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干弱枝议迁都(一)

听冯道这么说,阎俊臣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正常,温声道:“冯公,我以为此等大事还需要慎重,要再三考虑,考虑再三,如此方能做决定。”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冯道也是拿他没法子只得接过话头:“箬笠所言也是需考虑的地方,我等身为百官之首,总不能让武将占尽了好处不是?”

别看三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儿戏,但他们现在讨论的乃是一件足以影响天下的大事。

就在今天上午,在只有诸相公参加的小朝会上,官家赵元昌露了一丝口风,要恢复“出将入相”的规矩!

这个“相”不是现在的枢密使,而是入政事堂!

乱世以来,州县官员武将转地方官的多,但朝堂中枢却一直是文武分野。即便有武将威压当朝,也是领枢密使,晋位三公,没有入主政事堂的。

如此大事,也难怪三位相公要仔细商议对策了。

政事堂只有这么多位置,够资格进入政事堂的高官要超过两掌之数,几十个人人争三个位子本就十分艰难。

要是大将也能入政事堂,不用说,十有八九会固定占去一个位置,如此一来,能争的就只剩两个。

这种情况对文官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江夏青瞥了阎俊臣一眼便不再关心,他看着冯道,开口询问道:“冯公,官家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武将治国?”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自从他进入政事堂之后,翻阅各州县的奏报,经常能看到各地官员抱怨那些校尉转成的治民官做出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是以,对于武将们的治民之能,江夏青的看法只有两个字:笑话!

“慎言!”冯道听闻,瞪了江夏青一眼,待其讪讪低头后,才缓缓开口:“听闻王文伯在枢密院做得不错,只是短短两个月,威望甚至要超过郑多恙。”

江、阎二人若有所思。

很快,江夏青恍然道:“出将入相!”

看似无意义的一句话,却让冯道颔首。

阎俊臣也反应过来了,他只是脾气软,不代表脑子不灵光。

心中快速权衡利弊之后,阎俊臣难得主动开口:“冯公,箬笠兄,此事,不可让那些人太过轻易就得了好处。”

“良秀说的是。”

冯道点点头,看向江夏青:“箬笠可有建议?”

江夏青略一沉思,便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兵部林师德多次抱怨兵部就是个空壳,他这个兵部尚书干着没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就交给你来安排了。”

“冯公放心。”

又议了几件事,江、阎各自回到自己的书厅。

江夏青还没进门,一直在耳房注意这边动静的林师德立刻趋步而出:“江相公!”

刚迈出一只脚的江夏青听到喊声,下意识转身,待看到是林师德后,脸上露出莫明的笑容:“哦,是育才啊!进屋说话。”

另一边,王朴正在简贤讲武殿内。

此时殿内宦官宫人尽皆屏退,整座宫殿内就只有君臣二人相对而坐。

“《白虎通义》有言:诸侯之义,非天子之命,不得动众起兵诛不义者,所以强干弱枝,尊天子,卑诸侯。《论语》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臣又闻:京师是万国所会,强干弱枝者,自古通规。”

君臣二人正在谈论的是“强干弱枝”之策。

正如王朴所言,自古而今,强干弱枝就是国家安定的重要条件。

周不行之,则有五霸七雄;汉不行之,便有七国之乱;唐不行之,藩镇之祸绵延百年。

天下定于一强、定于一尊,天子手中的力量,在关键时候要有一锤定音的效果,这就是强干弱枝。

因此,说宋亡于强干弱枝之策,是一种偏颇的看法,典型的先有结果再来论证。

乍经大乱,无论何人统一天下,首先要做的就是中央集权,防止地方分裂主义的产生。

如今,赵元昌也准备集权了。

历史上五代诸朝都尝试过集权削藩,只可惜都失败了。

而在这个时空中,周太祖赵鸿运登基之后,就在慢慢地压制藩镇。

基本上是一有机会就削减藩镇军队,析分各节度辖区。

在前朝的基础上,经过四年的努力,终于使得绝大多数节度都只剩下一州或两州之地,对部分节度使更是能够随时调动更换。

只是西边仍有一部分藩镇背离中央,尤其是雄武军节度使翁章辉。

收留叛将的旧事先不提了,拦截税收的事情也先放在一边。就说年初的时候枢密院下令各州上报州内兵马数目,翁章辉非但自己瞒报,还鼓动周围各州一起瞒报!

这让赵元昌十分恼火。

前段时间利用节度使调动的机会取消了顺义节度,让赵元昌突然开悟:调走的节度使可以不补上啊!

只是,如果不让那些战功彪炳的将领担任节度使,又有什么位置可以安置他们呢?

全国最高的军事机构枢密院只有三个实职,现在的三个枢密使可还有不少旧部掌兵呢,等闲不好撤换。

想来想去,赵元昌想到了“出将入相”这个词。

反正现在州县有不少武将转成的治民官,在中枢也引入一些出色的武将担任各部司官员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且,武将能入中枢任文职,间接地也能改变现在中枢文官职权不振的局面。

再说了,出将入相可不仅仅是以武将为主体啊,更多是用来形容文官的。

嗯,以前文武不分家的时候就忽略过去。

于是,他一激动之下,忍不住在小朝会上露了口风,然后就冷场了。

政事堂的三位皱着眉不说话,枢密院那三位也是脸色变幻不定不曾开口。

好在他没直接说出来,只是顿了一顿就另起话头带了过去。

只不过散朝之后立刻就把王朴叫了过来。

说起来现在的赵普还是火候不够,赵元昌想要私下咨询的时候,多数是找宋敏贞,等马青、王朴等人回京之后又加上他们二人。

像陈佑赵普这样的年轻人,信重归信重,但总让人感觉不太稳当。

听了王朴的一番回答,赵元昌知道王朴所想同自己是一个方向,当即又问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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