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万灵国城门口已然是一个月后,上官凌觉得好笑,她一个弃公主漂泊无依,身后尾随的竟是两国皇子。她并不想理会他们。
凌浅浅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抬头之间便看到了城门之上被悬挂起的头颅。血淋淋滴湿了城下一片地,怕是刚刚才挂起来的,当真是晦气。
城下有人匆匆走过,捂嘴低首,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毕竟上官凌看过更多的腥风血雨,对这些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凌浅浅受不了了,虽然她是暗影领头,武功却是最为薄弱,也没见过这种情景,她问,“这人是谁啊,太残忍……”话未言尽,便忍不住胃中的不适,跑到一旁干呕。上官凌却不以为然,万灵国向来残暴,此番作为倒也不出乎所料。
“他正是当朝丞相,巫马竫。”突然传来的男音让上官凌蹙眉,她可不想再认识什么男人了。后面两个男的她甩都甩不掉。正想此,那萧晖云,落雅暮已与她同排而站。男子身着蓝衣,手中一把折扇在另一只手中轻拍,生的一副如花似玉,倒是比女子还要女子的男子。但好在声音还像个男人。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凌千叶,敢问小姐芳名?”
上官凌淡淡瞥过他一眼,不愿理会,凌千叶尴尬笑了笑,言,“倒是凌某唐突了。”话音刚落,干呕的凌浅浅抬头问道,“你怎的不继续说了?”
听此,凌千叶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哗——”地一声打开了折扇,便像那说书的先生买起了关子,“要说这巫马竫,当真是万灵国难得的一名奇才,五岁识兵法,八岁习武术,十岁十八般兵器运用自如,十五岁便能率领千军大破翼族,如此英雄,难得一心只为夏王朝,奈何是个暴脾气,落的个如此下场,可悲可叹啊!”
“说重点!”上官凌发了话,她觉得一个男的废话能这么多也是很了不起的,可是她不想听他废话。她只想知道他为何被挂在城门,他一生功绩累累,与她来说只不过是报应,翼族与他何干?
凌千叶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便又继续道,“半个月前,宫中选妃,那谢太尉终于舍得把自己藏了十几年的女儿送去宫中,名曰,萋萋,本已过了岁数,但那官人一看萋萋之貌惊为天人,竟与那第一美人云无雪七分相像,便破例直接进殿告于皇上,不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这萋萋便一入宫就成了庶一品夫人,而这巫马竫正是吃了这美人亏,在大殿上直接呵斥萋萋夫人为祸水红颜,毕竟这半个月来皇上多日误了早朝,可是将萋萋夫人带上殿来,这美人一垂泪,月息帝便笑言自古以来文以死谏,巫马竫一听便发了火竟要杀了萋萋夫人,月息帝大怒呵斥,巫马竫大骂月息帝昏庸,迟早有一天万灵大国会灭在萋萋手上,月息帝大怒亲手割下的巫马竫的头颅。”
身旁传来一片嘘唏之声,不知不觉中身旁听众已如此之多,上官凌揉了揉眉心,她发什么神经来听他讲故事啊。她准备走时,凌千叶却拦住了她,他唤,“小姐,小姐,凌某还不知小姐芳名呢。”
凌浅浅瞥了他一眼,她低头轻语,“凌公子,我家小姐不喜与生人说话,请公子勿怪,说来也巧我与公子同姓,名浅浅。”上官凌淡淡地看了凌浅浅一眼,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了萧晖云身上,她轻轻一笑,便走了过去。
“萧晖云,回去吧。”她淡淡开口,风拂过她额间的发丝,在她眼中美丽的不可一物,萧晖云怎会料到,这一个月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让他回去。
“好。”他的声音涩涩,事已至此,他已无从辩解,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理由去解释,他缓缓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支红梅发簪,他看这发簪的目光柔和而又缠绵,仿若它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他轻言,“本想待到腊月初三再送与你的,看来得早些送了。”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已然插入她的头上。
似是有什么在她眼中跳动,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腊月初三正好她及笈,她毅然转身,红衣翩翩,那条飞扬的红腰带,从他指尖划过,他与她不过是一场陌路相逢罢了。
“凌,若有机会,待你及笈那日,亲手为你戴上玉簪。”
她没有忘记,他又何曾忘记过?可是上官凌唯一的懦弱在于,她害怕被欺骗,一点点的欺骗她都不愿再面对,她不想到最后才来后悔,她宁愿早些断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