是怕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啊,竟是哀家的心头肉,亏你还把玩笑话当了真。”

春凤正想说点什么,哄得太后心花怒放才好。外面进来了一个回事的宫女:“启禀太后,慰青宫的小红有急事求见太后,奴婢已经让她在外面等候,请太后的意下。”

太后与春凤停了说笑,吩咐宫女道:“让她进来。哀家倒要看看,她来说些什么?”

小红急步进了偏殿,依礼请安,口称:“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小红有事禀报。”

太后向下看了一眼。

这小红今天穿了一件葱芯绿的宫装。头上简单地梳着两个髻,随意插着一根碧玉簪子。一个袖口挽着,另一个长长的一奶丝线垂下来,绣在上面的花少了几瓣叶子。胸口处皱皱巴巴的,领口上还有半个红色的唇印,一排牙齿印清晰的印在她的左脸上。右脸的胭脂一条子一道子的,鼻梁骨处凹进去一块,再看她的右眼眼圈一团乌黑。当日这小红从别院受尽酷刑回慰青宫去时,也没这般精彩。若说是她惹恼了文绣,这孩子,一时手重,倒说得过去。可青妃正在哀家的寝室里小睡,春凤在这边陪着哀家,那慰青宫没有人敢管小红了?她为何这样打扮起来?

太后问:“小红,你这是怎么了?慰青宫里你也算是个管事的。难倒是一般奴才趁主子不在,故意整治你?就算是他们合起伙来欺侮了你,你来这太后别院,可是错了主意,就是别院里奴才们的事,哀家也懒得管。”

小红奏道:“启禀太后娘娘,非是奴婢们打架,是怒妃娘娘和玉妃娘娘,各自带了人,驾临慰青宫,是她们打起来了。慰青宫的人,跪了一院子,谁也没办法,幸亏青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她们打得再热闹也吵不到娘娘。若是青妃娘娘回去了,只怕也是没办法,任由她们再吵闹下去,多半会伤及青妃娘娘。若是奴才自己的事,怎么敢来回太后呢?皆因有损于青妃娘娘,所以小红才不顾身份特来禀报!”

庆太后这回是从心理笑出来了,她看着春凤,手指弹琴一般弹在条案上,乐呵呵地说:“热闹,这慰青宫里还真是热闹。刚听你说是怒妃当值,既然是她,那玉妃怎么又去了呢?”

小红回道:“回禀太后娘娘千岁,事情的起因,奴婢也不清楚。听其她人说,玉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来探望我们娘娘的。不知因为什么,两位娘娘拌了几句嘴,就让手下的人互相撕打起来,奴婢看到时,怒妃娘娘的发钗已经掉在地上,有半截被土埋了。玉妃娘娘的粉珍珠项链已经扯得散了,满地的小珠子乱滚。两位娘娘各自带的四个姐姐也是各自发髻散乱,衣衫凌乱不堪了。”

太后的眉毛一挑,眼睛一瞪,一拍条案,站起身来:“什么?你说那玉妃也带了四个人去?按她的品级,只是勉强排在妃末,带两个人在身边已经是不错的,她特意带了四个人随身,可是逾制了,可见这件事情,是玉妃先挑起来的。定是怒妃按制压她。”

春凤插嘴道:“太后娘娘,刚小红说了,这玉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差遣,到了慰青宫等于同皇后亲临,多出来的两个人,一定是皇后指派的。想那玉妃时常来给太后您请安,什么时候,不都只带一个叫聪儿的过来?您一直夸她是个乖巧省事的,怎会落这种口实给人。倒是怒妃娘娘,岁数见长,也不见她尊重起来!一丁点的事,拿来撒娇耍赖,皇帝一口一个姐姐,亲亲地叫着她,也不见她老人家象个做姐姐的。谁对谁错,那是她们自己的事,吵到青妃娘娘了,春凤就不依,凭她们是哪一个,都给赶出去!我们青娘娘的肚子里,可是威国的未来,比她们可重要多了!太后莫急,先让她们吵去,等青娘娘睡醒了,太后和咱们一道回去,若是她们心理还有半分的晓事明理,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散了,咱也不追究了。若是咱一道回去,还能看到这种奇景,吩咐人都锁了送去皇后那里就是了。也不用太后操心。倒是小红姐姐,我很想问你,为什么不去禀报皇后,而直接来了这太后别院?这主意是哪一个传授给你的?”

这春凤句句话儿说到了太后的心理。后宫里的事,主事的人是皇后。如同天下事,专门负责管理的是皇帝,太上皇,怎么样,是皇帝的父亲,那也不能管理天下事。这太后也是一样,皇后尊敬你,你是她的长辈。皇后不尊敬你,你也没有办法。至于管理后宫的实权,还是紧紧地握在她的手里。所以但凡大事,后宫里都先是禀报皇后的。

小红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声音发颤:“奴婢知道青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所以奴婢是来禀报青妃娘娘的,到了别院,听公公们说,青娘娘正在小睡,才改了主意,先禀报太后的。再说春凤姑娘如今也算是慰青宫里的人,说起来,还是太后这边与慰青宫更亲厚些,所以,所以,所以奴婢就自做主张了,并没有人传授奴婢什么。万岁爷都说奴婢是个笨婢,不会虑事的。”说完,她偷偷瞟了春凤一眼,目光里透出哀求之意。

春凤看在眼里,想着这几日她对自己百般的刁难,故意摇了摇头,面朝着太后说:“太后娘娘,我听过一个故事,说什么鹬蚌相争的,这事倒有七八分的相象。怒妃也好,玉妃也罢,不过一个是鹬,一个是蚌,那其中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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