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流光茧里看见这个项链的时候,花想容以为下面坠着的是玉珏而不是玉玦。此时拿在手里却发现的的确确是玉玦而非玉珏。
因为玉珏虽和玉玦同音,但是两者又有不同。两个东西从外形来看,都是环状生有缺口,可只要从字面上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珏,意思是两块玉放在一起,所以应该是成对的,通常是女子的耳饰较小。而玦则不然,只指环形有缺口的玉,一般是男子佩带,也常常只有较大的一块。
虽然她手里的这块没有寻常见到的玉佩那么大,但是从它的缺口来看,根本不是戴在耳朵上的那种玉珏。
她记得,玉玦在古代用途甚多、或是佩饰;或是信器,见玦就表示有关者与之断绝关系;或是佩戴者凡事决断有君子之风;射箭时,将玦套戴在右拇指上,以作钩弦。除却这些含义,它还代表刑罚的标志;服刑者到达某地,见玦不许还。
记忆中搜罗了所有有关于玉玦的用途,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那晚狐女抛下小狐狸之前的一举一动。照理说,流光茧决计不是平白出现的。之所以在她烫伤以后出现,也可能仅仅是个巧合,才将其激发出来。
那么,她现在虽然不知这玉玦项链是何用途,但至少,应该是狐女留在儿子这里的吧?
“流光,这…是不是你母亲留下来的?”真正的花想容死了,可是小狐狸还能支持到她的到来,这一切应该不是没有因由的。
“我是天生天养,哪有母亲?”小狐狸闻言就开始发脾气,平时,不提及他的痛脚,他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哎呦!想不到你和孙悟空还是一家子呢!”
“孙悟空又是谁?狐狸么?”
“不!他是一只天生天养的石猴!”
小狐狸无语,花想容仍旧捧着这块暖暖的玉玦来看。玉玦的一面有密密麻麻的刻纹,也不知道是什么象征意义。但是它的另一面,花想容看懂了,那是一条威风凛凛的神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龙珠?
她打趣自己之余,不由得摇摇头,七龙珠是珠,她这个是缺口的玉环又没有星星,要怎么召唤神龙!
仿佛真是凑巧了,不喜欢戴配饰的她,一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就觉得暖砖驱不走的的微凉渐渐消散。把项链放进衣物的里面,玉坠贴上皮肉的一瞬,不会觉得烫,倒是真真儿地暖和起来,如沐春风。
寒冬之中白得了一个“随身暖宝宝”,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花想容舒服地躺在地穴里,不管怎么说,她打算好好睡一觉。
刚刚眯起双眼,“警报器”响了:“容容!容容!厚脸皮的丫头要闯进来了!”
忽地坐起身,花想容深吸了一口气,小狐狸说得没错,花重锦这丫头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聂魄拦她,居然都拦不住。
看来,她是得做点什么了。
起身奔着地道上面跑去,到达最上面的火把位置,正听见炼丹房门外聂千华和花重锦之间很细微的交谈声。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按机关,这已经是她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喀啦”机关开了,花想容听不见聂魄的嗓音,唯恐两人随时都会进来,不由得赶紧出了暗室,瞧见机关关好,才坐回桌案前面,假作伏案而眠。
“重锦师妹,方才不是已经听见了么?容姑娘病了,在休息。”
“大师兄,我只是想看看容姐姐怎么样了。你怎么和刚才那位师兄一样奇怪?为何骨肉至亲的妹妹,不能看姐姐?”
刚才那位师兄?
听见花重锦对聂魄的称谓,花想容有点绷不住想笑,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流光,你说这丫头多没眼力见,居然以为聂魄只是某师兄?噗!哈哈——真是可怜的傻妞!你说咱们还要费力气对付她么?
“容容,你刚才……”小狐狸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这不像他。
花想容听着门口的声音更小了,而且应该是随着脚步声的渐渐远去而减小的。她不由得有点好奇,好奇那样的聂千华是怎么说服花重锦的。
该不会是,美男计吧?
想想聂千华会使用美男计的情景,花想容不由得浑身一哆嗦,依着他的性子,太不可信了。一心沉浸在那样的情景里,她竟没有听见小狐狸的话音。
“容容!天将降大雪了。”花想容伏案,听着俩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院外,不由得被浑身的暖意包裹,好想睡觉。
“嗯,关我什么事。”一时间觉得身上十分暖和,仿佛置身在地穴中一般,她情不自禁地合紧双眼,嘴里咕哝着。
“你刚刚没有吃迫力丹,这么冷的房间,你也睡得着了?”此时,小狐狸的声音也有些像是晒着阳光的猫咪,懒洋洋的,而且他说的话里面,似乎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
“嗯,地穴本来就很好睡……流光!你刚才说什么?”花想容的话说了一半,忽地坐起身,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炼丹房里而不是地穴里。
两手抬在自己的面前,时而攥拳头,时而舒展开,最后两手交握在一起。暖的,她的手不凉了,是暖的。
“我说你……容容!你感觉到了么?浑身都暖和起来了!也许,我们的机会来了!”
起初,小狐狸还想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但是话只说了三个字,他就晓得,其实花想容听清了他的话。
从衣物里取出玉坠,花想容脸上浮现出地慢慢将它贴近自己的唇边,轻印一吻,喃喃道:“是呀,我们的机会…可能真的来了。”