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于原地,手中银色战弓安静的垂于地面,可那拉动弓弦的右手食指,爱丽斯再没有放开过,如同触摸着扳机一般,随时可进行攻击。
至于那天空中巨大冰锥形成的冰雨,爱丽斯这次连看都未看上一眼,就像一切与自己无关,一双湛蓝瞳孔死死注视着那重新站起的凝。
争斗变得悄无声息,却原比刚才更加激烈。
“都流血了,真是讨厌。”轻轻用拇指摸去了嘴角最后一丝黑色血迹,凝已没有刚才的颓废姿态,身体在强大妖怪的恢复力下已好的七七八八,一道道的巨大伤口凝结成了条状黑冰,停止了失血。而一直下垂在身边的右臂五指并拢,肌肉绷紧,漆黑的皮服都能看见了鼓起的经脉,再也感觉不到女孩子特有的柔弱。
“还想反抗吗?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已无力承受我的一箭。”爱丽斯属于天使的善良,算是在规劝着。
“是啊……可我还有力量能杀了你这长翅膀的鸟人……绝对零度……”低垂着头,自然的一声召唤,凝那绷紧的右臂异变。顷刻,一层薄如霜雾的东西包裹住了凝的右臂,霸道寒意成圆形沿着冰面向四周扩散,爱丽斯只是双脚稍稍接触,已是如同失去了知觉,冻僵了一般。又是立刻加大自身血脉中贯穿的灵力,避免血管凝结成冰。
轻轻抬起自己唤来的湛蓝之臂,凝默默的看着,突然奇怪的问道,“爱丽斯,你的光羽还能持续多久?”
“两分钟左右。”爱丽斯没有隐瞒,不知道是自信还是怎样?
“我的‘绝对零度’大概也只能维持这么久的时间,超过了两分钟,它甚至会冻结起我自己的心脉。不到最后我是不喜欢用它的,不过既然大家都只有两分钟了,就看谁能活到最后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过后,爱丽斯再也找不到凝的所在了。
天空中垂直落下的冰锥插满了这片仿佛受到了诅咒的冰川,“轰轰轰”连续的撞击声如同要撕裂了大地。
一只只或倾斜,或直挺的冰柱形成了这里最独特的森林,晶莹剔透的冰晶比镜子更为光滑。在阳光之下,争相展现着自己的美。
而围绕着爱丽斯五米之内看不见任何的冰锥洗礼,如同被圈禁出来的牢房。
“你还有时间玩捉迷藏吗?”警惕之心提到了最高,爱丽斯拉弦的手指已增加到了三根,为的是保证能用最快的速度射出光羽。
在这冰雪连天的世界,天使也再觉察不到那雪女的分毫气息。
突然,四周密密麻麻的冰锥中浮现出众多熟悉的模样。银白的发,黑色的皮服,湛蓝透着刺骨寒意的右臂。
不是许哲那种分身之术,而是再简单不过的光学折射。
可正因为简单,才难以破除,高大冰锥中的身影正向着中心的天使走去。
吸气凝神,发力极限拉动起纤细弓弦,剩下的最后三副白翼中又一只化为了爱丽斯弦上之箭。平行的战弓抬起,但爱丽斯并不知道该攻击的敌人在哪?
即便自己的光羽之箭可贯穿四周所有的冰锥,贯穿过凝单薄的身体,可毕竟也只是直线攻击,加上所带起的龙卷风压气流,最多也只能将攻击角度扩大到三十度左右。可惜在凝达到360度偷袭的范围内,这只有不过十二分之一的机会。如果错过,爱丽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拉动第二次弓弦了。
冰锥之中,行走的人影已变走为跑,拖行着湛蓝右臂,身体前倾,快的连折射的人影都模糊了起来。
脚下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证明着凝的坚决。
突然,正中爱丽斯急速回转,金色箭头瞄准了一块最为巨大的冰锥。不管对与错,爱丽斯毫不犹豫的放开了弓弦,强劲金箭奔袭而出。刹那间无数冰锥被轰成了碎片。远远看去,这冰锥森林中掀起了一道直线如瀑布般高大的雪白幕墙。
但在金箭奔袭的一路上却未贯穿过比冰锥更为温暖的物体,也就是说……
“你猜错了……”熟悉的声音从爱丽斯的身后传来,刺骨寒意甚至将爱丽斯背后的冷汗凝成了冰珠。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了这片冷漠的大地之间。而作为袭击者的凝,却是毫不在意的顺着奔跑的路线一头又扎进了冰锥森林之中。
再看爱丽斯,整条拉弓的右臂被冻成了水晶般的冰块。别说再来拉弓,就是弯曲一下手指都是奢望。
天使也有天使的尊严,爱丽斯并不想叫喊的,可刚刚的凝那只湛蓝右臂不过擦过自己的右肩,强大极寒之灵贯穿进体,瞬间将整条右臂血管凝结成冰,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全被冻结。
从未感受过的痛,让这天使紧咬着牙齿还是忍不住的拼命颤抖。
“躲得很快啊……下次我要冻结起你的心……”一只只冰锥中,本背对的身影又转了回来,拖行着湛蓝右臂,凝又发动起了新的攻击。
由那一张张清晰的脸庞,可以看的出来宛如占尽上风的雪女也不好受,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白如积雪-
273度的极限低温对等同冰雪女王的凝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可现在的凝却不能停下步伐,不能立即再给予对手致命的攻击,自己也将先一步的倒下。
“怎么能死在这里?!”咆哮怒吼的试图忘记身体的痛苦,爱丽斯猛然站的更加笔挺。身后一对双翼突然收起,唯一能动的左手高举起银色战弓。身体极限后仰,抬起一脚用鞋根部勾住了弓弦,用整副身体拉开了战斗的弓,看上去如同奔月的嫦娥般优美,但这样的姿势却无法攻击,弯曲之弓直指天空。
又一只翅膀幻化为箭,爱丽斯脚根微动,强劲弓弦,将金箭射到了天空之中,消失不见。
这一箭后,爱丽斯也似泄气的皮球般,低垂额头喘息不止。
而凝才不会去纠正对手的箭术,这次是从爱丽斯正面的两座冰锥间冲了出来,湛蓝手臂已抬起,如长矛般瞄准了爱丽斯的心脏,激烈喘息中的爱丽斯似乎还没有发现敌人的临近。
“别以为只有你会范围攻击……”就在凝下手前的一刻,那低头喘息的爱丽斯竟奇怪的说着。
不用去追问,凝已用身体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本攻击的自己突然向后一跃而起,刚刚自己站立的位置被一道金光贯穿。
抬头看去,更多金色的光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落下,那认为是无用的光羽在高空中一分为千万。
一场金色的雨呼啸的落下,本巨大的冰锥森林顷刻间被金色的雨点摧毁成了废墟。
当金雨过后,满是冰霜飘拂的战场上,出现了决定性的一幕。
凝无力的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右手的绝对零度已经解除,证明着自己已到极限。
在她的面前是愤怒的天使,手中的战弓正瞄准着她。那背后最后一只巨大的白翼化为了点点光斑,凝结成结束的最后一箭。
爱丽斯是用冻结的右臂拉开了坚固的弦,表面的冰屑轻轻的脱落着,如同蛇褪下的死皮。
刚刚解冻的手拉动弓弦是件冒险的事情,凝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爱丽斯战弓的颤抖。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这么近的距离就是瞎子也能射中目标的啊……
当一整刺骨的风吹过大地,爱丽斯放开了紧绷的弦,但凝的生命却没有结束,反倒是坚固的战弓由中爆裂成了两半。
“看来我还不用死?”狞笑的翻身一跃而起,凝没任何的力量再去发动反击了,可却还有足够的力量逃跑。
“人类的垃圾道具……”看着地面上断裂的弓,爱丽斯紧握着最后一只金箭,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让普通的钢铁来承受神的力量,太过的牵强了啊……
没有理会离去的妖怪,爱丽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径直走到了千米之外的巨大通天魔塔前。
再轻松不过的将那未发出的箭矢擦进了宏伟塔楼外壁之上。
只见金色裂纹以此箭为点,向四周极速阔展。当爱丽斯离开到百米之外时,正好看见百鬼的第一座魔塔崩裂成了一块块黑色巨石落下。
属于她的使命完成……
而在另一个战场,一片古老的玛雅文明的遗址上,战斗的开端在一种各位安静的过程中进行。
相对而坐,微笑的八歧礼貌的端起了紫砂壶,为阎王那已空的茶杯又一次的添满,谁知即便将壶垂直了起来也再无一滴的液体流出了。
“喝光了,还想再喝点吗?我还有一些新茶。”八歧斯文的如同自己是招待客人的主人。
“下次吧,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还是趁看得见的时候把事情解决了。”说话之时,阎王已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整理起被坐乱了的黑色蕾丝泡泡裙。
“如果可以,我真想继续的如此品茶聊天,可惜人不能永远的偷懒打诨啊!”长长的一声叹息,八歧带着成人的无奈站了起来。缓缓脱去了身上白色西装,折的整整齐齐放在了身后的椅子之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与小巧的雪白背心。
“我们之间没必要保留,快点结束好了。”阎王的意思便是尽全力,配合她的话语,在巨大金字塔面前一侧的空旷废墟上,一座阴森古老的大门拔地而起。
“我也是这样认为……”还是带着和蔼的微笑,八歧的脸上被一道道古怪银白图腾包裹,而在金字塔相对阴森大门的大地之上,以一只直径二十米的术之阵为中心,八面直径十米的小术之阵围绕在了四周展开。高高的望去,每一面阵中都有对应的古老文字,分别为,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看着宏伟金字塔前异变的景象,属于这废弃文明遗址的宁静似乎荡然无存了。可它恢复的也决不是往日的繁荣,只有一对等待摧毁对方的战士,正用一种安静的方式揭开恶斗的篇章。
迈着最轻柔的步伐,阎王拉高了些许裙摆,只是为了看见脚下的古老阶梯向着塔底走去。八歧则还是一样的绅士,双手插在裤袋之中,脸上挂着轻松自然的笑默默的跟随在她的身后,如同面前小女孩的护花使者。
“八歧啊,看这阵势似乎你连本体也召唤出来了?小心灵元被打散了,到时候就是你敬爱的九尾大人也救不了你了喔。”用着小女孩幼嫩的语气,一边走下高塔,阎王一边打量着对手的大阵。怎是一句壮观可以形容,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到那阵法的庞大,空气间弥漫的灵气,说实在的更接近于神而不是卑劣的妖魔。
“你还不是一样,消耗一半的力量召唤出‘鬼门关’,记得上次你在非洲召唤那东西,当场就跟要虚脱了一样。”带着迷人的微笑,八歧的话语可以当成一种关心,也是一种较劲。
“没关系,这次我来到人间后就没用过灵,一直保存着力量,现在还有大概10%的‘富裕’,不说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至少能维持我的体力不流逝。”阎王单脚向下一格一格的跳着,就像做游戏的孩子。
“似乎你一直在为这一战做准备?突然觉得自己好荣幸。”八歧决不是嘲笑。
“不荣幸,不荣幸,我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你。本来预计你们会用假名字出现在不同的塔底,我会遇上哈迪斯,路西法,甚至九尾那样的家伙。不过现在只有你在这里,轻松多了。”阎王回头微微一笑,孩子的天真无邪掩饰了话中的轻视。
“你好像误会了点什么?和落天使,冥王比起来,我们的差别其实不过只是一个‘神’的称号而已。这与强弱无关……”八歧一句平静自然的发言,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最重要的是,你更是不能用狂妄反驳他。
“是吗?那就看看吧。”说话之时,阎王已走下了高耸的金字塔,来到了满是杂草与碎石的地面,转身向着自己召唤出的大门走去。
“看看吧。”八歧轻声附和,也是同样转过了身,走向了相反方向的巨大术之阵,越是接近,周身诡异的银白光纹变得更加耀眼。
刚刚还坐在一起品茶似朋友的人,当阎王站在阴森诡异的大门前,八歧站到正中最大的“前”术之阵中时,两者的脸上再也没有相视的轻松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可以毫不留情杀死对方的冷酷。
相距两百米,阎王低垂着额头,无风却裙摆舞动了起来,身边细小的沙石向四周如逃命般的散去。
“出来吧,该你们‘表演’了。”一声洪亮的提醒,阎王是对门后之人的召唤。高达十米的漆黑石门缓缓的被由内的推开,并排走出的还是两张熟悉的脸,黑无常穿着雪白长袍,白无常穿着漆黑的短装。
“已经等好久了,这次打什么混蛋?”一出来便不停揉捏活动着拳头与脖子,白无常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大人,你休息下吧,交给我们来解决。”最慢条斯理的黑无常也是显得有些热血沸腾,自然的走到了阎王的面前,握紧了一直垂在身侧的双拳。
那扇高大阴森的鬼门在黑白无常出来后悄然关闭,又是迅速的沉入了大地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至于八歧,在阎王的灵动改变的同时,自己四周八面的术之阵赞放出了可比太阳的煞白耀眼光晕。八条粗达十米的磐石巨蛇奔腾而出,带起大片尘土,一张张血盆大嘴如同要分食了天地,八歧也是难得的将双手从裤袋中抽了出来。
“小黑小白,别打扰我和八歧的战斗,凭借人形的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尽全力的八歧大蛇王是很可怕的……”自然的从想庇护自己的黑无常身后走了出来,阎王的表情已在说这一次自己不愿意当旁观者。
“老大,你的意思是……”白无常好像已经猜到。
“显出原形吧,虽然会剥夺你们行动能力,可作为神你们只能排到二级,但作为神器……你们却是当之无愧的战斗系极品神兵。”话语之间,阎王张开了双臂,昂首向天,轻闭着双眼呼吸吐纳着。
“既然这是您的要求……”黑无常点了点头,挺拔的身体由脚开始分解成了细小的白色光霞,在阎王那张开的右手中凝结成了一把长达一米有三,宽达三指的雪白长剑,剑托处是一块浑圆宝石,宝石洁白无暇通透如夜明之珠,而在宝石正中则是用繁体书写的“黑”字,证明着它便是黑无常异变之物。
“老大,和你说的一样,当我们异变后便会失去行动力了。所以你要注意,小心点用,我可是刚剪的头发。”白无常担心的提醒着,可身体也是迅速开始了分解,在阎王的左手中出现的是与右手上形状相同,颜色则截然相反的犀利长剑,就连剑托处巨大的宝石也是黑的发光。
当双手都握住了塌实的剑柄,阎王才睁开了双眼,重新正视着前方群蛇乱舞中的八歧。
“阎罗……早就听说你们的地府阎王拥有看家的神器,想不到的是竟然是将兵刃化为人形。”虽如此的说,可从八歧的脸上找不到与自己话语的惊讶,依旧是无风之湖般的平静。
小心的解开了一只袖口的扭扣,将那雪白的衣袖卷了起来,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臂之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银白纹路。
“没办法,一般情况下我不喜欢拿着武器欺负手无寸铁的家伙,不过你似乎也不是空手的妖怪……”阎王小巧身躯挥动起黑白双剑,直直**了两侧残缺岩石地面之中。看看那恨不得比她自身更高大的长剑,真让人怀疑此等小孩模样的他怎么操控的起,“传说在八歧大蛇的身体里从前藏着日本三大神器之一草薙之剑,可惜被当时你们的海原之神撕裂了身体,硬生生的抢走了。不过千年之前,日本的天照大帝,率领着众神下界群战九尾,结果全死光了,他们的神器也自然回到了人间。”
“想知道完成的故事吗?”提到这一段往事,八歧的脸都变了颜色,书写着再**不过的憎恨,“我本是地面上一条修炼得道的灵蛇,无意间吞食了草薙之剑更是让我修炼到了神的级别。
按照天地万物之灵的法则,修炼得道便可前往神界。当时身为日本海原之神的那个混蛋佐之男,下界找到了我。
本以为他是带我去神界的使者,但他却在灌醉我后将我的身体切成了碎片,无耻的抢走了属于我的神器。
他留下的只有一个传说,传说我是每年都要吃一户人家一个女儿的坏妖怪,而他成为了替天行道的好神?
真是讽刺,稍微有点脑袋的都知道,哪有年年家中孩儿被吃,还要不停去生的笨蛋?也只有人类这种弱智的生物才会相信这样的谎言……而我身体上这每一道发光的裂纹全是当初九尾大人‘粘补’时留下的痕迹,到现在只要催动自身之灵都能清晰的看见它们的存在。“
八歧鄙视的平行张开了那只满是银色裂纹的手臂,脚下的大地如地震来临般的颤抖。青紫雷电在正中巨大术之阵内积累的跳动着。而不管如何的跳动,雷电的中心永远就在八歧的脚边。
一把金剑缓缓从大地之中升起,绚丽夺目之光能让日月为之羞愧,长约一米有五,刃宽四指,与阎王的双剑不同,草薙可谓将奢华展现到了极至。新月型的剑托上满是钻石,连剑柄末端都镶嵌着一颗足有鸡蛋大小的绯红宝石,宛如中世纪欧洲帝王们才配使用的兵器。
但阎王主要感受到的是从兵刃上透发出的凌厉灵气,比起自己来有过知而无不及。
不过这些奔腾的灵气中也包含着无人知晓的悲伤气息……
“如你所看见的,在日本的混蛋神们被九尾大人全部消灭之后,我也从海原那家伙的手中拿我的属于我的东西。”当八歧的手握住了剑柄之时,身体之上,万千道的裂纹中游走的银白灵光也被金色所取代,“我唯一能报答大人的便是完成她吩咐的每一件事,特别是杀神……我会十分乐意的。”
气氛一下变得分外紧张。
但紧张的绝不只有这里,在阿尔特驻澳洲的华丽酒店大堂中,坐在休息区里的许哲不停的看着腕上的手表,脸色是难看的厉害。
坐在其身边的桑美则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而妹妹桑琪则只有忍不住的嘲笑了。
当许哲讲出珍妮的要求后,桑琪的嘲笑便没有停过。
毕竟试想一下,连神都掌控不了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位手无伏鸡之力的女人逼婚,而且对方还成功了?
传到哪里这都是无可厚非的天大笑话。
而许哲,为了完成第一个要求的约会,已经在这大堂中等了一个小时,格外烦躁。
不过他的等待也没有持续上多久,那最为华丽的专用电梯大门终于开启,在晚上7点13分的时候。
清脆的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响动,仿佛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中。
缓缓走出的女孩让许哲都是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一身净面黑色连衣长裙黑的如夜,却正好衬托珍妮小麦色的肌肤,直顺的披肩金发难得乖巧的带上一只发卡,高跟圆头皮鞋就像高中生喜欢的可爱打扮。而且脸上化了些许的淡妆,更是清新托熟。
看着如此的她,许哲真是无法将她与从前那滑板裤,棒球帽装束的假小子联系起来。
用一句曾经形容过莫小小的话来说便是,“今天穿的好‘女人’。”
说真的,珍妮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美人,皮肤虽细滑却带着10月小麦的颜色,一双眼睛不大但透着灵气,一米七三的高挑身材配上几厘米的高根皮鞋足够让许多男人望而却步。
而长期锻炼运动的结果,致使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与小腿上带着肌肉的轮廓。
她真的不适合身上淑女的装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可也只有今天珍妮想打扮的像个女孩,哪怕只是稍微像……
“抱歉,房间太大,我找了好久的衣服,只找到了这一套。”快步的走到了许哲的身前,珍妮抱歉的微笑着,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我们走吧。”可以用幽雅形容许哲的站起,再自然不过的牵起了珍妮的手拉着向酒店的大门走去。
珍妮到是格外茫然,本以为许哲的眼中会充满了憎恨,甚至连碰一下自己的就会觉得恶心,毕竟自己是要挟他的人。
可现在,他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平静与温柔,这是珍妮所预想不到的。
“记得明天晚上的行动。”桑美看着许哲的背影提醒着。
“忘不了。”许哲没有回头,带着珍妮穿过了旋转的玻璃大门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纽卡斯尔的空气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是清新的很,虽带着点点海水的咸涩,却洗人心肺。
放松的张开了双臂,轻闭着双眼,珍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的呼吸了一次,长达十三天等同禁闭一样的生活,让这喜爱运动的女孩仿佛每一根肌肉都酸疼的厉害。
“别发呆了,走吧。”许哲轻声的呼唤着,自己已坐进了路边一辆银色保时捷911型跑车之中,亮丽的外表即便是在光线不足的夜晚也足够让路人留念注视上好久。
敞蓬的设计更是将车内的奢华配置展现给世人,感觉更像是炫耀。
“我们去哪?”看见如此的车,珍妮呆了呆,可还是不敢怠慢的坐进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中。
在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路人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分的羡慕与妒忌。
“去吃饭吧,我定了位置,你十几天没吃了。”发动了引擎,许哲将耀眼的车驶出了车位。
“你这一说……”珍妮的肚子同时的叫起,如同抗议主人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而珍妮忘记的东西很多,例如坐在许哲驾驶的车上忘记了扣好安全袋和买上十几份人身意外险。
不过也只有今天,她的忘记无关紧要,许哲都会不露声色的去照顾着。
即便他驾驶的车能在3.9秒内加速到一百公里,双涡轮增压6缸引擎可轻松的开出31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但许哲却一反常态,将车开的很是平稳,还是在跳动的绿灯也是会乖乖的将车停下。
太过的无微不至连粗神经的珍妮也感受到了,本想问许哲是吃错了什么药的。可珍妮都强忍住了好奇,以免美丽的梦被自己的不识趣所破坏。
车平静的驶进了纽卡斯尔最为高级的西餐厅,靠近著名白沙滩的地理环境让这里的菜价也是高的离谱,平常基本也只招待外国腰缠万贯的游客,或者是明星政要。
“我们在这里吃吗?”看了看餐厅的名字,珍妮也不是第一次到纽卡斯尔城来,对于这天价餐厅还是有了解的。
直到礼貌的侍应已为她拉开了车门,珍妮也还在犹豫该不该下车。
“我打听过,都说这里的味道不错,尝下好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换。”许哲说得轻松,如同在路面吃路边摊一样。
踏着血红的地毯,许哲又一次牵起了有些胆怯的珍妮,在等候的两排服务员的瞩目下走进了二楼的餐厅。
偌大的餐厅中竟找不到一位客人,好像店铺要关门了一般。
“怎么这么空?从前听说这里连星期一也很难订到位置的啊?”珍妮搞不明白了。
一位大堂经理利马一脸谄媚笑容的拥了上来,“您还不知道吗?许先生已经包下了整间餐厅。”
“别那么多废话,东西准备好了吗?”许哲似乎很讨厌这种趋炎附势的家伙。
“是,是,是,马上便可以上菜了,请。”经理恭敬的带路到了全客厅最好的位置,身边偌大的落地玻璃幕强能将整个美丽的白沙滩尽收眼底。
稍微不自然的坐在了许哲对于的位置上,珍妮不敢正视许哲的双眼,如同愧疚的孩子。特别是许哲对自己越好,那份愧疚越是来的猛烈。
珍妮相信如果现在照照镜子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厉害……
“上菜吧。”许哲绅士的挥了挥手,大堂经理退去。接着三位身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手上前,拉奏起动人的音乐。
整间餐厅的灯光黯淡了下来,带着朦胧飘渺的味道。如此的环境能让每一位女孩为之融化,可正因为这一切的东西全是要挟来的,珍妮的心忐忑难安。
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珍妮终于忍不住的问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许哲坐下后一直单手支撑着下巴侧头看着窗外远处漆黑的地平线,“不是你的第一个要求,约会吗?我当然要营造约会的氛围。”
“可我以为你会恨我的……”珍妮真的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但话题却显得有些不受控制。
“是啊,我恨你,感觉像被你夺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作为神的玩具,我了解那种被利用与欺骗的感觉。可恰恰我便是如此的在对你……”许哲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淡淡笑容,“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看着道歉的许哲,珍妮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去怨恨对方的力量。虽然自己的生活是因为他的出现而被完全的打乱,也因为他的出现自己失去了珍贵的朋友,但就是无法恨如此的他啊……
暗淡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如琥珀般通透,宽阔的肩膀总能吸引人不自觉的向他靠去,温柔的笑容仿佛就是世界的末日来到,也能让人安心的去相信他。
“菜来了。”正巧,大厨亲自推着餐车来到了座前,为许哲与珍妮端上了美味的食物。
和所有的西餐厅一样,餐点虽可口,但也是少的可怜。
身边的小提琴手已经拉到第八首乐章,送来的精美餐品也变成了饭后甜点,十三天的饥饿让珍妮似乎忘记了肚子的极限。而许哲则斯文的可怕,每一份只吃得些许,好像找不到合胃口的东西一样。
珍妮面对着面前杯中的冰淇淋,吃起来格外的小心,大概是电视剧看的太多,担心一不小心吞下了闪烁的钻戒。
如果换成平常,珍妮根本不用担心,不过今天温柔的许哲是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情的。
“不用找了,戒指我才不会放在吃的东西里,太不卫生了。”许哲仿佛能看透心灵一般,自然的从口袋中掏出了黑色的小盒子,“本来你说要自己买的,不过我可不习惯陪女孩一起买戒指,所以我自己挑好了,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打开了那只漆黑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可不像它一样的漆黑,铂金的指环上镶嵌着代表永恒的钻石。没有太多花哨的部分,戒指朴实无华,除了那颗十克拉的钻石,就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了。
但珍妮的目光却无法从这戒指上再移开了,眼眶中闪动着泪光十分复杂。不是痛苦但比痛苦更揪心裂肺,不是幸福但却为之动容。
“如果不喜欢也换不了了,结婚的戒指是不能随便更换的东西。我相信人类也会神一样的魔法,用小小的戒指便能锁住他人的心灵。”再温柔不过的从盒子中取住了耀眼的钻戒,许哲绅士的走到了珍妮的身边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在了地面之上,牵起了珍妮纤细的右手。准确点说是托起了这美丽的手腕,周围的小提琴手心领神会的拉起了结婚进行曲。
宽阔的高级餐厅,优美的音乐,昏暗的灯光,没有什么比这里更适合的求婚环境了。
但看着面前那个自己爱着的许哲,珍妮复杂的泪滑过了侧脸滴在了黑色的裙摆上。
“你真的想好了吗?即便是娶一个不爱的人也要救那个你爱的人吗?”当戒指已移动了了无名指前,珍妮哭泣的问着,“难道你就不会后悔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为了她你能付出这么多?!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够?”
“只要她能恢复从前的生活就好了,不用再因为我去承受不属于她的噩梦,到那时候也就够了。既然已有了死去的打算,娶你其实也没有什么了。相信我的承诺,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说话之时,许哲始终带着温柔的笑,轻轻的将那银色的戒指向上的推去,“虽然我现在并不爱你,但我会去学着适应身边有你的存在,也会尝试的去爱你。”
“你是骗子!你根本做不到!你忘记不了她的!”珍妮放肆的咆哮着,心是揪着在痛。这是一种最**的妒忌,妒忌那个能让许哲付出一切的女人。脑袋中甚至出现了最为恶毒的想法,要是那个女人死去多好,从不存在多好。
可稍微的冷静后,又会发现,如果莫小小从不存在,许哲的脸上也许再也不会出现温柔的笑容。他不会明白牵挂,不会明白爱的价值,更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希望。
“许哲,如果救她便是你想要我做的事情。”握紧了那已佩带着钻戒的手,珍妮擦去了眼角的泪,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我答应你,为你封印九尾……”站起了身,珍妮头也不回的向着餐厅大门走去,那未说完的话便是,“为你去死。”
远方,炽热的太阳开始了下沉,绵延的山峦遮挡住了它最后一丝的光辉,古老的雨林有一次迎接来了漆黑的夜。即便明月高悬,繁星点点,黑暗还是如病毒般在树丛间蔓延。
可这里也只有一处,不借助任何人类的照明工具,运用着最本质甚至更久远的技法,让四周如同白昼般明亮。
古老的玛雅文明遗址,宏伟高耸的金字塔与身边漆黑狰狞的通天魔塔交相辉映,共同“欣赏”着面前的决斗。
手握黑白双剑,名为阎罗的兵刃绝不辜负自己的名字,阴森恐怖的气息由剑锋向大地扩散。一些野草野花,在接触这暗黑之气时瞬间枯萎,如同被吸干的人类尸体。
再看八歧,赤金草薙之剑光彩夺目,耀眼光晕随着剑锋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在剑刃之上游走,如同困在剑中的金龙,狂暴不羁。
“谁先来?”平抬长剑,八歧轻声的问着,即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依旧保持着绅士的风度。
“当然是我,难道你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话语之间,阎王已身体前倾,随手抽出了身边插于地面中的双剑拖行的急速冲去。金属剑锋在地面上拖出两道绚丽火花,上千年的巨大铺路石砖仿佛被激光切割过一般,在剑过的位置整齐的断裂成了两半。
“磐石之蛇……绞杀。”一声平静的命令,四条冲天巨蛇蛇头下垂,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扑向了接近的敌人。
一张张极限伸展的大嘴露出了恐怖的毒牙,空气中的巨蛇像一列列从地狱中开出的火车,刹那已到眼前。
“别挡道!”咆哮的提醒,奔袭之中,一次脚尖轻点地,地面迸裂,衬托着瘦弱阎王飞至半空。反手持剑,随势回转。左右两只蛇头最先扑了上来,可奈何他们拥有裂地吞山之力,却无法撼动阎王分毫。
“当,当。”两声嘹亮撞击,左右双蛇无力的反向弹开,下颚之上全留下了一道长达三米的巨大伤口。好在磐石之蛇无血脉贯通,否则非又下起一场黑雨不可。
空中滑行落地,上下剩余两条巨蛇又到,完全不给阎王任何喘息的机会。而其余的家伙已是蠢蠢欲动。
“妈的,烦死了!”双脚左右微张,定于地,换为正手握剑,双手交叉于胸前。眼神改变,一圈暗黑之气围绕阎王其身旋转,如同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幽明气动斩!”
只见阎王身体前倾,双剑交叉挥出,摩擦出激烈火光。顷刻间两道漆黑交叉气刃奔腾而出。完全由灵凝结而成,强度已到肉眼可视。气刃高达三十米,接触的蛇头如同撞上了斩刀,轻松的一分为二。围绕在八歧身边的八条护体磐石之蛇硬被斩成了碎片,再无进攻之力。而在气刃前冲的一路,大地上留下了两条如同壕沟般宽阔斩痕。
收剑回身,没有了阻拦,阎王奔跑起来更为流畅,快偌空中滑翔而过的飞燕。
百米之遥,转瞬已过,毫无顾忌,阎王冲进了八歧的术之阵中。
“幽明气动斩?不觉得这样用灵很浪费吗?”八歧略微遗憾的叹着,话语时已改由双手握剑。
“能干掉你就不浪费了!”距离两米,阎王再次轻跃而起,煞黑长剑直刺向八歧咽喉。
“可惜没用……”八歧的话语就如同宣判的文书,双手握住的草薙倾斜由地面向上斩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与花哨的姿态。但霸道灵压已使得进攻中的阎王心口顿时缩紧,收剑于胸口,双剑交叉。不再是为了发射什么幽明气动斩,而是彻底的防御。
“当!”三剑交汇,沉重一响,响彻云霄,激荡起的浑厚气浪成圆形向四周吹散,跟随着气浪飞出的除了沙石还有嘴角带血的阎王。在草薙接触的瞬间,强劲力道贯穿过体,震得阎王这天上之神也难以招抵挡。胸中血脉翻滚,倒飞了出去。
瘦小的身体加速的如同射出的子弹,震荡之力撕裂开了阎王那幼嫩的双手虎口,鲜红的血染红了剑柄。即便如此,阎王也未曾放开过双剑。
她的选择正确性马上得到了验证,还在飞行中的阎王只见八歧如同一步便来到了身前,跟随着阎王的轨迹向后同步的飞去。
高举锋利长剑过头顶,在八歧的脸上找不到丝毫胜利者该有的兴奋,平静的好像一切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毫不犹豫的向下劈斩,金色草薙之剑在半空中拖出一道刺眼光晕,阎王只能又一次双剑交叉于胸前硬接。
这次和刚才可不相同,霸道气劲硬将着阎王轰到了地面之上,整个身体都凹陷了下去。不光阎王,已此为中心,直径五十米内,整片大地瞬间爆裂出一个深达三米的巨大圆坑,比加农炮弹轰击出的更加整齐。方圆数公里的鸟兽全感觉到了这激烈的震动,纷纷四散逃离,就是屹立不倒的通天魔塔与金字塔都颤的厉害。
阎王眉宇间已写满了痛苦,依旧咬牙强忍,可鲜红的淤血还是顺着牙缝溅了出来,弄脏了阎王最心爱的黑色蕾丝裙。
冲击持续了十秒,直到八歧双脚落到了阎王身边的土地才算结束。
“咳……咳……”颤抖的咳出了更多的血,虽有些摇摆,可用双剑为支撑,阎王又重新站了起来。
“阎罗就是阎罗,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是普通的抵挡,竟然也能吸收我攻击中80%的冲击。”八歧的话算是一种称赞。
“你也不错,作为金属性的妖物你本象征的便是力量,草薙更是难得一见的力量增幅型神兵。妈的,估计刚才你只用了三成力。”向后轻跳,几步已出了巨大凹坑,阎王现在只想离这危险的“蛇”
远一点。
“其实是四成。”转过了身,八歧更为轻松的走出了凹坑,“没办法,尽全力的话通天塔会被震塌的。”
面对面立于凹坑两端,如同隔河相望的一对雄狮正等待着新的撕杀。
“现在这角度就很好了……可尽全力的角度。”游走的赤金长剑缓缓的抬起,宽大的剑刃挡住了半张面容,而一双乌黑瞳孔毫无生气的凝视着五十开外的阎王。八歧已悄然的挡在了通天黑塔前,而在阎王的身后只有无关紧要的漆黑雨林。
“我站的位置似乎对我很不利?”用手背抹去了嘴角残余的血,阎王的声音自然,仿佛刚才剧烈的冲击不过是幻觉。
“没错。”剑锋后的八歧肯定的回答。
“是吗?那再来一次看会怎样?”挥舞白剑深插于地面之上,阎王那握剑的手缓缓放松,竟离开了被血染红的剑柄,如同丢弃了神兵一般。
虽疑惑,但八歧无半分迟疑,脚下踏步一跃便已来到十米高空,双手紧扣的剑柄更紧,不急不慢,回转三周落向了地面之上的阎王。
讽刺的是,阎王轻闭着双眼,低垂着头,连看来人的意思都没有。
微微颤抖的娇唇像说了些什么,由耳边忽忽而过的风声掩盖了阎王的话语,但八歧似乎听见了。强行回缩攻击之势,横剑于胸,可惜还是晚了……
“地府。十八地狱。刀山。”这便是阎王所说的话,但话语牵动起的是身边白剑的灵动。快的只能用几十分之一秒来形容,那凹陷下的凹坑之中,万千银白巨型长刀直冲而出,瞄准的全是半空中的八歧。
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八歧完全被吞没了进去。
锋利的巨刀堆砌的都形成了一座银色的山丘,高达三十米,可比楼房。
光滑的刀身在月光下泛起摄人的寒意,宛如真实地狱中的印照。
“别一味的炫耀自己的力量,你的剑能增幅难道我的就只能发动剑气吗?”阎王嘴角的笑容透着小孩子玩游戏胜利后的得意,“阎罗的力量是创造,借由自身之灵可完全复制地府中地狱的场景。
十八层地狱,只有刀山地狱是惩罚亵渎神灵者的,就像你这种家伙。“
突然,就像对阎王的反驳,坚固的刀山由内炸裂,比刚才长刀更多的锋利碎片也向四周弹射而出。
随手抽出了地面中的白剑,阎王翻身向后连退数米开外。
而本该在那地狱中死去的八歧,却是稳稳的站在了阎王刚才的位置。周身已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深浅不一的伤口向外涌着黑血。可怜身上名贵的白色西裤与衬衣也被撕扯的都快变成了碎布,黑血让它们变了一个颜色。
已经没有了刚才绅士的模样,现在的八歧真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挺强悍的,刀山如此高密度的攻击竟然都能给你找到缝隙,再来!”回转长剑阎王这次将黑色长剑插向了地面。
可八歧再也不是呆呆的看着她来“表演”,高举右脚笔直全力下坠,地面竟完全的凹陷,连带着一块地表上的石板翘起,但在石板另一边的正是那准备引发杀招的阎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小女孩无任何防备,而八歧已是高高跃起,如噩梦般来到了身边。
半空之中,以那明亮皎洁之月为背景,高举震撼天地的神兵草薙,八歧如同一位执行刑罚的屠夫。
而阎王也自然成为了屠杀的对象,毫无防备的被弹至半空,身体连平衡都无法控制,即便阎王手握双剑却难以招架。
看着加速落下的锋利长剑,平行的阎王强行旋转身体,那本要横斩开腰系的金剑贴着腰间的美丽裙摆而过。
说是迟,那是快,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借着对方下落的剑劲,阎王轻点草薙背面剑脊,获得了些许的支撑,一跃到了八歧头顶。
“下去!”运足力劲于右脚之上,超重一记下劈正中八歧脑袋,硬生生将这魔神轰向了大地。不过阎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以为躲过的草薙又是回手一剑,在其腰部还是留下的一道三十公分的大口,引得炽热鲜红之血汹涌的喷出。
轰隆的八歧落地之声还真像天空中青雷闪现,古老的石砖地面上激荡起漫天灰尘。
虽然头部受击,神志有些模糊,可落地刹那八歧已是条件反射般的跳起。后踏半部,一只煞黑长剑正好由八歧面前滑过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之上,就是刚才自己的落点。庆幸要是慢上半分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阎王的攻击远还没有结束,半空中逃离了危险的阎王缓缓的下落着,时间仿佛对于她已是停止。
“地府.十八地狱.铁树。”又是阎王轻柔透着幼嫩的话语,引发的又是一场噩梦。
八歧甚至是看着面前的黑剑赞放出狰狞的光晕,接着,大地颤抖,一棵棵如同百年古木之粗的大树从地下破土而出。漆黑的表皮可不是地面上的任何植物长的出来的,尖锐的树枝也不再是脆弱易断的木头,而是锋利异常的尖锐铁锥。
方圆千米之内,顷刻被这些要人性命的植物取代,密密麻麻的铁树森林却拒绝着一切活物从中走出。
轻盈如孤叶般落于下放一颗铁树树梢,收剑于背后,阎王审视着面前的“森林”。
数千棵可拨人皮肉的树木,就是在地狱都是罪恶的灵魂最为害怕的刑罚之一。
但阎王感受到的不是痛苦的惨叫,反为最犀利的灵气用极快的速度凝结于一点。
没有半分犹豫,阎王侧向跃起回避。以那一点为中心,一道扇形气浪奔腾席卷而过,就是刚刚阎王停留的铁树也被这气浪摧毁待尽。在气浪卷过的百米之内已找不到任何屹立的物体。刮起的铁树树枝如弹片般四射,就是逃避中的阎王幼嫩的脸上也被滑出了一道纤细伤口。
那刚刚生长出的森林也在这气浪中化为了泡影,阎王重新落回了塌实的石砖地面,高举左手在仰起的灰尘中抓到了件熟悉的东西,正是连同被气浪卷起的黑色长剑。
当灰烬散去,再看这片古老的大地,已比二战时期德军轰炸过的更加残破。到处是刀痕,裂缝与一个个铁树留下的深洞,可见战斗的惨烈与艰苦。
双脚微张立于地上,八歧无法控制的激烈喘息着,就是握剑的双手也是抖的厉害,身体上的伤口更是多的难以清点。许多位置已是深及见骨,格外恐怖。可更恐怖的是,即便八歧已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了黑色,那战斗的剑却握的更紧,一双乌黑的瞳孔依旧牢牢的盯着不远处的阎王。
再看阎王,虽站的比八歧笔直,可腰上的伤口也是在一刻不停的躺着鲜血。脸色已见苍白,嘴唇发乌,那具娇小的躯体让人怀疑她哪来这么多的血去流失?
“妈地,快没力了。”阎王气愤的骂道,身体一个向前匍匐差点摔在了地上,好在及时的用双剑支撑住了身体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我也一样。”又是呕出了一口黑血,八歧挥舞着赤金草薙插于面前地上,也是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躯体,“好像我们都只有再发一招之力了?”
“那就用这最后的一击分胜负吧。”嘴角带血的甜蜜微笑,阎王运起竟存灵力,周遭大地颤抖,脚下石缝间暗黑之光乍现,如同地狱即将开门。细小的碎石反重力的飘拂而起,暗黑的细微电流在其间似恶魔的舞蹈。
舞动起的黑白双剑在空气中拖出绚丽光霞,只见娇小阎王越舞越快,本凌乱的霞光竟组成一副诡异的太极图阵。
当阎王挥舞的长剑安静的又垂于地面之时,意外的只剩下了右手中的独剑。仔细定睛一看,那竟存长剑煞是了得,虽维持着刚才与黑白双剑雷同的模样,可锋利剑刃已分为黑白两面,剑托处的浑圆宝石也化为了太极的阴阳融合之形,剑柄与剑刃一样,也是黑白交错之色。
改变最大的还是一直笼罩在阎王随便的暗黑灵气,此刻就连它们似乎也凝聚成了一条黝黑地狱之龙,围绕于其身边。
“阎罗究极战姿态.无极之刃。”阎王脸上的笑容变的狰狞,估计也只有现在才没有人怀疑她是成天与死人为舞的神。
“八歧大蛇王.本体破世。”就像大家心领神会的一般,一直不肯将真身召唤来这罪恶世界的八歧,终于还是用出了最后的杀招。
在那声跨越了数千年的召唤后,消失不见的巨大银白术之阵又出现在了八歧的脚下,不同的是,直径百米的大阵之中,包罗了所有的九字真言,不再是分散的姿态。
而一条条纤细的金蛇由八歧满是伤痕的手臂之上钻出,缠绕在了草薙之上。整整八条毒金蛇紧紧的包裹着锋利剑刃,如同见到了母亲的孩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归属感。
“来啊!”一声咆哮,阎王先一步的冲了上去,每次脚步的踏地引发的都是地面的爆裂,激荡起浓密的灰尘。
“来啊!”八歧不甘示弱也是迈步奔了上去,一金一黑两团灵气就在浓密的灰尘中交汇却决不相融。
突然,距离十米八歧急停,草薙剑身回缩,动作慢如定格,身体回旋单手挥剑沉重一斩劈在了地面之上。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静,接着,一道高达数百米宽及十米的恐怖剑气向前音速推进。
一切接触之物全被无情分割,地面上留下的深沟就像深渊一般,这是凝聚了全力的攻击。
但意外的是,一样出全力的阎王却没有像自己叫喊的那样去硬接,反倒侧身躲避,挥舞阎罗击打在了金色剑气的侧面,硬生生改变了它运动的方向。
接着,八歧是看着自己的招式摧毁了耸立的漆黑魔塔。在自己的力量面前,通天之塔连丝毫的抵御也办不到,被由中的分成了两半。
强劲气劲吹散了一直笼罩在遗址上的灰烬,露出了大地真实的面貌。可惜被认为是决生死的杀招,在最后阎王只留下了激烈的喘息,八歧只留下了一道总长过千米,中间变形的无底深渊。
“这就是你说的决胜负吗?结果你和我都没有死。”八歧显得有些怒不可恶,感觉被耍弄了一般。
“不觉得这样的结果很好吗?我要摧毁的东西被摧毁了,而且我还好好的活着。”带着小女孩可爱的笑,阎王并不觉得这样的结局有什么不好的。
“走吧,别再让我遇见你,到时候我们里面一定有一个要死。”八歧脸上的冷酷开始消散,毕竟没有了继续冷酷下去的必要,现在不管是自己还是阎王都不再具备杀死对方的能力了。
“那么下次见了。”微笑的收剑回身,阎王的身影轻盈的向后跳起,悄然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金字塔前的争斗宣告结束……
目光跳动,回到位于澳洲纽卡斯尔的吸血鬼酒店,一脸漠然的珍妮抢先一步的走进了大厅,直直的向着华丽的电梯走去。
引得一直坐在酒店休息区中的桑美桑琪两姐妹都侧目打量,后进来的许哲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脸色,让人无从得知这次约会到底是怎么样子?
“许先生,麻烦过来一下,有事情需要商量。”从这声招呼就能知道是姐姐桑美在说,因为桑琪不可能对许哲如此有礼貌的。
本准备回房间的许哲也在这声招呼后走进了安静的休息区,大概是已接近凌晨的关系,酒店的休息区中已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这对吸血鬼姐妹,就是整个大堂也再看不见客人的身影。
当许哲坐定,侍应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转身回到了吧台中。
“刚接到消息,第二座通天魔塔已被摧毁,阎王与爱丽斯已在回伦敦总部的途中。爱丽斯还好,受伤不太严重,不过阎王伤的不轻,她的对手是八歧。”桑美如实的说着现今的情况。
“就剩下最后的一个少年巫师,他似乎还没有接触到通天魔塔。那地区的风沙太大,不管是通讯还是卫星定位导航都极为困难。”桑琪替姐姐说完了剩下的部分。
靠在舒服的沙发垫上,许哲闭上了双眼,如同睡去,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在桑琪已又些不耐烦时,这家伙终于睁开了双眼。
“太简单了……这么容易就给你们摧毁了两个位置,跟小孩的游戏一样。”许哲可不肯定阎王他们获得的战果。
“简单?她们可都差点死在对手手里。”桑琪只觉得许哲是站得说话不腰疼。
“可终究她们还是活了下来。如果这些所谓的魔塔对于九尾真那么重要的话,别说是是阎王和天使,就是下凡的玉帝也别想伤到分毫。她就是那样一个怪物,对自己在乎的东西从不肯放手。让她放手比杀她更难……”伸着懒腰,许哲站起了身,没有喝面前的咖啡,为的是能睡个好觉。
“那我们的行动呢?如果真像你说的,我们的行动也将极其威胁,九尾可能已经有了准备。”桑美认同了许哲的猜测。
“当然要继续,说到准备?这可怜的三界里有谁又能不动声色的伤害到她?准备与不准备的九尾……都是绝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