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些悲凉,让所听之人心生黯然。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太过与众不同,还是因为他的极致尊贵,这一刻谁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或是动手做些什么?
唯独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绝美的男子伤心欲绝的看着床上已然毫无知觉的人儿。
“第一个,临皇城曾倾我之心,前路渺茫非我之忧。唯是那一霎那芳华,尚成就这举世无双。”
“第二个猜物,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泥里钻的,是什么?”
“本宫一直以为,你要的不过是唯一,却是现在才知,这不过是你逃离本宫的借口,因为你心知本宫无法做到许你唯一。便是让这看似无稽之说,变成了最好的计策。”
“歌木莲,本宫说的是否正确?”
楚凌看着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清俊的容颜一片苍白,只因她太浅太薄的气息,让他极度害怕上了失去的滋味。
“倘若一早便知道来到锦国会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生不死,无知无觉,当日说什么本宫都不该放了手。”这一刻,楚凌当真后悔至极。
但最后悔的又岂会是他,龙曦走进来时神情有些恍惚,撇开了往日里的轻狂霸气,此刻的他看起来颓败的不成模样。
他刚一踏入便是见到了此番情景,神情一震,手中酒瓶猛地砸向楚凌所在的方向。
“砰”地一声,酒瓶在撞击楚凌身子之后,瞬间在地上碎裂开来。
凤儿看着这一幕,心头一跳。他竟是没有躲开,为了这个女人,竟是承受了这猛烈的一击。
心头无来由的一痛,在对上龙曦的视线之后,她快速的低垂下头去,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你——朕的皇后,何时轮到你来探望。”龙曦猛地的出手将楚凌从床边拽开出去,自己整个人上前,瞬间将所有人挡开在外。
楚凌见此,刚想动手,空气中便是传来龙曦近乎绝情的话语。
“若想要就此亡国,朕不介意送你一程。”他双目漆黑如寒潭,似要掉下黑色的泪滴,灼痛人的心脏。
听言,楚凌上前的脚步一止,面上更是一片冷凝,他看着他,寒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护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痛苦。既然给了她不平凡的人生,为何又不护好她?既然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人,为何又让她受伤?”
本以为他可以给她很好的守护,他才会忍痛将她送回他身边,却原来他的守护不过是,让她来替他挡刀。
呵!多么讽刺!
一直以来都是小心守护的人,却最终仍是自己将之送上了不归的道路。
一句句寒声质问,亦是龙曦心中之痛,将她的手握进掌心,此时那眉宇之间的凌厉之气渐渐化开。
面对楚凌的质问,龙曦仅是简单道:“朕的皇后,当该如此!”
当该如此!“好一个当该如此!”楚凌重复着龙曦的话,蓦然转身大步离去。
凤儿见此情景,扫了一眼床上的歌木莲,快速跟了上去。
这一刻的她永远不知道,在很久以后,在面对她的痛恨时,这个女人可以那般坦然的
面对自己。
就像是世间独一无二得存在,那般高高在上,从容得让人恨不起来。
只是心头仍旧是那般的妒忌着,不能自拔!
——
[你是谁]
[我是歌木莲]
[那我是谁]
[你是浅云啊]
[你是要回来了吗]
[我已经死了]
[死]
[对]
[我是浅云]
[对记住你是浅云]
——
嘭!!!
子弹飞出枪口,直击她的心口。
冰冷的机械在空气中发出咔嚓咔嚓地上膛声。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击声响起。
惊骇了四周四溢的人群。
子弹无一例外最终全部送进了她的身体。
尖叫声四起,人群中不停地传来稍动踩踏之声。
而她的世界却在瞬间安静了。
慌乱,逃窜,黑暗,血腥——
夹带着警车的鸣笛声,一一被她抛诸脑后。
——
噗通——噗通——
心脏地跳动遽然在漆黑的夜色里响起,紧接着便是床上女子轻微的睁开双眼。
带着一丝迷离,脸颊的雪白,气若游丝的呼吸,轻浅地在她双唇之间浮动。
她竟然还没有死!
入眼前熟悉的一切,即便黑暗笼罩却让她本是冰冷的身体,渐渐升起灼热的温度。
腹部传来轻微的疼痛,僵硬了她整个身体不能动弹,女子面容之上微开的眉眼轻微蹙起,双唇之间轻微张开,却终是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
与此同时,皇宫之外。
冷月下,黑暗中,锋利的长剑化作一道冷芒,划破天际的幽冷,直指那卑躬屈膝的身体。
长剑穿透胸腔,他蓦然双膝跪地,面上扭曲的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
“主上,万事小心。”
却是在这一刻仍是出口提醒,哪怕那提剑将自己斩杀之人,便是他用全部生命付出所有的人。
他双目赤寒,看着他的双眼犹如沾染了万恶的妖灵,紧咬的牙关道出深深的罪责。
“你竟敢擅做主张,违背本宫旨意,在本宫佩剑之上施毒。”
他怒吼出声,紧握长剑的手猛地用力之间,更深一寸插进刘进的身体。
一瞬间,黏腻的血水从刘进紧闭的口中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寒光肆意的剑身之上,又是滑落在两人之间,最终形成一道血流,阻隔在两人之间。
“属下无悔。”看着面前陷入疯狂中的男人,刘进含糊不清的说道。
为了让这件事有一个了结,他必须这么做,为了让他不带后悔的离开,死又何妨。
他一日是凤临国的臣子,一生便是凤临国的人。当该是要为凤临国日后的君主,做好一切后续。
却不过是他太过无能,终是不得其手。“皇上已将派出暗令,让主上尽快回国。”
刘进说话间,大量的血水从他的口中溢出来,顷刻间已是染红他整个下巴。
赫连清岳冷目看着,不为所动,紧握剑柄的手一点一点将剑从刘进身体里抽出来。
在看到他因疼痛不停抽搐时,面上越发的黑沉起来。
“刘进,你自诩聪明,却是不知此等行为不过是将灾难降临在凤临国之上。你的愚蠢害得不光是自己,还是整个凤临国。”
他生冷的开口,即便死,也要让他悔恨而终。他终是知道他在意什么,开口之间亦是毫不留情。
这一刻,刘进终是知道,他的残忍,是这世间最不能触碰的毒药。
“太子,请回国。”
漆黑的夜,暗潮涌动,树影骚动之间,更是有数十名黑影同时落下。
赫连清岳紧握长剑的手轻微转动,在月色的影印之下,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光流,带入人眼中是一种骇人的惊魂。
他冷眸紧蹙,在确定刘进已死之后,赫然转身朝着黑影落下的方向冲撞而去,提剑的手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暗夜之中,辗转之下,银白色的长剑犹如灵蛇在空气中舞动,带走却是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
死亡之声在四周蔓延,鲜血的淋漓在四周化作美丽的图纸,一点一滴刻进人的心底。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在这条蜿蜒大道之上,上演着惨绝人寰的一幕。
那个手提长剑的男子,心中如何都不能消除的愤怒,湮灭的是世间万物之生灵。
与此同时,客栈之内,经过长久沉睡的龙陌,终是醒来之时,踏出客栈的第一步,却同时让这一幕骇了心魂,脑中一片空白,让她再度陷入长久的昏迷。
——
“师父,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一小童脚下飞快的走在大街之上,身边是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因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在黑夜之中让他看起来特别显眼。
近看之时才发现他目光柔和,脸上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即便是在这深冷的夜色里,也让他看起来特别的祥和。
听到小童的抱怨,老者突地轻笑出声,一手惯性地抓了抓胡须,才缓缓开口道:“这锦国实属多国之中为上者,你不是一直嫌弃他国穷迫潦倒,怎地今日又是嫌弃起锦国来了。”
小童一身黑色布衫,若是不经意去看,着实让人看不出人影来,听到老者的话,乌黑的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
小声狡辩道:“怎会?徒儿心中甚为辽阔,又岂会去在意这些外在之物。师父此言,当真是污俗了徒儿清澈心灵。”
老者听言,笑意更深,连连点头,“好,那便是勿要再抱怨什么了,这锦国是个好地方,你我师徒二人便就此,在这多住上几日。”
“是,师父。多住几日也是无妨的,只是师父看来是要出手了。”那小童说这话间,稚嫩的容颜瞬间闪过一道寒光,脚下快速上前。
老者见此,连忙上前阻止。“辰墨!不可鲁莽!”
“怎地不可鲁莽了?”那小童一肩被控,一脸郁闷回道。再次转头时,赫然被眼前的景象骇了心神,白了面容。
老者见此,循目望去,历经岁月的面容在触及之时,瞬间俭起了脸上所有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