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军装的士兵冲进了典礼堂,堂而皇之的包围了座位席,短短一分钟不到,典礼堂内的所以人都成了瓮中鳖。
人仿佛凝固一样,不敢动一分一毫,士兵们手中拿着毛瑟枪,枪口低垂,只要拉动枪栓,便可做射击姿势,而在他们的面前,是瑟瑟发抖的买办老板们。
“蔡大人,蔡大人,这..这...”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包括蔡乃煌,李平书在内的上海钱庄老板们吓破了胆,底下人齐刷刷地看着蔡乃煌,而蔡乃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闹不清这队兵是从何而来,这可是堂堂总督署啊。
片刻后,他总算看清了领头的军官,此人他在迎接新总督时见过,好像叫陆双鸣,是行辕卫队的队长。
“陆..陆队长..这..这怎么回事?”
“蔡大人别问咱,咱只是依令行事。”陆双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都没看一眼。
“依..依谁的令?”
蔡乃煌说完就后悔了,命令,还能是谁的命令,当然是总督大人的命令了。
这时蔡乃煌突然想到叶开昨天说的,令人惊讶的大事,果然令人惊讶啊!一上来就把上海银钱业的所有关系人统统围住了,而且还是用枪围住,可..可他派兵干什么,派银子才是啊,制台大人可不像什么开玩笑的人呐。
“制台大人呢?”略微一恍惚,蔡乃煌急忙问道,这些答案只有总督本人来了才能一一解答。
陆双鸣没有回答,却用他那独特高亢的张北嗓音,当众喊道:“各位银钱业的董事,老板,买办,烦请委屈一下,在这间屋子待会儿,要是那位老爷们憋不住要溜出去撒尿,咱虽然长眼了,手头的枪可不长眼。”
众人闻声,顿时吓得不敢大气喘,这不是明摆了的软禁吗,这要到什么时候啊,难不成要“法办”?,一想这众人更加惊惧,更有甚者,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军爷为什么要围我们,我等是可是按良总督命令而来啊。”隔了片刻,才有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陆双鸣粗着嗓子道:“兄弟们听好,大帅吩咐了,不要让一只苍蝇飞出这典礼堂,就算是撇不住放屁,也要给我放在这间房子里。”
在场人都是惴惴不安,话虽然不是冲他们,但谁也能听出来弦外之音,黑黝黝的枪口在前,谁也不敢多少话,就算底下人的后台再硬,再硬能硬过枪杆子吗,不少人已经承认现实,看来这倒霉是碰定,只是不知道还要待在这多久,就算是牢房也总该有个期限吧。
叶开来了。
他身着一体的禁卫军军服,配赤龙五星宝章,悄无声息的到来,踏着马靴,缓步走到了人群的正前方,不少人都知道“良公”的雅名,却忘了叶开其实是军伍出身。
“制台大人,你这是..”蔡乃煌率先看见叶开,话还没说出口,却发现他已经径直走到了主坐台,显然有令要宣。
“总督大人..”
“我们受命前来,大人这是...”
底下人纷纷起喝,却摄于眼前的枪口不敢大声。
“大家稍安勿躁,听良弼总督训话。”蔡乃煌见势急忙说道。
叶开扫了一眼,底下的躁动之声旋即沉了下去,轻轻龛动嘴皮,他说道。
“诸位都是上海银商业的博望之辈,而良弼乃新晋两广总督,自古有官商协和,才有国之繁荣,不过本督刚到上海不到一日,便听说银商业突发大灾,致使钱庄纷纷破产,百姓无故负债,涉案资金,累以千万之巨,如今,上海界内,百业哀嚎,破产自戕者,不知几何,说一句这是上海危急存亡的关口不为过吧,本督深感重任在身,便想叫各位来,共同商讨复兴大计,当然了,银商业中良莠不齐,违法害民之人实在不少,本督怕这些人畏罪潜逃,便派了卫队维护秩序,诸位多加担待,当然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所以,本督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尽释前嫌,共渡难关。”
叶开把客气话说在前头,而后,却明显变了声调。
“本督宣布,依照《集会游行法》所定权限,自今日起,上海华界进入紧急状态,本督有权征用一切公私人员,航运货栈,铁皮渡轮,圈定或限制人身自由,有权逮捕和审问一切可疑人员,有权调查钱庄,银行,商会的一切账、清单,收据,为期一个月。”
“第二件事,自今日起,暂停苏松太道道台及自治公所人员编制,上海县城及华界脱离松江府、浙省管辖,单独划编,成为本督直属的省辖区,大小事务,直接上报本督总揽。”
蔡乃煌一听这话,顿时一惊,暂停上海道台编制不就等于变相罢了他的官么,只好听着叶开接着说道:“同时,成立上海金融管理委员会,本督自任主任委员,商会会长周金箴任副主任委员,上海道台蔡乃煌任常务委员,李平书任委员,其余委员本督另行任命。”
底下人听后,心中也不知道该作何滋味,变革虽然前所未有,但这些跟风传的“救济”有什么关系?说来说去,银子不到,怎么改也是不痛不痒。
“第三件事,也是本督自最重要是一件事。”叶开扫了一圈,旋即冷冷说道。
“此次股票风潮缘由,本督已经调查清楚,系橡胶公司散布虚假消息,滥发股票,本地钱庄,盲目购票,此乃金融诈骗案,既然是案子,就有被告和原告,就有法官和法庭,法官自然是本督,原告是你们这些受灾的上海银钱业,至于被告么....本督派兵来就是抓捕这些违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