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学年的寒假感觉大伙没怎么去盼,也照样如期而至。众人打点着行囊各自离开宿舍。
啸海说和小尹约好了出去玩,不急着回家。自从被我们道破天机之后,这小子索性坦然了很多,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早在第二学年的时候我就说了,啸海跟小尹老搭档着出黑板报,早晚得出事。可不?让我给说中了。
这漂亮姑娘就不能让啸海瞄着一眼,这家伙属狗皮膏药的,一旦粘上,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甩掉。小尹估计是让啸海缠的有些烦了。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得,本姑娘暂且先答应着,处着再说,要不合适,以后再踹。对,就是这样,不然啸海绝计没这么好命。
追女孩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死缠烂打,咬定青山不放松。说好听的,那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难听的,那便是不知好歹,厚颜无耻。啸海是哪种?甭管哪种,小尹目前确实是让他给追上了,这就是王道。也不管是昙花一现,还是万年松柏,当下来说,啸海正美着,眯着小眼乐着。连放个屁,啸海都说自己肚子里幸福的气息太足了,急着要往外蹦点。
梅雪这次没来找我,反倒让我变得很不习惯。不然,放假第一时间她就会跑到我们宿舍,让我顺便帮她拎点背点。
大灰从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目标,虽然一直对海芳垂涎欲滴,但始终处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的状态。遂此厮一度瞄上过书记吴和931班的杨翠霞,甚至对校门口对面烟杂店的老板娘动过非分之想。
大灰经常安慰自己说,没有女朋友也不错,开销省不少,时间都是自己的,关键是无聊寂寞的时候想调戏一下谁就调戏一下谁,不会因为女朋友而压抑自己狼之野性。
整个寒假就是日复一日等邹怡晚上九点的电话。好在基本都是邹怡打电话过来,妈没有再因为电话费的问题举着烧火棍到处追我。
小华除夕夜拎着俩东西跑我家来说要出去“甩火球”。这本来是正月十五的游戏,小华硬生生给提前了半个月。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小时候的游戏都已经荒废好些年,这次要重温一下童年的感觉。再说元宵节都已经开学了,趁着大年夜这气氛,拿出来耍耍。
火球就是自己拿麦乳精,乐口福之类的铁罐周身拿钉子打上眼。别小看这打眼,那也是个技术活。先得把铁罐灌足烂泥,而且得灌结实咯,不然一锤子下去,眼还没凿出来,铁罐就瘪了。然后用铁丝穿过铁罐上沿做个拎环,拎环上再系上粗粗的麻绳,OK!铁罐内搁上劈柴,浇上煤油,点火!
小时候和小华甩火球烧过邻居柴草垛,吓唬过鸡鸭猫狗,当然也烧着过自己裤腿。
甩火球具有一定危险性,动作要是不协调,铁罐内的柴火要在头顶上倒扣下来,妈滴妈我滴姥姥,那滋味可有得受了。
手上因为甩火球磨出的水泡还没消退,第三学年的第二学期就急吼吼地来了。
大家把阿海围在当中。大葱问:“啸海,跟小尹她上哪去玩啦?”
大灰也问:“有没有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毙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哥几个,有没有发现啸海一下子成熟许多?”
我轻轻哼了一声:“毙狗,啸海一年到头就惦记着白嘉轩和他几个婆娘那点事,能不成熟吗?就算没到该熟的季节,他也早把自己给催熟了。”
啸海扫了一下众位,说:“都别瞎扯,咱平日里虽然老唠叨着男女那点事,可真要摆眼前了也不敢,最多牵个小手,亲个嘴。”
大葱咽了下口水:“亲嘴也不错,怪解馋的。嗳,啸海,你们是站着亲啊还是躺着亲啊?要么就是抱着搂着亲?”
小祝子白了一眼大葱:“你个淫贼,道教的败类。”
大灰突然尖声尖气,学着张雨生的声音唱道:“ 我的亲嘴不是梦,我的手跟着亲嘴在动。”
小祝子随后说:“啸海,童安格问你,明天你是否依然亲嘴?”
大葱接着也说:“拿破仑说,不想亲嘴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王馨平说,别问我是谁,请与我亲嘴。”
“苏轼他老人家也说了,但愿人长久,亲嘴共婵娟。”
毙狗摊开手:“联想说,人类失去亲嘴,世界将会怎样?所以啸海啊,尽情地去亲吧。”
小祝子突然问大葱:“大葱,听隔壁王小帅说,你一大早就来学校了,行李一扔就出去了,这会才返校,上哪去了?”
大葱叹了口气,说:“初中女同学学校去了,跟她老家住一个村,她妈让我带点东西。”
“打小长大的啊,有没有坑害过人家?老实交代!”
“别什么都往这上面扯。老滕常说,咱虽然只是中专,好歹也算初级知识分子,瞧你们一个个都贼眉鼠眼的,国家不幸啊。”
啸海可逮着机会还击了:“老道,你说我的时候那劲可比谁都粗,换你就不兴咱说说?让大伙也乐呵乐呵。”
大葱一拍大腿:“乐呵的事还真有。她们宿舍楼那叫一个严格,我去了之后先让我填个表格。姓名,性别,联系地址,与被访人关系。我在关系一栏赫然写上‘尚未发生’四个大字。”
大灰拍了下大葱的肩膀:“靠,人才啊。”
当晚卧谈会,关于亲嘴的话题继续延续着,只是渐渐有走下坡路的趋势。
大灰捶着胸说:“ 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我噗嗤一笑:“这注定是一个愚昧落后的民族。”
小祝子不解:“此话怎讲?”
“没听大灰说,这个民族是他一人创造的吗?这个民族的人要能走路能说话,都算得上是健全人。”
宿舍内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