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观望的温离姑娘早已是云里雾里,这个夜里带给她的惊讶太多太多了。二十上下的酒醉少年竟是先天武者,欧阳梓墨这个二世祖也是判若两人,一时间信息量过于庞大来不及消化。
看着两人陆续进了墓碑旁的深坑,下意识的一同跳了下去。坑并没有想象的深,却让温离摔得不轻,许久才直起身来,欧阳梓墨和姜邪两人因洞中漆黑也没去搀扶她一把。
姜邪启口道:“梓墨兄可有能引火之物?”欧阳梓墨心道:“要不是你小子收拾了我的几个随从,要不然岂会连火把都没有!”心想着取出先前置于锦带的一纸扇,嘴上说道:“这折扇不知可否?”
话语刚落,眼前的这一幕却令欧阳梓墨瞠目结舌,姜邪葱白十指摊开成掌,掌心生出一缕青色火种,虽然细小却足以令人震撼,凭空生火这一手十分考验对于内劲外放的拿捏,能够做到这点的武者绝对不多,至少欧阳梓墨是从来没有见过。
姜邪取过折扇,将其燃起,原先昏暗的坑中也明亮了起来,模样甚是怪异。但这坑中也别无他物,以折扇来生火也无可奈何。
轻轻抬脚踢到几粒碎石块俯身拾起一块想也不想便向远处扔去,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石块落地的声音反而听到一声闷响,该不会砸到人了吧?想着使劲向前探去看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被扔中了。
三人迈出几十步,姜邪火把一探,足下好像碰到了些什么,朝着地面一眼望去竟遍地白骨,洒落在地上的还有刀枪剑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
这些尸体想必就是这些年来下剑冢历练的各大门大派弟子。
欧阳梓墨出身世家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不由两眼发黑,一阵恶心,吐了满地滓秽。而温离,一介女流却是意料之外的坚强,对于尸体仿佛已是司空见惯,那年洪灾,朝廷赈灾不力,整个江南大地仿佛是人间地狱死了数以万计的难民,温离姐妹为了活下来,也是一路相伴从南逃亡到北,这一路上遇到尸体再寻常不过了。
那遍地白骨煞是刺眼缓步上前只靠手中星火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隐约瞧见暗处有银光闪烁上前一看原是些刀剑武器,怕是这些尸骨的主人带进来的而直到如今早已化成白骨是再也出不了这鬼地方。弯腰捡了把称手的匕刃或许以后能起得了些许作用。
姜邪脚下忽然一沉,像是陷入其中,任使内力也足步难行,定是这藏剑冢中机关,抬首望去四周,惊现弩机十余台,弹指之间,万箭齐发。
“该死。”
嘴里暗骂一句若此时轻功再好也是来不及躲闪,万箭向自己齐射而来若再不躲便是万箭穿心而死。想来小爷我可不能这么快就西归了,得赶紧想办法躲下这暗招才行。
抽出刚才在地上捡的匕首一下打落迎面而来的几发弩箭,继而又一躬身躲开了身后急速飞来的千支弩箭,幸好躲过了才稍稍站稳身两旁便又有利箭起发这下反应够快,解下肩上披风用力一甩便将两旁的弩箭紧紧包裹在里头。
生怕还有些要人命的机关迟迟不敢动身只待半晌过后才放下心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里头哗啦掉出来一大把的弩箭,再看看满地的尸骨与弩箭倒是一幅不错的情景。
“救命啊......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混在尸堆里的一个满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朝着姜邪等人苦苦哀求,只不过一个疑问浮现在众人脑中,那么多人之间,何故唯独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那人浑身是血,头发凌乱,一袭衣裳已经被血渍弄得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但仍旧掩盖不住那长年累月的书卷之气,身上插着不少箭矢,应该也是被这弩机所伤。
那儒生生怕姜邪等人不愿意救他,又启道:“在下弃青衫,乃是玄武门弟子,随掌门师叔入着剑冢历练,被这弩机所伤,掌门师叔恐我成为累赘,于是将我弃置于此。”说罢,在袖中套鼓些什么,莫非这袖中藏着凶器,这儒生图谋不轨?
“在下武功不济方被这弩所伤,然阁下千万不能往前走了,这个可不是你来的地方。”磨着地爬到了姜邪跟前,突然暴起,更本没受过伤一样。
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钗,纵身跃起,朝着那姜邪的天灵盖刺去,这哪里是玄武门弟子,分明就是一名拼着一股子狠劲的亡命之徒!
只见那满身是血的人突然暴起还未等反应过来举刀便向自己刺来,姜邪匕首一横挡下一招,握着的匕首尚未收回转手便抵住那儒生的颈脖使其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玄武门弟子?”
书生却是癫声发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如今都死到临头了还懵然不知。只待圣君大军前来,你们这些伪君子都得死都得死!”语毕,那书生便口吐黑血毒发身亡,因是在之前就咬破了早先藏匿于口中的毒囊。
第一批跃入坑中的五名先天高手,突围无数机关陷阱却是毫发无损,只见尽头之处三尊偌大的玄铁门,门梁上分别刻着生、死、休三字也不知是何玄机。
杜青鸾嫣然一笑道:“历年来寻宝之人制之生死之外,何况不过是一个密境罢了。”
昆仑一派出自道门,何清风在闲暇之时亦会钻研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望着三尊玄铁大门,嗤笑道:“生死不休,真是有趣了。”
深坑的尽头有三尊玄铁大门,门梁上分别刻着生、死、休三字。玄铁大门重达千斤,若是要将其推开,也需要莫大的内力。
李敬心中略有明晰,细细掂量生、死、休三字,虽有计较却不敢言之。轻拭门边尘埃,骤然笑道:“诸位何须如此伤神,倒不如随心所欲,兵分几路,一探究竟。”
而一旁的何清风却是故作高深般的笑道:“是生,是死,是休。还看天命”
“老朽活了那么久,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陈老满脸淡漠,始终波澜不惊,说罢走向休门。
商人打扮的马凌轻咳几声道:“生门必死死门必生,按常理应当是这样,不过休门?若是那造墓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恐怕就是正相反了。”
一炷香之后,马凌、杜青鸾择死门,何清风、李敬择生门,唯陈老一人选择休门。生门,门如其名,入眼一片生机昂然,何清风二人推开铁门之后,只见别有洞天,一片矮树林映入眼帘。
饶是何清风二人见识匪浅,也被眼前所见震撼到了。心道难以置信,料想着树苗终日在地下见不得光,岂会长成苍天大树?
二人望向树林的正上方,却是发觉无数小孔儿,从那些小孔儿中透出些许光线,映入这片树林之中。虽有些灰暗,却尚能识辨方向。
踱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不由暗自赞叹,当年筑造这藏剑冢之人的鬼斧神工。竟能在这墓中开辟出一座树林,二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也绝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
这树林结构错综复杂,时不时树林深处会传来类似于野兽的嘶吼之声,和一些分不清楚的杂音。
另一边选择死门的杜青鸾、马凌二人与唯一选择休门的陈老同时启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