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在无数白眼和耻笑中知道赛红大会原本是女子间女红、女工的交流会,后来不知怎么发展成为女子盛会,参赛项目包括棋琴书画歌舞六项,原本的女红、女工却被舍弃,只要是未婚良家女子均可参加,不限地域、年龄、身份,倒有点民主的味道。这淮柳是赛红大会的发源地,是以每届大会都在此地举行。

赛红大会跟超级女声一样先进行地区海选,符合条件、资格的再进行决赛,最后到淮柳进行总决赛,以往的三甲作为种子选手可以直接进入总决赛,就是说我替了歌儿,也是一名种子选手。

我叹着气出了嫣红楼,现在没人管我,每天晚上例行的唱曲也取消了,仿佛没我这么个人,我一时倒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出去见见天日,趁在有生之年多进行些光合作用。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传入耳朵尽是“赛红大会”、“三甲”等让人心烦的字眼,又听说大会的举行地在柳河上街,不如去看看?

问了路,转到柳河上街,见陆陆续续有人进到一家高楼,走近一看,门楣锦匾上书“梨园春”,戏园子?向下看,左边门上贴了“赛红大会”,右边门上贴了“欢迎光临”。

进到里面,约一米多高的方台矗立,四周散落三三两两的闲客坐在桌子旁磕着瓜子喝着茶。抬头望,穹窿宽敞,三层楼高,三方做成包厢的形式,将方台围在了中间。这应该是个戏园子,估计平时用来唱戏,到这时间就用来举行寒红大会。

这就是决定我生死的地方?我还以为场面有多浩大声势有多浩荡呢,太令我失望了,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嘛。

心思恍惚地出门,一不小心踩着裙边身体后仰,我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后背却撞上温热的人体,我赶紧借力站好,屈身,“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匆匆忙忙出了门,生怕遇到找茬儿的主。

刚出门,一不留神又被突起的石板绊倒在地,还是经典的狗啃泥造型,我眼泪唰地一下就上来了,负面情绪全借着这一摔发泄了出来,在泪眼迷蒙中听到哄笑声,我默默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找了个旮旯,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

流着泪拉开裙边拉高裤腿,膝盖处红肿不堪,隐隐渗出血丝,再看看手掌,也破了皮,里面还嵌了些细碎的石子,眼泪流得更凶。

我咬住唇,拼命压抑欲冲出喉咙的哽咽,害怕一哭出来,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希望都长出翅膀飞走。

时间是淡化悲伤的最好工具。过了一会儿,喉咙间的硬痛肿胀消失,我卷起衣袖擦了擦脸,准备找个东西把膝盖包扎一下,可找来找去全身竟没有东西可以使用,谁叫我不惯使用手帕,更别提随身携带了。

一只小瓷瓶递到我面前,我抬眼望去,长身玉立,翩翩如风,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白衣上,泛起淡淡莹光,我竟有点睁不开眼。

他似噙笑,“姑娘,抹上这药,只要别沾水两日后即可全愈。”

我楞楞地看着他,他笑,我眼前恍然闪过秋水长天白鹭齐飞的景象。

他见我没动,拉过我的手把瓷瓶放下,无意中看了一眼我的膝盖,怔了怔,随即弯腰从他的袍子上撕下一块放到我手里,“用这个吧。”

他温润的笑似乎把我的心煨得暖暖的懒懒的,懒得什么都不去想,只无意识地捏着手上的东西。

“快回去吧,下次……不要在大街上……”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没有明白,只随着他的意思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回了神,我好象忘了跟人家说谢谢。

他刚才说什么?下次……不要在大街上……,不要在大街上干嘛?我歪着头想着。

“真是不知羞耻!”

周围有人正拿了鄙夷的眼光瞧我,我这才想起这里不是现代,就算是最□□的青楼女子也不敢在大街上露胳膊露腿,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会认为我是个□□之人吧?

回到嫣红楼,净了手,把手掌的碎石挑了出来,拔开瓷瓶上的塞子,一股清香萦绕鼻端,挑了些抹到手掌、膝盖处,清凉无比疼痛立时减轻。

这药不错,真可算得上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以后要是行商,可以拉他入伙,管包大把大把银子,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去哪里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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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象入室行窃成功的小偷,蹑手蹑脚的开溜了。

赛红大会正式开始,听说是按琴棋书画歌舞这等顺序来进行比赛的,一天进行一项,我想四天后才能轮到我出场便又准备上街逛逛。

“燕语,又准备出门吗?”

我一看,“柳姐。”

“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糊涂,“什么……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姐看了我一眼,“你这些天出去干什么了?”

我汗颜,我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低头,一幅好学生模样,“我应该准备些什么?”

“歌需曲来配,曲需琴或别的乐器来弹奏,没琴师乐师,你怎么唱?虽然大会当天才会宣布曲风,可看往年都是些歌功颂德或者伤春悲秋之类的,你也得下点工夫去准备准备啊。”

大汗,“柳姐,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个琴师?”

柳姐摇头,“宫主已经吩咐下来,除了替你谋个名额,其他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我行了一礼,“多谢柳姐提点。”

她点头,“快快准备去吧。”

柳姐,你其实希个好银!

我去后院跑了一趟,那里是琴师乐师聚集地,低声下气地求人家帮忙,他们都一口回绝,态度坚硬得象花岗岩。

这帮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本打算到别的地方去请一个琴师,可看兜里那几个钱,是我也不愿意白干,我只好傻傻迎来了赛红大会的第四天。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让我顶了歌儿的缺,那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暗箱操作吧,没心思去研究,保命要紧。

大会宣布今次歌曲比赛内容,果然如柳姐所说,仍是伤春悲伤之类,但除去音色的要求外还要曲子新颖奇巧。

题目一出众皆哗然,因为往年是没有这项要求,众人更抱了看好戏的心态,人数骤增。

十位入选者,除我之外个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

难为她们平日里养在深闺,只有这几天才能出来见个世面,如要在大会上得了名声,自有那多才多貌多金的公子上门提亲,觅个好姻缘,所以一个个都花枝招展,可怜我在其中如其他人的丫环婢女,这都无所谓,我头痛的是至今还未找到搭档的琴师,清唱也不是不行,可要靠清唱夺得名次,就象我养一只白虎当宠物,而且这只白虎还只吃草一样神话。

赛红大会的比赛其实跟选花魁一样,谁得的绢花多谁就获胜,一句话,就是比谁的缠头多,砸钱的买卖。绢花分三色,粉红、梅红、大红,购买价格分别是10两银、100两银、1000两银。评委是一定有的,专不专业就不知道了,反正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另外,也有场外竞猜,下注押宝的。我感叹,一场大会带火了多少行业啊!

抽签结果我排第四,娘啊,怎么连数字也不吉利,众女象避瘟疫一样呼啦闪开了。嘁,哆来米发的发,懂不懂?!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机会就空气,你知道它的存在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悄悄躲在幕后掀开帘子,哗,底下黑压压一片全是攒动的人头,楼上的包厢似乎也全满了,司仪正在宣布开始。

一号,二号,三号,马上就轮到我了,怎么办?怎么办?三号的歌声象催命符,我已不能听见她在唱什么,只频繁地撩着帘子往台上望,似乎这样时间就会走得慢些。

……楼上左边包厢里那些人有些面熟,我敲敲脑门,对了,她们是前些天棋琴书画的参赛者。

我提起裙摆就往楼上冲。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要不是大会允许参赛选手自由出入比赛场地,要不是我闲来无事凑热闹,要不是我往楼上看一眼……,总之,我死定了。

上去找到几位参加过琴类比赛的姑娘求爹爹告奶奶,可好话说尽别人根本瞧不起我,不愿降格跟我搭档。

威胁?绑架?好象都行不通。

我提着打回原形的心肝肚肠准备下楼,衣袖被人拉住,一个清秀的大眼睛姑娘,她怯生生地道:“我只会一点点……”

我激动万分,拼命点头,能有人帮已是万幸。

瞧了瞧楼下,三号刚退场,我拉了她一边往楼下跑一边道:“我把要唱的调子哼给你听一遍,你只要大致跟我和得上就行,好吗?”

她被我拽得险些跌倒,我不好意思地看她,脚步却没停下来。

冲冲冲,终于赶在司仪将要宣布我弃权的时候上了台,我调匀呼吸,满怀希望地看着她道:“我的命可攥在你手里了。”

她脸通红,咬了咬唇道:“我尽力吧。”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我给自己和大眼睛各蒙了一块纱巾挡住脸。我的长相在众女中绝对扣分,蒙块纱巾既增加神秘感又避短,给大眼睛蒙面是因为合作发挥及其结果的不确定性,害怕影响到她明天的比赛。

叮咚声响起,我清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流光飞舞》脱口而出,可唱不到两句,大眼睛就歇了菜,看台下一片起哄声,她通红着脸看我,我安慰地朝她笑笑,“没事,再来。”

叮呼声再起,我虽然不懂琴也听出来,她更慌乱了,我掀了面纱一个劲儿地朝她笑,想镇定她的情绪,可适得其反,她弹得更结巴了,我面上在笑,心里却在哭,我要死了!

台下响起更大的吁声,我想此时如果有卖臭鸡蛋的,销量一定很好。

“这位姑娘可愿意让我试试?”

我猛地转身,差点摔个跟头,啊啊啊,她,她不是琴类比赛的头名么,叫,叫什么来着?庄……庄秦楼,对,庄秦楼,我热泪盈眶,老天,你终于睡醒了。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请!”

大眼睛早已起身,羞愧地道:“对不起!”

我挥手,“没有的事,我还得谢谢你呢,谢谢,谢谢啊。”

大眼睛松了一口气,羞怯地道:“其实,其实我只会跳舞。”

原来她是参加舞类比赛的。

一个想法在脑中闪过,“姑娘可愿意再帮我一个忙?”

她脸又红了,摆摆手:“不行,不行!”

司仪在旁边催了,“快点吧,你看这么多人等着,实在不行就下去。”

我忙道:“马上,马上。”又转头对大眼睛道,“如果让你跳舞呢?”

“跳舞?”

“跳舞!”

“可……”

“帮帮忙啊。”我央求道。

她咬着咬唇,“我试试看。”

我把我的想法跟庄秦楼和大眼睛一说,二人顿时拍手叫好,说真是奇思妙想。什么奇思妙想,不过是歌舞搭配而已,我看这里从来都是清曲配舞,姑且一试吧。

琴音琤琮,绕梁三日,大眼睛衣袂飘飘,杨柳扶风。

众人在“咦”一声后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默着拍子,“半冷半暖秋天,云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

大堂鸦雀无声,静得掉根绣花针都可以听见,我忐忑不安地看看庄秦楼,她回我一个微笑,看看大眼睛,她眼神茫然,又看看台下众人,只是静。急死我了,倒底是好是坏啊?

掌声和叫好声突然爆发,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向台下鞠了一躬牵着庄秦楼和大眼睛的手下了场,余光瞄了一眼我的四号筐筐,哈哈,满了,满了。

司仪唱票,我暂时位列第一。

庄秦楼笑道:“恭喜姑娘,看来这头名非你莫属了。”

我抹了一把汗,“承蒙吉言。”

大眼睛插嘴道:“曲子真好。”

庄秦楼点头,“虽说歌词简单直白,却让人耳目一新,也算是开先河了。”

我抱拳,“多谢两位相助。”

庄秦楼掩嘴笑,“怎么谢我们?”

我收手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两声,“谢谢,谢谢。”只有拿这个谢了。

后场众女目光如刺,我和大眼睛都瑟缩了一下,只有庄秦楼神情自若。

后面几位签主陆续上场,唱得都差不多,词曲晦涩冗长,但仍有两位签主的绢花数超过我,据庄秦楼指点,那是有后台,舍得砸钱的主儿。我安慰自己,至少还在前三甲内,不慌不慌。

十号红衣似火,神情高傲地上了台。

大眼睛瞅了瞅秀箩,问道:“她是誰?”

庄秦楼笑道:“她呀,湘西曲家的小姐,唤作曲潋滟。”

我指了指曲潋滟和她,“你们……认识?”

“她是我表妹。”

说话间,歌声响起,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如怨如诉,和着浑如一体的琴声,牵引着人的感官、情绪,实在不得不佩服她的造诣,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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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潋滟歌毕下台,走到我们身边扔下一句,“庄秦楼,玩也挑个好点的人才是。”

玩?可怜我一颗小心肝又颤了两回,此厢我在搏命,那厢人家在玩。

庄秦楼看着火红的背影摇头,“我这表妹任性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那位高傲的曲潋滟是最后一名参赛者,司仪正数着她箩筐里的绢花,我暗暗祈祷,却马上想到上次逃跑不成功,于是换成恶毒地诅咒,总有一个灵验吧。

“……曲家小姐,绢花数……”司仪故意卖关子,我急得掀了帘子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头名。”

……那我不是被挤出三甲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呸,谁想死!

大眼睛替我抱不平,“我觉得你应该是头名才对。”

庄秦楼也遗憾地看着我。

我强颜欢笑,“没事。”谁说没事,事可大发了,出人命的。

“等等。”

抬眼望去,眉如远山,眼似秋水,他是那个赠药人!这么快又见到他了!

他微微一笑,“在下还有几支绢花尚未投出,这结果不太准确吧?”

司仪问道:“公子,那您准备投给几号?”

那帅哥手上拿着几支大红的绢花,曲潋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挤在庄秦楼身边道,“寒哥哥?庄秦楼,寒哥哥怎的也来了?他是要投给我吧?”

庄秦楼似头痛,“我不知。”

“公子,您投给谁啊?”

看来那姓寒的帅哥要投给曲潋滟了。

“……肆号纪乐瞳。”

咦,我?有些晕。

大眼睛拽着我高兴地道:“乐瞳,乐瞳,那寒公子把花投给你了,你进三甲了。”

别的没听进去,唯独那句“你进三甲了”清晰地在我耳边回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用死了!

正激动时,台下突然有人说道:“咦,这不是嫣红楼的……”接着一大群人的目光如聚光灯在我脸上扫射,摸摸脸,蒙面的纱巾早被我扯掉了,轰,我顿时掉入无底深渊。

“是呢,真的是嫣红楼的……”

“以为换个名字就不会有人认出来吗?!”

老娘要不是想让纪乐瞳这名字传入阿木、纪玥的耳朵,都懒得报名字,……唉,跟名字较什么劲,现在……

曲潋滟愤恨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庄秦楼则问道:“纪姑娘,那曲子乃姑娘所作吗?”她现在问这个干吗?

我心虚道:“哪里是我这等人做得出来的,只是曾听别人唱过就记下来了。”

庄秦楼点点头,一幅如我所料的样子。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这不等于打自己嘴巴吗!

再看看四周,惊诧的、鄙夷的、好奇的、看戏的众多目光,我心尖尖都在颤,“重在参与嘛……”我这说的什么,大会明文规定只有“良家女子”才能参与,我无视会规明目张胆跑来凑热闹,被发现了还一点悔改心都没,台下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我淹死。

“咳,咳,我是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说辞,群情开始激愤了,我垂了头,“各位,对不起了。”根本不敢再看其他人的表情,象一只丧家狗灰溜溜地出了门。

比赛以揭露我的“真面目”收场,不知道有没有大快人心?

“纪姑娘,请留步。”寒帅哥追上我。

干什么,痛打落水狗?

寒帅哥看我瑟缩的样子轻笑,我不知怎么就红了脸!

怎么老在他面前出糗?

看他样子也不象是来追究责任的,于是轻声道,“公子,涌泉之恩当以滴水相报,日后有机会小女子一定报答。”我学古人酸了一通。

寒帅哥大笑。呃,好象说错了,老师,对不起!我给您抹黑了。

寒帅哥笑着说:“不用日后,现在就可以报答,带我去嫣红楼吧。”

我张大了嘴,啧啧,啧啧,我终于深刻理解到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看起来玉树临风的他居然也去青楼,转念一想,古时文人雅士也爱去青楼逛逛,自诩风流,那超级词人柳永正是个中翘楚,所以去青楼也不代表就是嫖妓吧?

我干什么替他辩解。

嫣红楼,那里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唉,前程渺茫啊。

怀着将死之心候到三更天,要命的人没来,冷血宫主难道要我奴颜卑膝地去求他?

不行,不行!

命与尊严孰轻孰重?

还未得出结果,就跟周公子聊天去了。

也许潜意识里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否到极点连恶梦也没敢来,一觉睡到大天亮,也不肯起床,赖在床上胡思乱想。

“燕语。”柳姐的声音。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我开了门,扯了笑脸,“柳姐,早。”

柳姐抬头看看日上三杆的太阳,道:“早。”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柳姐,可是宫主传我?”

柳姐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绝望地跟在她身后,手发抖,腿发软,嘴发苦,心发紧,典型的恐惧死亡并发症。

冷血宫主在温香软玉中分了一点余光给我,只是一点点,也让我胆颤心惊,我的死期就是今天么?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冷血宫主的声音辨不出什么风向,我连见风使舵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去楚家吧。”

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他是在对……我说话吗?

柳姐站在我侧面,对跪在地上的我说道:“燕语,宫主同意那姓楚的公子替你赎了身。”

我猛地抬头,姓楚的公子?上帝,告诉我他是谁。

冷血宫主起身走到我面前,弯腰,强烈的压迫感逼得我不敢呼吸,他轻拍我头顶道:“本宫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请问,哪里有趣了?啊?

我很想甩开那只魔爪,它让我觉得自己象只垂死挣扎的小白兔。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咬还是不咬?思量间,冷血宫主回到了人肉堆里,“烟绿,应该怎么做你告诉她吧。”接着挥手示意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