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怪

于儿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于儿,果真是你。”于问问见到于儿,冲过来一把拉起,来至一僻静处,“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问哥哥,你却为何在此?”于儿亦是十分惊讶、又兼欢喜,百感交集不觉眼圈一红,“你……我好挂念你们。”

“你不是与那弃在一起,却怎么变成独自一人?”于问问早已发现妹妹并未在弃身边,甚是担心,但又不好在众师兄弟面前表露出来,却没想到在这帝都大街上会碰到妹妹,心中翻腾,脱口问道。

“我与他数日前便已走散,也不知他现在何处,可还安好?”于儿想起两人当初结伴同行,而今弃却生死未卜,听哥哥问起,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于问问本不想告诉于儿弃的踪迹。转念一想,只怕此事甚难隐瞒。又见妹妹如此着急,心中不忍。

“于儿,你却不用着急。那弃早数日便到了这帝都了,如今好端端住在那云来客栈。”

“问哥哥,你是说弃……他还活着?”听闻弃性命无碍,竟还在这帝都,于儿破愁为笑,“问哥哥,你快带我去见他,我有好多话要问他。”

见于儿如此挂记弃,于问问心中并不好受。看于儿风尘仆仆的样子,心想她应该没有吃饭:“于儿,你却别着急。哥哥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酸汤鱼做得甚是地道,你先随哥哥去填饱了肚子,再把你们这一路经历细细说与哥哥听听,如何?”

于儿确实好些日子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听说有自己最爱吃的酸汤鱼,甚是开心:“好啊,好啊。问哥哥,你对我最好了!走吧……”

于问问将于儿带至那“食无味”,点上一桌饭食,皆是于儿素来喜爱之物,仔细听她将这一路经历绘声绘色讲完。

“这弃并非修行之人,却能在那戮神大阵中来去自如?”

“嗯,那小鱼说是因那葫芦的缘故。”

“这葫芦却是从哪里来?”

“那葫芦自小便带在他身边。”

于问问停了片刻:“于儿,你可还记得上次你们被昆仑剑阵所困?”

于儿点头。

“掌门师尊怀疑这弃并未说出实话。”

于儿满面狐疑,停下筷子,等待哥哥往下说。

“师尊见他,是在那剑阵深处。入阵之时,四极慧剑已然落下,开明神兽不见踪影,而他似乎正承受极大痛苦。如果师尊猜得没错,他已然经历了‘开明问道,慧剑洞玄’,便是开明神兽亦难以判断他身上力量之正邪。”

“哦。”见于儿不置可否,于问问心中竟有一丝丝失落。

“你二人上山当天,恰是那碑后凶物蠢蠢欲动最猖狂之时。他晕倒之后又突然醒来,那天碑背后的黑暗力量便不再发作。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师尊判断,只怕他与那碑后的黑暗力量有着莫大渊源。”

“这一路行来,我见他说话行事并不似那奸邪之徒,反是心地善良纯正,说他与那黑暗力量有甚干系,我却不肯相信。”听完哥哥的话,于儿直摇头。

见于儿居然不愿相信,于问问继续说:“来这帝都之后,虽然他一直在那客栈之内,然我数次用神识跟踪他的行动,却均告失败,他的气息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遮蔽。所以,今晚我会亲自前去探察。”

“问哥哥,那我便先不见他,晚上与你一同前去探察,且看看你那师尊说的对也不对。”

“如此也不错……来来来,多吃些,你都瘦了好多了。”

见于儿如此说,于问问也只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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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呆坐在桌前,这已经是他第九次被“毋取”的神通击出镜外了。

弃苦苦思索,依然不得破解之法,不自觉间手碰到了那葫芦。莫非这与那元神之力有关?弃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葫芦里看过了。心念一动,神识已出,葫芦中,俨然已成一方洞天乐土。

不知何时,这里已经有了一大块陆地,陆地中央生长出一棵参天巨木,枝叶闪烁若繁星点点。空中异香弥漫,一只磨盘大小碧玉色披甲巨兽正在树脚下悠游玩耍。一看见弃,巨兽如闪电般冲了过来,不由分说钻到弃胯下驮起了弃。弃吓了一跳,正要反抗,却发现巨兽发出“慢慢”叫声,原来竟是“慢慢”,如今它可是一点都不慢了。

那巨木却是从何而来?莫非竟是……?

弃摸摸腰间“一条”,巨木枝叶婆娑起舞发出回应,竟真是“一条”!这“一条”还真是神奇,明明一块朽木,竟做得了兵刃,还长成这般大树,弃甚是惊异。

双手落在那“慢慢”身上,弃才发现它全身长出了玉石一般的鳞甲,鳞甲内气韵流动,身上的怪异图纹又清楚了几分。

“慢慢”带着弃在葫芦中游走,看似极慢,实则一步跨出半丈左右距离,不觉转出好几百丈。弃在葫芦中可以看见的边界又大了许多。这一来,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清爽,不觉元神凝固。不过半个时辰,从原来的元神虚影中走出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小人,元神竟已凝成实物。

随着弃的元神之力进阶,巨大图卷徐徐展开,彩石中第二道隐秘法门点亮。弃将它开启,却是一道回元妙法。弃依法修行,但觉元神之力如涓涓细流源源不绝从虚空中汇来,方才消耗掉的,不久便补足。金色小人变得毫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如此一来,他便可在这葫芦中长期待下去,再无须出出入入补足元神了。

“什么人?来串门也不打个招呼?”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喝。弃心头一震,这个声音从来不曾听过,却感觉分外熟悉。

“原来是你个臭小子,算了算了,继续睡觉去,懒得搭理你。”见是弃,这声音突然变小,竟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弃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原来是他,哈哈,这坨“屎”竟然可以说话。

“你个杀千刀的龟孙王八蛋、二世小瘪犊子,你说谁是一坨屎?要不是那该死的娘儿们把我甩出来,让我在那无边黑暗中瞎转悠了恁许久,你们这个鸟地方又恰巧有那么大个窟窿,大爷我才不……呸呸,大爷我这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坨屎竟然能读懂弃的心思,觉也不睡了,开始胡喊乱叫。弃惊讶不已。

“厚厚,惊着了吧!你大爷我的本事海了去了,就你这点小道行,当心吓出尿来!”

“却原来是个胡搅蛮缠的主,‘慢慢’我们走,休要理他。”弃心中厌烦,不想与它纠缠。

“嘿,你说谁胡搅蛮缠?对了,谁是‘慢慢’?这只臭乌龟吗?凭什么它有名字?我告诉你,我也有!我叫……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

“你的名字叫拐弯。”弃心想,“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你说谁脸皮厚……拐弯?还不错!行了,看在你小子这名字起得还有点想法的份上,大爷我今天放过你,要不我都稀得搭理你。”

“天哪,还稀得搭理我?”这个“拐弯”还真是有点烦人,弃不觉心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家伙闭嘴吗?”

只见巨木枝叶摇曳,一道柔软的光芒窜入根须,根须轻轻抬起拍打大地。

“你个老不死的臭木头,你竟敢……”

世界终于清静了,因为“拐弯”竟然真的闭了嘴。“拐弯”闭了嘴,弃的神识却突然开启,从巨木刚才的举动中,弃竟然悟得了第一个神兵技能:盘根问底。

弃心中狂喜,只见他的身后大地中“突”地蹿出一支根须,弃以心念之力催动那根须,那根须便如灵蛇一般蓄势待发。“破!”弃一声清叱,话声未落,那根须“唰”一声已经破空而至,在地上击出一个大坑。“护!”那根须迅疾回旋,左右扭曲挡在弃身前,竟似一堵会变形之软墙。

“太棒了,这根须比我还要灵活,竟似乎可以洞察先机。”弃悟得此法,迫不及待要去镜中一试,闪身自葫芦中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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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无味酒楼,不论何时总是那般热闹。

于问问正给于儿夹菜,邻座声音传入耳鼓。

“听闻前几日晚间有人在那孟诸大泽中也见到异物了。说是条数十丈长黑魆魆大鱼,也不知是真是假,是否便是那传闻中之‘尻锯’?”却是隔壁桌上两个中年男子正在闲聊。看两人样貌,皆是本地人氏,已喝得微醺。闻说异物现世,于问问不觉凝神倾听。

“恁大鱼,那不要命,谁还敢打这泽里过?半月前那狼嚎,我可是亲耳听到,现如今我这耳边还嗷嗷作响,着实瘆人,害我晚上连茅厕都不敢去上。”

“哎呀,若是孟诸泽中真有那物,只怕今年这大围便打不了咯。”

“还打甚大围,那物平日里不伤人便是万幸了。”

“好在那拿云师中还颇有些高人,前几日那巨狼,据说便是被那姬崖孙姬云君剿杀。孟诸泽中那异物,也已经惊动拿云师了,只盼着也能早一天将它收拾掉。”

“哎,你说这朗朗乾坤、太平世道,却怎生出来这许多妖物……来来,喝酒。”

“两位兄台。听两位言语,俱是广闻博识之人,却可曾听说那姬崖孙姬云君前阵被人寻仇?”却是于问问行了个礼,递进个话头。

“那姬云君本是手握兵机杀伐决断之人,怎会少了仇家?然而敢向他寻仇的,却是从未听说。谁不知道他是这元旸帝国一等一的高手,谁多长了几个脑袋,送去让他砍着玩啊?”

“诶,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姬云君一般人确实得罪不起,不过听说那朝中却也有不少对头。只是这寻仇之事,江湖行径,并非那些人的做派。不知这位小兄弟,却是何来此问啊?”

“前两日小弟在那云来客栈遇见一人伤得厉害,旁人说是姬云君所为,小弟不信。方才听两位高谈阔论,见识高明,所以就教。”

“听闻那姬云君所使,一印一鉴,力慧兼工。若那人是被此二物所伤,便极有可能是他所为了。”

“但若真是姬崖孙所伤,那人能近得了姬云君的身,还留得一口气,也必定不简单。这姬云君行事一向高调,帝都近来怪事连连,他焦头烂额四处乱窜,被人借机寻仇也未必不可能。只是这些事情,小兄弟只当是酒后闲谈,说说便罢,千万莫要裹挟入去,引火烧身,这些人你我可得罪不起啊。”

“多谢兄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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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一轮朗月泼下银辉,将这帝都城洗得一尘不染冰雕玉琢。

两条人影出现在云来客栈房顶,轻轻揭开瓦片,一齐往下张望。正是于问问和于儿。

房中,弃正拿着古镜呆呆出神。于问问用神识探查良久,面露古怪神色。

突然,弃放下古镜,轻叹一声。

屋顶上两人赶紧敛气凝神,悄然离开。

“果然有古怪。”于问问双眉紧锁,“半月前一介凡夫,现今竟已经是初渡大成阶的修行者。古往今来,谁人有此天赋?且那元神之力自体内喷涌而出,竟似永不消竭,若是善于控制,只怕战力甚至超过我昆仑中流境界弟子。短短数月修为怎能精进至此?数日前有人亲眼见他重伤,不能动弹,如今为何又是毫发无损?他躲在这客栈之中,身上爆发出的战斗欲望却极其惊人,整个人便如一把杀气腾腾钢刀,不见鲜血不愿回鞘,这是为何?那面古镜也不是寻常物件,他却又是从何处得来?”

于问问这一堆问题,既是问于儿,更是问自己。

“也许是像我一样,有什么奇遇呢?”于儿撅起小嘴,并不同意哥哥的意见,“他身上的气息确实与众不同,但我并感觉到哪里邪恶啊。”

“方才他发呆之时,我用离朱泪观察他,便感觉他的神识被一道神秘力量遮蔽了。直至他放下那古镜,我才感受到他的元神气息,却又是如此令人惊讶的强大。莫非他一直有意用那古镜遮蔽自己的气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这我却如何知道?反正我觉得弃哥哥不是坏人。你却为何总是针对他?”于儿负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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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进到那古镜中。

虚影再次打量弃,应是感应到弃的元神之力已今非昔比。

“破!”弃率先发难,身后现出一支根须,疾如闪电戳向那虚影。

虚影向后一闪,根须如影随形跟至,虚影再闪。两个闪避间,虚影手中金印已经飞至半空,瞬间由一个幻化为无数个,层层叠叠漫天飞舞,将弃包裹其中。

“百川归海!”这是弃第一次见到虚影使用招式。

弃察觉不妙,急急往后撤身。“护!”根须护在身前化作软盾,“一条”同时化作一堵棍墙。

金印如雨点般自半空降下,每只皆带着狮虎般巨吼。

“嘭嘭……”金印击打在根须上,初时弃尚能勉力应付,十数个呼吸之后,便发现心神摇动,口中发甜。

“咔嚓”一声,金印竟将那根须击断,紧接着直接击打在“一条”之上。

方才全力冒进,弃的元神之力已近告罄,急运那回元妙法,心中却不免忙乱。

“啪”那金印乘虚而入,弃左臂挨了重重一下,疼得眼冒金星。弃一闪身,退出那古镜。

虽有了这“盘根问底”,但还是抵挡不住这金印的招式。看样子我还要不断练习,各个法门之间的配合,战术与元神之力的运用,都欠熟练。弃又进入了那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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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孟诸大泽,如同一个巨大银盆。

空中无一丝流云,水面亦异常平静,那月便如嵌在这银盆之上。站在泽畔远远望去,让人产生错觉,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

打前几日有人说在这泽中发现骇人巨鱼之后,一到太阳偏西,那水上人家便纷纷收网,早早回家歇息。便是那往来迎章夜市的渡船也不再在夜间摆渡。

然而此刻,湖心却有一个黑点悄悄划过,将好端端撩人月色搅成一湖银屑。

那是一只小舟。

舟上现出一名女子身影,她正在往那泽中抛撒什么。周围鱼群翻跃,竟如滚水一般,那些鱼儿似乎对她撒下之物极是喜欢。

那女子却不去管鱼,只是不停撒。

半炷香工夫,泽底发出异响,那泽心水面似鼓出一个巨大水泡,忽然升高,小舟竟被水面抬至一两丈高空。

“来了!”女子发出惊呼,伏低在舟中。

大水泡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巨大黑洞,似乎要将那鱼群、小舟甚至天上那月一并吞噬。

一男子身影自舟中激射而出,升至半空。他身后如开屏般张开一把巨扇,巨扇轻摇如羽翼,男子竟悬停在空中。月色下,男子周身突然泛起神秘光环,一圈圈古老符纹在他周身环绕。

便在那黑洞要将小舟吸入的瞬间,男子身上的各个符纹竟急速变成数丈大小,自他周身“嗤嗤”飞出,分别投布上下八方水中空中,符纹之间金光相连,如一张百丈宽无形巨网,向那洞罩了下去。

那洞察觉有异,瞬间变小,想缩回水底。“啪”水面被它这一缩激起数十丈高水柱,竟将那小舟击作两截,女子落水。

“想逃?”男子并不去管那女子,虚空中伸手一提,那些符纹自空中、水底“哗哗”聚拢,竟似是真的有一张巨网被他疾速收紧。

“嘭”一声巨响,符纹与另一股巨力相撞,泽面便似是被人扔了一块巨石,水面竟壁立开裂。

“嗷……”明晃晃月色下、裂开水墙中,一物青鳞闪闪,竟被符纹金光缠住,发出声声长嚎。那物拼命挣扎,已然无济于事。男子继续收网,却见那一个个金色符纹竟全部陷入那物肌肤,消失不见。水墙迅疾收拢,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男子飘然落下,站在那半截断船之上,拍拍手,发出一声冷笑:“切……好了,等着好戏登场吧。”

那女子也不知何时从水中冒出,扒着船板,望着那男子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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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州,帝都西北三百里一座小城。

突然有犬吠,接着有妇人尖叫:“我儿,我儿哪里去了?方才还睡在这里好好的……”

灯火亮起,却是一富户人家,家丁丫鬟乱作一团。

远远的屋脊上现出一条人影,手中提着一只木箱。

那人回头看了看那户人家,冷若冰霜的脸上竟扭曲了一下,他吸一口气,旋即恢复正常。

那人脚下轻轻一点,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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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氏族人禁地,镇台地宫深处,空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洞壁上满是带刺猩红触手,吐出丝丝血雾。血光明灭下,壁上的古老图纹和壁画显得异常狰狞可怖。画中,八个凹眉凸目形如夜叉的畸形男子,吃力地拖曳着一口巨棺前行。棺中竟生出一根鞭子,抽打男子,男子发出痛苦呼号,呼号凝结空中久久不散,似乎随时会破壁而来。

画中的玄色巨棺,此刻就悬浮在半空,棺底探出数根血丝萦绕的粗壮管道,插入下方深黑色血池中,管中血流汩汩。巨棺就像一颗腐烂的心脏,“通……通……”跳动,地宫中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回响。

姬崖孙伏地而拜:“师尊,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随即打开脚下木箱,里面却躺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巨棺发出斫木般桀桀怪笑,突然张开大嘴。

孩子消失的瞬间,心脏却好像突然有了活力,“通……通……”声变强,洞壁上的触手也与巨棺呼应,张牙舞爪、血雾腾腾,仿佛来自最幽深黑暗世界的狂欢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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