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调戏

他说:“你说呢?”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吗?”我有声音就像那虚弱的浮萍,此刻正受着风吹雨打……

人家南宫绯倒是淡定得很,跟那儿笑得眉眼儿弯弯,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璀璨那个夺目。

“不会真的是你吧?”我的眼皮突突地跳。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

“……”我能把这理解为□□么……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还夸张地用手去擦眼泪:“小若姑娘这是希望是我还是不希望是我?”

“……”这不是废话么?难道我会希望被人看个透精光?!我又不是一变态。

“哈哈哈……小若姑娘脸粉腮娇红的模样,还真是撩人心怀啊!”他笑得越发气壮山河。

这是□□裸的调戏啊调戏!

我彻底地在床上石化成一怨念冲天的雕像。

他笑了好一会大概笑够了,才停下来问:“小若姑娘想我怎么负责呢?”

轰!

我崩塌了。

“我没说要你负责。”我这句话说得那叫一气若浮丝,自己都差点听不到了。

在我还没想出这个严峻的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他突然飘出一句:“不是我,是娴姨替你换洗的。”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我气结。同时也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南宫绯就一活生生的千年老狐狸!

算了,不跟这种人计较。

我正想躺下再睡一会,就看见枕边那个布包。

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包,宝蓝色为底,上面绣有几朵亭亭玉立的白玉兰,以银线勾边,更加衬出白玉兰气质出众的神韵。

这很明显就是给女子用的香包。

我对着它发了一会儿呆,横下心躺下去把脸转向另一边不去看它。不就一香包么,有啥稀罕的……真烦,总觉得那东西硌着我的背,我转过身一把把它抄起来便塞进枕头底下!眼不见为净!

不如想想以后日子怎么过才好。现在我身受重创,本身也没什么谋生的能力,难道就这样等人来养?唉,原来行走江湖也不容易啊不容易……真是的!到底那香包里装着什么啊?!

我还真是他娘亲的没出息!

怏怏地从枕头底摸出那个香包打开一看,然后我就呆住了。

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

所有的一切真真假假,我突然发觉得自己都分不清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了。

我慢慢地把香包里的那件物品拿出来,细细地端详。

那是一件木质小令牌状的方形的——书。一本不打开的书,只有巴掌大小,圆滑的边角,通体玄色,上面嵌着黑色的晶石图案,或者那是字吧,只是我看不懂。

一看就是件珍品啊!这件珍品封面正上方,很突兀地穿了一条紫金色的丝绳,绳的末端系了个同心结,可以调松紧……

我鼻头一酸,淡淡的刺痛忽而如尘埃浮动般在心头泛起。剑鬼那无奈的表情犹在眼前……我之前死缠烂打地叫他把这个给我,他却始终不肯答应。

我真的想问,剑鬼,香包之物,你是想送给哪个崔淽若?

* * *

第二天晚膳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看到那个这七天来把我看光光的,传说中的“娴姨”。

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三十好几的阿姨,长得……呃……十分……可爱……

囧。

娴姨有着圆圆的脸,灵动有神的眼睛,身材也很丰腴,性格十分爽朗,笑声清脆得像银铃一样。如果不是事后她自己告诉我她三十几了,我还真的以为她只有二十几。

当时我还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着我的额头,然后听到床边一个带着惋惜的声音说:“可怜滴娃啊~~~”

我顿时精神就来了,“蹭”地坐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我伤好了,没吓着你吧?”我连忙安抚受惊的她。

“没吓着,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哪会给这点小事吓着?刚才不过刚好在想事情有点出神而已。”她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还一边很豪气地往自己胸口拍几下。

我听到她胸口处传来几声闷响,心惊肉跳。

她倒像没事一样,一边替我张罗晚饭,摆着碟子时嘴上还说个不停,大都是些江湖上的事。我也问了她一些外面的情况,她见我问她,说得更加兴奋。

羿朝的四大家——东方、南宫、上官、慕容我是知道的,之前听崔可薇提过了。但另外的七大门我却是没怎么听说过,而且也没那个机会听到。这七大门中有正有邪,也有两者兼之的;分别为:鹰门、追风门、奕莱门、踏雪门、鸾鹤门、霹雳门,还有行事飘忽,也是最独特的,缱绻门。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笑,要是添个艳照门那就热闹了。

娴姨一脸的好奇:“小若,我刚才说的好笑么?”

我连忙摇头:“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家乡的一些逸事,娴姨你接着说吧。”你们古人又怎么会明白呢?

据说七大门派表面和和气气,其实不然。鹰门的人大多心狠手辣,追风门的人则诡计多端,奕莱门的人精通拳法;踏雪门的人都为女子,且所使的功夫诡异阴毒,江湖上的人都称之为魔门;鸾鹤门的人专练罡气之功,正气凛然;霹雳门以其独门剑阵震慑江湖。而缱绻门,集各大门派所长,无论内功剑招或拳法皆令其它门派望尘莫及。缱绻门据说只有两个弟子,其实称不上是门派,这个称呼只是江湖上的人给的。

而人人都想得到缱绻门独传的“缱绻心诀”,为了这个,明争暗斗不计其数,各大门派各施奇法,只为得到它,希望借心诀助自己武功倍增,以达上乘。

又是“缱绻心诀”,我突然就没了食欲。

正巧这时南宫绯笑得花枝招展地走进来,我便顺便放下筷子,招呼他过来吃。

“小若待我如此有心,实在令我感激不尽啊!”他也不吃,进来就坐饭桌边把我雷得差点没口吐白沫。

“这么感激,你以身相许吧!”人家说体内缺铁元素的人不会笑,他应该是铁过量,只怕还是一磁铁,整天见着他都是在笑,也不怕笑抽过去。

他张大嘴作吃惊状:“绯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受不了地翻白眼,但愿把眼白翻过去不用再看见这个通体带雷的怪胎。

娴姨在一旁吃吃地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还暧昧地朝我和南宫绯看一眼,才扭着那略显有肉的腰柱窈窕地走了。

我那个冤啊。

南宫绯突然凑到我耳边轻轻地道:“小若想我什么时候以身相许?”

我一巴掌朝他的肩膀推过去,正想骂他厚颜无耻之类的,却被他吐出的一口鲜血给生生吓了回去。

“你怎么了?!我……我没那么大力气吧!”我连忙扶着像是快要倒下的他到床边,他顺势就靠在我身上,脸上带着很享受的笑。

这家伙!我又想推开,但见他脸色苍白,实在于心不忍,便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咳咳咳……”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样都叫没事?我去拿毛巾来给你擦擦……这衣服染了血了,不如脱下来我帮你洗洗……不行,你好像没衣服换……附近有没有大夫?我去找大夫……”

我这个时候已经六神无主,脑子乱得跟一团麻一样,南宫绯拉着我的手阻止我冲出去。

“我真的没事,你忘了我也是个医师吗?没事的,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他语气里充满恳求,轻眯着眼,脸上依然是浅浅的笑。

“好……”我只好在床边坐下,差点忘了,他自己就是神医嘛。

他拉着我手到放到他鼻间:“小若的玉指真是纤细柔软,还透着一股清香,真是……”

我狠狠地抽回手,瞪着这个躺在床上笑得轻佻无比的家伙,在精神上把他肢解了好几回。

“看你这样子也就没什么事了,老娘要去洗个澡,沐个浴,你看着点别把我的床弄脏了!”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副好皮囊,丫真欠抽!

“小若想不想与绯来个鸳鸯浴?”他轻轻挑眉,笑得春意融融。

我站起来,微笑地对他说:“请你,自由地去死吧!”

说完这句我就顶着一张臭脸冲了出去,身后传来他中气十足的笑声。

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老娘今天算是见着极品了!

冲到大厅的时候差点在柱子的转角撞到折回来的娴姨,我被撞得直接和坚实的木墙来个亲密接触,痛得咧牙咧嘴。

“小若?怎么了?哎哟可怜滴娃,没事吧?”娴替我搓着手臂,一脸的愧疚。

我哭丧着脸说:“没事……”娴姨,你该减减肥了……

“你没事就好,我刚才刚出庄门就见门边沾着些许鲜血,起初没太在意,可是门外的木桩上也有点点血迹,我放心不下就回来看看。”娴姨双眉紧蹙地道。

我了然:“应该是南宫绯那家伙吧,娴姨你去看看他,看他死了没。”

然后在娴姨还在困惑的档口,我继续气愤地操着正步向浴室方向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