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一阵激动,整了整脏污的军服,这才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帅帐中空荡荡的,居中置了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旁边坐着两人,一人面有愧色,金甲未脱,须发缭乱,正是封常清。另一人白袍美颜,气定神闲,正是高仙芝。二人瞧见萧云进来,一齐露出微笑。高仙芝指指炭火旁留出的一张虎皮坐垫,道:“来,坐这里。”
萧云一瞬间如同见着亲人,眼眶竟觉一热,连忙上前对二人皆行了属下之礼,还未坐稳,便问道:“封二哥,你还好吧?”封常清苦笑无语,高仙芝叹气道:“安禄山羽翼已丰,咱们都只能尽力而为了。”
萧云见他忧色甚重,急道:“大帅此来虽是新兵,却也有十一万之众,加上封二哥手下的兵,总不至于没有胜算吧?”
封常清苦笑道:“禄山精兵,天下莫及。此话虽有夸大,但若无咱们安西精锐或是陇右道上那样真正的军队,确实难以抵挡安禄山的贼势啊。”
高仙芝呵呵笑道:“安西大军远在万里之外,陇右道的骑兵自从哥舒翰被调回长安之后,已被安禄山以种种借口抽调了不少精锐去范阳,人数大减,何况也是远水难解近渴,我们此战是指望不上了。此番本帅率军号称十一万,实则不足五万,其中只有三千骑兵算得有战斗力的军人,其余都是乌合之众罢了。”
封常清闻言长叹,萧云忧心于色,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高仙芝正色道:“好与不好,都得一战,咱们要死的话,早已死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了,此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封、萧二人听得豪气上冲,萧云道:“大帅战无不胜,此战定然也不例外。”
高仙芝微微一笑,对他道:“你家里的惨案本帅深感心痛,也曾上书为你求情,奈何皇上对我怛罗斯一败耿耿于怀,根本不看我的奏章,唉,今日还能见到你,见到封二,还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深感有幸。萧云,本帅也没有时间问你怎么会来到此地,不过本帅答应你,只要你能在阵前立得大功,我便拚着不要这劳什子右金吾大将军,也会奏请皇上为你谋个晋身的途径。”
萧云面露苦笑,正欲婉言相谢,说明自己必须先报父母大仇,暂时无暇在阵前效力,却听封常清催促道:“大帅,下决心吧,退守潼关,保得关中平安,才是如今唯一之计啊。”
萧云听得一惊,情知高、封二人正在商讨军情秘事,而且看来封常清竟是提议高仙芝不战而退。但他却又感到一阵暖意,情知二人商讨这般可至动摇军心的绝密大计,也不回避自己,自是仍当自己是安西过来的亲信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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