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负责负责负责……”莫顾脑子里不断的循环这个词, 搞的她快不认识这个词了……

不管怎样,涂思及让莫顾的神经放松下来了。

“忘了我说过的话吗?遇到什么事别第一时间想着逃跑,有时候稍微驻足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涂思及叹一口气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这一次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 算是破釜沉舟吧, 他们的未来如何就在此一举了。

莫顾双手垂在身侧, 下意识的避免碰到涂思及的身体, 而他的这番话却让她有了主动亲近的欲望, 想拉住这个人的手陪在他身边。一瞬间她好似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是一个很怯懦的人,惧怕失去, 惧怕求不得,因此对于很多想要的东西, 几遍是鼓起勇气伸出手, 但也像是蜗牛头上的触角, 稍被外力碰到后就会缩进去。但是,在心底她渴望一种强势, 一种能撑起她的怯懦,架着她向前冲的力量。所以她一直在追求能让她仰望和追寻的力量,像是七公,她曾经之所以那么迷恋他,就是因为他有鞭策人心的力量, 迫使她仰着脖子去追逐。她要逼着自己拼命奔跑起来才能离他稍近一些, 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

现在涂思及又给了她这种感觉, 站在十字路口时, 他可以有力的给她指出方向。这种强势正冲击着她的柔软, 为此,她不得不臣服。

莫顾颤颤的伸手环上涂思及的背, 整个人放松靠在他怀里。

涂思及在她的手主动环上来时,蓦然狂喜,心中的焰火噼里啪啦的绽放着,他慢慢靠近她唇边,语气轻柔的诱哄道:“别再逃了,留在我身边别再逃了……”

莫顾像是被蛊惑了似的,愣愣的点点头。下一秒,湿热的吻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肚子不巧的叫了一声,莫顾不好意思的推开他说:“饿了……”

“稍等会儿,我去做饭。”涂思及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宠溺的说。

“我来吧,你去洗脸刷牙。”莫顾拦住他说。

油锅里的油噼里啪啦的响着,金黄的煎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莫顾穿着围裙不停的忙碌着,时而伸手将散落在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

涂思及靠在门边微笑看着,心里充溢着一种叫幸福的液体,它一直晃荡着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幸福的原料是什么?幸福就是生活的烟火气息掺杂着爱。只有烟火气息是枯燥,只有爱是虚无,两者缺一不可。看着心爱的心为自己做早餐,这才是最平淡的幸福。而对于涂思及来说,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的幸福来的更珍贵。

“对了,过来看看你的好哥们儿给你准备的神秘礼物!”洗完碗,莫顾收拾卧室时突然想起昨天大胖他们神神秘秘给她的礼物,招手叫涂思及过来拆礼物。

“先别看,我觉得咱们晚上再看会比较好。”涂思及按住礼物坏笑道。

“为什么啊?”莫顾好奇的问,这么一大盒礼物,她从昨晚就好奇了。

“听我的,先别问,今晚揭晓谜底。”涂思及笑着捂上她的眼,把她推出卧室,把大盒子塞进了衣橱里。

一直耐着性子到晚上,莫顾才看到那份神秘礼物的真实面目。一瞬间她恨不得想凿个地洞钻进去!

一大盒的情趣用品!

涂思及每拿一件出来就坏笑着向莫顾解释这一件的用途,末了还“啧啧”道:“还挺齐全的……”

莫顾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边逃边故意大叫:“啊,忘了!外公还等着我回家呢,死定了!”

涂思及几步就把她揪回来了:“又想跑?外公早知道你在我这里。”

“啊?”莫顾吃了一惊。

“中午外公就打电话过来问了。”涂思及说。

“完蛋了……你说了?”莫顾惊恐的问。

“说什么?”涂思及故意装傻。

“你说说什么!”莫顾又羞又恨的捶了他一拳。

“我们之间的事还需要说吗?外公不是知道了嘛。”涂思及摊手道,一副痞子样。

“你!”莫顾这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吧?!之前说是很么假扮情侣,我看你都是设计好的!”

涂思及痞笑着把她放倒在床上,翻身压上,居高临下的宣示主权:“那是,我可是一开始就打着坏主意,打定主意要你的名字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现在盖章!”

莫顾被他吻的晕头转向,毫无抵抗能力。在迷乱之时,她仿佛听见了道别声,那是她在和过去青涩的自己的道别声。

她终于可以放弃一段执念,转身为了以后的幸福开始另一场盛大的奔跑了。

从那以后,莫顾仿佛真成了涂思及家的常驻人口,或者说,涂思及成了她家的常驻人口。因为莫顾父母经常不在家,如果莫顾去了涂思及那里,家里就剩外公自己了。

外公几次说道婚期问题,涂思及都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其实不是他不想抓紧,再没有人比他还心急的了。可有些事,不是瞒着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的时机。莫顾的心结,由他开始也必须要由他来解开。

十月一日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也是莫顾从小都不怎么开心的日子。因为这天太隆重,每个人都想着怎么庆祝假日,很少人能记得这天其实是莫顾的生日,也很少人能为了给她庆祝生日而放弃出去游玩的机会。

父母一向是不能在家给她过生日的,杨琬杨琮等从小的玩伴虽能记得她的生日,但也不是次次都能陪她一起过生日的,只有爷爷奶奶们会一次不落的给她买蛋糕做长寿面陪在她身边。

今天,能全程陪她的又多了一人。

一大早涂思及就把莫顾和外公接出了门。

十一期间,北京的交通近乎瘫痪,到处都是人……他们三个冲出市区,直奔坝上草原。草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虽然十月份暑气已经散了很多了,但正适合来游玩。

外公戴着草帽赶手拿小鞭和牧民拉家常,涂思及和莫顾在附近骑马。

小时候和爷爷学过骑马,莫顾一到了草原就像撒欢的小马,瞬间小了十岁,像个孩子又叫又笑的。

累了两人就并肩躺在草地上休息。

“天真蓝啊!”莫顾惊叹,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碧蓝晴空。

“有机会带你去青藏高原,让你见识见识最最湛蓝的天空。”涂思及拽一棵草根在嘴里咬着。

“嘁,显摆!”莫顾也弄根草咬着,不甘示弱。

“坏丫头。”涂思及小声嘀咕。

“兔斯基是个大坏蛋!”莫顾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着,喊完自己也乐的够呛。

涂思及侧起身,胳膊支着身体笑着看她发疯,嘴里的草根一抖一抖的。

“嘿嘿嘿……”莫顾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乐不可支,她翻身坐起来说,“兔斯基,快去跳舞!”

涂思及一愣,没反应过来。莫顾双手在头上绕一个圈,然后做出一个射出星星的姿势。涂思及这下才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搜狗拼音输入法的一个表情,名字就叫兔斯基跳舞。

“真是个坏丫头。”涂思及吐出草根,笑着去挠她痒痒。

“哈哈哈,多好玩啊,兔斯基跳舞那个表情简直就是为了量身定做的……哎呦!”莫顾爬起来就跑,边跑边回头笑,没注意脚下,一下被草绊住了,摔个狗吃屎。

涂思及先是忙赶过去,检查她没摔到什么地方后才放心的嘲笑她:“哈哈,连草都不帮你这个坏丫头。”

莫顾觉得面子上倍受打击,她恨恨的踹了踹被人为的系成的草扣:“肯定是像你这样缺德的人干的!”

“你可别说,小时候我还真干过这事,把操场上的草系成草扣,等着别人绊倒。”涂思及也兴致勃勃的去研究那草扣。

“哼!和魔头一样坏,小时候我就是你们这样的缺的人的牺牲品!”莫顾愤愤道。

两人躺了一会儿,莫顾又闲不下来了,兴奋的提议:“我们来玩斗草吧!”

涂思及扫了她一眼,提出条件:“赢的人什么奖励,输的人怎么惩罚?”

莫顾想了想说:“真心话大冒险吧?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说一个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涂思及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两人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战草了。

第一回合,莫顾的草断了,她愿赌服输。

涂思及问:“初吻给了谁?”

莫顾恨恨的回:“一只得意的冒泡的兔子!”

涂思及咧嘴笑,继续斗。

第二回合,还是莫顾的草断了,她依旧服输。

涂思及问:“初恋给了谁?”

莫顾想了想回:“别瞪我,反正不是某兔子。”

涂思及追问:“那是谁?”

莫顾勉强答:“哎呀,网上认识的,说了你也不认识,都很久以前的了,不说这个啦,继续!”

涂思及略略笑了一下,兴致没一开始高了。

第三回合,莫顾邪了门的又输了。这一次她有点不想服输了,想耍赖。

涂思及安抚道:“好吧,这次不真心话了,来大冒险一次吧。下一次让你两根草一起上!”

莫顾这才重新燃起斗志:“来吧!”

涂思及坏笑道:“对着离你最近的一个人大声说‘我爱你’!”

“啊,太坏了!”莫顾扭头看看空荡荡的周围和眼前这张坏笑的帅脸,大叫道。

“来吧,愿赌服输哦。”涂思及高扬起头,催促着。

莫顾扭扭捏捏的小声说一句“我爱你”。

涂思及装作没听到,故意说:“太小声了,而且都不知道你是对着谁说的,再来。”

莫顾快要气炸了,一咬牙,拎起涂思及的耳朵,对着大叫一声“我爱你”。

涂思及捂着耳朵指着她嚷:“狠心小毒妇,谋杀亲夫了!”

莫顾仰着她高傲的头颅,催促着开始下一轮比赛。

这一回合,涂思及让莫顾两根草并做一根,但她还是输了……

“啊!小概率事件都发生了,天哪!”莫顾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手里断成两截的草,“你的草其实是铁丝做的吧,喂!”

“唉,坏丫头快要疯了……”涂思及故意摇头叹气,“饶你一次吧,这次不真心话也不大冒险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请求就行。”

莫顾坚决反对:“才不要!这个才是最大的陷阱吧……我可不会那么傻的!”

涂思及斜视着她,语气邪恶:“你确定不要?很简单很简单的一个请求哦,不答应可是会后悔的哦?”

莫顾略有动摇:“很简单吗?有多简单?你先说说看!”

涂思及说:“好吧,也不绕圈子了,我就想要一个免死金牌,如果哪天我做错事了,你不能一下子置我于死地,让我有重生的机会。”

莫顾疑惑的看着他:“你做什么坏事了?”

涂思及叹气:“警觉性真高,为夫是为以后买保险的,你看行不行?这么简单的请求啊,只是给我一个重生的机会而已。”

最终莫顾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为了保险起见,涂思及要莫顾出示一个证物,莫顾随手拽了一根草给他说:“这个就是证物,收着吧。”

涂思及笑笑,把草装进贴身口袋里。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涂思及签着她的手在草原上随意的慢走。

莫顾看了看远方的外公,说:“想要外公一直会在我们身边,天永远这么蓝,永远能感觉到这么满足平和。”

涂思及凝视着她洋溢着满足和快乐的脸,在心里说:“尽我所能。”

晚上,外公还是给莫顾做了长寿面,莫顾许的依旧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同一个愿望:“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

涂思及送了莫顾一个生日礼物,他说:“愿望可以很大,但一定要有个具体想要的东西。”说着把泛黄纸盒递给她。

“啊!”莫顾小心的拆开,失声惊叫。

礼物竟然是一个很古老很原始的变形金刚!

“天哪!这……”莫顾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小时候她有多想要这个变形金刚谁也不知道,等她能说出来这个愿望时,这个已经绝版了,连杨琮那个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傻丫头,这可是我的绝版珍藏,喜欢不?”涂思及笑道。

莫顾激动的抱住涂思及,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其实,莫顾还收到一个生日礼物,只是她暂时没有看到。

各大书店最显眼的地方都摆着一本新书,题名《年华轮》,作者渡口七公。

翻开第一页,上书一句话:谨以此书纪念一位故人,并送上一句迟到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