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 部分

位于紫禁城的中心,乾清宫中,宏伟的大殿被透过格子门窗照进来的阳光点缀的斑驳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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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坐于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姿势是那么的随和,哪吒的模样是在等待着什么。

面前的大殿上,海格如当朝一品大员般立于宝座台下一边,同样是平静的没有只言片语。

那圣洁的天使似乎还是无法融进他们的世界,靠坐于了大殿正门开启的门框之上,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唯有托尔,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辛苦,双手环抱于胸前,死命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无法阻止它的颤抖。

靠于一根血红立柱前,那属于封印的眼罩就紧紧钻在托尔的掌心中,狰狞的金瞳右眼便是让这雷神痛苦的原因。

终于,再也承受不了爆胀经脉的侵蚀,托尔一把将那封印的湛蓝眼罩按在了右眼之上。身体猛得前倾,单手支撑着弯曲的膝盖激烈的喘息着。汗水如雨般顺着消瘦的面庞,银色的发滴落到了古老的地砖之上。

“怎样,看见了吗?”海格关心的问着,毕竟一直在等待托尔的回答。

“没有……和前几次一样,完全……完全的找不到九尾的踪迹……”托尔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模样,毕竟几天来这北欧的雷神除了短暂的休眠,所有的时间全用在了九尾和她那些同伙的方位之上,“太奇怪了,金瞳不可能出现‘视觉死角’的,三界之中应该不存在它无法窥视的位置,即便是支撑起隐蔽的结界,金瞳应该也能马上感受到释放结界者的灵气异样,顺而确定目标。”

“算了,没有必要再试下去,再试几次也没用了。”宝座之上,哪吒淡淡的叹息,一双精细的单凤眼百无聊赖的看着宏伟的宫殿天花顶层。

“难道你不想知道九尾那混蛋藏在什么地方吗?”托尔可不喜欢哪吒这般消极的态度,要知道自己还有一份灭族的仇没有报啊。

“想,可连你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只说明两点。一,她不想被人找到。二,她知道了如何逃避追踪的方法。如果是她的话,应付金瞳的窥视应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哪吒冷静的分析着,就像最厉害的棋手,即便对手用了出其不意的一招,自己也能静静的观察,思考对应的招式,这才是真正配与九尾过招者的姿态,“比起现在追踪九尾,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可以关心的……海格,那个人类的黑巫师召唤出来的真的是撒旦对吧?”

“我也无法确认,因为我从没亲眼见过那魔界的君王。”低垂着额头,回忆起撒旦凝视自己的眼神,海格此刻还会条件反射似的一搐,“不过应该没有错,没有人可以发出那么可怕的灵压的。”

“而且我也确认过了,撒旦确实已加入了许哲的阵营,现在就在伦敦郊区,一座属于吸血鬼的古堡中。”托尔补充着海格的说明。

“那样就有点麻烦了……”单手支撑着额头,哪吒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奈,“其实关于神与九尾的纠葛,原本最好不要牵扯任何其他的生灵就好。谁知现在不光人间受到牵连,连魔界也跑来淌这浑水?看来人界将被破坏的程度又要超出我的计算了。”

“别用那种悲世悯人的腔调说话好吗?”坐在大门前的爱丽斯终于忍不住了,“其实你从没有在乎过人界的伤亡,他们即便死光了,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才是你的本质,斗神哪吒……”

“呵呵,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哪吒笑了,没有因为爱丽斯尖酸刻薄的讽刺而生气,毕竟别人说的也是事实,“不过不管如何,撒旦加入了许哲阵营的这部分确实相当的麻烦,更麻烦的是到现在我还无法给许哲定性,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神的一方,还是九尾的一方?

墙头的草永远是最让人讨厌的啊……”

“许哲……”看向了蔚蓝的天空,爱丽斯眯住了眼,因为阳光是那么的猛烈,“许哲应该只会站在人类的一方……”

“人类的一方?”哪吒的言语瞬间的冷了下来,“‘人类’算什么选择?弱小如蝼蚁的生灵根本不存在自己所谓的阵营,他们只需要静静看着主宰他们生命的强者区分出谁是更强……

子涯,真不知道你的轮回到底创造了怎样垃圾的人格,竟然舍弃神的自觉,自称什么可笑的人类?”

“关于许哲的方面,我们该如何的做?”海格不明白哪吒与许哲间有什么羁绊,只想知道接下来的步骤。

“对他下达‘回归’的指示,要么加入我们……”说到这里,哪吒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要么被我们消灭。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人类的立场,站错地方的‘罪行’可是很严重的……”

无声的叹息,爱丽斯明白,属于神与许哲间的战争已无法避免了。因为许哲就是那样,不管有没有力量,绝不会屈服于任何的人……包括“天”。

回到属于撒旦与许哲所在的会客厅,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日光,整间房间由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提供着照明。

四周一幅并着一幅的精美油画寂静无声的修饰着房间的气质,地板上雪白的北极熊皮地毯白得就像身处白雪皑皑的北极一般。

松软的沙发让人昏昏欲睡,相视而坐,不管是撒旦还是许哲看上去都是同样的面无表情。

面前水晶茶几上的两杯红茶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温度,不再有带着清香的热气飘出了。

“怎样,你知道方法吗?”许哲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略带急促的问。

“方法?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方法存在。”撒旦很无情的摧毁了许哲的希望,“你明白三界的结界壁为什么存在吗?它并不光是用来分割人神魔三界,更是为了保护三界中的生灵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互不干涉。它是‘天’创造的,而‘天’便是万物的创造者。反抗结界意味着是和‘天’正面的交锋,能只消耗50%来到另一个世界的生灵,已经是强悍的怪物了。”

“可就我所知,路西法曾经利用通天塔强行撕裂开了三界的结界壁,让九尾上升到了神界。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带着和模样不符的惆怅,撒旦在叹息,像一个老师,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学生,“通天塔阵也好,冈格尼尔也好,这些所谓不消耗自身灵力便可穿透结界壁的道具,其实并不是与‘天’交锋获得的0消耗穿透的特权。

它们不过是像懦夫一样逃避了与‘天’的力量正面交手,用一种卑鄙的方法回避了结界对他们的束缚。其实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天’也无法掌控的……”

只言片语间,许哲的目光顿时瞪的硕大,因为自己所听见的内容。

“还有天无法控制的东西?!”许哲心仿佛被一击重锤轰击中了一样。

“当然有,所有的生灵都拥有自己的极限与死角,这是无法回避的缺陷,就是‘天’他也和我们差别不太大……”撒旦靠在了松软的沙发之上,嘴角诡异的冷笑着,“听着,这可能是全三界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其实天无法掌控的东西……那便是于地球外的力量……”

“你指的是……”许哲好像一下了解了许多。

“也就是宇宙中其他力量带来的冲击。”撒旦看向了头顶美丽的吊灯,仿佛在看满是星辰的夜空一般,“是啊,我们确实都是天所创造的生灵,他安排每一个人的命运,控制每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但他依旧只局限于三界而已。

宇宙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辽阔,他所带来的冲击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大。我只知道,数亿年前,当第一批由天创造的生灵在地球上生活时,它们便被外星的力量完全的摧毁待尽。在我们魔界,我们称其为‘毁灭日’,你们人类则习惯说成是陨石撞击。那一天后,恐龙便灭绝了……”

“……”许哲没有插嘴,静静的聆听着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也从那一天后,‘天’似乎发现了,光光创造一个世界是那么的脆弱,无数个世纪演化的成果结果还承受不起一颗陨石的破坏。于是,以地球人界为基础,神,魔两界就此诞生了。”看了看面前的许哲,撒旦很高兴许哲的安静,因为打断别人的讲话是很不绅士的行为,即便拥有疑惑,也只能等他人说完后再去询问,“人类其实是‘天’在三界中最照顾的孩子,虽然他们没有神与魔恐怖的力量,可他们却拥有无限的智慧与无限的可能。

他们居住的是真实的世界,而神与魔则只是居住在由人界延伸出来的另层空间而已。

‘天’的意图已足可证明,它在应付宇宙的威胁方面很不擅长。

第二个证明这一点的便是……九尾……这同样宇宙的危险。

如果‘天’真的能左右万物的命运,那么你真会认为他慈祥的像圣人一样,容许九尾肆意的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胡乱的破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天’一定第一时间的就把九尾抹杀了。”

“‘天’也无法杀死九尾吗?”真是讽刺,造世主也无法收拾的生灵,到底要如何才能杀死?许哲有些茫然。

“同样的道理,借助外层彗星所产生强烈磁场的通天魔阵,还有完全由外星高磁性陨石打造的冈格尼尔之枪,都是完全超出天控制范围外的力量……”端起了面前已冷的红茶,撒旦说得已有些口干,也不管红茶是否和刚才一样美味了。

“你的意思是,我无法0消耗的穿透结界了吗?”许哲只想得到最简单的答案。

“0消耗穿透结界?如果换任何一个人问我,我都会说‘不’。”撒旦在笑,“可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回答‘不一定喔’。”

万灵之物,皆具有自己的克星,狼吃羊,羊吃草,草吞土壤。

循环构成轮回,轮回构成秩序。生命本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没有谁可真正的万世不朽,也没有谁可用权力让时间停止。

正是花无百曰红,人无千曰好……

可惜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参透其中的玄机,为些看见的见却留不住的东西疲于奔命。

不过,即便参透了三界,参透了一切,生灵真的就可以摆脱掉天给自己安排的命运了吗?

就是最智慧的神灵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吧?至少作为天创造出来的生灵,神,人,魔三界中还没有这样的家伙诞生过。

就是位及魔界之首的撒旦,也不敢说自己超越了三界。

许哲呢?

“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哲不明所以的问。

“我有个猜测,需要你帮我证实,能再抽出轩辕给我看看吗?”撒旦并没有直接回答。

“轩辕?”虽然依旧不明白撒旦想干什么,可许哲似乎相信了面前的魔王,侧向平行抬起了右臂,五指紧绷如爪,掌心正对地面。没有等待多久,跟随着许哲的念动,犀利的剑锋竟从许哲的掌心自转钻了出来,如出鞘宝剑摄人寒意让人不敢正视。可惜撒旦不是人,所以目光没有一刻停止的“观赏”着。

跟随着轩辕钻出的还有其上密不可分的六道枷锁,漆黑的铁链在那剑与许哲的身体间凭空浮现而出,将两者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

当许哲真实的握住轩辕剑柄之时,一派战士姿态尽显无疑。

“真是……”撒旦在寻找着形容的词,“‘自然’。”

是啊,也只有这个词语最能形容此刻的许哲了,原本属于无人可驾御的轩辕,由许哲召唤起来竟像使唤自己的手脚一般,看不出丝毫兵器与人的不和谐处。

“我也是这么觉得,自从找到了轩辕剑与身体的脉门之后,感觉身体内部结构用一种我不了解的方式清晰起来,只要我想便能马上找到这灵魂中的剑。而且轩辕也不像从前一样的排斥我了,虽然说不上已经接受了我这新主人,至少它愿意为我而战斗了。”轻如挥动羽毛般的将剑横于了自己面前,许哲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这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的神兵。

“现在,你试一下,将轩辕全部的灵释放出来。~~

?~~只是纯粹的释放,不要搀杂其他的情绪在里面。”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撒旦如同在聆听歌剧的观众。

“希望你别是耍我好玩,要知道召唤轩辕可是十分消耗体力的。”许哲同样闭上了双眼,通过那连接着身体与轩辕的灵魂锁链,将自己的思维传达到了轩辕之中。

剑也响应着许哲的思绪,散发出的刺眼白芒顿时将整间房间填满,恨不得要穿透过坚固的岩石墙壁,与外边天上的太阳比美。

许哲只觉得自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竭尽全力的展现着自己的美丽羽毛。

可这种展现却拥有着难以形容的震慑这力……

整栋古堡之中,所有的人类都在恶心的作呕,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支撑着墙壁以免倒地。

古堡方圆千里之内,森林中所有的飞鸟受惊的四散,凶猛的野兽也躲回了自己的巢穴中颤抖。

“好……好难受的灵……”躺在病床之上,方向强咬着牙齿忍受那摄人的灵。

“救命啊,头好晕啊!!!”床边的黑猫卡比已开始走起了太空步。

走廊上,脸色难看的桑美桑琪支撑的墙壁,来到了那会客厅前,手中握着兵刃,大概是在寻找异样的源头。

意外的是阿尔特却是双手交叉于胸前靠在了这大门边,为撒旦与许哲充当起了门卫。

“大人,是敌人的攻击吗?”桑美语气凝重的问。

“不用担心,没事的。”阿尔特微笑的安慰着。

“到底是谁的灵?好可怕的感觉,压迫着身体近乎无法呼吸了。”桑琪似乎并没有将灵的源头与许哲联系起来。

“我们该庆幸,发出这种灵的人是我们的同伴,否则……真是该死,连我也呼吸急促了。”阿尔特同样可以感受到部下心中的恐惧。

“好了,已经够了。”撒旦轻声的说,一句话救了太多难受的灵魂。

“够了吗?”本能的停了下来,轩辕刺眼的白光骤然消失,许哲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完全想象不到刚才的几十秒对于其他的人是何等的难熬。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自然的微笑,撒旦就像解出了一道应用难题的孩子一样高兴。

“什么和你想的一样?”许哲茫然的问。

“你拿的其实并不是‘轩辕’……”撒旦的话又是引得许哲不由的身体一怔,“至少我能确定,你拿得绝对不是当年黄帝斩杀蚩尤时用的轩辕。”

“你在说笑吗?难道几千年来三界里所有的生灵都被这剑给骗了?”许哲可无法相信这种天大的玩笑。

“我没说笑,当年蚩尤去人间闹事,我可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谁叫我们也算是朋友吧?”撒旦虽如此的说,可却没有朋友逝世该有的悲伤,“黄帝与蚩尤大战之时,我也有认真的看。他们打得可是相当的辛苦,只差少许,黄帝也就要死在蚩尤手上了。

其实当时,真正战胜蚩尤的并不是什么所谓最强神兵的轩辕,而是黄帝那顽强的生命,还有他那颗想拯救人类的决心,黄帝确实是值得敬佩的战士。

至于轩辕,要知道当时的轩辕可是无任何封印的状态,竟然都与刚刚来到人间,只有50%力量的蚩尤打得那么惨烈?

在我看来,那时的轩辕大概连你现在被捆绑的姿态都比不上,它们虽然拥有着同种的外型,可只有此刻握在你手上的轩辕,才算是三界里的王者神兵……”

“你是想说轩辕进化了吗?”不是撒旦的述说,许哲还真不知道这剑的过去。

“别开玩笑的,你以为是看漫画吗?哪有那么多会进化的神兵?兵器就是兵器,在被打造成型后,它们便是战斗的工具,再厉害的也只是战斗的工具。”凝视着许哲面前的剑,此刻连撒旦都感受到了些许的恐惧,“神兵和神的区别在于,神可以无限制的成长,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灵便可以几何倍数的成长。

而神兵则是固定的容器,它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极限,无法创造出极限意外的奇迹,奇迹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灵才能创造的。”

“那你想怎样解释我手中的东西?”许哲等待着撒旦的回答,他知道撒旦一定能说出再一次震撼自己心灵的话。

“唯一的解释便是……‘天’想让它变成最强。”这便是撒旦猜测的东西,“也就是说,为了杀死九尾,天必须创造出称为最强的兵器,即便他的行为可能违背了神兵的定理,他也不会在乎。

在天强烈的意识下,被子涯找到的轩辕一下子变成了傲视三界的兵器。

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啊,因为如果我现在说所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便说明,子涯和轩辕一样,都是天选中的使者,代表不能现身的他,杀死搅乱他世界的九尾。

不知不觉间,你已是‘天的使徒’。”

“是吗?”许哲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惊讶,轻轻的挥手,悠长的轩辕剑跟随着包裹的铁链一同的缩回了许哲的身体之中,“成为那玩弄命运的混蛋手下,真的值得那么高兴吗?”

“虽然我也很讨厌那该死的王八蛋,白痴,畜生,狗屎……”如果可以,撒旦会用自己知道的所有脏话来形容折磨亚莲的天,“但,这确实是非常特别的发现。因为三界之所以可以如此的共存数万载,并不是说三界的结界壁有多么的坚固,而是天从来不肯露面干预三界中生灵的生活。他也从不偏向于某一个单一的生灵,维持着一种看不见却实际存在的,十分微妙的平衡。

可当天真正偏心之时,便意味着世界将成为那天所选中者的‘后花园’,任何只要他想办到的事情,天可能都会悄无声息的默默帮忙。

例如你觉得缺钱用了,你也许会恰巧捡到一张彩票,而且彩票还中了头奖。

知道吗?你不再需要运气了,因为操纵运气的人就站在你的身边……”

羡慕吗?即便拥有再强的力量,再崇高的地位,撒旦知道,自己并不是最特别的。也只有被天选中的许哲,才有资格站在和天同等的高度,观看三界的生灵。

“其实,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零消耗去神界有什么关系?”可惜许哲却无法注意到自己的特别。

“笨蛋,用你的脑袋想想吧,如果你是天选中的人,天又怎能可能让你被他所创造的结界壁剥削了力量?要知道为了让你拥有今天的实力,他可做了不少的功夫啊。”撒旦纤瘦的单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微笑的表情是那么的得意,“你想什么时候去神界,我可以帮你打开通往神界的门。听好了,只是普通的门,换其他人是要消耗力量的。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支撑着身体从那温柔乡般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许哲转身向着会客厅的大门走去。

“去准备下吧,我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撒旦知道许哲明白了,可他应该不知道,即便他真的是天的使徒,真的可以做到不借助外力的零消耗穿透结界壁,他终究是要面对多如繁星的神灵,天也不可能真正现身去拯救他的……

到时候,许哲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上时,许哲才发现原本空旷的过道现在却是格外的热闹。

阿尔特还有桑美桑琪都在这里,如同在闲暇讨论八卦的同事。

“你还好吧?”仔细的从头到脚审视了许哲一番,阿尔特到没发现缺胳膊少腿的地方。看来刚才那可怕的灵压,只是许哲闲着无聊的“恶作剧”而已。

“感觉不错,就是听那家伙讲话肚子有点饿了。”捂着干瘪的胃,许哲终于记起自己昏迷的三天是颗米未进。

“我去准备好了。”一边的桑美细致入微,不等主人吩咐已微笑的转身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餐点准备还需要点时间,你想干点什么,我可以给你安排。”阿尔特充分展现着地主之仪。

“莫小小在哪?”许哲可不记得自己有除睡觉外其他排遣时间的方法,现在只想见见那个不听话的女人而已。

“跟我来吧,我知道她在哪。”桑琪没好气的说着。

“算了,还是我亲自带他过去好了。”阿尔特拒绝了部下的好意,亲自当起了向导。

“麻烦了。”许哲也是难得如此的礼貌。

走在几世纪前已是文物的古老城堡中,听着走廊上回荡的脚步声,会让人有种自己便是威武骑士的错觉。区别只在于骑士穿着笨重的铠甲,而自己是便装而已。

终于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吸血鬼的巢穴,古堡虽然古老却感觉不到该有的阴冷潮湿。阿尔特的手下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即便无法摄取自然光线,可合理的灯光照明依旧使得悠长的走廊就像通向天堂一般,完全没有书中吸血鬼该有的阴森恐怖。

“阿尔特,你这里安全吗?”大概是旅途太过的单调,许哲轻声问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安全?怎么跟你解释呢?”阿尔特在思考最合适的说明,“几百年来,有无数的人想要我的性命,可却没有一个能踏进这古堡一步。到了现在,21世纪了,整个欧洲可以说已是我们的‘后花园’,每个进出这块大陆的人在踏上这块土地的同时我们已将他们的身份查了个清楚。

而且古堡本身便存在无数的暗阁,地底更有一列专用的地下子弹头列车,可在十分钟内将所有古堡中的人员撤离干净。”

“听上去不错,在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别偷懒,好多人的性命指望你了。”双手自然的**了裤袋之中,许哲难得语气带着拜托。

“你要出远门吗?”阿尔特隐约能感受到些许空气中的异样。

“算是吧,好远好远的门……”淡淡的叹息,许哲在笑。

“不管你想去做什么,我相信你的选择永远是正确的。放心去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在乎的人的。”用吸血鬼王的荣誉对许哲承诺,阿尔特担负起了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我先谢过了。”走到了一扇开启的大门前,许哲低头真诚的感激着。由大门中,刺眼的阳光难得的洒进了这属于吸血鬼的古堡中,好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交汇。

阿尔特拥有着进化的力量,他不再惧怕要命的阳光,可依旧没有继续陪同许哲了,因为许哲要找的人就在那开启的大门外。

自然的走出了大门,许哲看见的是一片广阔的平台,有点像战时炮台的感觉。而现在,这里没有了陈旧的大炮,没有了黝黑的浑圆炮弹。只有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平台的边缘围墙前,双手懒洋洋的趴在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石块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森林。

似乎眼前的美景太过的美丽,让莫小小甚至没注意到许哲的靠近。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裙摆一直垂到了脚踝。白色的净面宽肩毛衣,露出了雪白的颈脖,黑色的披肩长发在随风的舞动着,双耳上带着同样是白色的毛绒耳罩,似乎很怕冷的模样。

一直走到了莫小小的身后,她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应该是和那耳罩有关吧?许哲隐约能感受到它的特别,带着不属于人类的魔气。

轻轻单指点了点莫小小的肩膀,这享受阳光的女孩被吓了一跳,猛然的转过了身来,当发现只是许哲时,紧张的神情才算平静了下来。

“吓死我了。”拍着激烈起伏的胸口,莫小小,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没听见你的声音,都怪这该死的耳罩,这是撒旦帮我弄的。”

没有说话,许哲再自然不过的牵起了莫小小的右手,用一只手指在上写着,“这是封印的道具吗?”

莫小小的脸红了,因为交谈方式的变化,“恩,撒旦已经了解了我能听见心之声的能力,也了解我能力的缺陷。我大约能觉察周遭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灵的心之声。可我却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能力,无法过滤,只听取自己感兴趣的心之声。过于众多,或者过于强势的心之声都会伤害耳膜。所以不得不封印听觉,否则我就要做永远的‘聋子’了。”微笑的解释着,莫小小那被许哲牵着的手在颤抖着,掌心中已出现了些许的汗水,“我这样是不是很怪?”

许哲似乎没有觉察到莫小小的异样,继续的在其掌心中写着,“不会,今天的你很漂亮,比任何时候都漂亮。能麻烦你转过身去吗?”

许哲一口气写了太多字,让莫小小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最后她还是明白了许哲的意思,静静的转过了身去,背对着这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小的呼吸好急促,就像刚刚跑完三公里的长跑一样,脸颊带着清晰可见的红霞。

就在一种寂静无声中,就在一种自然且紧张的气息中,许哲由后轻轻抱起了面前的女孩。瘦弱却有力的双手穿过了她的腰系,如拥抱孩子一般的温柔。

即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但莫小小却能感受到许哲在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寸移动,温暖的触觉比太阳更加的让人沉醉。

他靠在了她的后背上,如同所有恋爱的恋人般。

“不要怪我好吗?其实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而且是很危险的地方。”就在莫小小的耳边,许哲在道歉着,也许正因为对方听不见,他才能如此**的表达。没有了平常的羞涩与伪装,是那么的真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可无论如何,你都会活下去。你的身边除了我,还有方向,阿尔特,撒旦这样厉害的家伙,他们都会努力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才能安心的独自离开,去做必须做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也想就这样永远的抱着你,保护着你。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天的使徒,也不想和任何的人战斗。

可惜似乎真的有些事情,只有我,也必须我去做的……

是你让我觉察到自己的善良,也觉察到善良并不是软弱。正因为弱小,善良的人才应该更加的团结,更加积极的去面对所有威胁善良的敌人。

我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我们只需要去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好。

世界会给善良的人一片干净的天空,这是我相信的。

所以,你只需要静静的看,看我如何帮你整理出美丽的天空。

莫小小啊……我爱你,听不见的话,就用心去感受我对你的爱吧……”许哲拥抱莫小小的双手一下子便的好紧,可也只有一下。许哲放开了面前的女人,倒退的向着出口走去。许哲在害怕,害怕即便再多拥抱上一秒,自己都会再舍不得放手了。

“要活着……回来。”莫小小没有回头,她似乎听见了,用心听见了许哲的话语。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泪再自然不过的滑过了脸庞,滴落在了古老的地砖上。

莫小小没办法转身的,因为她不想让许哲看见自己哭泣软弱的模样,那样的话许哲会变得温柔,一定会用一种冷漠的温柔关怀自己。但此刻,许哲不能温柔,他要走去更远的地方,只有刚毅冷酷的模样才会让所有想伤害他的敌人恐惧。

“我会的。”许哲对着自己爱的女人承诺着。

他成长了,不会再屈服命运,不会再逃避自己真实的意愿。许哲想照顾那个女孩,用自己全部的生命保护她。即便跟随自己她也许会不幸,也许平凡人类的生活更合适她。可许哲已不愿意放手了,如果还不够幸福,自己就更努力吧,让她成为幸福的女人……

无声的爱情,远比万遇千言的誓言更加的美丽。

午夜悄然无声的降临,在这古堡,还是在这平台之上。莫小小已经不在了,在这里的只有许哲与撒旦两人而已。

许哲的穿着已完全的改变,紧身的漆黑无袖战斗服,高领的设计遮挡住了许哲的半张面孔,黑色的长裤与黑色跑鞋,更是将许哲装饰的如同滑过夜空的黑鹰。

他什么也没有带,悬空着双手,唯一战斗的兵器就在自己的心中。

“你准备好了吗?”撒旦微笑的问着,单手支撑着银白绅士仗站得笔直且标准。

“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好。”衣领的关系,使得完全看不见他嘴唇的运动,可一双冰冷的瞳孔已说明了一切。

“那么我们开始吧。”取下了头上魔术师般的礼帽,妖娆的月光下,撒旦头顶旋转的666标志清晰异常,猛然纹身般的图案赞放出了血红的光,“撒旦咒文,通天之门,给我开!”

伴随着简短的咒语,许哲脚下的大地上猛然浮现出一面诡异的血红六芒星阵,而许哲也如同站立于流沙之上,再自然不过的开始了下沉。

“许哲,证明给神看,什么是天之使徒的力量。”撒旦用特殊的方式在道别。

“我会的,但只是代表‘人’而已。”许哲说话之时,连最后一丝发梢也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血红的魔法阵消失了。许哲已不再原来的位置,好像他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当人间的世界已混乱不堪,人神魔如百花争鸣般的在这世上游走时,一切混乱的始点——九尾,却突然抽身世外,前往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让人对其无语,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这完全超脱了三界,不为天所掌控的生灵,大概也只有她才能将万物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特权,九尾享受着玩乐的快感,看着世界因为自己而疯狂,而不是按照着天的“剧本”发展,比抢夺小孩子玩具,看着他哭泣更加有趣。

所以,此刻,在那蔚蓝的大海深处,一个从没有神灵或人类涉及过的位置,一座腐朽的城市在沉睡了无数的世纪后迎来了自己的访客。

“轰!”沉重的落地之声,巨大的苍穹激荡起了大片的灰尘,这狰狞的机械巨龙仰天长啸,声撕力竭,仿佛有无数的惆怅无法发泄。

而从这黑龙的脊背之上,所有的乘客按着循序的跳落了下来。

“真是荒凉,这里是哪里?”最先落地的凝环视着四周,只觉得自己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亿万年前。

这里没有高耸的大楼,却有一座高达千米的宏伟金字塔。

这里没有奔驶的汽车,却有些奇怪如飞鱼的机械停靠在路边。

一片一片的房屋虽已残破,到处都可见死气沉沉的模样,可只用想象也能知道这座没有名字的城市从前是何等的辉煌。

“先别管这些,那结界太诡异了。”童子抬头看向了天空,刚刚自己正是从那里进入的。可自己只记得苍穹一头扎进了海中,不断的俯冲下潜,却是突然的穿透过了深海,来到了这充满空气的位置。

一层与海同色的半圆形结界将海水与这座城市完全的隔离,宛如平静海底下巨大的气泡。

“这不是结界。”路西法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是兴奋,还有不安,“这也不是属于三界中的灵的能量体,完全感觉不到生灵的气息。”

“喂,能找个懂的人解释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去看看有没有‘本土’的居民。”哈迪斯说的已跳落到了大地之上,双手插在裤袋之中,悠哉就像要散步一样。

“不用找了,这里原先的‘主人’早在一万两千年前已经灭绝了。”跟随跳下的八歧似乎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和路西法说的一样,在这里从前的生命体也不是三界中任何一类。是天也无法掌握的一群特殊的人,而人类社会对他们的称呼为‘亚特兰蒂斯’……

而早在九尾大人在日本被封印前,我还有大天狗,早已陪同九尾大人来过这里。”

“你们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没有等众人完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九尾已沿着笔直的大道,向着那城中心的高耸金字塔缓步的走去,自然的如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怎么了?感觉怪怪的?”看着九尾的背影,就是反应迟钝如哈迪斯也发现了异样,此刻的她,感觉带着不为人知的悲伤,还有沮丧,没有了一向尽在掌握的姿态。

“是‘声音’啊……”淡淡的叹息,八歧跟上了主人的步伐,“这座沉没的都市,积压了太多怨恨的灵魂,他们的心之声即便过去了一万两千年,也无法安息。他们是被三界都拒绝轮回的生灵,无法上天堂,也无法下地狱,只能在这城市中游荡。”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胶框眼镜,路西法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也自然的加入到了行走的队伍中,“这里从前的人不是地球上的人种吧?”

“有没有搞错?外星怪物吗?!”哈迪斯张大了嘴巴,不敢想象科幻小说中的异形。

“他们不是怪物,只是一群悲哀的家伙而已。”走在最前的九尾低着头,棕色的刘海挡住了暗淡的双眸,“早在人类进化完全以前,他们已在这块大地上修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拥有比现在人类还优越数百倍科技的他们,全因为自己星球进入了晚年期,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所以才逃到了地球之上。”九尾在述说的,是那些悲哀的灵魂告诉给自己的故事,她也从不厌其烦的听它们的故事,“他们是一群善良的人,在终于来到地球时,他们无比感谢着上天的怜悯。深知每颗星球都拥有自己极限的他们,比人类更加珍惜这个世界。

所以他们即便拥有创造比人类更宏伟都市的能力,可他们依旧保持着全石料简朴都市的模样,仿佛原始人一般。

放弃了对享受的贪婪,放弃了征服的欲望。他们无心成为这新世界的主人,极力控制着自身的繁衍,只开采少量的不可再生能源,甚至帮助人类去完成自己的进化,教会人类一些简单的文明。

当然……他们也尝试着与天去沟通,乞求这地球真正的造物主,给他们哪怕半点的生存空间。”

“看来天并没有‘答应’啊……”看了看身边死静如墓地的街道,凝已知道了“沟通”的结果。

“和你们现在看见的一样,天是不可能接受不被他掌控的家伙,存在于自己的土地上的。它拒绝了亚特兰蒂斯人的入住请求,更是残忍的发动了各种样式的攻击。”九尾仰望着远处高耸的金字塔,头顶湛蓝的海水比天空更加的干净,“瘟疫,地震,海啸,贫瘠,一切你们可以想到,想象不到的灾难便是那造物主天的特权。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亚特兰蒂斯的人口迅速的减少着。不过他们也是十分的顽强,坚决不肯离开这片已经爱上的土地,用科技对抗着天的迫害。在你们头顶上的屏障,便是亚特兰蒂斯人为了防御暴风,雷击,冰雹一类天灾设计出来的防御结界,就是三界中任何的灵动也无法穿透它。”

“可终究他们还是灭亡了,不是吗?”路西法没有替陌生人悲伤的习惯,只觉得被天盯上的亚特兰蒂斯很可怜而已,“事实证明,任何科技还是无法超越造物主的力量。”

“不,你错了。”九尾在叹息,好像亲身经历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一样,“他们完全拥有和天开战的实力,因为他们拥有比核弹更可怕的毁灭性兵器。其实只需要将那样的兵器瞄准地球的核心,威胁天那家伙同归于尽,想换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一点也不难。

可是他们没有,直到最后一个亚特兰蒂斯人被海啸吞没,他们也从没有这样做过。

只因为他们太爱这里了,地球上的每一块土地都让他们沉醉。不管是翠绿的树木,还是广阔的草原,地球的一切都美丽的不容他们做出半分破坏它的行为。

有时‘爱情’是比杀人的刀更可怕的东西,一但掉进去,便会万劫不复。”

“大人……”八歧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却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毕竟这些都是属于别人的悲伤。

“是不是很‘有趣’的故事?”突然的转过身来,惆怅的九尾淡淡的微笑着,双手背于身后,倒行的看着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如果给你们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亚特兰蒂斯人,你们会说什么?”

“愚蠢。”哈迪斯无所谓的说。

“懦弱。”路西法显然看见的是不同的面。

“可怕。”童子在感叹地球没有成为威胁的工具。

“遗憾。”无奈的耸了耸肩,凝遗憾的是他们拥有超凡的科技,终究还是灭亡了。

“悲哀。”八歧的形容还是一贯的精准。

“是吗?可我却会说,‘好像’。”九尾说的不是一个词语,可谁又会去在乎,“你们难道不觉得亚特兰蒂斯和我好像吗?因为天是无法掌握三界以外的生灵,所以我和亚特兰蒂斯都是真正不受命运左右的,而且我们都是一样被天所讨厌着。

不管我们是摇尾乞怜,还是卑躬屈膝,天那家伙都不会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对于地球,我们终究是不受欢迎的人啊……”

“相似?”路西法冷冷的笑了,“三界里才不会有和你相似的存在,更别说软弱的外星人了。我并不了解与天战斗的他们是何等的壮烈,我能感受的到了只有像他们许哲善良一样的软弱。

换成是你,你才不会静静漠视着命运对自己的伤害。

谁欺负你,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天也不例外……”

“我真的会这样吗?路西法你太夸奖我了。”九尾谦恭的回礼着,终于又转过了身来,向着正中的金字塔大步的走去,“不过我是真的爱上这个世界了,还有这世界上与我周旋的生命。谁要是想剥夺我‘享乐’的生活,我可不会和亚特兰蒂斯人一样好说话,天会付出代价的。”

“喂,她果然是了不起的家伙。”哈迪斯撞了撞身边的路西法,感叹的说着。

“了不起吗?”路西法可不这样认为,“你应该说她极其‘危险’才对,现在终于又确认了一件事情。只要和九尾站在一边,便是向造物主的挑战,我们就像是在反抗‘父亲’的‘孩子’,随时都有被‘扫地出门’的可能。”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岁数早就‘成年’了,出门就出门,这样也许会更加有趣也说不定。”哈迪斯完全感受不到该有的危机,轻松自然。

“是啊,如果不推翻最高层的‘父亲’,‘孩子’长的再大也不可能当家做主的啊。”路西法那跟随九尾的步伐更坚定,不是因为任何的事情,是真心的已无法再离开了啊……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许哲只觉得身体变的好暖,周遭全是刺眼的白光,白得不可视物。耳边嗡嗡作响,本能的尝试呼吸,可竟然没有任何气体流进身体。

奇怪的是许哲同样不觉得难受,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一种终于回家的心安。许哲并不知道,其他的生灵在穿越三界结界壁时是何等痛苦的过程,灵魂仿佛也要被这分割世界的界限撕碎成了碎片。

之所以只有少数的精英才可突破结界,因为只有少数的精英才能忍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当双脚接触到了真实的大地时,许哲知道,旅途结束了。

“呵……”一次深沉的呼吸,流进肺叶中的空气是人类世界无法比拟的清新,吹过身体的风仿佛都像拥有了灵魂一般,围绕的旋转着。

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许哲看到的,是屹立于面前的宏伟汉白玉牌坊,牌坊上是苍劲有力的三个繁体大字——“南天门”。

在那牌坊之后,又是一面巨大的火红岩石屏风,上面精美的浮雕绝对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级别。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神界吗?”环视着四周,许哲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仿佛只是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名胜古迹而已。

说来神界给许哲的第一感觉是……荒凉。

同样蔚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的云彩,因为云彩都在脚边飘着。

在云山雾绕中,却是有着真实的大地,采制很硬,站在上面没有书中描写的飘飘欲仙,反倒会让人担心摔倒一定很痛。

还有一点让许哲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卫兵,好像连神仙也喜欢偷懒打混?

“我该找谁问路呢?”郁闷的扣着后脑,许哲向着硕大的南天门径直的走去。可刚踏出数步,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卫兵都爱摸鱼,总有些“尽职”的啊!

屏风“动”了,本只是浮雕出来的生灵竟从屏风中跳了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四足落地,赫然的屹立于了闯入者的面前。

这是一只狰狞的麒麟,拥有着马般的身躯,龙的头颅,满嘴的獠牙可以撕裂万物,全身紧密的鳞甲呈现着火的颜色。不对,应该说它的全身都在熊熊的燃烧,艳丽的火焰即便千里之外也可目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低垂着头,火麒麟在对着许哲怒吼着,低垂着头,张开的大嘴距离许哲的脸不过几厘米,强大的鼻息甚至吹乱了许哲的头发。那体积就如同一台挖掘机的麒麟,只需要一口就能吞了许哲的半个身子,两只拳头般大小的双瞳死死的盯在了许哲的身上,“吾乃南天门守护神兽,烈火麒麟,擅闯天庭者,死!”

“你上次刷牙是什么时候?”意外的许哲没有退后半步,不过却是抬起了一手捂住了口鼻皱起了眉头。

“什么?”烈火麒麟作为南天门的神,已守侯在这里数千岁月,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许哲这般的闯入者。因为他不懂得恐惧,使得麒麟自己也茫然了。

“能告诉我吗?这里说得上话的人在什么哪里,我来这里可不是玩的。”许哲平静的问着,可捂住口鼻的手却没有放下。

“臭小子!你太狂妄了!!”烈火麒麟何时受过此等的轻视,要知道在东南西北四扇天庭大门中,自己可是当之无愧的首领神兽,丢到神界排名也是属于二级天神神格。

咆哮之时,那支撑着庞大身躯的右前蹄突然变异,从蹄化为了五指厉爪,燃烧的厉爪挥舞的从天而落,仿佛天塌了一样。可以轻松的一招将许哲拍成肉泥,特殊的火焰效果还能瞬间将这肉泥烤熟。

可意外的是,麒麟如泰山压顶的厉爪竟挥舞到一半时意外的停了下来。或者说并不是麒麟想停,只是无法再移动分毫了而已。

只见许哲如半空一字马般向天高抬右脚,竟完全支撑住了下落的厉爪,看看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感觉不到压力的存在。

特殊的天地金之灵,让许哲的右脚化为了金色,拥有了完全可与面前巨型怪物抗衡的力量。

“虽然你能说话,但似乎还是无法沟通,我来这里只是找人谈话,可如果要打架……”身体轻如鸿毛,一个侧向抽身,许哲再自然不过的闪开了落下的爪。轻点坚实大地,一跃到了三米高空,与烈火麒麟的头是等高的位置。那只金色的右脚却还没有散去,硕金符,天地破,“如果要打架,我才不怕什么神还是什么兽!”

许哲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话,一记旋转侧踢不偏不倚打在了麒麟的侧脸之上。

看那平时威风无限的神兽此时已是面容完全扭曲,再看不出龙该有的威武。吐着鲜血的倒飞了出去,直到一头撞碎了自己寄居的宏伟屏风。烈火麒麟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身上的鲜红火焰也因为主人的昏厥而消失,露出了麒麟真实的暗红鳞甲。

轻盈的落回了大地,许哲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惊讶,低头自视,陷入了茫然,“真的和撒旦说的一样,力量并没有减弱啊?而且总感觉,在这里还变强了不少?”

尝试性的呼吸吐纳着,许哲找到了变强的原因,“这里的天地之灵?竟然是人间界的数十倍之多?怪不得说神靠吸收天地之灵也可强大,看来是真的……”

迈着平静的步伐,许哲向内走去,而在穿越南天门的瞬间,一些不为觉察的异样震撼了整个神界。

所有的神都感受到了,许哲那不属于神的灵动,如同一头乌发中的银丝,清晰可辨。自动应急机制启动,大批大批的天兵天将向着骚动的源头赶去。

一时间,天庭四处可见奔跑的战士,手握着兵刃,一脸满是杀意。

而在那神界最高的统治单位,九十九主神殿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也感受到了许哲的驾到。

“真的来了吗?”玉帝在叹息着,无奈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想不到子涯的新人格真的可以回到神的世界……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用慈悲的心去看待,也许他只是想‘家’了而已。”上帝轻柔的声音在述说着。

“‘慈悲’什么的先不谈,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宙斯的语气变的格外的低沉,“许哲的力量并没有被结界壁所削弱,借助五行禁咒战斗的方式,在这到处充满了天地之灵的神界反倒变的更强了……不觉得有点问题吗?”

“你这么一说……也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外星高磁场反应的迹象,也就是说他是和普通的神明一样的穿透过了结界壁的……不过天却没有消弱他的力量……”上帝似乎也发现了这最不为寻常的地方。

“承认吧,即便我们不想承认,子涯是天特别挑选出来的使徒。”玉帝终于将那些满天神佛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哪怕只是说说,这可怕的事实也需要勇气的啊,“其实早在他使用轩辕与九尾大战之时,我们就该都注意到了,轩辕已超脱了神兵的界限,成为了单纯的可怕灵聚体。

就像九尾一样,拥有着庞大的灵当量,这可不是任何神兵可以办到的。

唯一的解释只有,天要让轩辕强大,天要让子涯成为最强的生灵……

就像现在一样,天要让许哲零消耗的无视三界界限,前往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真是稀罕了,连那掌控三界万千生灵的天也有偏袒的时候出现?我还以为他应该是台没有感情的机器。”长长的叹息,宙斯笑了。

“但当他偏袒某单个生灵时,谁又能抗拒‘命运’的力量呢?”上帝茫然了。

“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讨论,该如何处理闯入者,子涯新人格——许哲……”玉帝打开了一个议题,可庞大的神殿之上,却意外的没有一位主神做出反应。

“玉帝啊,你应该换另外一种方式发问,‘我们该如何处理天的使徒——许哲……”宙斯帮忙解释了无人发言的原因,“真的要处理许哲吗?那样做可能是在反抗天喔?”

“可必须有些人去做些什么啊……否则神的尊严该放在哪里?更何况许哲从来不以‘天之使徒’自居,他只承认自己人类的身份。放纵便是证明,神连‘人类’也会恐惧,这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上帝的声音变的冰冷,不再慈祥了。

而在另一方面,双手插于裤袋之中,许哲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雪白祭坛,东南西北四面的九十九级台阶仿佛是要通向神界的最高点。

而在那圆形的祭坛顶端,供奉的并不是谁威武的雕像,而是一块高达百米宽达十丈的可怕石碑。

漆黑的石碑之上竖立的书写着三个大字……“封神榜”……

“子涯?这便是你想来的地方吗?”站立于石碑之前,许哲轻声的自问着。从刚才开始,许哲便没看见半个可以询问的人,只能依照心中的直觉前进,结果自己来到的不是主神们的殿堂,而是这块孤独的石碑前,“想起来了,‘封神榜’好像就是你为那些死去的同伴设立的榜单,让那些家伙得以在神界作威作福……”

“何方妖怪,‘封神台’其是你等妖物可踏上的地方,马上给我下来受死!”此刻,许哲也不再孤独,只见围绕着高耸的祭坛四周,仿佛凭空出现一样,已被全副武装的天兵天将围得水泄不通。

而说话的人,一身统帅模样,刚毅面庞,乌黑长须,正气凛然,平抬右手之上,一座精致的小巧玲珑宝塔已证明了他的身份,正是斗神哪吒之父——托塔李天王。

“笑话?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我上来时可没半个人告诉我不能上来啊?”没有转身,许哲凝视着面前的巨碑,连看一下喝止自己的人也没兴趣,“你们该立块牌子在下面的,写上‘游人止步’什么的。”

“大胆的狂徒,天兵天将领命,诛杀闯入妖魔!”天王一声令下,本静如湖泊的神界战士顿时蜂拥而起,沿着四面的宽阔的阶梯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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