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洛莲把她娇嫩的脸贴在我胸口。
而我急忙站起来,注意力放在对岸,要看看小寒心是否还要进攻。
同时我更关心的那个神秘声音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发出的?
隐隐地,我觉得有大人物要出现了。也许我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一道黑气,一道黑色的风,不正象征着风玄吗?
难道风玄道长来了?
果然只见对面山峰上的小寒心跪倒了,向着山谷间磕头,声声恳求道:“师父,您老当年就教会我们功和术后,曾说过我们师兄弟之间有什么恩怨,由我们自行解决,您完全会置之不理的,不要到时拿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来麻烦您。可您现在为什么要出来阻止我呢?”
只听那个声音说:“我是说过这话,但我说的是你们有关鸡毛蒜皮的事,我不会管。可这件事不是鸡毛蒜皮小事,而是大事。你跟黎一铁之间就算两相残杀,我也不评不判,反正恩怨在你们自身,不管我的事,可是你要把账算到黎一铁玄孙头上就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肩负有特殊使命,你要拿他性命,我是决不允许的。你识相一点快快离去,不然休怪为师要行清理门户之责了。你不过是一个阴灵,为师要把你打散,让你孤魂都不存。”
小寒心顿时吓坏了,连忙磕了几个头:“师父不要动怒,既然师父有心保全黎一铁玄孙,那我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了,这就走,还请师父海涵。”然后爬起来转身而去,很快消失在对面山峰下。
一切恢复了平静。
只是四周那么寂寥,我等了一会不见任何动静。
洛莲悄声问道:“哥哥,那另一个声音是谁呢?好像是他救了你吧?”
“那是我太公的师父,风玄道长。”
“啊,我们不就是来找他的吗?他竟然就在这里?”洛莲有点喜出望外。“可他在哪里,你看到了吗?”
我仔细用目光搜索,看来对面山峰上是没有的。那个声音来自山谷,难道风玄道长在下面?
我决定下山,到下面山谷里找找。一回头,却见一个道士站在我们身后。
“无量寿福!”他念了一声,捻着他一把灰灰的长须。
他穿的是蓝色的道袍,看上去跟普通的老道并无两样,面庞比较清癯,不像火轮道长那样一脸横肉。眉宇间也露出和善之气。但平和的目光里还是透出智慧和威严。
“大师,你是风玄道长吗?”洛莲抢先问道。
他微微颔首:“贫道正是风玄道长。”
而我却愣愣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风玄道长。
风玄道长应该100多岁了,而眼前这位老道好像还不到80的样子。当然得了异术的僧道有超强的养生功夫,延年益寿是他们的基本能力。
我还是有点担心认错了人,小寒心的亡魂可以变成白衣道长就是一个教训。
只是我太希望面前站的是货真价实的风玄道长。
我想试一试他。问道:“你是风玄道长?那就是我太公黎一铁的师父了。”
“没错,你的曾祖父黎一铁就是贫道的入室弟子,当年是与小寒心、苏阔手和叶仝一起在我这里学艺的。”
我讷讷地问:“既然我太公跟你学艺,大师是否知道我太公身上的一个特色?”
“噢,你想问我,知不知道你太公左腰上的一道伤疤吧?这道伤疤有半尺长,那是他少年时期在山里遭遇野猪,被野猪的獠牙所伤,当时差点死在野猪嘴下,幸亏遇上贫道正好路过,是我发镖打死野猪,救下他的。”
我一听顿时放心,道长既然知道这件事,那肯定不会有假了。我连忙跪下来向道长磕头。
风玄道长走近把我扶起来。他温和的脸上也很是严肃。直截了当说道:“贫道已经过了百岁,能残留人间实属幸运,得知黎一铁的玄孙要来找我,本不想出来见你,不过我知道你身负巨大责任,是要跟那些邪魔恶灵作战的,贫道也深知邪魔恶灵正在蠢蠢欲动,多方勾联,会结成一个巨大团伙,祸害人间。贫道即使不亲自出山去阻拦,也该给你这位小年轻一点协助。”
我激动地说:“原来大师已经知道那些魔灵的事了,现在烁鎏城很危险,有一道阴云在笼罩,据说是啖魔与贞妇媪相勾结,要结成魔灵大军,并且要把地下城移到上面来,将现在的城市埋到地下去,这样大的灾难即将出现,我们城里都不知怎么办。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当然,贫道隐居神龙深山,对三界之事很少关注了,当年你曾祖父与两位师兄弟之间的争斗,无论孰是孰非,谁输谁赢,我都没有出面去干涉,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他们个个满师了,恩怨斗杀也好,一笑抿仇也好,不是我可以管的。不过世事难料,现在出现了更大的灾祸,跟几个徒弟之间的打打杀杀相比,邪魔恶灵是大事,所以我在知道你们被小寒心引诱到这里,就出来阻止他对你的加害。不过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就将这一阵来烁鎏城所遭遇的各种凶事,粗粗向道长讲述了一下。并且将我在双非山和崇媪山的遭遇也讲了一下。
风玄道长叹息一声说:“你太公师兄弟之间的恩怨,其实只算一个插曲了,你遇上的那几个吸血女鬼,也只是沧海一粟,现在真正的大祸还是贞妇媪和啖魔勾结,她们会有一大批女魔女灵要出来作祟,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洛莲不由问道:“大师你这么厉害,一定有能力打败她们吧?”
风玄道长淡淡一笑说:“这句话连我自己也不敢说。最关键是我已经老了,久不闻三界事,打败她们这些女魔女灵的责任,已经要靠黎小睦了。”
洛莲继续说:“那我们来找你,就是我哥哥想拜你为师的,你可以把大本事教给他,他学了本事才可以去打败她们。”
我也挺欣赏洛莲的快人快语,这小姑娘早就憋不住了,现在终于见到风玄道长,她比我更着急地提出要求。
风玄道长却默然不语。
我有点担心起来,小心问道:“大师为什么不说话?”
他这才告诉我们,他教出了四个出色的徒弟,他们一个个出类拔萃,本来是他作为师父的骄傲,无奈其中三个却反目成仇,为了各自的利益大打出手,最后竟然各各受伤了先后早逝。在这件事发生后他就发下毒誓,从此永不再收受徒弟,不向任何人传授本事了。
我连忙申辩道:“大师,我虽是晚辈,但我听说当年我太公与两位师兄弟之争,是两位师兄弟帮着一个军阀打仗,而你是给他们立下规矩的,不许他们充当军队的帮凶,这样说来我太公是为了维护你的师规才跟两位师兄弟发生争执的,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呀。”
“这我知道,你太公黎一铁是好样的。”道长说道,“只是我既然已经发了毒誓,当然不能自己再破了。小睦你想拜贫道为师,这事贫道不能答应呀。”
洛莲有些急了,央求道:“大师呀,你不是说我哥哥负有打败魔灵的责任吗,可他现在的本事怎么对付那样女鬼?这一路来我们吃尽苦头,如果我哥哥学到了你的本事,他才可以去打败她们。你自己立的誓,自己也可以解除呀。”
“可要我自己解除毒誓,那不等于出尔反尔吗?”风玄道长明显有些为难。
“那你的意思,不想教我哥哥本事哪?”
“不是我不想教,实在是我心都凉了……”风玄道长痛陈当年茅山派内部争斗,师弟火轮与他为了争夺第一把交椅而反目,而自己也收徒不严,致使三个徒弟相互争战而两败俱伤。
“我后来明白一个道理,本领越高,可以做的事越大,但也可以使欲望膨胀。像我所怀的本领如果教出一个好徒弟,他可以去做一番大业,造福别人,但教了一个坏徒弟,等于给世上培养了一个超强的坏蛋,为害很大。”
看来风玄道长虽出来解救了我,却并不想收我为徒。
洛莲还想求恳,我向她摆摆手,然后对道长说道:“既然大师不肯收我,那我也不能为难大师。不过大师救我之恩我不能不谢,请再受我一拜吧。”
道长慌忙说道:“你已经拜过一次了,不要再多拜,多拜就是逼我收徒了,江湖规矩,如果一个道士接受一个后生三拜,就必须收下。还是不要拜了。”
这时洛莲两眼一转,活泼地说道:“对了大师,我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道长问什么办法?
“你发的誓是永远不收徒弟了,对不对?”
“对呀。”
“但你又没说你这辈子不教人本事了嘛。”
道长明显一愣,若有所思:“你是说,我可以教小睦本领,但不一定要收他为徒?”
“对呀,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认为这样行不行?我哥哥不算你徒弟,不叫你师父,你只要点拨他一下就行,因为我哥哥练的强脉功,就是叶叔跟他讲了一下方法,由他自己练了。”
一听强脉功,风玄道长就眼睛一亮,忙问我:“强脉功是我徒弟叶仝所创的,你怎么会学得到?难道叶仝将这种功法传承下来了?”
我就把叶地泰教我强脉功的事介绍了一下。
道长顿时很高兴,连连搓着手说:“看来你是练功的好苗子,强脉功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其实叶仝当年练此功吃了不少苦,这是他们叶家的祖传秘技,没想到你还能学到叶家的功夫。有了强脉功作基础,你练其他功法就有希望了。”
洛莲兴奋得直拍手:“好哇,大师愿意教我哥哥本事了。
“等一等,我话还没说完。”道长严肃地摆着手,“小睦既然练到了三段强脉功,向我学的功法就不会只是简单的武技了,应该需要法术超能,对不对?”
我连忙说对,我正是想学大师的法术。
“但是,法术跟武功不同,练的过程不是几天几月就能达成,有可能几年甚至十来年。”道长扳着指头说,“可是依目前的情况,烁鎏城那些魔灵,不可能几年后作祟,而是马上要出来搞事,时间那么紧,你要按部就班练法术是不可能的。”
洛莲又紧张了:“那怎么办,大师你又不想教我哥哥了?”
道长低头沉思片刻,一捋胡须说道:“这样吧,你认为当前你面临的最大危险,是哪一个?”
洛莲就帮着我一个一个的数,不过数来数去,我认为对我危险性最大的不是武媚娘们,也不是啖魔和贞妇媪,因为这两个总魔头还离我比较远。
给我造成最大凶险的莫过于火轮道长。
我说火轮道长的火球相当厉害,而且他是要置我于死地的,目标明确,而我根本没能力去抵挡他发出的火球。前两次多亏白美化为天鹅衔水浇灭火球,不然我早就丧生火球下了。
道长当即一扬手:“好,我教你一个法术,可以破掉火轮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