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楢郡王派出的接应小队,南清风和战天翔令左卫军将士取出了箱子里的兵器。除去需要携带的辎重物资,其他的箱子便零星的散落在官道两侧,草丛里还有意扔下了他们本来带着伪装兵器的珠宝金银。
这一代定然有两国的探子巡逻小队,火云军也一并解决了他们将尸体拖到了树林中。带他们离开,尸体和散乱的箱子物品足够让他们相互猜忌一阵子。
而对于南离国来说,这片刻功夫的猜忌,足够他们做许多事情了。
火云军和这部分左卫军将会转移到封疆人的侧翼,与翻山越岭秘密出关占领信安城的龙骑军会合。
早在三军北渡洛河之前,龙骑军已经在君寒倩的率领下转到水路,从海上绕过秦关一线,隐藏在信安城附近蛰伏待机。
“南将军,你看秦关上空已经升起攻击的信号弹!”南清风身侧的一名卫士指着天上绚丽的烟火叫道。
这烟火不仅是秦关闭月军发动攻击、三军围歼古刹里部的信号,也是龙骑军攻击信安城的信号,当然也是他们切断信安城与封疆军联系,协助龙骑军攻城的信号。
“已经快要天亮了!”南清风皱眉道,“大军离信安城尚有多远?”
“斥候来报,已经不到两里路。只是现在天太黑,看不见罢了。”为了隐秘行军,他们并没有用火把之类照明。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那些明火执仗的巡逻兵就是因为没有提前侦知他们的行踪,才能够被他们一一解决,而无落网。
虽然,因此减慢了行军速度,却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战将军,信安城传来了攻城的声音。”作为前军的战天翔听到信安城上传来的喊杀声,心情一震。
虽然,他们在洛河畔打了胜仗,但是要说收复失地,信安城之战才是真正的反击战,洛河畔不过是防卫战罢了。
“兄弟们,加快脚步!决不能让龙骑军独占了好处。”战天翔一声高呼,众将士顿时热血沸腾,加快了脚程。
龙骑军有马又如何?他们火云军凭借着自己两条腿,照样可以第一个登上信安城的城墙。
信安城内,因为信安城只是个小城,因了重要的地里位置,加上封疆军将之作为大军囤聚粮草所在,因为才留了五六千人的部队防守。
信安城在封疆军大营的左翼,凤闼人想要避过封疆人的耳目占领信安城绝无可能。加上,两国的盟友关系,封疆人并没有用太多的精力防备凤闼人。
他们的目标是南离国繁华的京城,富庶的南云州,如果将太多的精力用在防备盟友之上,难免得不偿失。
信安城内,封疆守军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就已经被冲天的喊杀声掩盖了。因为信安城在大军的后方,信安城的守将并没有非常在意城中的防守。
他们如何能够想到竟然会有军队能够绕过封疆军和凤挞军进宫信安城。尤其是自北门攻城的龙骑军更是令城上的守军懵了。要知道如今信安城东北的丰州和西北的南宁州已经分别被封疆国和凤闼国占领。现在却又一支军队从丰州方向杀来,让他们如何能够想明白其中关系。
所以,当信安城的封疆国守军发现龙骑军攻城的时候,君寒倩身边的高手侍卫已经凭借着一流的轻功和飞抓登上了城墙。这些人上了城墙立刻开始肃清城楼上的守军,接应其他人登城。
当第一批龙骑军士兵登上城楼的时候,城楼上以弓箭手为主的守军已经被基本控制住局面。而最先登城楼的高手已经下了城墙打开了城门。
当那些睡梦中的封疆兵仓猝穿上衣服,去哪自己的兵器,龙骑军已经冲进了城内,杀进了他们的营房。
“迅速打开南城门,引火云军进城!”君寒倩命令道。
眼见着其他封疆人躲入街道小巷和民宅中,君寒倩当即立断,令手下关闭北城门,引火云军进城。对于巷战、肃清战,以步兵为主火云军才是个中翘楚。
甚至今日攻城之战,君若雅本事属意闭月军的。让龙骑军攻城未免太过用错了地方,只是闭月军在秦关脱不开身,不得已让龙骑军临时替代了。
在君寒倩手下卫队杀到南城门的时候,火云军的高手已经用同样的方式登上了城墙。因为他们自封疆国驻扎大营的方向而来,守军初时还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自是意外的顺利。
火云军和左卫军肃清房舍,抓捕躲入民居的敌人,龙骑军负责肃清街道,三支军队意外的配合。
左卫军长期驻扎京城,对于这般的搜索比火云军更加擅长,南清风见此干脆让火云军作为左卫军的辅助了。此举让几位左卫军的将领以及随他们共同行动的总兵韩苹非常受用。
南清风和战天翔虽然是护国大将军爱将,不过他们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家将,在朝廷里并没有官职,不受朝廷俸禄。为了统一指挥,护国大将军特意当着众位左卫军将领的面征询了福郡王的意见将这支左卫军听从南清风的指挥。
作为这支左卫军唯一随行的总兵,韩苹初时可以说不是非常乐意的。火云军在洛河畔的累累战果,左卫军可没有看见,说不得佩服二字。
另一方面,护国将军也就是他们的皇十四女在京城自是出名的恣意妄为。韩苹曾经听姐姐韩芊说亲眼见到这位嫡皇女心血来潮在皇城司城门前调戏她手下的校尉。她心中担忧的是护国大将军的手下是否也与他的主子一般嚣张跋扈。
可是眼前这位少年,却是温文儒雅,虽然武功一般却非常善谋。随机应变能力远胜于她身边的几位将领。带军从敌军营地经过,丝毫不减慌张之意,却如闲庭散步,镇定自若。
要知道她与几位将军当时可紧张地除了一身冷汗。只是后来被他脸上的自信所感染竟然也慢慢放松下来了。
“这也是大将军的亲军?却不知他们如何出现在这里?”这些人比他们更早到达信安城,证明他们出关更早。
可是韩苹明白的记得临出发前,福郡王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他们这支前军露出了马脚,遇到危险,从而打乱了大将军出关的全盘计划。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应该并没有军队从秦关出来。
“是小郡王君寒倩手下龙骑军,早在洛河畔一战之前,龙骑军已经绕到海路,赶到丰州界埋伏起来了。”
没想到这支作战效率惊人的骑兵部队首领竟然是小郡王。作为福郡王手下的总兵,韩苹时常出入郡王府,自然与君寒倩有过数面之缘。
君寒倩是福郡王的幼女,一般人家的父母总是会特别宠爱嫡长女或者幼女。例如女皇陛下就是宠爱幼女的典型,当然女皇陛下宠爱皇十四女可能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幼女而是她身为唯一嫡女的关系。
在郡王府,老王夫却也是个宠爱幼女的典范。福郡王的长女君寒蕊倒是个有才干的人,在朝中为官,谦卑有礼,颇得人缘。可是这幼女君寒倩,府中却时常传言是个被宠坏了的二世祖。
福郡王在朝为官,刚正耿直,深得军中将领的敬重。只是她也是个极为孝顺的人,对老王夫从来便是言听计从。韩苹不止一次听到福郡王抱怨老王夫太过娇惯君寒倩,可是真的站在父亲面前却绝不敢有意见。
但如今一看,只怕那传言和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变得不可靠了。君寒蕊固然算得上是个好官,忠于职守,风评甚好。可是,这君寒倩如此年纪竟然能够带领这样一支彪悍的骑兵,更有甚者,竟绕道敌后深入虎穴,这份胆识只怕君寒蕊是不及其万一的。
“此处没有他人!”韩苹压低了声音,“南公子可否给末将交个底,你家主子是否有意于那个位子?”
南清风自然明白所指为何,他无心回答,可是又怕他人胡乱猜测,因而道:“主上说:那个人人觊觎的位子对于她不过是一道枷锁。她的人生断不会局限于那一方小天地。”
南清风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骄傲。他还记得那日,站在凤安山的顶峰,自己问了类似的话。
君若雅迎风而立,嚣张的说:“那个位子,他们人人争抢,本宫可瞧不上眼。本宫想要,信手可得,那里轮得到她们来抢!”
那样嚣张跋扈的语气,也只有她才可以拥有吧!确实,如果她有心那个位子,以前可能不知道结果。现如今,那些个皇女哪一个是她的对手。
“可是殿下却训练了你们!”韩苹有些不相信。她并不是皇十四女的心腹之人,南清风不肯实言相告也是正常的。
“因为宫里也有许多人抱着与韩总兵一样的想法。”南清风淡笑道,“因为主上说,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韩苹突然有些明白了,皇夫应千恩只有嫡皇女这个女儿。如今,女皇陛下宠爱皇夫殿下又有太皇夫照佛着。若是有一日,太皇夫仙去,女皇陛下也走在皇夫的前面。
嫡皇女变成了皇夫殿下唯一的依靠,后宫之人一向是父凭女贵。或者说,君若雅想要保护的并不仅仅是皇夫一人,也包括了太皇夫和女皇。而这件事,就是她现在在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