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姑嫂大反目
再说从四爷屋里出来的秀香,想着自己的心思成真了,害臊纠结的心情也没了,还越想越高兴,走路也轻快起来。到了她们睡屋门口时,看见里边黑着灯,知道马芹还没睡醒,自己也没困意,不进屋了,别把她吵醒了。想着就转身去了前面的茶堂,也没点灯,摸到凳子就坐下了。坐下后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可那颗心也没闲着,想着自己走到马芹前头了,就是姐姐了,嫂子变成姐姐,以前连做梦都想不到。秀香整个人就跟掉到蜜罐里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甜,都甜透了,还越想越觉得甜。就这么甜了好一阵儿,才渐渐地冷静下来,跟着困劲上来了,打了个哈欠,这才回屋睡觉。
可她一进屋子,就听马芹连声骂道:“不要脸!不要脸!”秀香一愣,还没等她回味儿,马芹又忽地直起身子,又连骂了几声:“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因为天已经见亮了,她能看出马芹满脸泪水,其实马芹已经哭了老半天了,只是没有发出声。
原来,马芹回到屋子后,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四爷,睡了一个多时辰后便醒了,睁眼一看,嫂子还没回来,有些不放心,就爬了起来。她刚走到四爷门口,就听到了屋里说的话,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他们做不要脸的事了,气得一扭身子跑了回来,进屋趴到炕上,哭了,越哭越气,所以一听秀香进门就骂了起来。
秀香醒过味儿来了,马芹准是去过四爷的屋子,刚才的事儿她知道了。开始,她让马芹骂的有点无地自容,也觉得自己做了恶心事,那股甜劲儿也没有了,想对马芹说出真相,让她原谅,但张了张嘴没有说。是她忽然又觉得不能说,说了就露馅了,她想好的事也完了。她觉得既然这样了,干脆我就开水溜饺子,煮熟好了。就对马芹说:“我怎么不要脸啊,你哥都没了八年多了,我也为他报仇了,还不够吗,我满对的起他了。我才二十几岁的人就这么守着老死呀?我老了靠谁,谁管我。再说了,人家也对咱有大恩呀,我们拿什么报答呀?他稀罕我,不让我走,我能怎么着,不欠人家的恩情吗,怎么报答人家?我、我不就有个女人身子吗,给了他又怎么了……?”“呸!呸!快闭上你的烂嘴吧,不要脸!不要脸!呸!呸!不要脸!”马芹再也不想听下去了,骂完抹了把泪水就要走。秀香一把拉住了她,说:“你别走,你听我说。我也知道,你也明白,四爷最稀罕你,不如把话说开了,他既然稀罕咱俩,咱俩就都跟了他,到……”“呸!呸呸呸!姑奶奶跟你个烂人一样啊?放开!放开!”没等秀香再说下去。马芹就骂着推秀香的手,可秀香不松手,还拉着她说。马芹越发地生气,忍无可忍,伸出巴掌朝着秀香的脸上打去。借着晨光,秀香一看马芹朝自己的脸打过来,赶紧抬胳膊一挡,手腕一阵麻疼!马芹的这一掌要打上,非得打她个满脸花不可。她没想到马芹出手这么狠,有点生气了,喊了一句:“你干吗,想把我脸打烂了呀?”马芹就跟上说:“呸,你还有脸啊,腚都不如,早烂没了!”骂完,挣开秀香的手,一腔怒气地跑走了!
马芹走了,秀香自然听明白马芹的意思了,便想到,这死丫头,一根筋,死心眼儿。一个女人这辈子图什么呀,不就是图个吃穿不愁,有依有靠吗,有个男人疼吗。四爷是大户人家,俩人一块儿跟了他,有什么不好的,哪个大户人家的男人没有几房。
天还没大亮,不管马芹了,也知道她不会跑外边去,就合衣躺下了,想睡一会儿。可她心里七上八下,脑子也挺乱,根本睡不着。睡不着就想接下来再怎么跟马芹说好,而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想出怎么跟马芹说好来,最后拿定了一个主要,不管怎么说,也得说,得让马芹知道她没有坏心,她就是也想有个依靠的人。
此后,她总想跟马芹说说,而马芹根本不听她说,而且除了生意上的事,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不理她,也不跟她一屋睡了。秀香没辙了,又想,这样也好,你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怨不得别人。反正我这一步迈出去了,死活就这样了,所以,也不想对马芹再说什么了。
秀香感觉的到,四爷对她的态度跟先前不一样了,尤其是还给了她一盒香粉和一盒胭脂,她不知道四爷的用意,还觉得四爷收留她了,算有了依靠了。麻烦点儿的就是马芹了,怎么办呢?就想到,如果这死丫头实在不乐意,就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可又觉得不行,四爷是冲着她住下的,打官司也是冲着她,把她打发走了,四爷肯定恼她,说不定自己的事也得黄了,她可是当着四爷的面说过大话的,说马芹都听她的!她也明白,马芹跟她闹是恼她生她的气,自己稀罕的人给别的人占先了,谁不生气,谁不恼怒。她不怪她,就觉得她死心眼儿。
忽然秀香想起了四爷半夜扒她们窗户的事,脑子急转弯儿,反正四爷稀罕你马芹,我、我不如就给你们加把火,也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把四爷推进你屋里头,锁你们里边,反正四爷的武功比你好,还怕制服不了你个死丫头。婚姻事,父母在从父母,父母不在从兄嫂,如今家里就剩我大了,就得听我的。生米做成了熟饭,还怕你个死丫头不依吗。她还记得,堂姐给对门的胡小五钻屋里头偷着睡了,尽管她腻味胡小五也只能跟他了,不然给外人知道了,不光没脸,也没有人家会娶没人家要了。秀香觉得这主意特好,可是话跟四爷怎么说呢?直说不行,就想了套假话。第二天天黑后,就把四爷一个人拉到客房里悄悄说:马芹对她说了,不愿意跟你了,嫌你岁数大。乾隆听了有些意外,怎么变卦了呢?没等她问,秀香就又说,要不这样,等会她睡下你就去她屋子,我把你们俩锁屋里,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听你的吗?可她没想到,一说完,四爷就带气地说,不可以,亏你想的出来!
在乾隆的心里,女人喜欢男人,一是男人的权势,二是男人的钱财,三才是人,其实是人品人心。宫里那些女人看得都是权势和钱财,在宫外,她不能拿权势和钱财让女人喜欢,就是用人,用自己的人品人心让女人喜欢,不能倚强欺弱,强扭的瓜不甜。马芹不愿意,其实是自己还没完全让马芹喜欢上,他就再等等,不怕晚几日。所以他觉得秀香的主意是馊的,才呵斥秀香。秀香虽然挨了呵斥,却更知道四爷是个好人了,要换个别的男人,巴不得呢!
乾隆布衣出宫,就是不把自己再当“种子”也不把女人当“土地”找的是男欢女乐,两相情愿、你欢我喜的那种感觉。
秀香从四爷屋子出来后,才觉得自己的主意是不对,哪有嫂子为小姑子扯这种事儿的。还有,马芹性子烈,真要那样做了,弄不好会出人命。这条道堵死了,又该怎么办呢?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主意,秀香左右为难。
店里的客人挺多,因为马芹的心情不好,就和客人吵了起来。秀香刚说了马芹一句,马芹就冲她喊了句:“你闭嘴!”喊声惊得客人们都看她们,马芹还放下壶走了。马芹走了,客人又指责马芹说话难听,秀香知道马芹为吗说话难听,但不能对客人实话实说,就代马芹给客人道歉,而客人不买她的账,非要马芹道歉不可。秀香就追到后院,想拉回马芹来给客人道歉。
秀香追出来先是喊马芹,马芹跟本不听,又跑上去拉她,她刚伸出手一拉,马芹回手就甩了她一个脸巴掌,打的秀香脸蛋子火燎燎的疼,两眼直冒金星儿。秀香脸上挨了这么一巴掌,也起了火,怒问道:“你干嘛,想把我脸打烂了?”“呸,你那脸早烂没了!”马芹怒怼。秀香也急了,甩手也给了马芹一巴掌,马芹更怒了,又打她,这会儿秀香有防了,没有打上,马芹还没完,秀香的火也窜大了,姑嫂二人就在后院里打了起来。二人都有一身武功,都有一肚子怒气,谁对谁都不留情,马芹功夫虽不如秀香,但她腿长胳膊长,长一寸强一寸,人还灵活,俩人你来我往,谁也讨不到便宜。
喝茶的人们听到后院的打斗声了,都跑过来了,连刚才受了马芹呛的茶客也没了气,又惊悚又好奇的看着姑嫂二人打斗,比花钱到武馆里看还好。武馆里撂场子的白话多,出招少,还都是假招虚招。那头顶拍砖就是假的,砖摞的越多越拍着不疼;还有吞火球是虚的,根本烧不着人,只要够胆儿就行。茶客们看这姑嫂俩一句话都不说,光打,招招带风,都是实的真的,打到哪块儿,都得起包见红,那才过瘾呢!可看她们打不上对方,还跟着着急,喊叫支招。这就是人的心态。
老厨工也出来了,连声招呼她们停下!停下!但没有用,也不敢上前来拉,老胳膊老腿的,一跤就都跌折了,只能干着急。
这时,四爷刘先生王元三人从外面回来了,徐虎因为在外边出恭了,没一块儿进来。三人进了店门,见茶堂里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水还都冒着热气,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奇怪。疑惑之间,忽然听到后院里有叫喊声。过来一看,是秀香马芹二人打的正热闹,他们也饶有兴趣的看起来,乾隆还随即吟道:巾帼演给须眉看,一招一招连成串,博得茶客齐口赞,生意场上奇葩线……
下面还有,但没有接着吟,因为他看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开始他以为马芹秀香俩人是耍花架子演给茶客看的,招揽生意,才抒情吟诗。可吟了一半,觉得不对劲了,二人招招都是实的、狠的,不像是招揽生意演戏,便打住不吟了。这时老厨工来到他跟前,着急地说,四爷,你快叫她们别打了,伤了身子怎么办呀!乾隆也觉得得说话了,又见二人抓在一起扭打,犹如两个泼妇斯扯,这样真要伤人了,便喊了一声:“都放手!”
没用,马芹秀香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扭在一起。刘先生也听到老厨工的话了,也喊:“四爷叫你们放手!”也没管用。老厨工忍不住了,要过去分开她俩,给四爷拽住了,王元跑上去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俩人拽开。俩人一分开,王元只能扯住一个,他扯住了秀香,而马芹趁机狠踢了秀香一脚,踢的秀香“啊!”一声,秀香更气了,对王元大喊:“放开我!”并挣开了王元的手,俩人就围着王元转着圈打,王元两条胳膊伸着,不知扯哪个好,姑嫂俩也不让他抓着了。乾隆一看,松开了老厨工,自己进了圈子,伸手扯住了马芹,秀香想借机给马芹一拳,找回刚挨的一脚,可是给王元扯住了。马芹挣了两挣没挣脱,就对乾隆嚷道:“放开我!别碰我!”秀香也不想罢手,但被王元死死扯住挣不开。
四爷还不明白她俩为什么打起来了,看着马芹问:“你们这是干吗呀?”“都是你!”马芹冲他嚷了一句,还喊放手。四爷心里想,好不容易抓住了你能放手吗,得多抓会儿,不放。马芹又挣了几挣挣不脱,突然头一低,照着乾隆抓她腕子的那只手咬了一口,疼得乾隆“啊!”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手,马芹趁机跑回了自己屋子。
乾隆捂着给马芹咬的生疼的手,咧着嘴。刘先生过来了,拉开一看,带惊地说:“哎呦,出血了!”乾隆一听,对着马芹的屋子喊了声:“你、你属什么的?”喔,刘先生听了一怔,怕皇上真的生气发脾气,就对着乾隆的耳朵打趣地说:“属兔子的,兔子急了咬人吗。”乾隆听了,看了看刘先生,明白了,连说:“对对对,咬着了。”说完笑了。马芹就是属兔的,乾隆知道,秀香说的。
这个时候他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姑嫂俩为什么翻了脸,以致大打出手?回头看到秀香,这才忽然想到,可能是秀香对她说了前天夜里的事了!嘿,这傻女人,怎么连这事都说啊?也怪自己没提醒她,这样的事对亲妈都不能说,自己在外面宠女人的事,从来都没跟额娘说过。可他忽然又想到,马芹这是妒忌了,又觉得好极了。四爷最会揣度女人的心思了,乐了。他知道,马芹对他的“意”已经很深了,否则,她不会如此生气,不会如此妒火中烧,这就是因喜而妒,因妒而恨,因恨而打。这么一想也不觉得手疼了。
四爷明白了,转身对围观的人说:“都去喝茶吧,都去喝茶吧。”围观的人这才都走了。四爷又来到秀香跟前,看见秀香还在生气,就说:“她小,应该让着她吗?”秀香立刻转生气为伤心,并流下泪水,还委屈地说:“我一天也不想在这儿呆着了……”说完,也想回屋子,可忽然想到生意,又转身去了柜台。四爷听明白了,这是说给他听的,可他心里说:哎,宫里哪有你呆的地方呀!
秀香也走了,四爷还愣着,刘先生拉了他一把说:“爷,快搽点药去吧?”乾隆看了看手说,没事,还让王元去堂上帮助秀香照顾茶客。徐虎刚进来,也让徐虎和王元一块儿去了,他自己来到马芹的屋门口,刘先生一看也去了茶堂。刘先生和徐虎王元都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也不明白马芹秀香因何而打斗。
四爷明白,想和马芹谈谈,来到门口,才知道,她和秀香不住一屋了,更明白了,可叫了半天门,只听到一声愤怒的:“滚开!”还听屋子稀里哗啦的一阵响,摔了东西,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四爷站在外面说了一套话,见里边没有回声,有点担心马芹做了什么傻事,进不去门,就来到窗户外,把窗纸捅了个洞,往里一看,马芹趴在炕上一抽一抽地哭,只是不出声。四爷赶紧说,哭什么呀?他这话一出口,马芹抓起笤帚打了过来,把窗纸打了个大洞。下边不管他再怎么说,马芹也不理了,只得离开。乾隆又来到茶堂把秀香叫到后台连劝带说了一会子,秀香抹着泪不住地点头,这是听进去了。
可是第二天,马芹又跟秀香闹,还骂了秀香,还是在茶堂上,当着茶客的面。秀香的脸上挂不住,还了嘴,俩人又要动手。幸亏四爷他们也在,可是马芹根本不听四爷的,是刘先生把她喝住的。这次之后,四爷又把秀香叫到一边说了半天,刘先生也说,秀香也觉得吵不是办法,还会给外人看笑话,所以,不管马芹再说什么,就当没听见。这让马芹更加恼火,有时便把火气撒在了四爷身上,因为四爷还劝说她,还逗她,她更觉得四爷真够没脸没皮的。
这事也怪不得马芹,搁哪个姑娘头上都得生气,因为在咱们这片土地上,老辈子人留下来个习俗,女人也好,男人也罢,不管是皇上,还是小民,男女之事,要的是独享,实在没办法了才共享,还是个小圈子。秀香这么做,别说是姑嫂,就是姐妹也得恼。
马芹这么生他的气,是她知道,你四爷喜欢我,我也对你四爷透了心思,手和脸都给摸了,不就差给你娶回去那一步了吗,你还找她?嫂子秀香更明白,是自己对她说的,你也明白她也明白,你们俩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做那种丑事,这能叫她不气不恼吗!可是她并不知道秀香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也想依靠四爷这株大树,让自己过得好些。
乾隆给马芹的脸子和厉言也弄得有点上火生气了,回到客房就说:“这个马芹,真是不识好歹,朕就告诉她,朕是谁!”刘先生赶紧拦着道:“不妥不妥”“为何不妥?”乾隆反问。其实刘先生已经反复想过了,马芹和秀香大打出手,又对皇上的态度大变,还看到秀香对皇上的眼神儿异样,有种眷恋之色,言谈与前也大不一样,说的话里有话,话外有因。皇上对她的态度也不同了,便已经猜到五分,他们之间做了什么,而被马芹知道了,所以马芹的态度才大变。因为刘先生想到这些,就压低声音问:“告诉了她,皇上想把她带回宫吗?”乾隆抬眼看着刘先生没有说话,刘先生自然明白,他就是宠宠,不会带回宫里。因为乾隆宫外宠过的女人,不是一个两个了,还没有一个带回宫的,怎么可能把马芹带回宫。就又说:“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这里所有的人,老百姓的嘴不光是吃饭的呀?还有,我们又刚抓了人,皇上的安危怎么办,我们还能在这儿住着吗,否则,臣就得从宫里调集人马来护驾?”乾隆立刻说:“不可”刘先生跟上又说:“既然不可,就不能告诉她们。”乾隆没有吭声,他没吭声就是默认了。刘先生便笑笑又说,马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只要耐心一点,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她耍性子就说明她在乎,觉得和皇上是一体了。刘先生的话给乾隆宽了心,脸色也变得好看些了。
其实,刘先生并没把心里想的全说完,他也觉得老住下去不行,想到给加把火,也是想把还没看明白的那五分看明白。刘先生就借口出来了,来到茶堂把马芹叫到后台。马芹也不是不懂事,不给刘先生脸子看。刘先生问她为什么不给四爷好脸子,还下口咬四爷,都咬出了血?马芹立刻来了气,说:“他活该,你去问他,那天夜里他俩、多叫人恶心!”马芹的这一句话,刘先生心里的“十分”就凑齐了,还问什么,不过连说带劝给马芹讲了半天,可马芹并没有听进去,也只得先放放,让马芹冷冷。回来后对乾隆说,马芹姑娘单纯的跟清水儿一样亮,让她静静心,会过去的。乾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再说秀香用心思骗了四爷之后,虽然拉近了和四爷的距离,但是推远了他们和马芹距离,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乾隆呢,虽然是皇上、天子,但也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凡是他宠幸过的女人,他都记着,给不了名分,也有个安置。当然愿嫁人的,有人娶的,他也不拦着。看得出乾隆对秀香换了张面孔,秀香是女人,还是个没人疼的寡妇,不能诓了她,那样他会觉得内疚。其实他们并没有把事做到底,秀香是得寸进尺,以假充真,糊弄四爷的,没想到还真把他糊弄住了。马芹怪她,跟她大打出手,让她很生气。可她见四爷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越发觉得对不住四爷,甚至觉得那夜还不如实实落落地跟四爷睡上一回呢,也算有名有实,可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说四爷刚有那么点意思,就发现了是她,推开了她。秀香觉得最亏的是四爷,她很想补上欠四爷的情分。她心里惦记着这事,有时候就以目传情,或去四爷屋里坐坐,可四爷始终没一点表示。就这么着,秀香整日里想入非非,有时还伤心落泪,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这份恩情,至于四爷会不会要她,倒放在了一边。至于她和马芹之间,已经没有法儿说清楚了,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
再说顺全,被派回宫,是因为上次徐虎带着乾隆谕旨,从吏部直接调来了新知州和几十名捕快。除此之外,没让任何人知道别的,特别是皇上的行踪。但是徐虎也听到了一些议论,主要是议论皇上行踪的。路上还听新任知州说,太后还找了和亲王问,皇上这次出去,去了哪儿,这么多天了怎么连个信儿也没有?还要和亲王派人出宫找找,太后是惦记皇上。乾隆想想也是,出宫时,他只给和亲王留了个口谕,说出外几日,让他暂理朝政,也对太后说他出去几天,可已经不是几天了,都快满一月了,能没有议论吗,太后自然也要惦记。四爷又派顺全回去,就是平息这些议论的,也让太后放下心来。顺全回到宫里,先见了和亲王,把乾隆的手谕给了他,和亲王看完就乐了,举着谕旨在朝堂上对大臣们说,你们看看,你们听听,我就说吗,皇上肯定是在做大事。为什么暂不回宫,看了吗,皇上查明了隶州前后两任知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短短的二十多日就查处了两个脏官,你们谁能办得到,啊?又说,还有了,你们听听,现在皇上又到了河间,还说要去保定,查查看看,皇上这是给我们大家做表率!这一下,再也没人议论了。
顺全把谕旨给了和亲王,又到后宫禀告了太后,太后也放心了,知道皇上在外边办正事了,不是光玩儿。
乾隆让顺全送回这样的手谕,就是为不让别人来打扰他,当然,也不让顺全回来了。
乾隆的心情不爽,刘先生看得明白,为让他开心一些,便又催又劝地一起出店逛街,走着的时候,看到前面一牵着牛走路的老汉,为哄乾隆开心,便吟道:“老汉倒手把绳牵,黄牛亦步走后边。前前后后同同心,皆为合力好耕田。吟罢,又笑让乾隆来几句?乾隆开始没那心情,刘先生就又哄,哄了好一会儿,乾隆这才开口:“老汉倒手把缰牵,黄牛亦趋跟后边。哞哞两声朝前吼,皆因无奈才这般。”
乾隆的几句诗,吟出了他此时此刻的不爽、无奈的心情。可是接下来发生了更扎他心窝子的事儿,扎的他又发了更大的皇上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