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义识、筹学(三)

“仲方兄对在下的改革可有见解?”

卫怀与杨怀绳坐在淮清桥旁的茶肆里,摆上棋局,正下到一半。

“某以为,改革不必先谈世弊,当革人心。”

杨怀绳轻轻提了一个子。

“此话何讲?”

“人心不古矣!”杨怀绳叹道,“今人不知修身养德,皆不通礼乐,以致先贤之道,尽数损敝,故教化不兴,至于数代,国祚因之短命也。”

“所以,按你之见,该当如何?”

“应重整礼乐,于各地修缮古庙,行祭祀之盛事,且使各处尊奉古法,力求重行周代之礼乐制度。”他说罢,又走了一步棋。

“仲方兄啊,周代制度既已废千年之久,其法度早就不合适宜。若存其礼乐制度,岂不宗法、井田诸类,均要起用?按怀之见,改革需废旧换新,不可抱残守缺!”

杨怀绳苦笑着摇摇头,并不回话。

“我能说一句吗?”

卫怀刚下了一个子,便听到自己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一人倚在一旁,轻轻地微笑着。

“您这棋下错了……应该在这边……”他说着,指着棋盘上的一处,“您在这不就能冲断了吗?”

“你是干什么的?”这番话让杨怀绳恼怒了,他腾地站起来,“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想要卖弄棋艺,找人下去,别打搅我二人弈棋!”

“都是读书人,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呢?!”那人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用眼睛死死瞪着杨怀绳。

“你想干什么?”杨怀绳抬起拳头来,厉声发问。

“好了,好了,仲方兄……”卫怀赶忙起身,按住他的胳膊,向他使了个眼色:冷静一点。

“都不是粗鄙之人,何必动怒……”卫怀劝慰那人道,“敢问足下名姓?”

“您还好些……”那人不屑地一瞥杨怀绳,才转脸和卫怀说:“在下姓夏,名元龙,字人英。”

“久仰大名!足下可是附近那所书院的先生?”

“您知道我?”夏元龙心下一惊。

“前些年在国子监的时候,就知道有位夏人英勤于训导学生,被书院请了去,不期今日相会啊!”

夏元龙脸色陡然一变,吃惊地问:“您不会就是……”

他大笑道:“我便是卫怀。”

“幸会!幸会!”夏元龙便向卫怀深深地一作揖。

杨怀绳却冷笑一声。

他扭头一看,杨怀绳仍闷头下着棋,始终不抬下头。“这位兄弟……”

“他叫杨怀绳,字仲方。”卫怀回头瞅见他,眉头一紧,喊道:“仲方兄!……”

杨怀绳还是只当听不到。

夏元龙在旁一拍卫怀:“我去跟他赔个不是就好了。”

他一只手扶着桌子,慢慢移步到杨怀绳面前,轻轻唤道:“杨公,杨公?”

“怎么了?”杨怀绳还是满面烧红,怒气好像并无消减。

“哎呀,多大点事儿……我在这跟仲方兄道个歉,望仲方宽宏大量,恕我无礼。”

杨怀绳一看卫怀,卫怀使劲地朝他这边点头,他才说道:“你明白就行。我们都是读书人,这些规则俱应晓得,何必如此?足下以后别如此轻率无礼就好。”

“是……”

杨怀绳方才释怀。为表示自己心无芥蒂,便望桌上甩去三枚铜钱,招呼茶博士道:“再给我们这桌添上盏茶!”

夏元龙那紧绷的神情顿时放开了:“谢谢仲方兄能大度容人哪……”

卫怀也笑了:“这有什么!仲方只是禀性刚直,气性又不大嘛。”

“及民说的没错,来,”杨怀绳拉开一旁的椅子,“我看你也是手痒了,跟在下弈一局?”

夏元龙笑逐颜开:“好!”

卫怀遂坐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看他俩对弈。

“卫祭酒啊,我听说你致力改革,不知可有成效?”夏元龙问。

卫怀摇摇头,“目前只是在四处讲说新政,给百姓听听罢了,并无一点落到实处,高谈阔论。”

“祭酒不必自贬。我见祭酒是真想办实事的,非空谈之辈。”

“你们都这么觉得就好,说明我的确不是无所事事。因此,我才渴求得一名士,同我共推改革之道。”

“可如今我们三人却结识到了一块,不知可得效法桃园三结义?”杨怀绳说了一句玩笑话。

“可不知哪里又有个武侯呢!”夏元龙嘲弄般地说道。他顺便走了一子。

杨怀绳一低下头,双眉紧锁。原来角上的那几枚棋已被夏元龙的白子抄了后路。

“真是厉害。”杨怀绳小声说。

“依夏贤弟的见解,改革当从何处下手?”卫怀问。

“此话不好。”夏元龙盯着那盘胜局已定的棋,正在收拾残局,“这些话就算现在说出来也无足轻重。还是先想想如何扩大势力,震动官府为好。然后再细细布局无妨。”

“我输了。”杨怀绳一下子躺在椅背上。

“看来改日再弈时,我还须让你几个子喽。”夏元龙笑道。

他们三人本就志同道合,自此便相交甚密,平日都行在一处,好往来于淮清桥之间,百姓常在桥下撞着他们的身影,不是在喝茶饮酒,谈天说地,就是对弈下棋,较量棋术。好事者围在一边看着,见姓夏的已经让过姓杨的六个子了,杨怀绳还是敌不过他。

这般悠闲了几日,夏元龙才找了卫、杨二人,要商议筹办书院。众人对此皆十分赞同,二话不说,争着要当出钱的大头。卫祭酒说自己家财丰足,夏元龙说自己深通经营,杨怀绳则说自己受人之恩,正可报答。因而都没一致的看法,不曾定决。

卫怀便说:“还不如都出一样的钱,各位也就安心了,怎样?”他二人深以为是,都出了十两银子,卫怀也出了十两,共拿着三十两银子去建一所书院。卫怀恐到时短了钱,那两位又要替他出,便暗地加付了二十两银子,以防不虞。

故这所书院只到半年,便顺风顺水的建成了。

夏元龙考虑到他二人俱有公职在身,不便抽身打理书院,遂干脆辞了职,只一心在书院里教书,并给书院起了名字,挂了匾额:思和书院。

第七十一章 疑近、防侧(二)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四)第七十九章 屡间、荣归(二)第三十九章 立盟、对峙(二)第五十四章 共拒、尽还(二)第四十七章 旧罪、新议(五)第七十五章 斩官、肃廷(二)第十五章 二擢、三逢(一)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五)第十九章 砌坛、建庙(六)第六十八章 政息、举新(一)第六十七章 临战、功断(二)第六十五章 泣冢、正籍(二)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四)第八十七章 震海、危至(二)第八十章 练军、挫敌(一)第四十六章 任旧、诈举(四)第六十九章 掩灾、称圣(二)第四十五章 斗党、责将(六)第五十九章 杀灾、运策(四)第十四章 围州、论罪(二)第八十七章 震海、危至(三)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决(三)第八章 止险、牵掣(三)第四十六章 任旧、诈举(五)第五十六章 误院、促战(四)第八十四章 力劾、怒罢(六)第十五章 二擢、三逢(一)第四十二章 重逢、免府(五)第七十六章 请异、防番(四)第三十二章 赐匾、入惑(四)第四十二章 重逢、免府(二)第三十章 议裁、赴账(四)第七十九章 屡间、荣归(七)第五十三章 告衙、击弱(三)第四十一章 开禁、访友(三)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一)第四十一章 开禁、访友(三)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三)第十一章 诛吏、免督(一)第六十七章 临战、功断(四)第二章 赠贿、谋府(三)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二)第四十八章 审害、乱民(三)第八十七章 巧议、化争(五)第二十二章 死别、安魂(二)第六十七章 临战、功断(三)第七十二章 诬败、移失(一)第八十七章 巧议、化争(四)第二十四章 试心、纵去(三)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决(四)第三章 兴业、叛主(二)第七十六章 请异、防番(四)第四章 伪奏、恩绝(一)第五十二章 决叛、破竹(一)第三章 兴业、叛主(三)第七十一章 疑近、防侧(四)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三)第七十六章 请异、防番(二)第十七章 禁学、黜变(二)第五十三章 告衙、击弱(二)第六十六章 晋相、巡边(四)第六十五章 泣冢、正籍(一)第四十七章 旧罪、新议(五)第四十章 谋威、抚恩(六)第五十九章 杀灾、运策(二)第七十五章 斩官、肃廷(一)第十章 通盐、焚诬(三)第二十七章 问坊、妾逃(二)第七十八章 激商、稳局(四)第八十五章 诛相、肃朝(六)第二十九章 暗算、心谋(六)第五十三章 告衙、击弱(四)第五十五章 除根、暗胜(五)第三章 兴业、叛主(四)第二十五章 疏渠、迎妾(五)第八十一章 抗政、势敌(六)第三十三章 刺害、计详(六)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四)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六)第七十三章 请银、议阻(二)第七十八章 激商、稳局(一)第八十四章 力劾、怒罢(二)第八十章 练军、挫敌(一)第五十七章 托任、毁院(一)第三十八章 仇斗、立殡(三)第七十四章 求阙、论诛(二)第二十八章 客返、势去(五)第四十五章 斗党、责将(三)第三十三章 刺害、计详(五)第三十章 议裁、赴账(四)第五十二章 决叛、破竹(五)第十九章 砌坛、建庙(一)第四十五章 斗党、责将(四)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二)第二十一章 请政、泄机(四)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四)第五十六章 误院、促战(六)第八十章 练军、挫敌(二)第八十二章 视田、缓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