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宁的手臂上,原本血迹斑斑的痕迹被那棉球一擦就不见了,靠,原来是画上去的啊,害我白白揪心了这么长时间。
赵宁一副小脸一本正经地道,“那是当然!”
墨语拍拍他的脑袋道,“我知道你是夷海太子,你也别跟我打哑谜,说,是不是知道我?”
宁儿呵呵笑道,“姑姑你失踪之后小叔叔就去找你,特别不厚道的把我留在云州,他跟我说你就是那个顾寒。”小孩子眉眼笑的弯弯,墨语忍不住掐他小脸一把,问,“小叔叔?呀,对了,你小叔叔到哪里去找我了?为何你知道我在这里?”
“姑姑,你别急。”宁儿人小鬼大,把事情一一道来。
墨语这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辰枫并没有回国,夏逐璋也在找她,宁儿这小子被辰枫留在云州十分不甘心,他问了问当地的人,知道辰枫有可能去哪儿,直到追到悬崖,又想起那日辰枫背上背的绳索,这才知道他的小叔叔下去了,而靠他的能力是不可能下去的,于是日日在那里徘徊,当日正好看见有人抱着她的姑姑从栈道上来,而这个人竟不是他的小叔叔,七岁的宁儿顿时知道事情不简单,看那凤昭暄的样子也不是好惹的,宁儿立刻将计就计,给辰枫留了信儿,直接自己上了。
听他得意洋洋的说完,墨语抚额叹道,“你以为姑姑我真的能被他困住?我要想走,谁还能拦着我?这两天昏死过去没来得及动作,如今一醒,自然不久便会回去,暂时不离开也是因为阿暄对我有恩,我也不想看他伤心。你这小萝卜头来了,我还得分心来照顾你,你怎么这么会给我添麻烦啊,不愧是赵存的儿子啊,存心来折磨我的……”
宁儿不悦道,“姑姑,我不是小萝卜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会功夫的哦!”
墨语拍拍他的脑袋,这种感觉十分怀念,有种还在落泉谷欺负小辰枫的感觉,叹道,“好吧,说说看,你那老子是怎么在你跟前编排我的?”
“哪有……”宁儿十分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父皇老是说你?”
“他那人……他要不说你以为你能认识我?”墨语斜了他一眼,表情很是自恋。
宁儿仰着小脸一脸崇拜,亲近之心油然而生,即使他对自己的母妃也没有这种感觉,他的母妃每日说的只是叫他如何学习如何讨父皇欢心,从来不像眼前这位小姑姑一样,没有总是告诫他小孩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有时候,小孩儿被逼得紧了,反而会遏制住天真烂漫的本性,久而久之,性子总有些别扭,赵宁毕竟只有七岁,还是很单纯的。墨语这种自然的态度引起了他的好感和亲近之心。
他歪着头,悄悄地往墨语跟前挪了一挪,他觉得这个小姑姑十分好看,比宫里父皇的那位贤妃美丽百倍,嗯,宁儿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墨语一本正经道,“父皇说起你的时候……嗯,反正没有编排你,还十分称赞你,要不然姑姑,你以为谁都可以叫宁儿这么为闯入她龙潭虎穴?”
“噗……”墨语正端着一杯凉茶,听见这话,直接喷了,唔,不愧和赵存是一家人,连自恋都会遗传……好吧,这小子确实不是个小萝卜,原来是颗自恋的大白菜哦!
“行了,别在这里自恋了,话说你这身‘伤口’还是擦掉吧,把这薄绷带缠上,省的阿暄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墨语伸手戳了戳宁儿的小脑袋,直接把他摁到盆里,洗了一番。
宁儿嗷嗷大叫,却也没有反抗。
洗漱完,把绷带缠好,墨语一边捏着他那柔嫩的小肌肤,一边懒洋洋道,“我说小萝卜,这两天你姑姑我就要离开,你可别出什么幺蛾子,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两人正胡闹着,花丛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凤昭暄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淡紫颜色,墨语觉着自从认识他,除了正装,似乎他从来没有穿过别的颜色。嗯,不过,这样看去,除了他还真没有人可以驾驭的了这种色彩,时刻都散发着尊贵之气。
云行殊常年都只着深色,外人面前身上时刻散发着冷气,看着叫人不好亲近,尊贵有余,和蔼不足,但是相处久了,她也摸得着他的性子,虽然这人冷面冷气却是个热心,对于流云卫的那帮子人,就像是对待自家兄弟一般,说白了,身上的那种帝王之气只是拿出来吓人的,他偶尔也穿穿白色,那就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也是十分惹眼好看。
书生样的赵存青色儒服,模样清俊,气质宜人。陌桑在白色、青色之间替换。每个人穿衣都有一种风格和习惯。
这几位都是人中龙凤,身份各有千秋,气质各有特色,不一而足。
“怎么发呆了?”
不知何时,凤昭暄已经转过来,看见她似乎在发呆,一手在她眼前晃晃,一边示意跟来的仆人摆饭。
墨语回过神来,想到云行殊顿时有些黯然,一时之间心里像是有什么堵着一样,赶紧隐去那丝刻骨心痛,笑道,“晒得有些累而已。”
“累了?给那孩子上药累着了?”凤昭暄瞥了瞥旁边的赵宁,示意叫人待他离开,“先吃些东西,一会儿再眯一会儿,明日回京城,路上肯定颠簸不堪,你师父在京城恐怕等得有些心急了。”
说完这句,他注意了一下墨语神色,看见她对于回凤笛帝京这几个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别的神色,一笑而过,低下头来亲自布菜。
只听墨语招招手叫宁儿坐在跟前,随口问道,“我师父近来怎么样?他还是不肯离开皇宫吗?”
凤昭暄看她把小孩儿留下来一起吃饭,看了赵宁一眼,也没说什么,亲自把饭递给她,笑着道,“若是担心他,回去就能看到了,他除了你的话还能入耳,其余人的,尤其是我父皇的话,恨不得对着干。父皇对此叫他搬出来,可惜……”
凤昭暄说话丝毫不顾及有陌生小孩儿在场,什么也不隐瞒他。墨语长叹一声,有些难过,“师父和你父皇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间也理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只知道,师父这么多年过的十分不开心,我从小长在他身边,他心里的苦我十分清楚,因此就算是他当年对我父亲真有什么,我也不忍心去恨他,所以,”墨语顿了顿,看向凤昭暄,“不管怎样,我都不希望你父皇伤害我师父……对于师母……哎……你父皇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师父的人,怎会不知道他若是不放阳曦出宫我师父断然不会搬出来的,他宁愿在那石室里陪着她过一辈子。”
凤昭暄道,“帝王之心确实与常人不一样,没有谁能真正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即使我是他儿子,我也不能,对于你师父……阿语,我很抱歉,这种事儿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无法也无权去改变。”
“我知道……只是……哎,算了吧,为什么我们要在饭桌上谈论这种沉重的话题?”
凤昭暄一笑,道,“是啊,吃饭为大,谁也不能打扰我们吃饭。”两人相视而笑,笑声传出很远,只是一人是真正的畅快,觉得此行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结果十分令人满意,而另外一个却满怀苦涩和落寞,似乎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她吃饭的时候曾经逼着她喝那浓稠的药汁,那碗药汁浓郁苦涩,当时不觉得,现在却觉得满嘴苦涩味道,一直蔓延到心里。
墨语没有再回答,一边填着自己的五脏庙,一边殷切地给宁儿夹菜。
赵宁自从凤昭暄来到之后,就恢复了那种有些怯怯、有些不满的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模样,听到凤昭暄说道父皇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很容易地打消了凤昭暄心中的念头。
凤昭暄看他跟墨语投缘,也没再说把他丢大牢的话。
午饭后,墨语和赵宁去休息,凤昭暄招来亲卫,吩咐道,“去准备一亮宽敞的马车,另外,查到那孩子的身份,直接上报本宫,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看着点儿。”
“是!”那人领命而去,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返身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
凤昭暄展开密信细细看了看,问道,“这事可是真的?”
“是的!属下特意叫人查过,确定是一干流云抬着云行殊的棺回京,与陌封庭的人对峙住了,业城还是有对云行殊忠心耿耿的老家伙,这么一来,双方定是要大动肝火了。沧扶还在虎视眈眈,主子,云霄保不住了。”说到此,那亲卫的语气隐隐有些欢喜。
“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对了,”凤昭暄犹豫了一下,沉吟道,“想必这消息不日将会传遍天下,想办法封锁消息,不要叫她知道了,告诫跟前伺候的下人注意着言行。”
“是!”
“下去吧。”凤昭暄转身回屋,喃喃低语,“好不容易才把她哄来……”
PS:亲们不好意思晚上有事耽搁了,有些晚请见谅啊~呜呜,给乃们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