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说什么?绕这么多弯弯绕子。”柳孤雨表面不屑的问道。
“想不想听些故事。”“陶采”问道。
柳孤雨做无所谓状,“反正在这里,你不帮我出去,我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有话就说呗。”
“陶采”又开始仰望星空,可惜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只看见流水顶穹镜面中的游鱼,那些游鱼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有时候看起来,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的多。
“陶采”仿佛陷入了回忆。
“想当年,雄姿英发,羽扇纶巾……”
“打住,打住,”柳孤雨不耐烦的道:“你这是什么毛病,说事就说事,吊什么文啊。”
“陶采”似乎被打断了兴致,嗔怪的瞟了柳孤雨一眼。
“不解风情。那就说的简单些。想当年,有师兄弟三人。大师兄不谙世事,也不愿意参合俗务,一心修道。所以在他门内是道行德行最高,也最受敬重的人,但是却是个边缘人,游离于洞府事物之外。他们的师傅想要将他扶正成掌门,他都不肯,最后外出游历,一去不回。”
柳孤雨听了,知道他是要说他们三兄弟的事情,点头不语。
“故而洞府中的事情,便落在了二师兄和三师弟的身上。若按常理而言,自然是老二顺势接手,成为洞主。若是三师弟有大师兄的一半胸径心怀,恐怕那接掌洞府的事情,都能顺理成章,顺势而为,水到渠成。”
“但是三师弟偏偏心生不轨,想要谋夺洞府掌教之位。故而他做了许多的事情,要抬高自己,并且时时不忘贬低二师兄。而且暗暗纠集了一班心腹,妄图等到师傅飞升之后,时机成熟,一举夺得洞府内的主导权。”
“但是他们的师傅已然半仙之体,飞升在即,自然洞察天机,什么能够瞒得过他。他老人家就招来了二师兄,和他交待这事。二师兄原本极其羡慕大师兄的洒脱超然,但是又十分忠厚老成,放不下师傅和洞内的俗事,故而对师傅的交待言听计从。师傅要他不要学大师兄丢下一切离开,他便不敢盲从大师兄的行径。师傅叫他接掌洞中道务,他便勤勤恳恳的去做。”
“这回听说三师弟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妄图动用不轨的行为,来夺取洞内权势,他心中不但不生气,反倒十分内疚,觉得这兄弟相残之事,不管怎么说,也有他一份责任。于是他对师傅说道:‘我辈修道的人,修真飞升才是正途,管理洞府的事物,那是旁枝。如果师傅不责怪我,我愿意学习大师兄,外出潜心修行,就将这洞中的事情交托给三师弟。也省的师兄弟为了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同室操戈,连累了洞中的道友。”
柳孤雨听到这里,有些鄙夷的道:“这二师兄说的不错,那三师弟到真不是个东西了。后来又怎样了?”他如此说,正是要提醒这“陶采”,你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妥。
但是“陶采”对这话置若罔闻,一副事不关己的养子,而且继续叙说他的故事。
“但是师傅却不肯答允。师傅说,他看三师弟的面相行为,不是潜心修道之人。心中带着人间的争权夺利之心。而且居然将这种心境,带入修真界。数百年也未曾消退,反而越发偏执,居然想出这样的轨道来。”
“师傅说以三师弟的造化,不足以登堂入室。即使成为洞主,也无法光大门楣,只能叫洞府越来越衰弱,被其他洞府小视欺凌,如此一来,洞内的道友的日子,可就难过的很。所以洞府掌教之位,定要交给一个心存道果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传承道统,将道家的大*法,正直代代相传。即便短期内略有沉沦,多年以后,也定然能够由于出现出类拔萃的人物,而将正统道法,发扬光大。若是这道统被邪魔侵害,定然堕入魔道,难得善终,到那时,就要连累一洞的道友,断送了洞府传承几万年的道统。”
“师傅的话,二师兄不敢违逆,但是又不知如何处置,那师傅叫他安心,一切全由师傅做主。同一天,师傅找了三弟子,当面戳穿了他的诡计和邪念。三师弟起先是矢口否认,后来被师傅说的无可辩驳,于是声泪俱下的讨饶悔悟。师傅看他样子真切,于是便答允放过他,以观后效。但是当天他便铤而走险,纠集心腹,杀入洞中,居然想要禁锢住师傅和二师兄,夺得洞中权势。”
“师傅和二师兄对他已经生了防范之心,怎么会让他的手。二师兄原本对他还心存仁念,想多年的师兄弟情分,不忍痛下杀手。但是这回三师弟连师傅也要一起除掉,二师兄才动了真怒,带领洞府内的品行端正的弟子,和三师弟展开搏杀。师傅都未出手。便打散了三师弟的一班乌合之众。”
“三师弟原本以为自己的道行胜过二师兄,理应成为洞主,谁知道动起手来,居然不是对手,他这才明白,二师兄并非无能,只是心中修道胜过争胜,故而处处不显山露水。给他造成了假象。二师兄并非故意藏拙,只是天性不喜争斗,而三师弟却作茧自缚,自作聪明。最后被二师兄擒住。带到师傅面前。”
“三师弟又是一阵求饶,师傅坚决不听,说是要废了他数百年的道行,赶出师门。二师兄听了,心中不忍。这莽莽修真境界,不似人间。到处都是妖魔鬼怪,没有洞府依附,没有道法傍身,那不等于等死么?故而二师兄给三师弟求情,虽然三师弟已经不能再留在洞府之中,但是却可以保留其法力,任由其四处云游,历练之后,定然能够对之前的过错,幡然悔悟,重新回到正途。而且他的羽翼皆已经被毁,对洞府内构不成威胁,所以不怕他作怪。”
“师傅听了这话,也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绝顶给他一个机会。再加上之前的大战,二师兄显示了非凡的实力,完全能够压制住三师弟,这也叫师傅放心了不少,为了给二师兄立威,师傅便答允了二师兄的请求,让他将三师弟放逐出去。”
“也不知三师弟是有心还是无心,在二师兄送他出洞府的时候,他提出深受洞府恩惠,心存感激,不愿远离洞府,希望找一处靠近洞府的僻静所在,潜心修道以期弥补过失,早日得证正道。”
“二师兄听了这话,自然十分高兴,就叫他在洞府附近的一处禁道之地潜心悟道。须知这禁道之地,虽然无法修习道法,但是或许正是由于没有道法的羁绊,对于静心悟天道十分有好处。洞府内多位先师就是在那禁道之地修行得成正果,证道飞升的。”
柳孤雨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就是那寒潭孤岛?”
“陶采”望了他一眼,并不答话,从流水穹顶顶镜中又取了一缕水线下来,一口吞了,而后继续讲他的故事。
“三师弟听了这个建议,自然十分高兴。二师兄还说,现在师父正是气头上,等师父消气了,三师弟也着实知错了,二师兄便提请师父收回成命,重新招三师弟回洞府修行。三师弟听了这话,自然更是千恩万谢。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你是怎么跌入这无底深洞的?”柳孤雨又忍不住插嘴。
“陶采”被他打断了思路,十分不快,“你怎么这么罗嗦,就不能好好听我说故事?”
柳孤雨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你说,你说,我闭嘴就是。”
“原本事情若是如此安定下来那便好了。但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毕竟天意难违,冥冥中自有定数。三师弟在禁道之地悔过的过程中,二师兄几次三番找到师傅,请师傅收三师弟回洞府。但是师傅看破了三师弟的狡诈为人,不肯答允,最后一次,将二师兄大骂了一次,并要求他不得招惹三师弟回洞的事情。”
“自此之后,二师兄便不敢再说这事,他只是时常抽空去看望三师弟。三师弟也察觉了异样之处,之前二师兄来看他,总是说再去跟师尊请求让他回洞府的事情,但是自那以后,二师兄再也不说这事。三师弟知道事有变故,于是每次二师兄看望他的时候,他都做出一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样子。二师兄问他什么事情,他便提及想念洞府诸位道友,在这禁道之地孤单寂寞等等。二师兄听了这话,心中一软,便说出了实情,说是师傅不允许他回归洞府。于是三师弟便说这定是伤了师傅的心,那也无法可想,只能请二师兄开恩,等师傅飞升之后,他做了洞府之主,再接他回洞府。二师兄听了,自然一口答允。”
柳孤雨听了这话,不住摇头,冷声道:“真是好计策,好手段啊。”他用反话,刺激“陶采”
但是“陶采”的脸皮似乎很厚,居然应道:“确实好手段,好心计。”
柳孤雨听了十分无语。“那他回洞府的那天,才出了什么变故,被二师兄打下无底洞了吧?”
“陶采”听了这话,一脸惨淡,“正好相反呢,二师兄被打下了无底洞。”
柳孤雨十分不解:“这,这怎么可能,现在是你‘陶采’被困在这地洞里当老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