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快放开。”星空的脸左摆右晃,就是摆脱不了某人的魔爪。她的小脸被他捧在手中,明亮的日头照过来,透出一股粉粉的红,秋日海棠果似的可爱,言汐心中倏然一动,凑过去亲亲她的脸,谁知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亲完了脸颊再亲眉毛,然后顺手牵羊把嘴唇也亲了。
当然,实施这一切的时候,咕噜自动跳下了膝盖,蹲在秋千架下,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咦,星空主淫,前几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这两天总是变色呀!一会红,一会更红!你就不能变个绿色吗?
——红,是真红,星空的脸这几日经常红的不像话,她有些纳闷——为嘛仅隔几天时间,言汐就这么奔放了?他从前一直斯斯文文规规矩矩,怎么如今......想想两人的关系自从那夜里表白之后,简直一日千里,发展的势头已经快到她控制不住的地步,也不晓得是不是七夕的夜里他没有亲够,这几天愈演愈烈,简直快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今日早上醒来到现在都亲了三四回了,譬如她洗脸的时候,眼睫上都是水,她伸手摸索着毛巾,谁料毛巾没摸到,摸着了一个人,于是她在眼睛半眯什么也看不清的情况下,脸上一热,被人施施然偷香窃玉了,再譬如在饭间,一颗饭粒黏在嘴角,她刚想舔掉,结果就被他解决了,是拿嘴解决的。幸亏小书童秋心不在场,不然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难不成只要男人一表白,双方捅破那层暧昧的纸,就代表亲吻这档子事就可以摆上台面,理直气壮,为所欲为了?
想想这光天化日的,言葵跟秋心刚才还从秋千不远处走过,瞧着两人的动静,嘴巴张的跟鸭蛋似的,硬是没敢发出声响,拼命憋着笑蹑手蹑脚的溜出院子,顺便还把院门给关上。
半晌,秋千下被吻得脸蛋红扑扑的人终于被放开,气息明显有些不稳,“言汐,你今天都黏了我好几回了。”哪里是黏,说的这么委婉,明明是亲好不好。
言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脸,眸里波光荡漾如水,表情既享受又满足,眯起眼反问:“你不喜欢?”
“我.....”星空的话头噎住了。她该怎么回答?这就是一个坑她的问题好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先前她总以为他是个君子,如今才晓得他的无耻。他就是那种外表一本正经,内心无赖狡猾的斯文流氓。譬如这个问题,倘若她回答喜欢,言汐定然会道:“既然喜欢,那我们再来一次。”
倘若她回答不喜欢,言汐更加会斩铁截钉:“怎么会不喜欢,那再多亲几次,定要让你喜欢为止!”
思及此处,星空深觉得转移话题才是真正的救赎,于是她拿起旁边案几上的饮品喝了几口,打着哈哈道:“这冰镇清柚茶味道真不错。”
言汐闻言瞅了瞅她的杯子,问:“你还能喝冰镇的?”
“为什么不能?”星空抿一口在嘴里,道:“天热的时候喝这个最凉快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言汐斜眼瞟她,很有几分高深莫测,“我记得上个月的十八号,有人说肚子疼,痛的睡不着,非要秋心找个暖瓶捂一捂才好点。”
“上个月的十八号?”秋心撑着下巴想了想,脸倏然爆红,丢了一句:“你你你怎么连这个都晓得!”
话还没说完,跳下秋千,兔子一般窜走。
几日后,言汐接到要事,要出谷一趟。星空倒没觉得有什么,言汐是商人嘛,少不了天南海北的跑生意。这些日子为了治她的伤,留在这小山谷几个月,都不晓得生意上亏了多少钱。如今她的伤势大好,他出去捞回老本是应该的。这样一想,星空本来临别的淡淡忧伤顿时一扫而空,还露出理所应当、欢欣鼓舞的表情。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星空抱着咕噜送他到了村口,不住催促他快走。言汐倒是有些不舍,临上马车之前,摸摸她的头,说:“你在家好好玩,想吃什么要什么,就跟言葵讲。”
星空嚼着嘴里的糕点,吐词不清地道:“你去吧,我跟咕噜在家会好好的。”
怀里的咕噜似乎听懂了似的,在星空怀里喵呜了两声,言汐笑着伸手亦摸摸咕噜的头,道:“咕噜,好好的在家陪你娘亲,你爹爹我过几日就回,不许闯祸。”
娘亲?爹爹?这句话明显有些深意啊,星空停住了口中的糕,道:“想得美。”目光扫扫那一排来接他的颜家下人,瞧那些人等着脖子都酸了,赶紧推推他的胳膊:“还不快走!”
言汐佯装不悦:“别的家女子同情郎分别不是依依不舍,就是再三挽留。你怎么就一点舍不得也没有呢?”
星空想了想,道:“我有舍不得啊。”她指指自己的心,“这里很舍不得。”又极没有诚意地强调:“真的。”
她的模样敷衍极了,一面说舍不得,一面还盯着手中的糕点,那是秋心前日新研制的芸豆百合糕,味道清甜爽口,星空这几天吃上了瘾,走到哪都在吃。
言汐忍住笑,朝后面随从一挥手:“你们都转过头去。”
诸随从得令齐刷刷转身,没人敢再看两人。
言汐将目光再次投向星空,道:“光说哪有什么诚意。”他指指自己的脸,“来。”
星空懵懂的眨着眼,摆出一副看不懂的白痴表情。
言汐将脸往星空的唇那里凑了凑,星空犹豫了一下,还是呆在原地不动。言汐掸掸衣袖,悠悠然道:“那个,我觉得,秋心出来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岛上了。”
星空大惊,倘若把秋心调走,那她的美味糕点可怎么办!要晓得,吃对她来说,着实是个要命的事啊!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拉住言汐的袖子,掂起脚往言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言汐极受用,旋即将另一边脸递过来,星空毫不犹豫地腆着老脸再次啪唧亲了一口。至此,她刻骨铭心的领悟到,什么叫做吃人家的嘴软。
左右脸都亲完,言汐满意地颔首,在某人不好意思退回去的刹那,他俯下脸庞凑近她耳畔:“我过个六七日就回来,会给你带礼物。”顿了顿,又道:“乖乖的在家等我,嗯?”
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天生的磁性,末尾的那个嗯字拖得略长,含着一抹鼻音,像一把小钩子,撩拨起人的心怦然一动。星空不由有些动容,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再也不见。
言汐离开后的日子,除开见不到言汐这个人以外,其他跟平日里没有任何的区别,每天吃饭,玩耍,睡觉,以及抱着咕噜坐在秋千上发懒。
这天,百般无聊的她带着一包零嘴去药园找陶夫子家的阿淳了。
阿淳是陶夫子的侄孙女,年龄比星空小上两岁,因着年纪相当,有话可聊,彼此闲暇时经常串门,一来二去的也成了好友。
天气很好,星空同阿淳结伴去小溪旁钓了会鱼,往常她们老这样。可今日真是奇怪,星空没钓多久便觉得索然无味,拿着鱼竿晃来晃去,就是沉不下心,结果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不仅自己一条也没钓上,还影响阿淳也空手而归。
太阳下山之时,两人拎着空桶回去,星空盯着空荡荡的桶想了好久,终于明白过来,往日里都是言汐陪着,几人有说有笑,她心情愉悦,自然觉得有趣。可今儿就她和阿淳,她便觉得不习惯了。
翌日她没再找阿淳,而是同阿淳的弟弟小睐一起杀棋,小睐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棋术很是不错,除了言汐之外,星空最喜欢的对手就是他了,虽然十局有七局会输,但是输得乐此不彼。
两人在院子里摆开擂台,黑白两子奋勇厮杀。然而还没下几局,小睐便将棋盘一推,道:“我不来了。”
还没下过瘾呢,星空愕然:“为什么?”
小睐表情很受伤:“今日你到底怎么了,一会走神,一会发呆,下了五盘输五盘。你这么不在状态,是瞧不起我吗?”话落袖子一甩,气鼓鼓离去,徒留星空一人傻眼。
她有这么心不在焉吗?
那又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