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司隶迎来了雨季,阻碍了大军攻城,并州军未免出现更大的伤亡,与函谷关守将王守仁约定罢战。
别说李王不知道雨季来临,其实他早就与贾诩、张布等人合计过,利用天地气候的变动,不惜劳师动众耗费财力,只是想试探豫州牧的决心,究竟他是心向朝廷,还是欲求取而代之。
别看这个试探可有可无,但对于李王南下来说,有着必然的因素在里面,必须要确认。
这是一处十里小亭,小雨朦胧了天际,青叶、百花,还有千株万树傲立大地,黄河之水涛涛翻滚,就从身前流淌而过,隆隆之声虽然有些嘈杂,但这也是黄河独有的韵味,哪怕是长江也不曾拥有。
四五匹战马就在远处自由行走,抛却了战火的弥漫,各处都显得宁静了起来。
袅袅白烟在小亭中腾起,勾人口涎的香味四溢,正宗柴火鸡的色泽鲜美,肉质疏松易嚼,李王亲自下厨,自然不会用野鸡来烹制。
相比较而言,野鸡虽然肉质贴近自然,但却显得皮包骨头,在肉之上就输了家鸡不少,更不谈色泽、汤汁的追求了……
李王将滚烫的鸡腿肉嚼烂,心满意足的感觉暮然升腾起来,慵懒的靠在长凳上,非常满意。
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张辽张文远吧,真是久仰大名。”
那人双目开星,方国成型,眉目不怒而威,胡裘连着扎髯,一看就是坚毅非常的英雄人物,而他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显得老成持重,最是难能可贵。
李王早就使用了系统探查,果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帅才。
“叮咚…张辽,数值:统率90,武力91,智力76,内政61。”
单项超越90点的不在少数,但身具两项90点数值就是很少见了,纵观历史,恐怕也能排在前五十的行列,是说前世曹操能为他礼贤下士,放低高姿态。
张辽毕竟稍显年轻,还有些局促,起身抱拳道:“在下不过一武夫,哪里当得起大都督的久仰。”
李王好奇道:“我麾下将军薛礼将吕布斩杀,你就不怨恨我?”
张辽摇头道:“奉先咎由自取,为了一己私利乱了心智,此事我知道了经过,乃是奉先咄咄逼人种下了因,薛礼才不得已护卫大都督来了结了果,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自会寻薛礼战过,倒是不能怪罪大都督。”
李王嘿笑一声,半开玩笑道:“文远之才,比起吕奉先也不遑多让,在王守仁麾下效力太过憋屈了,何不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个安西将军,正好空出来给你。”
张辽俊脸一黑,王守仁说要出城见一个人,自己不放心随同出来,没想到此人竟然是敌军主帅李王,若非王守仁积极布防,又是王允的干儿子,真会以为他通敌了。
王守仁不满道:“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却当着为兄的面招揽张将军,也太过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李王嘿笑一声,指着身旁二人道:“我也不亏待了你,这二人想必你们都听说过,赵子龙我义弟,有万夫莫开之勇,贾诩,与我亦师亦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要是你能招揽过去,我二话不说,马上放人。”
王守仁心头一动,举目望去,只见这二人丝毫不为言语所动,自顾自与锅中美味较劲。
王守仁问道:“赵云就算了,倒是贾文和,我想争取一……”
话还没说话便被打断,贾诩罢手道:“行了行了,我原本跟随董相就侍奉了一次天子,奈何造化弄人,远走他乡,我还真不想入了朝廷被五马分尸,王少府休要再提了。”
李王哈哈大笑,亲手夹了一坨鸡肉在张辽的碗里,只见他盯着鸡肉喉咙不住起伏,显然是被吸引了,却又碍于身份,不敢妄动。
道:“文远不要见外,今日约尔等出来,不谈战事,只论交情,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弄得菜肴,在并州也仅有二十人能吃到,这还是算上内子等人,就不要与我客气了。”
王守仁也附和道:“昔年高祖赴宴鸿门,哪怕食髓无味,也要强颜欢笑,今日文远为何迟迟不动筷?”
李王老脸一黑,尼玛比个王守仁,竟把我比作项羽,那是猛则猛矣,最后也落得个江山易主,徒留悲叹的境地……
这时候赵云也劝了起来,武将之间很容易便能交流起来,张辽经不住劝,终于动了筷子,这一口咬下去香味四溢,香汁弥漫了出来,再也停不下嘴了。
这时候王守仁突然道:“李老弟今日如此高兴,是否与豫州有所联系?”
李王与他碰了下杯,道:“正如伯安兄所言,曹操若是举兵向司隶,我反而会与他提前交锋,如今他兵锋直指徐州,也让我松了口气,哪能不欣喜异常。”
原来,曹操突然在豫州对陶谦宣战,一夜之间尽起八万雄兵,由他亲自统率,陈庆之和曹仁为副将,点齐战将数十员,杀奔芒砀山去了。
王守仁敲着桌子道:“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为何你要用言语激曹兄,自己坐镇司隶多好,反而拱手让人。”
李王说道:“正如我曾说过的话,过刚易折,我如今坐拥三州,天下侧目,若是尽收司隶,将会引起天下的反弹,至少在目前为止,我是不敢逾越半步。”
王守仁摇头不语,总觉得李王的目的没有这么单纯。
半晌后又问道:“既然你我有君子之约在身,那我便问你一句,你究竟是想篡汉自立,还是想扶汉中兴?”
赵云手一抖,随即掩饰过去,但他却竖起了耳朵,静候李王下文。
李王和他对视良久,目光都澄澈无比,突然二人相顾大笑,还是李王回答道:“篡汉还是扶汉皆在一念之间,我李王有这个本事,就要看汉家帝王,对不对得起这天下百姓。”
王守仁叹息道:“敢如此直言天子,直面本心者,为你一人尔。”
赵云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张辽眼中闪动着惊容,显然是震惊于李王的言辞,难以置信,至于贾诩,泰山崩于前而我自不动如山,似乎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个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