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千雪在前华生在后,缰绳绷得直直。
今夜月光皎洁,这给去往落碧山的二人免去了不少麻烦,至少赶起路来不会觉得看不清。
华生双手握住缰绳,将千雪牢牢困在两条缰绳中间。
“冷吗?”华生轻声问道。
千雪身体往前挪了挪回着华生:“不冷!”
华生向前靠了靠,四周扬起的冷风有些刺骨,千雪明显是在说谎。
通往落碧山的这条路千雪以前走过一次,就是华生带她回华府的那一次。积雪也已融化了,路边的梨树的有些枝丫上还冒出了一个个绿绿的小包。
“再往前走就是落碧山了,千雪你真有办法让九言大师下山吗?”
千雪听后,点点头。
华生松口气,加快了速度。
此时的落碧山已被晨曦吞没,千雪他们走了一夜的路。
华生将马匹栓在上山处那一片梨林的梨树上,他拍拍马背说:“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休息吧!”
马儿像是听懂了华生的话似的,竟蹲下休憩起来。
千雪抬头仰望这座直入云茸的大山,对华生说到:“这山还真是一个修生养道的好地方!”
华生舒心一笑说:“上山吧!”
千雪转过头看向华生:“好”
因冰雪初融的缘故,上山的青石阶上有些湿滑,千雪走三步摔一步。
华生背过身蹲下道:“上来,我背你走”
千雪拒道:“不必了,我会好好走的!”
千雪沿途找了一根树枝杵在地上,一瘸一拐的支撑着走。
华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强行抱过千雪背在背上。
“你…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华生对此说到:“以千雪姑娘这速度不知道几时才能够到达山顶,待到回去时恐怕全镇人都已成为猪妖”
千雪不出声,安安静静的趴在华生宽阔的背上。如实过意不去,千雪便用手擦擦华生额颊上汗水。
落碧山一共一千九百九十阶台阶,华生背着千雪足足走了有四个时辰有余。
逸居是屹立在落碧山山顶的一座小院,丝毫看不出有何关于佛家的痕迹。小院周围杂草丛生,墙面上的红漆已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消失不见。
华生放下背上的千雪,两颊汗滴和黄豆那般大挂在上头。
千雪替他拭去那些汗水,她那一声小小的谢谢让华生觉得很是值得。
华生拉起朱漆大门上的门环扣了三下,许久不见人,又扣了三下里面才传来细细簌簌的身音。
开门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人类衣服,会讲人话的兔子。
兔子名叫九令,是九言大师的好友兼奴人?
华生向九令作揖道:“劳烦九令大师通报一声,说是华生有要要事求见!”
九令打量着站在华生身后的千雪,弄得千雪有些不自在。
“不用通报,他早就料到你们回来”九令说。
“跟我来吧!”九令一蹦一跳在前面带着路。
院内的世界和院外的完全不一致,外面是冰雪初融的季节,而里面确是温和暖意的春季。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精致小巧,一旁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里头还有几条金黄的鲤鱼在嬉戏。池塘上就是一座四角朝天的茅草亭。
九令带到这里就不见了。
片刻过后,毛亭中传一阵柔雅的男声。
“进来吧!”
毛亭里面摆满了各色水果美食,还有盛着美酒的水晶杯。它们的主人都是坐在华生千雪对面的一位红唇皓齿的俊俏小生,此人便是九言大师了,和传闻中的不相上下。
九言拾起一颗红提送到嘴里,砸砸嘴道:“你二人今日前来恐怕是有事求我的吧!”
华生点点头。
九言眼光落在千雪身上,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不下山的!”
千雪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时间一刻一刻的在流逝,那水晶杯中的酒已快见底。
“你很是自私!”千雪说。
九言捏着提子的手微微一震,笑说:“为何?”
“身为佛门弟子,难道不该为天下苍生着想吗?山下那数千条人命和你那自守如坚的原则相比就是鸿毛是吧!”
千雪语气有些过激,她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激将法。
九言深深呼出一口气,转手间木案上的美食酒具消失不见,取之代替的是一块幽蓝的银色令牌。
华生:“这是……?”
此时,九令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他靠近那令牌,仔细端详了会儿道:“鬼界的王令!”
千雪华生二人惑的看向九言,而他神情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淡然。
“猪妖之事我早已知晓,并非我不救只是我无能为力!”
千雪认为这是他的推脱之词,但接来下的一幕让她不得不相信九言所说句句属实。
那块鬼王令九言不能碰触,但其他人都可以。
“为什么会这样!”千雪失望至极。
九言收起鬼王令,抱起九令轻轻抚道:“几百年前我因盗取了鬼界的曼陀花,鬼界之主擒了我将其软禁在落碧山上。并写下困咒在这块鬼王令牌上,让我千年内不得离开落碧山直至曼陀花开。好在九令没被困咒所缚,可自由出入”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千雪碎碎念到。
华生问道:“九言师父,你可教我们破解之法?”
九言摇头道:“没有办法,就算我没被囚禁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因果报应,当年棋镇人哪怕有一人在那女孩浸湖之时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事情还不至于演变成这般地步。”
九令跳下九言怀中,思索道:“莫非那女孩向鬼界讨了索命令,才有这么大本事招到猪妖帮她作恶杀人!”
九令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激起了九言。
“如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有一丝解决的办法了”
千雪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九言点头:“你们可以拿着这块鬼王令去到地府,找到阎王要他差鬼去将那女孩的魂魄带回鬼界。”
九言蹲下身对着九令贼笑道:“为了他们俩的安全,就麻烦你跑一趟咯!”
九令:“……”
“那我们怎样去鬼界昵!”华生问。
九令说:“就在那女孩淹死的地方”
拿到九言的鬼王令,华生千雪便立刻随同九令一起下山。
临走时,九言在千雪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千雪默应下来。
下山时,千雪走得比上山时更要小心翼翼,她不想再经历上山时的那般处境。
下山后,看到马儿还在华生深吸一口气。马儿见华生他们走来,兴奋地嘶叫了几声。
回去的路上,各人都有顾虑。华生担心华府已被猪妖攻下沦陷;千雪担心回去之后一切都已太迟;九令担心此次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
一行人离棋镇越来越近,却让人感到奇怪。为何再出行前是那么死寂,而回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