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大比较冷静,问小姨子:“您在什么单位上班?”
小姨子说:“我在工业局啊,政府单位,晓兰如果能进去,这一辈子就有保障了。”
突兀而至的好事往往更容易让人怀疑它的可靠性,连大李子都有些不放心,怕这位小姨子是那种破车好揽载,揽载又不负载的人,这会说得好听,过后屁事办不成,让王大妈母子空欢喜一场,空欢喜过后那种失落和遗憾更难受。于是半信半疑地问小姨子:“您说的这件事有几分把握?”
小姨子的回答连彭远大都松了一口气:“什么几分把握?我就是局办公室主任,打字员就归我管,要谁不要谁不敢说我说了算,可是我推荐的人只要没有重大的政治问题,局领导一般况下不会不同意的。”又对晓兰说:“你明天就带着户口和回城证到工业局来找我,记得穿整齐点,这种事就得抓紧,说不准哪个领导有什么关系要安排,万一定了,我们再想顶就没那么容易了。”
有了这话顿时皆大欢喜,彭远大高兴之余,非常感谢局长的小姨子,暗暗誓,一定要把小姨子的手表找回来。想到小姨子的手表,彭远大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对局长小姨子说正事儿:“阿姨,我们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下,最近我们查获了经常在浴池偷盗衣服的人,想请你看看她偷的衣服里有没有你的东西,如果有你的东西,那手表八成也就是她偷的。另外,我还想再请你给我详细说说您丢手表的形。”
小姨子说:“我的衣服倒没有丢,就是手表丢得太心疼了。那块表是我老公公去世的时候专门留给我的,很有纪念意义,表蒙子裂了我都没舍得换,怕一换就不是原模样了。那天我洗澡的时候跟往常一样,摘了手表就放到了更衣柜里,然后锁上更衣柜就去洗了,好像跟平常也没什么不同。”
彭远大问:“你怎么不把手表交给贵重物品寄放处呢?”
小姨子说:“我经常到东方红洗澡,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专门把表寄放了,后来看看挺安全,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洗一回澡老得寄放手表,洗完了还得去取,挺麻烦的,慢慢就大意了。”
彭远大追着问:“你刚才说手表的表蒙子裂了,裂开的大不大?”
小姨子笑了:“你这个同志问得还真细致,原来办这个案子的老牛就没你这么细致,表蒙子是裂缝了,裂的不严重,就是在边上有一道缝,裂严重了哪还能带。”说着抓过彭远大的手,彭远大带着一块上海表,是工作以后省吃俭用攒了两年才买的,小姨子在他的表上比画着:“就这样斜着一道缝,要不是这块表有那么重要的纪念意义,又怕换不上原装货,我早就把表蒙子换了。”
彭远大不死心:“阿姨,东西我们都带过来了,麻烦你看看,如果
实在没有你的东西就算了,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收获呢。”小姨子只好说:“那好吧,我就看看,我记得真没丢什么衣服。”大李子把麻袋从门外拖了进来,小姨子大吃一惊:“这么多?这个
小偷也真能。”
彭远大打开麻袋,却不让她看衣服,只管把那些经过他整理过的鞋袜往外掏,然后一双双地把鞋袜摆好让小姨子辨认,小姨子看着看着“咦”了一声,拽出一双橘黄色的尼龙袜说:“这双袜子好像是我的,对
了,就是我的,这不,后跟里面用伤湿止疼膏粘着,那是我亲手粘的。”彭远大追问她:“您刚才不是说您除了手表没丢是别的东西吗?”小姨子说:“我当时现袜子没了,那是小东西,还以为是我自己
给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光顾着找手表了,哪还顾得上找袜子,过后也就忘了。”彭远大有了自信,对小姨子说:“阿姨,你放心,手表我一定给你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我这块手表就送给你。”小姨子连忙谢绝:“能追回来当然最好了,追不回来阿姨也不能要你的手表啊。”
彭远大就吩咐大李子:“成了,就这样,把东西都收起来吧,等案
子最后破了再还给失主们。”大李子提醒他:“是不是再让阿姨看看衣服。”彭远大说:“不用了,这里面肯定没有阿姨的衣服。”小张在一旁问:“为什么?”彭远大胸有成竹地给他们解释:“衣服是大件东西,阿姨要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