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硬着头皮往下走,他挑起了公司的大梁,从宏叶周转了巨额资金投入新楼盘的开发,如果顺利,开盘后回笼的资金不仅足够连本带息还给宏叶,剩余的资金足够佟氏未来的投资周转,研发新项目。
他和叶洁白的关系,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僵持,只能如此拖着,淡着,叶洁白也清楚知道这其中的潜规则,一旦卓尧资历雄厚,她这个名义未婚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是各取所需。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们是不是很残忍?卓尧,你告诉我,我这么做,是不是要遭天谴的。”我贪恋他的爱,迟迟无法退出。
“小漫画,别这么说,自私的是我,想要事业,想要家庭,残忍的人是我,真的有天谴,那也是我的责任。爱本无罪,我们没有伤害过谁,何过之有。”他说着,用纸巾擦拭我嘴角的汤汁。
我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我拿着纸巾看,说:“讨厌你,我哪有把汤弄到嘴上,你总是白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还没有黎回成熟。”他批判我,爽朗的笑。
我的手机响,来电显示是叶洁白,我看到这个号码,头顶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发麻,这就是做贼心虚吧,我问卓尧:“怎么办,她打电话来了,我接不接,我该怎么说。”
“我来接。”卓尧伸手来拿电话。
我急忙把震动中的手机藏在背后,不给他接,说:“你不能接,你一接,她就知道我们俩在一起,她会伤心的,嘘,我来接吧。”
我接通电话,说:“有事吗?”口气冷淡,想想又有些内疚,语气缓和,说:“我在喂孩子吃饭,有事你说。”
“你在上海?”叶洁白迟疑着问。
“嗯,在上海啊,怎么了。”我明知故问,撒谎还是脸稍稍发热红了,心跳加速,像个偷东西的窃贼。
“公司安排我和阿MAN一起来广州工作的,他没有和我乘同一航班,也不见我,也不管我,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家酒店,我以为是你也在,所以他才会抛下我不管。”叶洁白委屈地说。
我只好安慰她说:“他也许是忙呢,或者怕你受累了,你就自己在广州吃吃玩玩,他肯定是有把握独立能处理好工作事务才会这样,你别担心。”
“曼君,你只要放心,等时间到了,我会离开他,谢谢你的善良和宽容。”叶洁白诚恳地说。
这倒叫我难堪,无地自容,我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望着卓尧,勉强一笑,说:“我好有压力,这么好一个女孩子爱你如此之深,你反倒不珍惜她,她现在一个人在广州找不到你。”
“她可是堂堂宏业集团的董事长,以她在广州的人脉,你以为她会像个小女孩迷失方向吗?倒是你,我的小漫画呀,老爱犯迷糊,我是一天不见都不放心。”他感慨道。
这样子的对话,真是温馨,有恃无恐的相爱,该多
好。
见到程介泽,双方介绍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程介泽就是上海著名大律师程肃清的儿子,也就是上一次鼓励我考律师证的程律师,他说愿意收我做徒弟,程肃清和卓尧的父亲是世交,我才恍悟,难怪程肃清会对素未平生的我伸出援助之手。
程介泽白净,戴着黑框眼镜,没有建筑师的另类气质,倒很像他父亲,文文静静的青年,但只要几句话沟通,便能发现他内心的艺术世界,宏观而庞大的构建方案,卓尧没有先提合作之事,只是和程介泽谈建筑与理想,看来卓尧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来收服这个千里马,他们两个男人谈着对国内外各个建筑师以及建筑的看法观点,他们的观点有时会产生分析,有时会不约而同达成一致,看起来,聊得很投机。
尔后,卓尧才提出他的想法,程介泽在看了卓尧递给他的企划书和建筑图,楼盘的理念之后,饶有兴趣,事情一下就明朗了起来。很快,程介泽和卓尧之间就达成了合作协议,成功邀请程介泽加入新楼盘的形象大使,并给新楼盘重新规划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绿时佳苑。结合着小区里大面积的绿化设计,以及绿色清新格调,在春天开盘,程介泽当场题诗——春芳又绿时,故人何不归。
以绿色,春天,归家,三个主题来宣传新楼盘,加上程介泽的实力代言,各个地铁公交的LED灯箱,移动电视屏幕,媒体广播宣传多面进行,本着以人为本,以家为中心,我想,卓尧的成功指日可待。
假设我不认识佟卓尧,作为一个购房者,我也会选择绿时佳苑。
“只有先打动自己,才能做好楼盘,如果自己都不想入住,那这个楼盘对开发者而言是失败的,我留了一套给我自己,也给你留了一套。”卓尧对程介泽说。
程介泽点头说:“佟少这个观点我很欣赏,你不仅是商人,你还是个人性化,充满浪漫文人气息的商人,这可能和你是漫画师的身份有关,当然,你有这么优雅美丽的太太,也是你浪漫的由来。谢谢你的盛情邀请,绿时佳苑的那套房子我收下了,不过我会按照绿时佳苑的房价来买,你懂的,只要东西好人人都会掏钱掏的甘愿。”
程介泽签了合同,会在一星期内处理好广州的工作,完结这边的建筑工程,在绿时佳苑开盘前积极配合做好宣传工作。
我长嘘一口气,终于妥当。
晚上和程介泽一起吃了晚饭,卓尧和程介泽似乎特别谈得来,我对建筑一窍不通的人居然也听得饶有兴趣,偶尔也会参与他们的讨论,两个行业不同的男人因为共同对艺术的追求达成了一致。
末了,程介泽在临走的时候,和卓尧握手,说:“佟少,这几天你辛苦了,看了大量有关建筑方面的知识,记得这么牢固,灵活运用,一定累坏了吧。”
“果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卓尧心服口服。
“其实,我爸前天在电话里同我说了
你的这个想法之后,我就答应了,故意没给你答复,让你亲自跑一趟,一来感受一下你的诚意,二来领教你的实力,大名鼎鼎的佟少名不虚传。令我意外的是,还让我看到你和嫂子夫妻恩爱的一面,原来你佟少也有温柔一面。”程介泽说。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少年老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卓尧说。
“建筑师不仅可以看透建筑的构造,还可以,看穿人这里的构造。”程介泽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补充说:“佟少,你心里的构造太小了,只装了一个女人。”
“一个够了。”卓尧拥着我,微笑着说。
送别程介泽,我打电话回到家里询问阿春和黎回有没有吃饭,黎回有没有乖,黎回在电话那一头喊我妈妈,然后喊了一声爸爸,季东说已经教会黎回喊叔叔,阿姨了。卓尧笑季东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别把黎回的发音误导了。
我依偎在他怀里,说:“疼先生,那你介不介意我让黎回喊你疼爸爸。”
“当初你定是故意喊我一声疼先生来打动我的芳心。”他得意地说。
我捏捏他的下巴说:“我的疼先生,脸皮越来越厚了哟,是你先追求我,是你先打动我的芳心。”
我们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十一点,我站在酒店窗前,看着夜景,问他:“卓尧,之前是你找过程肃清吗,是你在他面前提及我,并让他帮我的对不对,佟家和程家的关系这样好。”
“我是找过程伯父,那时我们都彼此心存芥蒂,刚好公司和正清律师事务所有个委托事项,我去那里,很巧,正在和程伯父谈话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你从窗户下走过,像个小傻瓜似的站在律师楼楼下,羡慕地看着从这里面走出的律师,我只觉心疼,拜托程伯父鼓励你一下,他本来就对你印象深刻,当年没收到你这个徒弟也是他的遗憾,所以他就下楼找你谈了谈。”
卓尧与我并肩站着,窗外是春天的夜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楼下酒店大门的灌木丛里,在路灯下,隐约可见桃花落在上面的花瓣。
“谢谢你,你究竟为我还默默做了多少事,一一告诉我,好不好,你给的惊喜太多,我何德何能消受得起,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惭愧地说。
“胡说八道,我是你丈夫,反正我坚持并贯彻执行我身为你丈夫,身为黎回的爸爸这两个职责,你要向我学习,做个合格的妻子,要对我宠爱有加,温柔有加,比如说现在——闭上眼,让我吻你,乖乖的。”他话音刚落,唇就贴靠了过来。
我悄悄眯着眼看他闭着眼深情投入的样子,这个男人啊,我是注定中了他的毒。
得不到名分,如此这般厮守到老,也很好,我沉溺了自己,无所泅渡,坚韧到底前往徜徉这时光里的彻骨绝爱,这样的绝爱,是我此后一辈子都不能够再重新回复的能力,那种爱到灵魂融合只有死亡可以终结的爱的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