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贰拾章 • 逆袭 [一]

二月春风似剪刀

因是朱雀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澜翎城,我只得暂住在苍秋师父的旧邸,已近半月时光。其间朱雀守果是有上兰沧侯府,然非正式拜帖子登门造访,而是飞檐走壁,潜入侯府,自然而然,被早有准备的苍秋逮个正着。可即便朱雀守被俘后三缄其口,亦是代表皇帝许已知晓兰沧侯府与掳劫亲王有关,怕是打草惊蛇,派他前来刺探虚实。

只是杀了朱雀守,便是坐实兰沧侯府图谋不轨,登徒子以静制动,惟是告警一番,便将他放出了侯府,之后放任自如,不论朱雀守如何明察暗访,这十天来苍秋未曾来此老宅,跟踪亦是枉然。而原本只有侯府管事、瑛嬷嬷和四近从知晓映雪轩入住娇客之事,诸人口风极紧,侯府上下亦然事先打点,就是想从出入侯府的下人口中一探究竟,亦是无所展获。故在三日前,这位即大将军已然离开澜翎城,打道回京。

而先前发现朱雀守出现在澜翎城,苍秋已派可靠之人火速进京打探消息。可许是皇帝忧念沦作人质的宝贝女儿的性命。蛰居東莱别苑的兰沧侯仍是深居简出,一如既往,并无异样。惟是忧心他入宫为妃的胞妹去年秋天偶染风寒后,凤体一直欠安。且在元日朝贺后,因是淑妃娘娘突然病重,定王奉召入宫侍疾,至今已有一月,许是病得不轻。他曾奏请入宫探视,可未得圣允,只能暗焦在心,亦因此更是挂念同样抱恙在身、已有两年未有进京朝贺的妻子。而苍秋派去的人试探口风,这位侯爷亦不知晓前两三个月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外甥背地里做了什么,只道这位荒唐王爷纵情声色尤胜往日,实在教人生气,看是至今仍然蒙在谷里,且不知事生变故。茈尧焱入宫侍疾,至今未归,指不定是东窗事发,皇帝怕他狗急跳墙,伤我性命,寻名目将他召进宫去拘禁。故当苍秋乍闻此事,便知凶多吉少,昨日乔装改扮前来老宅探视,亦然忧心冲冲。

只要皇帝的人一日没找到我,便是查无实据,奈兰沧侯府无何。可茈尧焱现下生死未卜,苍秋若是轻举妄动,反会殃及父侯与兰沧侯府。更是匪夷所思,这茈尧焱分明对他并不待见,乃至往后许会要了他的性命,可这登徒子反过来牵念待他凉薄的表兄,很是有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一句「他纵有千般不是,待我不仁,我也不能罔顾兄弟情谊,待他不义」,便将我这未来老婆给打发了,教人火冒三丈。乃至余怒未消,今日指点两位姑娘芭蕾舞步,语气颇重。直待数曲舞罢,红袖和落英立在近旁,忐忑不安,我方才意识自己迁怒旁人,实在不该,好生对两位姑娘道了歉,请她们回房歇息,明日再续。

“小姐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银发乐师温言关切,我勉强一笑,未置可否,反过来打量他苍白消瘦的面容:“先生气色欠佳,要不今儿个您先回去歇着,改日再请您替我记谱。”

许是我久病在身,由己及人,总觉这位隐月先生身子不甚健朗,近两日尤然,抚琴若逾半个时辰,琴音渐散,面色不支,可仍是强打了精神,有始有终。我疑他抱恙,有心给他请位大夫问诊,皆被他谢绝,现下亦然,摇首婉谢,看向我搁在屏风前的一把怪琴:“那是……”

不但是乐师,怕是寻常之人见到这乐器亦会乍舌。我忖了一忖,淡笑道:“这叫「提琴」,是「云霄」的师父收在府中的乐器,听说是位伽罗国的商人从很远的西方国家购得。”

这状似小提琴的弦乐器乃是昨日苍秋带我在他师父的旧宅猎奇而得。因是老登徒子云游在外,多年未归,小登徒子见我对这乐器爱不释手,也便擅自做主送了人。一来做个顺水人情,讨自家没过门的娘子欢心。二来……

回想苍秋昨儿个乍见旧物,骤然诡谲的神情,我抿唇,忍俊不已。

他的师父不但喜猎女色,而且性情古怪,尤嗜收集各式稀世罕有的异物,随苍秋去到老人家专置藏品的密室,果是满目奇形怪状的事物,更是不经意瞥见摆放整齐的乐器中,列有一把形似小提琴的乐器,我很是稀奇,苍秋在旁支吾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只知是师父往日游历伽罗国,从一个商贾手中半买半骗得来的宝物。且因是得此琴后,乐兴大发,终夜拉琴,声如锯木,惹得两位年纪尚小的徒儿不堪其扰,企图将它毁尸灭迹。可惜没来得及在柴垛上点火,琴便被老人家死命抢了去,即便从此束之高阁,仍在两位徒儿心底烙下深重阴影,以至苍秋复见这件往日被自家师父视作至宝的噪音制造器,俊容遽然扭曲,见我跃跃欲试,调弦试音,下意识抬手捂耳,然见我冷然睨睇,只得愁眉苦脸地放下手,舍命陪娘子。

“小姐会使这乐器?”

正是暗忖总算寻到一件可令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惟恐避之不及的事物,未有自察,得笑出声,待是恍过神来,旖如鼓腮憋笑,银发男子稍有风度,轻柔扬唇,云淡风轻。我甚是尴尬,清了清嗓,正而八经:“略知一二。”

倒非矫情自谦。名师未必出高徒,不论舞蹈,还是乐器,造诣深浅多少取决天赋和兴趣。当年多才多艺的季神父亲自教我钢琴和小提琴,可怎生耐心细致,最后教出的学生不过尔尔,也就比怪师父的夜半锯木婉转几分。只是现下须请隐月先生记下多段乐谱,直接将曲子拉给他听比较省力。可……

“呃……”

天雷勾动地火,弓弦乍一相触,刺耳颤音骤然击碎隐月先生略略期待的恬然笑意。我讪讪一笑,放下琴,即便微眯了眸,暗咒此刻应是身在州府办公的登徒子。

昨儿个分明已经松紧过琴弦,铁定是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背地里在绞弦槽上动了手脚,好让我在这美男子乐师面前出丑。气极,反笑得愈发甜美,勾指唤过旖如,俯身近耳:“回头让苍祈给他家少爷捎个话。今儿个不必来看我,晚膳没他的份。”

“是,小姐。”

小妮子素来与这位厚脸皮的侯府少爷水火不容,我这气话正中下怀,笑脸盈盈,正要去找苍祈,然是不经意与银发男子眼神相触,微是一怔,明朗笑意渐然沉黯,颌了下首,即便低首走了出去。

望着旖如疾去的背影,我轻蹙起眉,自那日从苍秋将她和苍祈遣来老宅后,便觉异样,应话时心不在焉,偶尔在房里魂不守舍地坐上半天,尤是随我来此授舞,时常安静地独坐角落,目不转睛地看着抚琴的男子,隐有泪光。任我旁敲侧击,她只摇首不语。苍祈虽是不动声色,可对这位来历不明的银发乐师亦是愈发警惕。现在若是贸然相问,恐又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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