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扶额,他果然早就对她产生怀疑了。
“我在英国,”官佩瑜深吸了一口气,“查尔斯公爵有治疗X病毒的特效药。”
电话那头的靳云渚沉默了良久。
官佩瑜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她担心靳云渚会谴责自己贸然行事,或者会设法阻拦自己涉险,哪怕她是为了他而来,她却仍旧心虚得像做错事一般。
她想到之前生小七之后,靳云渚那愤怒又无奈的表情,心里顿时就沉了下来。
“有晴子给我帮忙,子白给我留下的两个意大利人也帮我找来了帮手,我向你保证不会让自己遇到任何危险。”官佩瑜认认真真地说道,“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泪水顿时就充盈了官佩瑜的眼眶,“我会的,你放心。”
“我明天开始接受后期治疗,咳咳……”靳云渚咳嗽了一阵,“我想多陪你一会。”
“你会陪我一直到老。”官佩瑜揉了揉眼角,“你答应过我的。”
“对,我答应过你。”
没有谴责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想陪她,继而叮嘱了一些事宜,并且告诉她不久后Andrew会过去帮她。
床头的橘色灯光如家中的一样温暖,她抱紧了身旁的被子,思念着大洋彼岸的那个人,而她知道他的思念一如她的。正如村上说过的那样,如果我爱你,而你也刚好爱着我,那当我想念你的时候,你也一定在想念着我。
她相信不久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她都可以依附着他的温暖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早,官佩瑜就收到前台送过来的一束火红的玫瑰。
异国的玫瑰再美,终究不及自家院子里的娇艳。
官佩瑜把花随意地放在一边,随后和晴子一起去了一趟理发店,并且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明艳妩媚的酒红色,并且烫了一头波浪。查尔斯原本提议她染的金色,她却觉得在一群金发碧眼的人中间染一头金发有些怪异。
午后她换上了一身香槟色的小礼服,在酒店等着查尔斯来接她去公爵府。
查尔斯看到她那一头妖娆的酒红色卷发又是忍不住赞不绝口。
“我已经让人帮你办好新的身份证明了,”查尔斯得意道,“这下子他们一定想不到你就是曼德拉府上的那个Penny,曼德拉为了他的面子不会把你失踪的消息说出来,我父亲他们也不知道你还会说英文,这真是万无一失。”
查尔斯公爵府是一处有着历史悠久的英式城堡,进口处便是一片宽阔的草原,中间还有一个颇具复古风情的钟楼。
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将两人引入室内。
巨大的水晶灯流溢着华美富丽的光彩,长桌上摆放着清一色的银质餐具,走近了才发现每一个餐具上都精细地印上了家族徽章的浮雕。
满头银发的查尔斯公爵坐在首坐,两边是他的妻子和两对年轻的夫妇。
安迪想要去拉官佩瑜的手,但想到她之前的叮嘱,随即把手顺势一抬,做了个“请”的动作。
官佩瑜拉了拉裙幅,端端正正地在桌边坐下,安迪则是坐到了她的对面。
满头银发的老公爵满脸的皱褶,过白的肤色让他脸上的斑纹显得格外明显,唯独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他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像是八十岁,这令官佩瑜有些诧异。
寒暄时,他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官佩瑜,仿佛要把她的心思看透一般。
而官佩瑜则是把开朗和礼貌的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因为过度的防备和拘谨会让人产生怀疑,身经百战的老公爵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人。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公爵夫人开口夸了官佩瑜一句,眼底的笑意却似乎别有深意,“安迪的眼光可真是不错。”
“是啊,看来我们很快就要有一个美丽的中国弟妹了。”长子托尼附和道,“这真是教人感到分外愉快。”
“我记得安迪之前从曼德拉老爷那儿回来之后,似乎也经常惦记着一个中国女人。”维克多眯着眼审视了官佩瑜一番。
“Betty从小在法国长大。”安迪看了官佩瑜一眼,微笑着回应着维克多的疑问。
“这么说她的父母有一方是法国人?可是她长得并不像混血。”维克多继续提出质疑。
“她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只是后来搬到了法国而已。”安迪慢慢说道,“只不过后来出了事故,她的父母都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噢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公爵夫人眼里的笑意更深,“你放心,等到你嫁给了安迪,查尔斯家就是你的家。”
“对此我感到无比的荣幸与感激。”官佩瑜回以微笑,她很清楚公爵夫人在高兴什么,她的背景越单薄,托尼和维克多的优势就越大,等到老公爵见了上帝,她跟安迪根本就没有竞争家产的能力。
官佩瑜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安迪,他的母亲过早去世,就算有公爵的加倍宠爱,也仍旧是少了一份母亲的荫蔽。
安迪跟两位哥哥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深厚,一旦公爵去世,这位公爵夫人恐怕是会帮衬着自己两个儿子死死打压安迪,到时候安迪的日子一定会难过的很。
托尼和维克多的两个妻子的父亲都是产业大亨,虽然都貌不惊人,但是骨子里带着一份盛气凌人的优越感,两人似乎形成了统一战线,对官佩瑜完全不予理会,官佩瑜倒是也乐得清闲。
唯一令他感到不快的是维克多的眼神,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光看他那凹陷下去的下巴和骨瘦嶙峋的身材就知道,纵情声色让他的身体被掏得多空。
尽管有老公爵在,但官佩瑜还是察觉到维克多的眼神时不时从她的身上扫过,并且带着些轻浮的挑逗意味。
官佩瑜只当看不见。
晚饭过后,查尔斯公爵把官佩瑜叫到了书房,安迪在此之前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官佩瑜倒是没有丝毫慌张,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书桌后面挂着一副巨型的壁画,上面是的公爵还处在壮年时期,他一手拿着一把*,一手拿着烟斗,神情倨傲,目光犀利。
出于一个美术生的习惯,官佩瑜多看了几眼壁画,目光无意间落到壁画角落的签名,忽然发现这幅画还是出国英国一位油画名家之手。
查尔斯公爵坐到画的正前方,点燃了手里的一根雪茄,随后看向面前的官佩瑜,“我知道,你就是之前在南非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