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畸恋

关于剑鬼和裴夜羽的恩怨, 我也是后来才从他本人口中得知的。

那些恩怨情仇,其实都和他的父辈那一代有关了。裴夜羽还是少女时,就一直钟情于剑鬼他爹, 只是他爹一直醉心于武学而未曾察觉她的心思。后来他爹遇到他娘, 二人相爱, 历经重重波折才能在一起。然而好事多磨, 裴夜羽因为妒忌从而怀恨在心, 设计令他娘亲失踪了……

剑鬼当时一怒之下把裴夜羽全家灭门,只是没想到她竟可以逃脱并嫁入了崔家……

“剑鬼,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杀手的?”以杀人为职业的人, 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呢?

他沉吟了一会,才道:“应该是五年前, 娘失踪后。”

“你还在找你娘亲吗?”我往他怀里钻了钻。

“嗯。爹聪明一世, 糊涂一时, 因为缱绻心诀,他错失了救娘的机会……后来, 他也不知所踪了……”剑鬼举起左手握着的剑,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秋风吹过,地上的枯叶发出轻微的破碎声,阳光在枫叶间漏出,霎时间一地的绯色光华, 枫叶流转轻舞, 婆娑斑驳,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 静谧的安宁。

我缩在剑鬼怀里, 心头有淡淡的幸福弥漫。

“起风了,小若。”他低低地在我耳边道, 声音也染上了几分萧瑟。

“嗯。”我闭起眼睛,靠着他的肩,任由他的手指抚着我的发。这种感觉,好舒服,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跟南宫绯说了,如果裴夜羽唤醒我体内的雪螝,而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话,就让他杀了我。”

他的话如一声惊雷,我睁开眼睛,抬起眼就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颔,我忽然就觉得心里爬满麻麻密密的痛。

“剑鬼,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就像你中了雪螝,如果不是娴姨告诉我,你就打算瞒着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吗?”我紧紧地握住和他交握的五指。

他看着我,嘴角微笑着,神情却很认真:“小若,我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了,我不容许自己再伤害你第二次。”

我听着这话很开心,同时也很生气:“就算是我误会你也无所谓?!”

“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他捏捏我的脸。

“那你几乎把你的全部功力都用来替我疗伤这件事你也不打算跟我说了?”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

他不说话,挑起我的一小撮头发,不停地在食指上一圈圈地绕起来。

“小若,我这次并不是因为内疚才帮你疗伤的……”他低下来看着我,墨玉般的眼睛一如深邃的夜空,如一座被打散的墨砚,墨色渗透,延绵无尽。

我们的脸相差不够一截手指,我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哦……嗯,是吗?”我的头脑开始发涨,无法思考。

“谁?!”他突然转过脸去大喝一声。

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鼻尖,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爬满我的脸颊。

靠!谁这么刹风景?!

我充满杀气地盯着剑鬼看着的那个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从一颗树干长得比较粗壮的枫树后慢悠悠地走出来。

囧……圆滚滚的……娴姨……

“哈哈,真巧,你们也在看天空啊,哈哈,天气真好哈……”

气温突然就下降了几度,娴姨你真是……我无语了。

剑鬼转过脸直视前方,不说话。可是我分明看到他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咳咳……气氛真诡异滴说……

“呵呵,娴姨做了些花生酥,过来尝尝吧。”娴姨脸上又挂着那个我觉得非常慈祥的笑。

“好……好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娴姨于是笑得春暧花开地朝前厅走去,我站起来,拉着剑鬼跟在后面,剑鬼似乎是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走。

吃花生酥的时候,娴姨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剑鬼?!

“啧啧啧,长得真俊。”娴姨第N次发出相同的赞叹。

我额上一排黑线,剑鬼的头顶有无数乌鸦盘旋……

娴姨说着,伸出手去在剑鬼的脸上摸了一把,我眼看着剑鬼的额角有青筯浮现。

“娴姨……这……您不用下山买菜么?”这个气氛太囧了点,娴姨怎么看起来一副对剑鬼充满兴趣的样子?我心里小小地寒了一把。

“诶……买了买了……小剑啊,来来来,多吃一块。”娴姨正眼也不看我一下。

我的惆怅刹那间便无边无际起来。

“谢过娴姨的好意,只是凌剑不胜甜食。”剑鬼往后退。

嘿嘿,原来剑鬼也有怕的时候。

“娴姨,我们都吃了你一盘花生酥了,还吃?这么个吃法肯定惹蛀牙,你有没带高露洁过来?”虽然看着剑鬼这样子很好玩,可是也不能这么个折磨他啊……太不厚道啊不厚道!

“你还别说,最后悔就是没带牙刷过来!”娴姨痛心疾首地捶胸。

“娴姨,您刚才说什么?!”剑鬼突然双眼大放异彩地问。

“啊!我突然想起忘记打酱油了!下山打酱油去了哈!再会再会……”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还差点被门槛绊倒,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囧……这个娴姨……

~ ~ ~

用晚膳,剑鬼送我回房,坐了一阵就脸色发白地推开我,自己捂着头,双手握拳,全身不停地擅抖着在地上打滚。

我吓得连忙扶他起来,结果被他用力地把我挥向一边,我撞在床角上,刚好撞着骨节,痛得几乎站不起来……

他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看,眼神说不出地妖异邪魅,隐隐还透着浓烈的杀气!

我被他这种眼神震得呼吸一滞!

他的嘴角诡异地扬起,似是在笑,又不像是。

“剑鬼……”我看得心惊肉跳。

“小若,别过来!”他突然大喊一声就跳出窗外,走之前还喊了句“待在房里哪里也别去!”

我手心沁出汗来,难道……他体内的雪螝……我不敢想象,可是刚才他的样子,很恐怖,我自心底生出一股恶寒和恐惧。

即使我相信他不会杀我,可是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不敢肯定,他到底认不认得眼前的人是我……

我哆嗦了好一会儿,坐在床边动也不敢动,心突突地跳。剑鬼会不会有事?他刚才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他……

我还在心神不宁的档儿,房门又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了,本来寂静的房里响起这么一声,我当场被吓了一大跳!

“五妹,何事如此惊慌?”

原来是崔维书!真是,这人进来也不敲门。

“呃……二哥,这么晚了,什么事?”我坐到桌前替自己倒杯茶压压惊。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回应,我疑惑地抬起头,发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二哥?”我再次叫他,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他的表情太奇怪了,不像在看自己的妹妹。

他给我的感觉,像在看一个……女人!

有了这点认知,我开始警惕起来:“二哥若没什么事,那小若要就寝了,还请……”

“小若,你不是我亲妹妹,不用叫我二哥的。”他走过来,右手按在我左手上。

我全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抽回手却发觉那只手根本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右手还能动,其他地方也能动,就是被他握着的手动不了!!!

“二哥,请自重!”我慌了,老天你不要开我玩笑啊!

“小若,我很喜欢你。”他眼神迷醉,然后另一手也伸了过来把我抱起。

我全身都动不了了!!!

“二哥!!!你要干什么?!”我看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的崔维书,心里的恐惧升到了极点!

“小若,和我在一起可好?”他抱着我向着床走去。

不要啊!!!

“剑鬼!剑鬼!二哥你放开我啊!二哥,我是你五妹,你五妹啊!”我出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虽然心里也清楚,这根本是徒劳!我这个房间是独立的,离其他人房间都很远。

他突然变了脸色:“不!你不是我五妹!你是我爱的女人!剑鬼?他现在毒发,自身难保了!”

我脑里乱成一团麻,嘴唇不停地抖着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这个本来就不熟,现在更是完全陌生的崔维书,我只觉得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直冲脑门……谁来救救我?!

“南宫绯!南宫……”最后那个绯字,在崔维书在我身上点了一下之后,生生被截断了!

老娘恨点穴!!!

崔维书整个突然像被激怒一样,本来只是轻轻地抱着我,这下突然用力,仿佛要把我的肩膀捏碎过去,大声地吼着:“你记不记得?!你不是我五妹!不是!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被吓得脑子发麻,什么叫他知道?他知道什么?知道到什么程度?!听这意思是知道我是借了他五妹的身体壳子啊!

大事不妙啊!

但这不是重点好吗?再怎么知道也不用这么点老娘的穴啊!

我拿眼睛死命瞪着他,心里狂骂这变态,你有种把我的穴解开,我跟你好好辩上一辩啊!

然而崔维书没给我这机会,他又突然又人狂暴状态调回了变态状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也不说话,只是用那种让我想吐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脸上像爬了好几条毛毛虫一样,恶心到骨髓里去了!

他的手慢慢地往下移,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手,全身的细胞都被吓得死去活来……

“小若、小若……我会好好爱你的……小若……”他闭上眼睛,像是梦游,又像是着了魔了自言自语……

啊!!!!!!!!!谁来把这个变态给我弄走啊!!!!!!!!

接着他做一件让我很崩溃的事,他解开了我襦裙的腰带!我盯得眼珠都快暴突了,却动也动不了,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我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这么恨羿朝的服装,我穿的这件襦裙因为还算厚,所以我就只穿了一件,至于里面……我就入境俗地只穿一件肚兜啊!!!

他拨开襦裙,伸手到我颈后解开了肚兜的系带!

恶心!真他妈的恶心!我快要疯了!救救我啊!!!我急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可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快要精神崩溃了!!!

停下来……停下来啊……剑鬼救我……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