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超级沐浴露的热水,散发出令人心怡的馥郁浓香。刘妈和甄媛真把陶花抬起来直接浸入热水里面去了,陶花心里那个纠结啊,有穿着衣服洗澡的吗?这古代人都想的什么啊?
被温润的热水一泡,陶花觉得精神清爽了很多,刘妈,其实也就一个脸蛋白白的江南小媳妇,一身洁净的蓝稠布衫裤,叫她声刘姐还差不多。她一边吃吃的笑,一边帮陶花解开衣服,(按在水里才脱衣服,真是那什么……多此一举)。甄媛在旁边协助,两个人洗宠物似的忙碌开了。
灯光里,梳理陶花的头发,刘妈不禁啧啧赞叹一声:“怪不得人说好头发似锦缎呢,姑娘的头发可真好看。”
陶花哪里顾得上理会刘妈的赞美,本能的用双手护住雪白的胸脯,光溜溜的身子拼命蜷缩在浴盆里,瞪大眼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在一艘船上,船上还有许多人,虽然她们掩上了这间船舱的门窗,可是舱壁上那些稀奇古怪雕花镂空的洞眼绝对可以保证自己华丽丽滴走光,那可叫真好看呢。
更让陶花欲哭无泪的是,无论她脸对着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舱壁上都是那种令她产生恐惧的洞眼,好像那些洞眼后面尽是一些邪恶猥琐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没有一丝遮盖的胴体。
谁说只有现代人没办法保全隐私?原来古代更加透明化的说。悲愤……自己的花容月貌,冰肌玉肤,清白啊……
陶花的瑟缩倒让刘妈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便柔声对她说道:“姑娘忍耐一下罢,少东家吩咐了,要把你洗洗干净。”
呃……这话说的,直让陶花想嘴贱的问一句:“然后,是不是直接上蒸笼?”
从头发到脚趾,这一通澡洗的陶花揪心欲死,从记事起,不,前世今生,她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被动的让人随意翻来覆去搓洗摆弄,还是两个人一起对她动手,特别是刘妈,好像对她的……特别感兴趣,看了又看,什么人啊?是不是取向有问题?让她情何以堪?她的……隐私啊啊啊……
很不幸,稍顷之后,另外一间布置考究华贵的卧舱里,有人正满脸严肃的询问着她的“隐私”问题。
听了刘妈一番仔细的描述过后,苏少阳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除了……呃……那些淤青,前面……真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刘妈和甄媛垂首而立,刘妈倒能保持淡定,甄媛却脸红到耳根。刘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差没有冲口而出:“少东您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自己去看好了。”终于,她还是很辛苦的忍住了,人家姑娘的那地方就是死也不会轻易给人看的。
甄媛紧紧地咬着嘴唇,生怕少爷问到她的头上,让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去向男人描述一个女子的裸.体,是多么难堪的事情,站在一旁听着就觉得压力山大了,她还做不到刘妈那样的面不改色。
少阳看看被自己问的都有些情急的刘妈,再看看一旁羞涩局促的丫头甄媛,知道向她更问不出名堂,可恨自己又不能亲自去那个女子身上查看,找出确凿的证据,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说道:“算了,这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都出去吧。”
刘妈和甄媛如释重负,赶紧给少东掐手躬腰福礼退出,在外面等候的苏青苏华不等苏少阳招呼,已经一起进来了。两个人跪下给苏少阳行礼,苏少阳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说事。”
苏青苏华答应一声,一起站起来后又极快的对视一眼,默契非常,惯例苏青先说。
“启禀少东,白牡丹答应明天来咱们船上,二十两黄金的缠头,还说是看少东您的面子。”苏青好像有些肉痛的龇牙咧嘴了一下。
苏少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好像这二十两黄金是苏青的私房钱似的,点点头,“嗯,”一声,苏华接着说道:“小的奉了少东的名帖去请,解元公子倒没有说什么,就是徐公子有些装腔拿乔。”
苏少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不由得说道:“哦?”
苏华慌忙赔笑道:“少东不必着急,我只一说出咱们已经请了白牡丹前来助兴,他立刻就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苏少阳有些恼火的瞪了一眼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家伙,苏华犹自在那里嬉皮笑脸,看见少东脸色不好,急忙敛神止笑,苏少阳皱眉道:“都安排好了吗?”
苏青毕恭毕敬的答道:“按少东的吩咐,一应果盘佳肴点心都是最时鲜精致的,俱已妥当了。”
苏少阳点点头:“多准备一些上等玫瑰烧,嗯,白花竹叶青也要备几坛。”
苏青问道:“要不要备一坛上等状元红?”
苏少阳瞪了他一眼:“多嘴!”
苏青连忙答道:“是,小的这就去。”
陶花醒了,没错,她是饿醒的。
她开始强烈的想念起那一碗米粥,两样小菜,还有被她失手跌碎的那碗漂亮诱人的冰糖燕窝。
哎,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她不由得又稍微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身体的虚弱让她大脑里一团糟,什么都估摸不透,既然没有被人掐死或者扔进江里喂鱼,情况多少还有些乐观,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的问题是饿肚子的问题,就是逃跑也得要有力气不是?
不管怎么说,被一个老是想干掉她的仇家控制她是万万不会干滴。
她躺着的这间客舱门掩着,很安静,外面却很热闹,可以听到很多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说笑喧哗,还有咦咦呀呀丝竹弦乐和一个女子甜腻清细的唱曲声,真欢乐啊。
在床上躺了良久,始终没有盼来一个人过问她一下,肚子里那种前心贴后心,肠胃都在互相吞噬的感觉越来越痛苦,陶花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无论如何她得找人要点吃的,人不死就得管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