晷昼长袍一甩,身子靠在白绒坐榻上,慵懒随意。
妖殿的小妖都被他遣出殿外,只剩他和站在底下的幻梦。
二人相视,彼此心照不宣,各怀心思。
半晌,晷昼才幽幽吐出一句话,“不想问我些什么吗?”语气随意,话里有话。
幻梦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没有。
晷昼点点头,嘴角噙着狡黠的笑。下一秒,幻梦毫无预料被晷昼束缚在他怀里。
幻梦的背抵在晷昼冰冷的胸膛,只觉寒意蚀骨,背脊发怵。
晷昼把幻梦脖颈处的青丝轻轻撩到一边,露出幻梦如玉的脖颈。皮肤细嫩,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晷昼垂下头,浅浅吐出热气,幻梦身形一颤,继而便感到尖锐的刺痛。晷昼已经将自己的獠牙深深嵌进幻梦的血脉里,滚烫的血正被他一点一点侵食。
良久,晷昼才贪婪的移开。
幻梦急忙要挣开晷昼的束缚,结果晷昼约束越紧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晷昼凑到她的耳边,低沉道:“现在才想起来逃,是不是太晚了……”
幻梦蹙眉,索性问道:“你抓我来目的何在?你血屠崆渺又是为何?我不信你要与人神仙开战!到底为何!”
晷昼轻笑,将头垂进幻梦的颈窝,道:“这么多问题,你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嗯?”
“……”
“……我可没有说抓你,我是在请你回来……你很聪明,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幻梦感知到晷昼的束缚有松懈,于是趁机甩身挣脱出来。
逃出的那一刻,幻梦唤出利剑便要像晷昼刺去,晷昼无奈一笑,轻松起身,负手悬在半空。
“来都来了,何必挣扎,你逃不了的……”
幻梦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全力攻去,自知道行不如他高,可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会不会见希望。
当幻梦的剑刺进晷昼的肩膀时,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晷昼心中愤意横生,开始动真格,几招之下,便将幻梦击败于地。
原本幻梦身上就血迹不堪,如今更是无法言说了,她现在就像是从乱葬岗逃生出来。
晷昼蹲下身,歪下头,一脸的讽刺。“你看看你现在,可怜成什么样子了……啧啧啧……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见你的神族来救你呀……”
幻梦一眼愤恨,反驳道:“神族当以大局为重,不是如你们一般!”
晷昼哼笑:“我们?!好一个大局为重,他们其实是不敢吧!血屠崆渺还算是小事吗?他们的影子呢?本王为何没有见到?死的人不算少啊?差些就血染苍生,怎么不见神族来拯救人间?嗯?本王倒是很好奇……”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想以此为契机逼我神族与你开战,好让你有借口彻底与五界闹翻!!!满足你的野心!!”
晷昼狠狠捏住幻梦的下巴,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本王劝你不要自作聪明,不然最后你会死的很难看!”
幻梦并不惶恐,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晷昼又加了些力气,道:“这世间最令人作呕的便是所谓的神!无论你们再怎么隐瞒,终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就是那个凶手!事实上,你应该比我更恨神族……”晷昼讽刺一笑。
幻梦紧蹙眉,根本不知道晷昼在说什么。
晷昼仔细打量幻梦的额头,绿眸一闪,他看见幻梦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封印。
“原来是忘忧水……”随后,晷昼松开幻梦,旋即运作法力,封了幻梦的法力。
“现在你与凡人无异,劝你不要再去引火 自 焚。”
“卑鄙!”
晷昼起身,被剑刺中的伤口正在溢血,洁白的袍子被浸染一晕鲜红。
此时,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一众小妖簇拥着火艳大步走来。
火艳注意到晷昼的伤口,随即朝地上的幻梦瞟去,再然后便气势汹汹的要伸手甩给幻梦巴掌。
幻梦才不是受委屈的主,奋力死死攥住火艳的手腕。语气不善道:“滚!”
火艳脾气更是暴躁,另一只手甩出长鞭,要冲幻梦摔去。
“够了!”晷昼呵道。
火艳收回手,心有不甘。
“大王~她都伤了您,何必怜悯她,像她这种贱人根本不必与她废话,直接摘了她……”
火艳的话还没说完,晷昼便投去冷厉的目光,如饥饿的狼,随时都准备啃食眼前的猎物。
火艳连忙闭嘴,目光不敢正视。
“话该说不该说,本王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你若是活着不耐烦,本王愿意帮你解脱。”晷昼冷冷的说,语气如寒冰,眼神如血腥的利刃,身为旁听者的幻梦此刻都不禁心生恐惧。
晷昼太可怕,一妖多张脸,根本猜不透,稍有不慎,必会断命。
火艳的腿软成肉泥,如被抽去骨头,瘫跪在地上。身后的小妖见状,叽叽喳喳地也应和而跪。
晷昼背过身,负手而立。淡然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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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艳顿了顿,瞥了一眼幻梦,欲言又止。
晷昼知火艳心思,道:“说就是。”
火艳这才放下心说道:“冥姬已死,新任冥王继任,继任者正是蓝姬之子,崆渺弟子落步崖。”
幻梦心中一惊,不知该替他欢喜还是替他揪心。
晷昼轻笑道:“女娲之女就是与别人不同,竟然可劝服崆渺弟子堕入鬼道。”语气阴阳怪气,似是讽刺,似是怒意,却又感觉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随后,晷昼甩袖消失不见。
本以为火艳会趁机欺负幻梦,结果只是不服气地睬了幻梦一眼,之后便随众小妖离了妖殿。
晷昼与座下的众妖有着难以企及的默契度,在别人眼里未有交集的情况下,他们便可感知到对方的心思,从而做出回应,火艳离去也正是此原因。
幻梦长叹一口气,继而站起身,摇摇晃晃寻到一座位,随意坐下,倒是很安心地坠入梦乡,她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