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对,我就是骗你的

“齐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席绪宁正在补眠,没睡够就被叫醒,心情和脸色一样不美丽。他声音懒懒的,说话还打着呵欠。

齐靖州没拐弯抹角,一开口就单刀直入:“她人在哪里?”

席绪宁猛然抬眸,目光阴冷,“这话我还想问你呢,齐总。不过看齐总一颗心都放在了姓林的那女人身上,哪里有闲暇管自己的妻子去了哪里?我就不费口舌问你她的行踪了,我就想齐总跟我说说,把烧到接近四十度的人扔在医院里,三天不管不问,是什么意思?齐总不喜欢,直接放人就是了,我很乐意接手,何必把人当玩物养着。”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妻子。”齐靖州并未被席绪宁激怒,他语气平静仿佛并未将席绪宁放在眼里,“我和她的事轮不到别人来管,也劝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陡然沉了声音,“看在席叔的份上,我允许你适当胡闹,但是席绪宁,我警告你,离她远一些!”

目光落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桌面上几张明显偷拍出来的照片,齐靖州走过去,直接拿起放到了口袋里。

“还给我!”席绪宁怒吼着去抢,被齐靖州一把扭住手腕,狠狠一推。他冷冷地说:“我不希望你这里再出现和她有关的东西!”

席绪宁愤怒到极致,胸口起伏不定,他阴冷的目光锁定了齐靖州,唇角的弧度略显诡异,“在她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可是我不一样,我不去找她,她都会来找我!你不就两年前和她认识了几天吗?我认识她比你早得多了,我比你更了解她、更关心她,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和她的关系?”

齐靖州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早就认识了?那她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吗?”

席绪宁脸色蓦然僵硬,眼中的挣扎和害怕几乎要将他自己淹没。

凭着席绪宁这反应,齐靖州就知道,席绪宁和路与浓的过往已经不用费心查了。不管他们两个之间有怎么隐秘的往事,席绪宁都不像是路云罗的生父,不会是那个他一直警惕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劲敌。

“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我可以保证不会跟她透露你的事——只要你远离她。”齐靖州闲闲地说。

席绪宁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齐靖州说:“你和她中学同校吧?你好像只比她高两届?那时候你们学校里,哪个男生和她走得比较亲近?”

齐靖州的威胁很顶用,尽管很想动手。席绪宁还是强忍愤怒,语气有些僵硬地道:“她念初一的时候,旁边高中部有个高三年级的男生,每天下课都会到初中部等她一起离校。”

齐靖州有预感,席绪宁说的就是那张照片上的人。那个人的痕迹被人抹除得很干净,他这段时间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明显就有问题,没想到会在席绪宁这里遭遇意外之喜。

“说详细点。”

“她和那个男生……”席绪宁面色扭曲了一下,“很亲密,我经常看到他背她,还有……拥抱,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牵着手的,那个男生还总是跑到初中部,给她送礼物。”

席绪宁将拳头捏得咯咯响,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光是提起。他都忍不住愤怒。他那时候每天跟在她后面,悄悄地看她,可是她从来没回头过!就是现在遇见了,她也根本不认得他是谁!

齐靖州听着,心里也是忍不住怒气横生,他眉头紧紧皱起,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看见席绪宁脸上的狰狞,他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渊源,希望你以后不要靠近她——如果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话。”顿了顿,他说:“还有,你不是会画画吗?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你知道的吧?”

席绪宁冷冷地说:“忘了。”

“那名字呢,你也不知道?”

垂下眸子,席绪宁走到桌子面前,提笔就在白纸上写下了力透纸背的三个字:简司随。

齐靖州看罢,转身就走。

从席绪宁的反应他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路与浓行踪,不过今天来这里,倒是另外有了收获。

有了名字这个关键线索,齐靖州让人继续查的同时,亲自去了一趟里城一中。他曾经是在与一中齐名的二中毕业的,但是听说他高中时的一位老师调到了一中。

老师姓米,在二中时当过齐靖州的班主任。见到齐靖州,他既是激动又是惊讶,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见到多年前的得意门生。

齐靖州问起简司随,米老师皱眉,“你怎么问这个名字?”

齐靖州一看米老师这个反应,就知道有问题,他直言道:“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一些事情,这对我很重要,如果方便,还请老师告知。”

“也不是不能说,”米老师说。“这个学生我认识,当年他高三,还是我当的班主任。学习成绩不错,小伙子人也长得好,就是不好管教,三天两头就打架。但奇怪的是,这孩子的家长我一次都没见过,不管是家长会还是闹事了叫家长,他家都没人来。看他穿着,又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同学说看到过一些长得凶神恶煞的保镖开名车来接他,猜他身份不简单,可是这谁知道呢?指不定是见那小伙子爱跟外面的人混,就胡乱编的。”

“不过要说这个简司随,不得不提当时初中部的另一位女同学。”

齐靖州微微一挑眉,“他们有什么渊源吗?”

米老师感慨说:“那小伙子对谁都不上心,可对当时才念初一的一位小朋友。就不能只用上心来形容了。他打的架有一半都是因为那小女同学,小女同学被人欺负了,不等下课他就要报复回来,小女同学被人编排了,即使对方是女生他也要拉着教训一顿,当年我简直操碎了心。就是高考的时候,他都不安生,因为小女同学生病了,他都进了考场了,又跑出来,带着人去医院,最后都没回来,我去找,正抱着人家小女孩不撒手呢,最后是高考都没考成。”

米老师扼腕叹息。

齐靖州敛眉问道:“那老师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米老师挥手,“简司随那家伙,对外宣传人家小姑娘是他妹妹,可是首先这姓不一样,再就是,人家小姑娘父母都来学校开过家长会,一个都不认得他,这兄妹之谈根本信不得。再说,”米老师哼笑,“他经常逃课,没少被我抓,他跟那小姑娘独处的时候,一口一个‘宝宝’,那语气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走个路得牵手,下个不足一米高的台阶要伸手抱,每天早上还给小姑娘送早餐,遇上些个什么洋节日,准会抱着礼物往人家初中部跑。这还能是什么?我当那么多年老师,早恋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见!”

齐靖州越听心情越沉闷,怪不得路与浓刚和他分开,转眼就为别人怀了孩子。原来他自以为刻骨铭心的一个月恋情都是他自以为的,人家早就有主,哄着他玩呢!

……

“家长会?”路与浓在路锦时的桌子上翻到通知书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再看看日期,“不就是今天了吗?这上面不是还要家长签名吗?你怎么没拿回去签?”

路锦时抿了抿唇,伸手将通知单拿过来,随意地往书包里一塞,不在意地说:“不用去也没关系的,我跟老师说了家长没时间。”

路锦时的脸上惯常没有表情,但是路与浓能听出他的口不对心和淡淡落寞,笑道:“我以前也是在一中毕业的,一直很想回去看看,要不就顺便帮你参加这个家长会?”

路锦时的眼睛微微一亮,又连忙垂下眸子掩饰,“可以不用去的。”

“可是我想去啊,我还从来没给人开过家长会呢。”路与浓说,“还是你嫌弃我?”

路锦时连忙否认:“我没有!”他有些别扭地别开脑袋,“我很开心,谢谢你。”剩下的那个称谓他没有勇气喊出来,只轻轻动了动唇。

……

路锦时的性格是有些清冷的,路与浓还以为他在学校不会有太多朋友,然而去了才发现,她的弟弟好像挺受欢迎。

“天啊……路锦时,你终于带家长来开家长会了吗?”

从周围的惊呼声里,路与浓可以猜测到对于家长会,路锦时以前是怎样处理的。

路锦时沉?着,似乎不知道要怎样介绍她,路与浓能察觉到他的紧张,对那些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学生微笑道:“你们好,我是路锦时的姐姐。”

路锦时的小指微微颤了一下,垂下的眸子并没有抬起,但是站在他身边。路与浓能感受到他的喜悦和不可置信。

“你姐姐好好看啊,你们家基因真好。”将路与浓送到自己的座位上,路锦时就被周围的小女生围住了。

不远处的殷莱眨眨眼睛,悄悄看了路与浓一眼,觉得诧异又不解。原来是姐姐?可是上次路锦时为什么跟她说不认识?

家长会冗长又乏味,作为年级第一的家长,路与浓不止一次被讲台上的老头叫起来表扬。或许也是看她年纪不大,觉得她不靠谱,老头并没有让她上去作为代表发言。

家长会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路与浓和路锦时正要离开,就有人来通知,说让路锦时和他的家长去班主任那里一趟。

“为的是竞赛的事情,我不想参加。”路锦时说,“待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答应他,说让我自己做主就好。”

“为什么不想参加?”

路锦时说:“没兴趣。”其实他是怕耽误时间,他真的在外面找了好几份兼职。路君君没有说错。这些他都不想让路与浓知道,因为感到难堪。

让路与浓觉得惊讶的是,路锦时的班主任竟然是她认识的人——当年她被拉着翻围墙,可没少被这位米老师抓到。

“你是……”米老师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路与浓,“你不是路与浓同学吗?”他记性好,没道理认错,更何况这位同学当年给他留下的印象不小。

“米老师,是我。”路与浓有些尴尬,但是想想那些事早过去八百年了,就规矩地问候道:“您这些年身体还好吧?”

米老师还没说话,里面茶水间先走出一个人,“老师,您的开水。”

齐靖州一出来,和路与浓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短暂的怔愣之后,路与浓迅速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路锦时是知道齐靖州的,在路与浓和齐靖州举行婚礼之后,他偷偷查了许多齐靖州的消息,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后来也知道,他有多配不上他姐姐。他有些愤怒,还未表露出来,旁边路与浓就握了握他手腕,顿时所有的火气都掩藏起来了。

齐靖州眯了眯眼睛,觉得今天惊喜真是太多了,费了那么大力气没找到,却在这里遇到了。但他也没有要在这里闹的意思,若无其事地将开水放到米老师面前,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米老师完全没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他对齐靖州说:“学生和学生家长来了,我先跟他们谈谈,待会儿再跟你继续。”

齐靖州笑笑表示理解。

米老师提的果然是路锦时不参加竞赛的事,他说了诸多参赛的好处,最后总结:“为自己争荣誉、为学校争荣誉,是每个学生应尽的义务,路锦时同学回回考第一,没道理不参加。”

齐靖州就坐在旁边,路与浓心情激荡,心不在焉地听着,根本没听到多少。等米老师说完了,她按照路锦时说的,道:“我尊重他的意愿,参不参加都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米老师气得瞪眼,但没法,他之前没少找路锦时谈,都以失败告终,不然早怎么会找家长谈?听路与浓这样说,他就知道今天不用再说下去了。

正事不用谈,其他的倒是可以问问,“路与浓同学啊,你现在和简司随那小子还在一块吗?不会已经结婚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要不是刚刚跟齐靖州正说着这事,他还不会那么快就将路与浓认出来。对于路与浓和简司随的事,他一直都挺好奇。

这话一说出口,路锦时和齐靖州都望向了路与浓。

路锦时是茫然,齐靖州却是探究。

路与浓淡淡一笑,道:“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让人家想起伤心事,米老师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

仿佛没察觉到齐靖州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路与浓面色如常地跟米老师随便说了几句,就带着路锦时出了办公室。

“啧,早恋大多都没啥好结果。”米老师叹着气感慨,“你是不知道,当年简司随那小子把这小姑娘当成心肝宝贝来疼的,我看着都不忍心让他们分开。谁能想到多年后竟然是这个一个结果。”

齐靖州心里窒闷未消,其实不管米老师怎么说,在没有查实之前,他是不会全信的。可是刚才米老师问路与浓有没有和简司随结婚,路与浓竟然没有反驳这种关系!说简司随走了的时候,眼底的落寞和思念还那样明显!

“那个简司随的照片,老师您有吗?”齐靖州状似不经意地提出要求。

米老师挠着头发稀疏的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当年照毕业照那小子都没参加,我只能回去找找有没有其他活动的照片,找到了给你,但是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是不记得那小子有留照片的。”

齐靖州郑重地道了谢,又说:“多谢老师告诉我这些,很抱歉耽误了老师这么多时间,下次老师有闲了,我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米老师笑呵呵的,知道他是要走,自己还要上班,也没挽留。

齐靖州走出办公室,加快脚步往南门的方向走。刚才他起身,看见路与浓走的是这个方向。

路锦时走在路与浓身边,一直想要问简司随是谁,但是直觉路与浓不会跟他说,就忍着没开口。

路与浓知道齐靖州待会儿必定会追上来,就对路锦时说:“不用送了,你回宿舍吧,我自己回去。”

路锦时很不情愿,但见路与浓态度坚决,只得转身回了宿舍。

路与浓才走到校门口,就被人从身边一把将手腕拽住。

齐靖州一言不发,紧抿着唇,强硬地拽着路与浓就往自己的车那里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校门口有不少学生家长,要是以前,路与浓肯定就忍下去了。她不想丢脸。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她都忍不住想鱼死网破了,哪还顾及脸面这种东西?

齐靖州在米老师办公室里时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理智都快被烧光了,根本不在意那些被路与浓的声音引过来的目光,拉开车门就将人塞了进去。

“简司随是谁?”他沉着声音,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路与浓往旁边缩了缩,想要离驾驶座更远一些。她戒备地望着他,“他是谁都和你没关系!”

齐靖州冷笑:“他就是路云罗那个孽种的父亲吧?算算时间,你是一和我分开就上了其他男人的床?还说什么喜欢我——呵!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只要一想到自己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她却睡在其他男人的怀中,齐靖州就愤怒不已!

路与浓低着头,头发挡住了半边脸,她死死地咬着唇,久久之后,笑出声来,对他说:“对,我就是骗你的,我哪里喜欢过你啊?一个月时间能培养出多深厚的感情?什么喜欢什么爱,只有蠢得无可救药的人才会信!”

她庆幸自己现在不像两年前那样蠢,不会再自作多情!

齐靖州紧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才勉强将愤怒压下。

“无缘无故闹失踪这种事,我暂且不跟你追究,但是不要再有下次!”

无缘无故?路与浓差点又笑出声来,她不走,难道要回去看他和林阿漫卿卿我我吗?连个小孩子都说她回去是多余的,她哪敢有那么厚的脸?

她语气平静又疲惫,还隐约带着一分自嘲:“我也希望,齐先生下次要带人回去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好提前找好去处。免得到时候被赶出去,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齐靖州的拳头紧了又紧,他知道不能再将路与浓放在身边了,他怕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对她动手。尤其是在路与浓面前,他情绪起伏太过剧烈,让他莫名有些恐慌。

路与浓闭着眼睛不想看见齐靖州,实际上她就连待在这车上都觉得不舒服,她也不想回去。可是想到那个神秘人提出的计划,她知道她还需要忍,一点不能轻举妄动。

等车停下来,路与浓睁开眼睛,却发现齐靖州来的是路家主宅。

她正惊疑不定,齐靖州就开了口:“我没时间顾着你,以后你就待在这边吧。”

没时间顾着她?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吃饭睡觉时偶尔例行公事的关心,他什么时候特意抽时间照顾过她?明明他的重心都放在了林菁菁身上!

他终于觉得她碍眼了?

路与浓无声讽笑,不愿追究这个借口有多敷衍。

齐奶奶对见到两人表现得十分高兴,拉着路与浓的手,连连说这次一定要多待几天。

齐靖州笑着道:“奶奶您不用这样,这次我本来就是送她过来陪您的。”

齐奶奶狐疑地看着小孙子,“你会这么好心?刚结婚的小年轻什么样,你当我不知道?”说着,忽然沉下脸来,“你不会是惹与浓生气了,所以她不想跟你待在一块了吧?”

又严肃地问路与浓:“与浓,你跟奶奶说,是不是这小子做了什么混账事惹你不开心了?”

路与浓摇头,微笑着说:“没有,奶奶,就是他最近比较忙,我又不想跟他一起去公司。一个人待在家里又觉得无聊,就想过来陪陪奶奶。”

齐奶奶虎着脸,“很忙?忙到都不愿意陪媳妇?什么事能比媳妇还重要?”

“奶奶。”齐靖州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跟您说实话吧。浓浓她怀孕了,我没有经验,怕照顾不好她,所以——”

“什么?!”齐奶奶震惊地瞪大了眼,就连旁边木着脸自顾自研究棋谱的齐爷爷,也将目光落到了路与浓身上,面色隐隐有一丝动容。

路与浓垂着眼,掩下眼底的困惑,她不知道齐靖州为什么突然就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是真的,奶奶。”齐靖州说,“只是之前有些顾虑,就没告诉你们。”齐靖州没说什么顾虑,齐爷爷齐奶奶知道自己小孙子就这性子,也没追问。

齐爷爷难得开了口,训斥道:“她怀孕了,你还只顾着你那公司?当年你奶奶怀了你爸,我可是请了假全程陪同的。”

齐奶奶也不赞同地看着小孙子。

齐靖州说:“这才两个月。没必要那么紧张。”

齐奶奶想骂他一句不争气,怎么能在媳妇面前说这种话呢?

看了看路与浓,面上仍旧是乖巧恬静的笑容,好像根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齐奶奶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哪里会不知道相爱的小夫妻之间该是什么样子,见路与浓对齐靖州这话根本没反应,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是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叹了口气,齐奶奶将心思收回来,说道:“你是第一回当准爸爸,这种事情肯定没什么经验,将与浓交给你照顾,我还真不放心。以后就让她待在这吧,但是你别总记着工作忘了孩子媳妇,要常抽时间过来,知道吗?”

齐靖州笑着应了,吃过饭后要走,齐奶奶用揶揄的语气对路与浓说:“与浓出门送送他,这下子最快可要明天才能见到了。”

“走吧。”齐靖州笑着牵了路与浓的手,“至少得送我出这道门。”

齐靖州和路与浓一出门,齐奶奶起身就要往楼上跑。

齐爷爷皱眉:“你要干什么去?”

齐奶奶话也不答,上了楼就往阳台走。齐爷爷迟疑了一下,放下棋谱也跟着上去了。

路与浓一出门,就想抽回自己的手,齐靖州却不放,他拉着她一直走到他停着的车那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一直保持笑容,这会儿路与浓一下也不想再演了,太累。

“奶奶他们在看。”齐靖州忽然说。

路与浓挣扎的动作蓦地顿住,还没等她想什么,齐靖州忽然扣住她后脑就吻了下来。

“别动。”他说。

路与浓哪里会听他的,下意识就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粗暴炽烈的吻让她差点失去了神智。

齐靖州退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并没有放开路与浓。反而将她死死勒进了怀抱里。

他说喜欢她的身体,那不是真的——那不该叫喜欢,那该叫迷恋。自从路与浓怀孕,他就没再碰她,乍然一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回忆起了怀中温软的美妙,一时间燥热难当。

“你放开我!”忽然察觉到男人下身的变化,路与浓羞愤不已。

齐靖州恍若未闻,兀自蹭着她脖颈。

“齐靖州,你不要太过分!”路与浓红着眼眶,低声怒吼道。

齐靖州抬起头,抬手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转身上了车。

阳台上,齐爷爷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整张老脸都是?的,“伤风败俗!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检点一点!这是谁教出来的!”

齐奶奶心却稍稍放下了些。看样子小两口只是吵架了,刚才肯定是她想太多。听到齐爷爷的话,她道:“你年轻时候哪怕有半点像你孙子,也不至于耗了两年才把我娶回家!”

路与浓不知道齐靖州又发什么神经,她用力擦着嘴唇,好像能让他气息消失似的。齐靖州走后,她在外头站了许久,等心情平复下来,才转身往回走。

进门后,总觉得两位老人看她的目光有些怪异,疑惑刚浮上心头,忽然想起齐靖州刚才的提醒,顿时脸都红了。

齐奶奶乐呵呵的,“奶奶什么都没瞧见。”

路与浓脸更红了,又是羞赧又是尴尬。

齐奶奶对路与浓很上心,找了个很有经验的保姆照顾她,还让人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怕她一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但是相比在齐靖州那里,路与浓现在还是比较自由。因为想要出门,齐奶奶几乎不会拦她,只要带上保镖和保姆,就一切好说。

开头几天的时候,齐靖州几乎每天下午都会过来,但是保持了几天后,他就不见人影了。装模作样地给路与浓打电话,让她吃饭别挑食、睡觉要安分,好像有多不放心似的。齐奶奶每次听见齐靖州在电话里的话,都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路与浓又接过神秘人打来的电话后,主动将岳盈书约了出来。

见面时路与浓直截了当地道:“妈,你准备一下和我爸爸离婚吧。”

岳盈书愣住了,她呆呆地看了路与浓许久,结结巴巴地道:“现在……现在就要离婚吗?”

“妈。”路与浓皱眉,“你不是很想和我爸爸离婚的吗?之前是我没替你考虑,让你在那个所谓的家多待了那么长时间。是我对不住你。现在我想清楚了,你跟他离婚吧,只是离婚分到的财产都交给我,不要给别人。”说到这里她沉下声音,“尤其不要给汪雅贝!”

齐靖州这里的变化,让路与浓不得不改变了计划。她想要尽快离开这里,至于报复的事情,只能以后再筹谋了。

“为什么不能给贝姐啊?”岳盈书本来被“离婚”二字占据的脑子,在听见路与浓的要求后,空了一趟,然后换了内容。她不赞同地说:“浓浓,贝姐对我很好,跟你爸爸的事,她也一直很愧疚,她一直很想跟你道歉,可是你一直不愿意应她的约。我是爱着你爸爸的,可是我愿意离婚,因为我不想让贝姐得不到幸福,也不想你爸爸难做。那些财产,我们留一点够生活就好了,不用拿太多的,生意不好做,多留点给他们做资本……”

路与浓忍住怒气,打断她的话,“她对你有多好?”

岳盈书想了想,“家里一直都是她做饭,遇到为难的事她都帮我拿主意,我跟你爸爸吵架了她都安慰我……”仔仔细细数了一通,最后岳盈书总结:“她真的对我很好啊,一点不像对情敌,她说她一直将我当亲妹妹。”

路与浓冷笑,一点不像对情敌?她母亲是不是忘了那女人才是小三?住人家的、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抢了人家的男人,汪雅贝还想跟岳盈书撕?她哪来的勇气哪来的脸?

至于岳盈书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汪雅贝摸清了她性格,故意讨好迷惑,她母亲竟然还真当真了!

路与浓深吸了口气,“她对你很好,所以你就要把本该给我的东西都给她?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不是我亲生的?”岳盈书气得瞪圆了眼睛,有些委屈。

“那你就听我的。”路与浓也懒得再跟她讨论汪雅贝的真面目,“去和我爸爸离婚,离婚时财产该分多少就分多少,一点也不能少要,然后都交给我。”

岳盈书很不情愿地应了。路与浓将话题转回来,“离婚”二字再次占据了她脑海。之前决定的时候是无怨无悔的,可是当真要离了,她还是觉得难过又不舍。

和岳盈书分开后,路与浓没有立即回去。她在原地待了许久,给那个神秘人去了电话。

“我想好了,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希望我母亲能分到三分之二的财产。麻烦你们了。”

“路小姐请放心,事情务必为您办妥。”

又找了席绪宁,“遗嘱的事情不用管了。”只要离了婚分了财产,那份遗嘱就无关紧要了。

事情他已经悄悄办好了一半,路与浓突然就说不用继续了,席绪宁却一点不生气,他只问:“你在哪里?”

路与浓说了地址,席绪宁说:“等我。”

路与浓本来是要走的,听到席绪宁这样说,就要了一杯热饮,慢慢喝着等他来。

席绪宁在半个小时后赶了过来。他似乎是跑着进来的,一直苍白的脸色染上了薄红。看见路与浓,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和席绪宁在一起,路与浓总是感到很轻松,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和他说的。谈着谈着,席绪宁就问起了前几天她失踪的事。

路与浓沉?了一下,将齐靖州的不可理喻一股脑说了出来。

席绪宁说:“他的掌控欲比谁都要强,会是那种反应并不是因为爱你,他只是因为你的不在意感到不甘心。”

路与浓诧异地望着他,席绪宁眨眨眼说:“我认识他已经很多年了,我跟你说过的啊。他这个人,爱一个人的表现是给她最好的,将她保护好,不让她受一点伤,更不会因为他自己让她难过。”

席绪宁跟齐靖州不对付,若说前面的可以当作是故意诋毁,后面的又要怎么解释?路与浓曾经和齐靖州那样亲密,尽管只有一个月时间,可了解一个人的基本性格,已经足够了。齐靖州对待在意的人是什么样,她是知道的,席绪宁没有说谎。可正是因为知道,才感到异常难过。就因为齐靖州的不甘心,她就活该遭受这些吗?

席绪宁看着对面路与浓的脸色变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遗嘱不用管了,意思是你另外有了计划吗?”不太愿意看到她因为齐靖州而难过,席绪宁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路与浓坦言道:“我想让我妈现在就离婚,然后拿到大部分的财产。”

席绪宁挑眉,这可不容易,没有齐靖州帮她,她要怎么做?

他试探着问道:“要我帮忙吗?”

路与浓摇头,“不用。”

席绪宁立即皱起了眉头,路与浓拒绝他了,可是没跟他解释为什么,她隐瞒了什么?

“不说汪雅贝肯定会阻挠,就是你父亲也不会愿意将财产的大部分分给你母亲,你想要如愿肯定不容易。你不要我帮你,那你能怎么办?”他直直地盯着她,“还是你找了齐靖州?”

“没有。”路与浓摇头,那个神秘人的存在,她莫名的,不想让席绪宁知道。

席绪宁沉?了几秒,忽然站起身就往外走。

路与浓惊讶地跟着站起身,“绪宁?”

席绪宁头也不回,脚步飞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店里。

路与浓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因为她的隐瞒,可是为保这件事万无一失,她除了自己知道,不会再向任何人透露。

……

席绪宁愤怒到了极点,路与浓竟然不相信他!她另有计划,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他!她想让谁帮忙?齐靖州?还是其他哪个男人?

花了大半天时间冷静下来,席绪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拨通了齐靖州的电话,故作愤怒地质问道:“她明明早和我定了计划,突然就说要她母亲提出离婚,是不是你教唆的?你不是不想她好过吗?竟然会同意帮她争取财产?”

“你说什么?”

席绪宁嘴角无声扬起,笑容恶劣。

他在话里透露了两个信息:路与浓突然改了计划、有人在帮路与浓。

听齐靖州的语气,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说来路与浓的依仗就不是齐靖州,这下好玩了……路与浓又巴上了谁呢?

席绪宁目光阴沉。

……

两天之后,路与浓接到了汪雅贝的电话,那女人语气隐约有些焦急。路与浓一猜,就知道是她母亲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她庆幸没有将计划告诉岳盈书。

汪雅贝提出想和路与浓见面,路与浓没多犹疑就同意了。

第125章 你认识齐靖州吗第148章 我爱你第132章 阿临哥第61章 我是你的谁第151章 因为我家浓浓不喜欢她第143章 我不当后妈第138章 我不如简司随吗第102章 反正没什么价值了第124章 不要叫我爸爸第51章 她是我老婆第129章 一见钟情第29章 现在你如愿以偿了结局章(5)第32章 你嫌脏,我记住了第10章 不介意和你同床共枕第60章 让她走!第90章 你说我就相信第86章 因为喜欢第12章 我对你没兴趣第64章 黑客第135章 三少夫人仍旧是三少夫人第83章 她是我的妻子第98章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第117章 她将他当成了别人第117章 她将他当成了别人第24章 我们算什么关系第124章 不要叫我爸爸第140章 其他男人吻过你吗第97章 我最喜欢的惩罚方式第83章 她是我的妻子第151章 因为我家浓浓不喜欢她第126章 你喜欢的第123章 简司随他儿子第137章 我们是夫妻第127章 我才十六岁第19章 你早做好算计她的准备了第81章 送给你的礼物第144章 他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第124章 不要叫我爸爸第150章 我在勾引你啊第79章 浓浓,你别走好不好第155章 宝贝儿,你过来第103章 将她还给齐靖州第146章 别怕我第31章 总会有人知道心疼你绗?28绔?鏉ヨ嚜绠�瀹剁殑璇锋煬第7章 你敢离婚我就弄死他们!第63章 别再惹我生气了第50章 我只是觉得你恶心而已第110章 她再也不会跟你回家了第2章 你是我的人第112章 我只是心疼你第12章 我对你没兴趣第2章 你是我的人第32章 你嫌脏,我记住了第29章 现在你如愿以偿了第83章 她是我的妻子第144章 他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第66章 反正你没法离开我第117章 她将他当成了别人第48章 我能跟你睡,也能跟他睡第100章 看看你是怎么害死他们的第54章 我帮你离开他第5章 你们不可能离婚第83章 她是我的妻子第121章 跟我一起死,是不是很开心第145章 我们回家第44章 对,我就是骗你的第104章 别让她出事第59章 多嚣张他愿意惯着第38章 她怀孕了第67章 你喜欢他,就可以跟他走第153章 我知道三少要去哪里第13章 你的感情,这样廉价第47章 她姿色不错,你喜欢就留着吧第16章 她叫你爸爸第60章 让她走!第147章 你让他很难过第27章 这是我家中内人第14章 她没什么坏心第22章 我媳妇害羞第68章 宝贝,你不太乖啊第151章 因为我家浓浓不喜欢她第96章 我们离开好不好第48章 我能跟你睡,也能跟他睡第7章 你敢离婚我就弄死他们!第38章 她怀孕了结局章(4)第1章 你是想犯重婚罪吗?第155章 宝贝儿,你过来第16章 你藏我照片做什么第18章 宝宝,他是你爸爸第145章 我们回家第92章 真想把你关起来第138章 我不如简司随吗第20章 我疼她还来不及第151章 因为我家浓浓不喜欢她第126章 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