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高照,刺史府内的仆人走来走去,众官员正在享受朝食,昨天晚上晚宴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若不是王爷召见,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认为那螃蟹长得奇形怪状的模样,还能做的如此美味。
“报,王爷,亲王府郎将萧卫求见。”
一听这话,其乐融融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他来此做什么?
李素节当然知道他来做什么,装着皱起眉头的样子,挥挥手:“让他进来。”
萧卫随着仆人进入刺史府,一进大厅,瞧见众多官吏都在王爷家吃早饭,不觉有些诧异。
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萧卫压下心中的怪异感。抱拳道:“禀刺史,末将前来有事相告。”
“何事?”李素节毫无耐心的催促。
“亲王府中郎将王方被人刺杀身亡了!”
“什么?”
李素节先是一愣,然后直接站起来,脸上喜悦的神情怎么都止不住,“来人,快把易儿唤来,一块听听这个好消息。”
这一消息实在是太过于出乎意料了。
王方那厮竟然死了。
李易此时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走进厅内,跪坐在矮桌旁,自有仆人端上食物。
李素节像是察觉自己太过兴奋了,于是重新跪坐在小榻上,咧着嘴道:“快说说,是怎么死的?”
“可抓住刺客了?”
“回葛王,郑别驾,因为中郎将王方昨天西市街上之事,回到住处大发雷霆之后,开始吃酒,让我等都走,我怕出什么事,特意叫两个士卒留下守在门外,听从吩咐。
结果今天早上,我等去将军住处,以为将军在睡觉,窗户大开,某叫人去关窗,结果发现将军死了,地上流了许多血,血迹已经干了。”
“这么说,刺客没有被抓住。”
萧卫瞧着正在吃饭的李易一眼,摇摇头道:“回葛王,不良帅已经派人把王将军住处围起来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不过在现场发现了一张纸条。”
昨天在街上那位年轻的衙役从怀里掏出叠好的纸张,一抖开道:“在王将军的矮桌上,发现了这张纸,还请刺史与别驾过目。”
萧卫继续介绍道:“昨天在王将军府外护卫的两名士卒,某已经仔细盘问过了将军喝酒的时候,一直在骂府上的九公子,说什么誓要杀他。
大概亥时过后,房间里就没了叫骂声,传出打鼾声,大概寅时左右,士卒起夜,未听到打鼾声,仵作推测王将军大概是亥时之后到寅时之间,而王将军与府上的九公子的仇恨,全岳州都是知晓的。”
“怎么,单凭这一点,你就敢开口说王方是本少爷杀的?”
“自然不敢。”
“料你也不敢,本少爷昨天在王府与诸位官吏畅饮,吃美食,观歌舞,毕竟昨天当街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好的很,不自觉就多饮了几杯,本想有机会亲手报仇,却不料有人截胡,可惜没早下手。”
李易这一番话直接把在场的所有官员全都拉下水了。
“是极,我们都可为九公子作证,凶手绝不是九公子。”赵司马立刻接住话茬。
“只是想问九公子,最近有什么仇家吗?”萧卫抱拳问道。
“本少爷与世无争,哪有什么仇家,除了王方那个死猪,这其中的缘故本少爷也懒得说了。”李易咬着炊饼,随口道:“他死了真是可惜了,本少爷还想着有朝一日要亲手杀了他,以报大仇。”
对于李易的这番话,也没人搭言,这其中的缘由,众人早就知晓了。
自有仆人端上纸张,李素节接过一看,直接拍在桌子上,大怒道:
“这是诬陷,全岳州都知晓王方与我儿结下大仇,现在他死了,竟然还被人利用来恶心我儿,简直不知所谓,小人行径,此证据不足为信,如此拙劣的栽赃手段,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底下官吏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刺史见了纸条,刚才还因为听到王方死了笑容满面的,怎么转眼满脸怒气开始骂人了。
难不成萧卫拿出的纸条,还有方才那番话,可以证明王方是九公子李易所杀?
别驾郑荣起身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张血迹纸条,开口问道:“仵作可查出王将军的死因了?”
“仵作认为是割喉而死,但县衙不良帅张廖搬动王将军尸体的时候,发现端倪:王将军的脖子断了。
他猜测王将军是先被人扭断脖子,然后造成被割喉,让王将军挣扎着写出一个似是而非凶手的假象,来诬陷九公子。”
听到萧卫这番话,李素节脸上的神情稍微转变了许多。
衙役墨探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没言语。
“那你来此何事?”
“禀王爷,您亲王府的中郎将身死,此事还需要您上书向陛下陈述,而陛下是否会调任新将军来替代中郎将的缺,在此期间,岳州六千驻军,还需要一个主将统领。
朝廷命官被刺杀在自己的住所,这事,也在刺史的管辖范围,望葛王尽快查出凶手,还给王将军一个公道。”
大厅之内,李易笑了笑,萧卫原来是讨官职来了,一个中郎将,下面有左右两个郎将,他急匆匆的跑来,是主动向自己的便宜老爹示好,万一直接从两个郎将中选一个中郎将出来,那他的机会不是很大!
主将死亡,只有抓住机会让萧卫掌控一军,这样也许陛下问起来,便能不会在费劲千里迢迢的安排一个中郎将过来。
李易猜测着萧卫的心思,在想要是如此,是不是先挑起左右郎将的争斗?来进一步达到暗中控制六千士卒的统治权?
“哼!”李素节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此事我自会秉公办理,不用你提醒。”
有些事,临时抱佛脚并不是很管用。
“禀刺史,我觉得此事还是本官去办吧,不管怎么说,您也应该避嫌一二。”
“郑别驾所言不妥。”李易放下喝光粥的瓷碗,用布巾擦了擦嘴,开口道:“正所谓行得正,坐得端,一个脖子被扭断,又被割喉的人,怎么能拿笔写字?还写这么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