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尼闭着嘴，没有说话。方济歌关闭了影像回放，不知道说什么，也保持沉默。
“他为什么这么做？”曼尼问方济歌的时候，没有扭头看他。
“我不知道。”方济歌想到了很多答案，但是觉得没有一个可以说。
“我听说城市里有一种人叫卡人。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给身旁的主人存储时间，以便于需要的时候取用。”曼尼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我也听说过。”方济歌勉强地说道。
“我们长得很像对吧？我听说卡人通常使用主人自己的克隆体制作的。”曼尼转头看着方济歌。
“这个，我不太清楚。”方济歌回答道。
“他们为什么要采用父子这种身份？”曼尼问道。
“好像也有采用双胞胎身份的。”方济歌说道。
“还有伴侣关系，人宠关系的呢。看完了吧。咱们该上楼了。”从窗户钻回来的亨特不耐烦地插嘴。
“你不是已经上去过了吗。”方济歌阴沉着脸对亨特说道。
“机房门锁着，从里面可打不开。再说了，顶楼，爬窗户上去可能会失去资格。”亨特的耐心好像都留给了方济歌，回答地特别详细。
“曼尼，你不要想太多。无论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要记住，你就是曼尼。”方济歌没有搭理亨特，而是开导着曼尼。
“还能找到我父亲的下落吗？"曼尼问道。
“很难。”方济歌停顿了一下，“从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只能看到你父亲进入了步梯间。那里面的监控已经损坏了。唯一能确定的是，你父亲进入后，从一层到顶楼的步梯出口都没有再次录到他的影像。”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亨特的嘴里通常吐不出什么好话。
“你先自己上去吧。”方济歌朝亨特一挥手。
亨特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拉紧拉链的动作。然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是不是我父亲不出现更好，我终于可以独立做人了。”曼尼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即使再次出现，也不妨碍你独立做人。”方济歌说道。
“父亲是我的主人啊，他有权处置我的剩余时间，不是吗？”曼尼苦笑了一下。
“只要你拒绝他的要求，我可以保证他不敢抢夺你的时间。”方济歌说道。
“为什么要拒绝？父亲可是创造我的人，而且是以他的身体为模板。我的记忆，感受，都是他赐予的。他想要回时间，为什么不可以。”曼尼像是想通了什么。
“给你。”方济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阿尔法手枪，扔给了曼尼，“瞄准了再射。”
曼尼接过手枪，拎在手上，像是跟班似的，他紧跟在方济歌身后。随时向四周瞭望。
方济歌看了曼尼一眼，没有再说话。他走出房间，曼尼紧跟其后。亨特在嘴唇上又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
“想开了就好。独立做人挺好的。起码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亨特说道。
亨特来到走廊的时候，发现，方济歌和曼尼站在那儿没有前进。他左右扭了扭头。明白了原因。走廊的两侧满是丧尸。它们终于来到了十九层。
丧尸们的眼神充满了渴望。吸引它们爬到十九楼的原因不得而知。起码现在，方济歌一行人是它们心中最美味的食物。它们嘶吼着向三人扑过来。
三人当中最应该惊慌的无疑应该是曼尼，他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自从被父亲带入社区大厦之后，大多数时间他都待在幻箱了。在那儿，他有时候也经历一些惊险的场景，不过和现在相比都不算什么。
三人当中表现最勇猛的也是曼尼。他用左手扶起持枪的右手。开始朝右边射击。在打偏了前两发子弹之后，准星便降临了。枪枪爆头。打了三十枪之后，他原地转身，开始朝左边的丧尸射击。依然是枪枪爆头。
亨特拿着一把短筒双管散弹枪，配合着曼尼，对那些穿过他火力网的丧尸进行补枪。
曼尼对于射击有天赋，但是对于枪械的了解不可能无师自通。阿尔法的装弹量在200发。他很快就打完了所有子弹。他并没有多余的**，只是本能地看向了递给他手枪的方济歌。后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就在这时候，剩余的丧尸更猛烈地扑过来。拿着散弹枪的亨特只是攻击一个方向，曼尼背对着的那个方向，丝毫没有回头射击的意思。
眼前飞过一个身影，曼尼没有看清楚，黑影撞到了一个丧尸，接着有两具丧尸被抡起来。像两把斧子一样，把周围的同伴砸得晕头转向，当曼尼的眼睛适应了之后，他看到了一幅奇怪的场景。一个文弱的人，手中拎着两个丧尸当做武器。丧尸群中横冲直撞。手中的丧尸还活着，手脚来回舞动，手抓脚踢，作为武器，效率更高。
“接着！”亨特扔给曼尼一个小包。
曼尼打开一看，是十个阿尔法手枪的**。他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亨特的后背已经多了一个双肩背包。它是由很多小包通过拉链连接在一起的。里面是各种武器和弹药。
曼尼加入亨特方面的攻击。他认为方济歌那个方向完全不需要任何帮助。有时候，他甚至替倒在方济歌手下的丧尸感到疼痛。他对于丧尸要害的攻击实在是狠辣。亨特这方面，虽然也加快了攻击频率。但还是有漏网的丧尸。曼尼打爆了几个家伙之后，他的火力就接上了亨特。两个人的枪械相得益彰。一个大面积轰击，一个精准点射。两个人逐渐向前推进。走廊的丧尸逐渐减少。在曼尼用完了第五个**的时候，这一侧的丧尸被消灭干净了。
亨特和曼尼回到原处，看到同样死伤殆尽的丧尸旁站着有点沮丧的方济歌。
“不愧是救世团第一大杀器。名不虚传！”亨特朝着方济歌一竖大拇指。
方济歌没有理会亨特的溜须。默默地转头离去。亨特和曼尼赶紧跟上去。没想到方济歌没有去电梯厅，而是拉开了通往步梯的门。亨特他们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曼尼推门进入的时候，脑中忽然晃过父亲进入步梯的画面。自己也会想父亲那样一去不回吗。管它呢，反正已经进来了。是生是死自己都会第一个知道。这就足够。
步梯和走廊之间有两道门。第二道门一打开方济歌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丧尸挤满了步梯。它们发现了他。他轻巧地跳到丧尸的肩膀上，踩着他们前行。没几下就到了顶楼的步梯间。他看着脚底下密密麻麻的丧尸头。明白了从这里出去根本没有可能。他又轻巧折返回去。
“此路不通。”方济歌没有多做解释。就跳回走廊，回到了刚刚的房间。
亨特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追赶方济歌。等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方济歌已经站在窗户前，让凌冽的冷风吹拂着自己。他们进来后把门及时锁上。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我先上去。你们随后再来吧。”方济歌说完就爬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